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有衣蔽体,有食裹腹,有居栖身,这是人类赖以生存的最基本需求。无房,如无根的浮萍,漂乎无常,时时存在生存的危机。有房,精神上有了“定神针”,生活上吃了颗“定心丸”。然而在上世纪70年代,我却亲身经历了无居可栖的艰辛日子。哪怕是寒门茅舍,哪怕能有三尺容身,求之足矣。我曾为之愁肠百结、劳心伤神、心力交瘁;我曾为之失所流离,寄人篱下,仰人眼目、低三下四、尊严尽失。每每回想起来,酸楚至极。</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 🍁1977年农历二月初二,完成了人生的婚姻大事,婚后的第四天到单位正常上班,继续职工宿舍群居,职工食堂就餐。成家没安家。婚后的妻子仍然住在父母家,除姐姐结婚离家后,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和妹妹,全家六口人居住在东西屋,居住条件十分艰难。更重要的父母从体贴我的角度,主张把家尽快搬到城里,用他们的话说“成了家了,媳妇不在身边,那还不是跟跑腿子光棍一样,好赖只要媳妇在身边,那才真算是有了家,爹妈也就放心了”。</p><p class="ql-block"> 🍁经多方托人介绍,好歹在城里才找到只能容下二人身的小屋少间借住。就这样结束了四年多的职工宿舍单身生活,从此两个人的游居生活开始了。</p><p class="ql-block"> 🍁好在我们结婚时几乎没什么家具、用具,当时的一对箱子也没有带,也没带碗架柜,虽然寒酸,但毕竟暂时定居了。这段平平淡淡,安安静静的生活,只是维持了不到两个月,因为房主曹凤英同史德俊的离婚,很快就结束了,我们不得不另寻他处。</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 🍁同年11月,经朋友苗惠全极力周全,将他亲侄苗金——过奉给他的姥姥家改姓阎叫阎金。老太太领着外孙两个人生活。他家有一拐腕子对面炕暂时给我们借住。老太太虽有些个性,但我们并没有引起他们厌恶的地方,常常捡一些家务活做一做,冬天院子里的雪老早给打扫干净,倒倒煤、拉个土什么的,经常帮助干干,既在一个房屋下,况且我们是寄人篱下,仰人面孔过日子,必须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让老人高兴。阎金已经21、2岁了,准媳妇已经相处2、3年,已经到了婚嫁阶段。就这样我们在借住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又不得不搬出,腾出人家做新房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尽管房东早就提前同我们商量倒房的日期,但我们经过托人,仍然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只得将仅有的少的不能再少的日常简单的物品,收拾一下暂时放到了叔伯姐夫家的仓房,妻子暂时挤在姐夫家已经睡五口人的一铺炕上。没办法我带着行李,晚上只能在办公室的桌子上过夜。晚上闹心时,我常常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行走在大街上,放眼满天星空下的万家灯火,却没有一个亮着的是我的家。随着渐渐离去的人群,而愈加冷清的街道,我徜徉往复、思绪万千:人家欢聚,我愁烦,人家有屋,我无房,禽兽到了晚上尚且也有栖身之处,若大的城镇,哪里是我俩的安身之所?铁饭碗就是这样么,铁饭碗又能如何?正应了老伯说的“城里有什么好,七八口人住一个屋”,“活的多累呀”。难道这就是城里过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p> <p class="ql-block"> 🍁“衣食足而知荣辱”,连最起码的住处都没有,你没有什么可以顾忌的了,什么面子、荣辱豁出去了,白天上班的时侯,如果没什么必须及时办的,说走就走托人找房。