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花接木

许力中（原创诗文）

移花接木1白亮叙述后来发生的事情，或许只是某种创作小说的构思。毋庸置疑，白亮是个天马行空的诗人，写起小说往往带着诗歌的韵律，有点像王小波，也有点像钱钟书，或许也受到了马尔克斯、卡夫卡等西方作家的影响，谁也说不上来，大概这正是只属于白亮的风格。文学上的事情，或许总是这样，假如非要给白亮的文字风格冠以黑色幽默的定论，恐怕有点有失偏颇。正如白亮的毕业论文，本想写王小波的文学研究，但小说深层次的东西，或许是与作家的现实生活完全割裂的，最终无从琢磨而放弃了。尽管这不过只是白亮的深沉又离奇的构想，但只属于白亮的娓娓道来，同样鲜活生动，仿佛何柯是另外一个自我，或许他只是在讲述自己的故事。爱幻想从来都是许由的本性。许由的联翩浮想妖冶且神奇，他总想把听到的故事写出来，移花接木一般加上自己的经历和人生体验以及独特的审美，或者把纯粹的恶趣味当成了某种幽默，最终都写成自己的故事。于是呈现出一种特别的交错迷离，一种似乎反应生活本质的真真假假，一种令他自己都会目眩神迷的恍恍惚惚，一种明媚清澈又绵绵长长不绝如缕的快感与自我满足……后来他写关于何柯的事情时，常常会感到自己似乎变成了上帝。当然，这可能只是他的某种一厢情愿又煽情肉麻的错觉。或许，何柯在白亮的口头叙述中是个现实中的平常小人物，却在许由的笔下又是另外一个非比寻常的疯狂怪才，或许他又移花接木一般从内心深处分裂出的另外的自我。许由笔下被重塑的何柯是这样的：何柯很有才，可以称得上满腹经纶，尤其着迷于老庄，成为雁大中文系一个荒诞的传说。只是我（许由）从未听说，恰恰相反，我只听过白亮是个真正的诗人，他的诗恐怕要甩那些第一流的摇滚歌词好几条街，震撼人心的同时，也有一种别致幽默风趣，一种鞭辟入里的智慧，一种对于人间真相的洞彻，一种冰山一般的耐人寻味的愤世嫉俗，往往会如闪电一般击中我的灵魂。——多年以后，当许由试图改这篇小说时，看到这样的表述，却无法动笔再改下去，莫名其妙奇妙地感慨着：这太他妈肉麻了！不过是毫无生气的夸夸其谈，何柯的形象完全无法立体鲜明而血肉丰满起来。或许可以改成这样：何柯自以为很有才，自以为无书不读，自以为放荡不羁,自以为正是在践行老庄的学说，自以为才气纵横宛如尿崩……自以为是的人，正是这样，总会发生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自以为是的人，或许正是常常不被人理解的疯子。——终于有一天，那个名叫姚琪的女友背叛了他，他将何去何从？这个万两黄金一般的谜，由此散落到杂草丛中，草蛇灰线一般绵延得风情万种天荒地老…… 2时光的镜头再次推移到白许二人闲扯时的情形。宿舍里的黑暗掩饰了白亮的墨镜，而墨镜却难以掩饰了白亮的坏笑，更难以掩饰他沉浸在荷尔蒙里的心花怒放，——白亮所描述的姚琪美得简直惊心动魄……许由后来的手稿中有一段这样的风情万种的描述，这是由白亮的口述引发的无限幻想，或者这也是许由和后来的女友在一起时缠缠绵绵的某些渗透与折射。姚琪皮肤很白，看上去像天空中一朵半名半暗的云，干净，——不，应该是纯净，又是那么柔软，又像是发酵的面团，似乎匀称得恰到好处，假如说她有点丰满，再一细看，仿佛又有一种纤细的瘦削直逼心魄，——或许因为她高挑的身材吧！何柯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想完全占有她，无时不刻不在想。