<h3>吴姨,年龄比我母亲大。她,曾经是一个爬过雪山,走过草地的红军战士。<br>吴姨的人生经历极为传奇,现在回想,那时应该和老太太多聊聊天就好了,毕竟她对我们一家人是极为信任的。她的一些经历,是会对我们说的,可惜年少不懂事,后来工作了甚少回家,真是太遗憾了!<br>吴姨对人有很强的戒备心理,警惕性极高。她独居的时候,别说陌生人了,就是认识的人找她有事,也只能隔着门对话。但对我们家人例外,我母亲和我们都可以进她的家坐会聊天。不了解的人认为这是个奇怪的有怪癖老太太,其实她精神的顽强生活的勇气信仰的坚定没人比的了。<br>逢年过节她会主动难得地到我家来坐一会,和母亲,我们这些孩子说说话,聊会天,然后时间不长就回去。别人家就是请也不会去。<br>母亲做点好吃的,会让我们送去,知道她喜欢吃鱼,做好后会特意把中段肉多的那块留下,然后去除鱼刺让我送去。而其它人的任何食物她是决不会接受的。每次给她送东西,可以看出,吴姨是很欣喜的,会让我坐一会儿,然后不知从那摸出几块水果糖塞给我,有一次,甚至要塞给我一些零钱。但母亲叮嘱过我,不可打扰她,送到就走,不要逗留。给她送食物的碗,也是母亲让她看过认得的专门的一个碗。<br>老太太有时有兴致了,说些旧事,虽然她说话是安微口音,老家实际上是湖北洪湖附近,老家巳没有亲人。从小当童养媳,十四五岁参加红军,二六军团萧克部,二方面军。<br>我问她长征怎么走的,她说当时才十四五岁跟着部队走就是了,平时做宣传鼓动,战时做救护工作,也没感觉苦和累,在一个集体中,大家都一样,互相照顾,有饭吃就行,年龄小,长途行军时首长和战友‘‘会帮助她,让她骑会马,遇到战斗时服从命令听指挥就行。比在家受苦受累好多了。就这么走到了陕北。在四川与四方面军会师时,她们军容装备差一些,军帽很大,软塌塌的,又为御寒穿着类似坎肩的老羊皮,以至四方面军战士看到他们,亲切戏称一群大头羊过来了!<br>到陕北后吴姨被分到抗大学习。亲历过黄克功事件。她说,黄克功被宣判死刑,在开会讨论时,外地来的青年都举手同意,而她们这些雪山草地走过来的红军学员,个个低头流泪,感到惋惜和愤怒,认为黄作事不计后果,太不值得了,毕竟是一起战斗流血的战友啊!<br>后来合作抗战,她经组织介绍嫁给了到延安开会的,南方敌后根据地的一位干部。她只告诉了我们这位领导的姓,其它情况从来不说。根据她说的姓我猜测是原新四军五师那块根据地主要是负责地方和敌后工作的一位领导,和五师主要负责人,和后为中央的一位领导是战友。根据公开资料,一说病故,一说被敌特暗害。建国后被评为烈士。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br>前夫牺牲后,她还享受烈属待遇,有工作有职务,还有乘马和通讯员。(起码是营级职务)<br>解放战争初期,中原突围前,部队精简疏散,这时,她已和一位军医组成家庭,被组织安排化装疏散回家隐壁。(后夫家乡大约是在安微长江边某地)以至与部队失去联系。<br>解放后,在后任丈夫家乡做基层工作,五十年代又随夫来到新疆兵团某团场工作,大约是一个单位的指导员。<br>吴姨是个很坚强干练的人,原则性强,说话办事干脆利落,有一定的文化水平,看得出是经历过大场面,受到良好军政训练的人。她在其后夫儿子的追悼会上,独自站立着面色冷峻地讲了长长的一段话,没有掉一滴眼泪,语气激愤,但思路清晰,语言顺畅,干脆有力,没有用发言稿,显示了一个老红军战士风采。听到的人无不为之动容,私下里说,这个女的不是一般人!<br>虽然后来遭遇磨难,不太与人交往,但看报纸,听广播,非常关心时事,政治上非常敏锐,有时候我会把父亲的参考消息等一些资料拿给她看,她很喜欢。比如说,看报纸的社论和文章,和出席大会的人员报道,她能准确地预测上层的政治动态和社会将要出现的变化。