工夫不负有心人,几经介绍,在西街老朝中西边,一家是菜队菜农姓葛的,家有三口人,闲下来一个少间小屋,我们就寄居在这里。因为是暂时借住,只是带了些随时应用的用具、衣物等,做饭用的是柴油炉,火力太差,费时费力,油烟串出来,带着大尾巴油灰,满身满脸油唧唧,常常是饭菜串进了油烟味,难吃极了。</p><p class="ql-block">不到一年时间,辗转了三次的游居生活,揉碎了疲惫的心。栾姑父是县房产处主管公房调配的,这段时间栾姑父家去的是最频了,一次次的探听解决住房的消息,一次次的伴随着失望。是啊!城镇住房紧张的程度不用姑父详说,我身边的人不乏多年以来,几代人都挤住在一起,姑父家七口人不也是在一铺炕上住了这么多年吗?接了婚的人多少年还没有房的,不止我一个,倒出来一个公房,要多少人竞争,县里领导的亲属、朋友,基建局系统内部的亲戚、朋友,多少只眼睛盯着,我太理解姑父的难处了,但我没有别的办法,工作单位多少年都不建房,即便有一空缺,三四百人论资排辈,近期也无法解决。我只能靠姑父了。姑父他为人本分,工作谨慎认真,从不做出格的事,虽担任房产主任,有权决定房屋分配,但姑父一家人,硬是多年不肯解决相对比较宽敞一点的住房,为了我的住房姑父肯破一次例么?我在焦渴的等待姑父的第一次,也许是空前绝后的一次破例。</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 🍁1988年4月天气乍暖还寒,姑父通知令我振奋的消息,在小城子(原电机厂烟筒南,东西厢房的三合院)有一北屋分配给我了,姑父打发维修的师傅,让其简单的把炉灶盘一下,当天就准备入住,那时怕到手的房子被别人抢去,拿把钥匙锁上门,而后就连夜急忙借了手推车,把分别存放的一点生活用具搬了进来。</p><p class="ql-block"> 🍁我非常感谢姑父能顶住各种压力,给我分配住房,无论作为亲属或给予施恩与我的人,都心怀难以报答的感激,工作中谨小慎微了一生而不谋私利的姑父,从教学育人到机关从政,近四十年的工作历程,坦荡一生、清白无染。</p><p class="ql-block"> 🍁这是一间房子分开的两个屋,我们住的是北屋,一铺炕大的小屋,占据了所有的空间。北屋几乎是全年见不到日光,特别是冬天炕紧挨着北墙,窗户结的霜冻厚厚一层,北墙的上部也挂了霜,一个小炉灶供给的热量,不足以抵抗寒冷的北屋透进的寒气,晚上睡觉必须蒙头或戴上棉帽,屋里落在一起的碗因一点残留水就可能沾在一起,经过加温后才能拿开。煤灶你必须晚上半夜的时候起来一次,扎开后将炉膛灰透一下,再加上点干煤块封上,才不致灭炉,否则烟筒就可能被霜封上,造成严重的煤烟一氧化碳中毒,尽管谨慎每年冬季几乎都要发生煤烟中毒。居住条件虽然艰苦,但毕竟有了自己的房子,不至于动辄搬迁。</p><p class="ql-block"> 🍁这样的屋子一过就是五年,之后调到西街仅有一间的矮小平房,再后来几经迁徙,由平房转换成楼房。由此结束了无房可居或陋居如厩的艰难生活。</p> <p class="ql-block"> 🍁往事如烟,一去不返。当今的都市、城镇甚或是乡村,触目可及的高楼大厦,为每一个国民提供了优越豪华的居所,年青人成了家就有房,党中央还为特困人口制定了惠民的安居工程,人们再也不用为居无定所愁肠百结。“吃商品粮,住公家房,月月开工资,医病有保障”是昨日的宠儿,已不是今天的稀罕事儿。当今众多城市里的乡下人,同城里人一样完全可以心无旁骛的安居乐业,尽享繁荣盛世的歌舞升平;可以放下身心、自由自在的去旅游;可以畅快的轻歌曼舞;可以修心养性、健身养生……</p><p class="ql-block"> 安居就是安心,安心,则天下安。安天下,欢颜遍华夏。 </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