假如占有她，应该从她近乎完美的浑圆与饱满开始。有点情色，却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是闭上眼睛就会闪现在脑际的那种美，是妙龄少女的青春之美，是晶莹剔透的闪着微光的美，是永远得到又永远失去的美，是花丛中纯真无邪的小兔子，是一生的迷恋和神往。世界怎么会有如此柔软的女生？！姚琪的腰肢真柔软啊！像细雨中的摇曳的柳枝，像春天的暖风，像一颗成熟的果实。假如走在路上，无疑会成为一道春药一般的风景线，路人的目光都会陷进她婀娜的身影中，她又如此高挑，宛如一枝含苞欲放的荷花，无限的韵致，或许会让何柯自惭形秽，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每次看到她，何柯都会感到心脏乱跳，甚至窒息。或许，所有的爱情本来的模样都是这样：开始于灵魂撞击的无数次怦然心动，最终又滞留于没完没了的欲望探索。何柯一天到晚都想与她肌肤相亲，几乎时时刻刻都要捉住她的一双纤细的小手，走在路上，甚至一起上课上自习，也要紧紧握住，唯恐一旦放手便会失去她似的。有时会突发奇想，在人来人往中，何柯非要姚琪假装脚受伤了，一定要背上她，并一再问她，你的脚不要紧吧！一会就到了！擦肩而过的小女生羡慕极了，便笑声嘀咕着，我也多想脚也受伤啊！何柯最想亲她，亲那温香软玉的双唇，仿佛肆意品尝着琼浆玉液或者极品佳肴。只要和她在一起，全世界便会被他抛弃。只要吃到她唇的芳泽，他的所有骨头就会完全融化。他似乎最能理解贾宝玉为何偏执地着迷于妙龄少女脸颊的胭脂。一天又一天，都是无数个期待，无数个怦然心动，无数次坚硬如铁。然而初恋的美妙仅此而已么？ 对于何柯来说，想得到而又得不到，或许才是恋爱的最高境界。于是，欲望往往从何柯罪恶的双手中得以释放，只需闭上眼睛，一切不可言说的美妙都最终消逝与狼虫虎豹一样的迷津，只有完全释放出欲望的魔鬼之后，何柯才会心平气和起来……——啊！那垂涎欲滴的完美曲线，似乎总是风情万种地摇摆着，早已使得何柯的双手拥有了最绵软的曼妙记忆。还有那双眨巴着无限童真的双眸，似乎更多的流露出无限的纯真和挑逗，极其偶然，她眨着眼睛面对着何柯，小声喊了一声 “爸爸”，如此酥声软语，令何柯销魂蚀骨，他的某种洛丽塔情结于刹那之间，如莲花般在何柯头顶绽放。何柯总想她还会那样叫他，但世界上的事情永远都这样，你越想得到什么便越是得不到……那纯真少女的芬芳，似乎是姚琪所独有的清香，似乎永远也令何柯嗅不够。只要和她在一起，何柯总像小狗一样伸长了鼻子，嗅来嗅去，不断问人家，你抹的是什么香水啊？姚琪的酒窝里荡漾出月亮一般的一缕微笑，淡淡地说，我从来都不用香水，你是狗鼻子啊，怎么就你这样说……假如初恋具有某种味道，或许正是从她的身体散发出来的，一旦嗅到，就会滋生一阵阵幸福的眩晕，似乎在经历着一次次脱胎换骨的新生。这些味道都是从来的呢？何柯甚至会大胆而下流地揣测着，大概，大概……大概来源于那神圣不可侵犯的……而事实上，也只有幸福的手，曾在姚琪的百般挣扎里，稍纵即逝一般触及到那份空前的湿润与滑腻，那是唯一的一次，曾发生在校园里某个墙角燥热的黑暗里……据说，何柯追了姚琪整整三年，毕业那年，终于如愿以偿。而一切才他妈的刚刚开始，而一切又他妈的真的结束了！或许毕业季总会发生一些爱别离的事情，两年以后，当许由面临毕业时，身边哥们们似乎都面临着类似的结局：有个超帅的留着长发的哥们，陪着一个皮肤极白的女生去找工作，而她却是别人的女友，他们之间也不会有什么光明的前途。