<br>吴姨的一生经历了许多磨难,她与前夫的儿子早夭,女儿长大后是南方某军队疗养院的领导,从小和她没有联系,后通过组织帮助才询找到女儿。她与后夫的女儿也因故早亡,儿子与丈夫又不幸同时遇难。快退休的人了,身边没有亲人。<br>她住的地方离我家不远,母亲本来就是个善良的人,相识后很熟络,平时她身体有恙,母亲常为她诊病打针,都当过兵,有共同语言。<br>她的红军身份,是确定无疑的。但也有一些外人无法了解的迷团。她曾向上级组织部门申诉,材料中就有昔日战友和某中央领导给她写的证明,但当年动乱刚结束,政策上无法解决,另外,我猜测,这里还有些其它原因,接待人员很客气负责,但终无定论。不过,工作单位对她很关心照顾,有连级待遇,基本上是休养状况。<br>后来,父亲病故母亲要退休了,家里老人孩子一堆事情,于是劝她和女儿一起生活。她的女儿是现役军人也专程来新疆接她,到我家让母亲劝她到她那去。她女儿说的话我能记得一些。大意是,她是我亲生母亲,我当然要管她的生活,我父亲是烈士,我是烈士后代,过去的事情己经过去了,我是願意照顾好母亲的晚年,带她回去的,请母亲劝劝她。<br>几年后,母亲退休返回故乡,吴姨还专程找到母亲居住的城市,在母亲家住了一段时间。椐母亲说,她曾流露出想在这长住的意思。母亲那时身体不好,又要照顾年迈的外公外婆,也是自顾不暇,便好言劝她回去了。母亲说,吴姨身体没有以前硬朗了,精神气色也有些萎顿,看着就是一个老人了,但实在是无能为力了!<br>母亲逝世后,吴姨的情况再无消息,想必现在己早已故去了吧。但她的经历让人感慨!她的坚强和坚毅让人敬佩,在我心中她永远是一位平凡而伟大的红军阿姨。<br>(抱歉,写的杂乱,象流水帐,但资料不多,有的事不知道不能写)<br><br><br><br></h3> <h3>吴姨,年龄比我母亲大。她,曾经是一个爬过雪山,走过草地的红军战士。<br>吴姨的人生经历极为传奇,现在回想,那时应该和老太太多聊聊天就好了,毕竟她对我们一家人是极为信任的。她的一些经历,是会对我们说的,可惜年少不懂事,后来工作了甚少回家,真是太遗憾了!<br>吴姨对人有很强的戒备心理,警惕性极高。她独居的时候,别说陌生人了,就是认识的人找她有事,也只能隔着门对话。但对我们家人例外,我母亲和我们都可以进她的家坐会聊天。不了解的人认为这是个奇怪的有怪癖老太太,其实她精神的顽强生活的勇气信仰的坚定没人比的了。<br>逢年过节她会主动难得地到我家来坐一会,和母亲,我们这些孩子说说话,聊会天,然后时间不长就回去。别人家就是请也不会去。<br>母亲做点好吃的,会让我们送去,知道她喜欢吃鱼,做好后会特意把中段肉多的那块留下,然后去除鱼刺让我送去。而其它人的任何食物她是决不会接受的。每次给她送东西,可以看出,吴姨是很欣喜的,会让我坐一会儿,然后不知从那摸出几块水果糖塞给我,有一次,甚至要塞给我一些零钱。但母亲叮嘱过我,不可打扰她,送到就走,不要逗留。给她送食物的碗,也是母亲让她看过认得的专门的一个碗。<br>老太太有时有兴致了,说些旧事,虽然她说话是安微口音,老家实际上是湖北洪湖附近,老家巳没有亲人。从小当童养媳,十四五岁参加红军,二六军团萧克部,二方面军。<br>我问她长征怎么走的,她说当时才十四五岁跟着部队走就是了,平时做宣传鼓动,战时做救护工作,也没感觉苦和累,在一个集体中,大家都一样,互相照顾,有饭吃就行,年龄小,长途行军时首长和战友‘‘会帮助她,让她骑会马,遇到战斗时服从命令听指挥就行。比在家受苦受累好多了。就这么走到了陕北。在四川与四方面军会师时,她们军容装备差一些,军帽很大,软塌塌的,又为御寒穿着类似坎肩的老羊皮,以至四方面军战士看到他们,亲切戏称一群大头羊过来了!<br>到陕北后吴姨被分到抗大学习。