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之后(十四)

MR.KING

<p class="ql-block">  亲爱的,时隔八个多月后,我终于再次来到你的城市,在入伏的那一天。</p><p class="ql-block"> 记得七月出差去省城,返程时,才发现没有票了,心里倒也没什么紧张的,在地铁里不断刷票,终于在抵达高铁站前刷到一张回家的票,并顺利出票。其时我并没有多想,及至检票进站的时候,才发现,这趟车的终点站正是你的城市,记得吗?我们曾经说好,等你的城市通高铁了,我们一起去看看,结果你却在通车的那一天离我而去了,如今这成了我们永远都无法实现的愿望了,这冥冥之中,是你在呼唤我,叫我去看你吗?</p><p class="ql-block"> 这次我提前到了你的城市,在我们曾经一起到过的古城走了走,夏天的火热,与心底的悲凉交织在我们曾走过的地方。我最近很少哭了,只是总觉得打不起精神,我以为已经放下的心,到了你的城市才发现:心里没了盼头,眼里自然就没了光,如此没有了寄托的思念又怎么打起精神来呢?古城规模很小,可夜景很美,和我记忆中的样子并无二致,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一定是少了八年前走在我身边的你和你傻乎乎的笑脸。</p><p class="ql-block"> 亲爱的,你知道吗?这一次我并没有在高铁转巴士,而是循着你曾经走过的路,到火车站旁边的中心汽车站坐的车。整个过程跟你无数次向我描述的回家的路一模一样,我甚至会认为你就坐在我身边,我们正一起回家呢;又或者我正按照你地指引一步步地在向你靠近。那一刻,我开始有点激动,不,应该说是有些期待,我以为只要再过一会儿,我们就会见面了,在你走了八个多月之后,在你走后第一个热的无法无天的夏日里……</p><p class="ql-block"> 顶着初伏的烈日,我走在你的家乡,旁边的田里,是你曾向我描述过很多次的荷花,我汗流浃背的凭着记忆向你靠近,在我终于要体力不支的时候,我看见了正在房头等我的妈妈,她向我用力地挥着手,我清楚地看见她额头的汗水和眼角的泪花。当我和妈妈的手紧紧握住的时候,我感受到了眼底即将奔涌而出的泪水,拽着妈妈的手,我们一起进了院子,亲爱的,你说,妈妈的泪水是快乐还是伤心呢?我真的害怕自己地突然地造访,会让妈妈伤心(就在一个多小时前,妈妈还给我打电话,说是我身体不好,三伏天,一定要多注意身体)。</p><p class="ql-block"> 妈妈回到家,就忙不迭地给我倒水,切西瓜,你知道,我不大喜欢吃西瓜,可这一回的西瓜真的好甜,好甜。 </p><p class="ql-block"> 我给爸妈带了维生素,就是你一直吃的善存,只不过他们的是专门针对老年人的,给两个姨妈带了洗衣服的神器,就是那种防串色的酵母纸,给姐姐姐夫带了茶叶,我们都很刻意的没有提起你,可能都在担心对方会伤心吧。晚饭后,我和爸爸去河边散步了,澧水还是那么清亮,有风从水面吹过来,越过芦苇(冬天和夏天都是这个状态),带着一丝丝凉意,真舒服,去年的夏天,你是不是也经常散步在这澧水河边呢?</p><p class="ql-block"> 一路上,爸爸给我说着每一埼田里的农事,花生、豆角、苦瓜、玉米还有一种中药,我始终没有弄明白叫什么名字,可是我知道,这是村里人都热衷的一种经济型农作物,价格很好的。对了,我还看见了罗汉果,花朵开得像丝瓜花,只是花朵要小很多,是藤本的,一条条地攀爬着,绿油油的还怪好看的,一开始爸爸向我介绍的时候,就是在这里卡得壳,反复和我说,这是今年才引进的,一时想不起来也是有的,那表情像极了每每遇到尴尬的你……亲爱的,那一刻,我真的仿佛有看见你,你是快乐的,对吗?</p><p class="ql-block"> 回到家后,家里来了些亲戚(邻居),虽然我并不能认清楚每一个人,可是我能感觉到他们的善意,虽然他们说的大部分话,我其实听不大懂,可是我知道他们希望我能多住几天,希望我能去他们家里做客,爸爸也希望能够带我到处走走看看(爸爸说的那个地方,我始终没能弄明白是哪里?)……我喜欢他们,因为他们的纯朴和善意,也因为那是你曾经珍视的家人。</p><p class="ql-block"> 夜深了,我回到房间,写下了上面的这些文字,很累的我并没有几分睡意,可是我知道我应该要睡了,因为我不想明天你看到的是一个两鬓斑白,一脸憔悴的老头,你知道吗?我有点害怕你笑话我现在的样子,你走后,我老了太多了……</p><p class="ql-block"> 亲爱的,明天见!</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