有一对爱得几乎死去活来的恋人，好多次发生争吵时候，男的竟会用拳头击碎玻璃，血流不止时，二人才恩爱如初，而快毕业时他们竟开始形同陌路，彼此变得如此心平气和。有的明明与女友找到了同一个工作单位，却也果断分手，路上偶尔再碰见了，也会风轻云淡地打个招呼。有的为没有完全得到女友而耿耿于怀，甚至在某次醉酒之后用一把水果刀划破了脸。有的，有的，有的……有的是离奇又叵测故事，难以置信，这或许正是躁动不安的青春的尾声吧……然而，关于何柯的故事更不可思议！ 3确定无疑，白亮的叙述并非如此赤裸而大胆，但许由在文字间的移花接木却别有一番滋味，——幻想总是如此美妙，正如许由宿舍里某个哥们沾沾自喜地叙述自己的性经验，每一个倾听的人都会拥有自己如饥似渴的幻想。对于许由来说，把这种幻想尽情倾泻于笔下，一切美妙才会升华再升华，或许会成为永恒。据白亮说，何柯曾为姚琪画过这样的一副水彩画：初夏的大雨之后的某个黄昏，空气很潮湿，云层很低。校园北边的一个洗澡堂前，两棵柳树在威风中摇摆。澡堂前的台阶前，有个高挑的漂亮女生，刚洗完澡走出来，偏着头，拨弄着有点湿哒哒的如同黑色瀑布一样的长发，她眼睛很亮，似乎看到了某人一直在等她，莞尔一笑，脸庞着有个盈盈的酒窝。神来之笔在于无数只彩色的蝴蝶在她的头顶盘旋，飞舞。最奇妙的细节刻画正在于，女生或许想飞奔过去，于是提起了长裙子，在地上的一片积水中，踩出了一缕缕波纹……白亮曾把这幅画写成了一首诗，字里行间都是梵高一样的色彩，热情奔放，却也含蓄动人。但许由用文字表达出来，也不过如此。 4 然而姚琪为什么一夜之间就离开了何柯，一切美好无论多么美妙多么浪漫，即使充满了多少欲望的留恋，但一切早已随风而逝，了无痕迹。至于姚琪后来的一切，都是个永远的迷，只留下了无穷无尽的猜想，——最有可能的说法却相当庸俗，姚琪准备考研时爱上了别人。更离奇的是，姚琪是同性恋（或许是个双性恋），据白亮的揣测，她身边那个小师妹娇小可人，据说这个明媚如花的小女生常常不回自己宿舍，却要挤在姚琪的上铺…… 5许由对此极为不满，非要白亮猜测关于姚琪的其他种种可能，似乎从来不相信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或许只是在期待种种香艳。白亮付之一笑，说，你是要一直纠结姚琪，还是要继续听下去？许由早已心猿意马，跳下了床，在地上寻寻觅觅，试图找个烟头。而白亮从被子底下摸出了一包红河烟，优雅地撕开，扔给许由一颗。许由颤抖着双手点燃香烟，并匪夷所思地很快恢复了耐心，却坏坏地说，我倒是更倾向于听你继续讲他们在一起时如何缠绵苟且。白亮说，我都给你讲那么多了，姚琪你又不是没见过？！你尽情想象就好，不行多多参考爱情动作片。许由听到此处，内心激动精虫上脑，下面也随之澎湃起来，顿时色光毕露。然而白亮置之不理，话锋一转，继续讲何柯后来的事。许二也无可奈何，只是狠吸了几口香烟。后来发生的事情，在白亮的吞云吐雾里来开始荒诞不经。许二因为热爱创作小说似乎有点走火入魔，而向来痴痴呆呆疯疯癫癫，竟也完全沉醉其中，裤裆里也逐渐风平浪静，不过也留下片片点点的黏湿……恰如用文字刚刚记下的自己做过的一场春梦，白亮所说的事情，都被许由通过极致的幻想，移花接木般写来出来…… （未完，待续） 许力中2022年7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