亲历过黄克功事件。她说,黄克功被宣判死刑,在开会讨论时,外地来的青年都举手同意,而她们这些雪山草地走过来的红军学员,个个低头流泪,感到惋惜和愤怒,认为黄作事不计后果,太不值得了,毕竟是一起战斗流血的战友啊!<br>后来合作抗战,她经组织介绍嫁给了到延安开会的,南方敌后根据地的一位干部。她只告诉了我们这位领导的姓,其它情况从来不说。根据她说的姓我猜测是原新四军五师那块根据地主要是负责地方和敌后工作的一位领导,和五师主要负责人,和后为中央的一位领导是战友。根据公开资料,一说病故,一说被敌特暗害。建国后被评为烈士。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br>前夫牺牲后,她还享受烈属待遇,有工作有职务,还有乘马和通讯员。(起码是营级职务)<br>解放战争初期,中原突围前,部队精简疏散,这时,她已和一位军医组成家庭,被组织安排化装疏散回家隐壁。(后夫家乡大约是在安微长江边某地)以至与部队失去联系。<br>解放后,在后任丈夫家乡做基层工作,五十年代又随夫来到新疆兵团某团场工作,大约是一个单位的指导员。<br>吴姨是个很坚强干练的人,原则性强,说话办事干脆利落,有一定的文化水平,看得出是经历过大场面,受到良好军政训练的人。她在其后夫儿子的追悼会上,独自站立着面色冷峻地讲了长长的一段话,没有掉一滴眼泪,语气激愤,但思路清晰,语言顺畅,干脆有力,没有用发言稿,显示了一个老红军战士风采。听到的人无不为之动容,私下里说,这个女的不是一般人!<br>虽然后来遭遇磨难,不太与人交往,但看报纸,听广播,非常关心时事,政治上非常敏锐,有时候我会把父亲的参考消息等一些资料拿给她看,她很喜欢。比如说,看报纸的社论和文章,和出席大会的人员报道,她能准确地预测上层的政治动态和社会将要出现的变化。<br>吴姨的一生经历了许多磨难,她与前夫的儿子早夭,女儿长大后是南方某军队疗养院的领导,从小和她没有联系,后通过组织帮助才询找到女儿。她与后夫的女儿也因故早亡,儿子与丈夫又不幸同时遇难。快退休的人了,身边没有亲人。<br>她住的地方离我家不远,母亲本来就是个善良的人,相识后很熟络,平时她身体有恙,母亲常为她诊病打针,都当过兵,有共同语言。<br>她的红军身份,是确定无疑的。但也有一些外人无法了解的迷团。她曾向上级组织部门申诉,材料中就有昔日战友和某中央领导给她写的证明,但当年动乱刚结束,政策上无法解决,另外,我猜测,这里还有些其它原因,接待人员很客气负责,但终无定论。不过,工作单位对她很关心照顾,有连级待遇,基本上是休养状况。<br>后来,父亲病故母亲要退休了,家里老人孩子一堆事情,于是劝她和女儿一起生活。她的女儿是现役军人也专程来新疆接她,到我家让母亲劝她到她那去。她女儿说的话我能记得一些。大意是,她是我亲生母亲,我当然要管她的生活,我父亲是烈士,我是烈士后代,过去的事情己经过去了,我是願意照顾好母亲的晚年,带她回去的,请母亲劝劝她。<br>几年后,母亲退休返回故乡,吴姨还专程找到母亲居住的城市,在母亲家住了一段时间。椐母亲说,她曾流露出想在这长住的意思。母亲那时身体不好,又要照顾年迈的外公外婆,也是自顾不暇,便好言劝她回去了。母亲说,吴姨身体没有以前硬朗了,精神气色也有些萎顿,看着就是一个老人了,但实在是无能为力了!<br>母亲逝世后,吴姨的情况再无消息,想必现在己早已故去了吧。但她的经历让人感慨!她的坚强和坚毅让人敬佩,在我心中她永远是一位平凡而伟大的红军阿姨。<br>(抱歉,写的杂乱,象流水帐,但资料不多,有的事不知道不能写)<br><br><br><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