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往事】苦乐军旅之一</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难忘在电影组的那些日子</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229团我军旅起步的地方</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郭志强</b></p> <p class="ql-block"><b>刚进电影组时的我</b></p> <p class="ql-block"> 我1972年底入伍,在特务连当了两年战士,1974年底,调入电影组,三年多电影组的放映员生活,给我留下了许多难忘的记忆。回首往事,深感229团电影组是我军旅成长进步的“第一红色驿站”。现将在这里的生活片段整理岀来,与大家分享。</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连长谈话,我故作犹豫状</span></p><p class="ql-block"> 1974年底,我从盐城接兵回来时间不长,连长郭玉芹找我谈话,(郭玉芹是从沂蒙山区走出来的一名汉子,他朴实厚道又不失精明,身上带着沂蒙老区人民的纯朴之风)连长谈话的意思是,团政治处来了个电话通知,想调你去电影组放电影,看你个人有什么想法。连长还把连里原来的打算也跟我讲了,说年底炊事班长要退伍,准备把我调到炊事班,意思是让我接任炊事班长。连长看我长的胖乎乎的,平时还挺能干,是块做饭的料。那时选炊事员的标准基本上是三乎乎,即胖乎乎、笨乎乎、傻乎乎,我对号入座了一下,与这三乎乎也都能沾上边。</p><p class="ql-block"> 连长把意思说完后,当时我心里想,还用征求意见吗?当然是去电影组了。那时文化生活特贫乏,看电影是唯一的文化娱乐生活,到电影组可以天天晩上看电影,多美的事啊。但表面上我还不好把心里的高兴劲外露出来,故作犹豫状,就跟连长说,要不就去电影组吧。</p><p class="ql-block"> 后来我想,幸亏政治处把我调到电影组,不然的话,按连里的安排,把我调到炊事班做饭,将来连媳妇都不好找。</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正在宣传股门前阅览报纸</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刚想得瑟一下,结果掉了链子</b></p><p class="ql-block"> 连长谈话后的第三天,我正式接到通知,到政治处电影组报到。</p><p class="ql-block"> 电影组长张景起,是政治处的一位老同志,他待人真诚,性格温和,象一位老大哥。在电影组的三年多时间里,从未见他发过火,我也没挨过他一次批评。没挨批评不是我工作上没毛病,而是景起组长他那颗宽大的包容心。景起组长善长的是美术绘画,平时除组织好电影放映外,他的主要精力都在绘画上,不管走到哪里,他都背着他的素描画版,走到哪素描到哪,许多素描作品成了制作幻灯片的宝贵素材。绘画就是他生活的主旋律,其他已达到了与世无争的境地。</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时任电影组长张景起</b></p> <p class="ql-block"> 缪根山,电影组的老放映员,他的特点是多才多艺,属于心灵手巧类型的。那时部队配备的都是35mm双放映机,机器老化经常出问题,但不管是放映机还是扩音设备出什么故障,根山都能及时修复好。我的放映技术,就是他手把手教会的。</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时任放映员缪根山</b></p> <p class="ql-block"> 报到后的第一天,景起组长跟我有一个简短的谈话,意思是:现在由连队到了电影组,成了一名机关兵,机关兵的特点是,平时没有班长管着,要自己管理好自己,电影组除完成好放映任务外,属于个人支配的时间比较多,闲暇时间要多注意学习,别把时间浪费了。话不多,都点到位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时任电影组长张景起(右)与郭志强</b></p> <p class="ql-block"> 第二天,让我去莱阳汽车站取电影片子。那时影片都是通过公交车相互传递,取片子算是电影组的体力活,肯定是我这个新放映员的事。</p><p class="ql-block"> 我骑着自行车行进在去莱阳汽车站的路上。当时有一种春风得意的感觉,心想,从今以后这不就自由了吗,出个营门还要跟班长、副班长请假,那样的生活这不就结束了吗?想到这些,心里美的就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心里一高兴,车就骑得快了起來,不一会儿就到了萊阳城边上,前面有一个大坡,我两脚一使劲,想骑上去。可骑到半坡时,只听咔嚓一声,链子断了!我只好推着自行车,到城里找了家修车铺,花了一块钱把链子接上。那时我的津贴费是一个月六块钱,这一接链子,用去了我六分之一的津贴,心里肉疼。</p><p class="ql-block"> 自行车修好后,我赶到汽车站,装上片子往营房返。在回来的路上,我想:人得意的时候千万不能得瑟,一得瑟就会掉链子。</p><p class="ql-block"> 正如景起老组长所说,在电影组属于自己支配的时间确实比较多,在这三年多的时间里,我除去完成好放映任务,平时的时间在两个方面用的比较多:一是打乒乓球用去了不少时间。乒乓球室由电影组负责管理,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己打着方便,后来我打乒乓球的技能有较大提高,就是在电影组那段时间打下的基础。二是看书学习。当时也是受宣传股这些老同志的影响,像包清田、吴明田、邵华、刘明福、丁怀华、陈福大、杨国庆、蒋士栋等,他们对看书学习,个个近乎到了如痴如迷的程度。在这些老同志的感染下,我也对看书学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当时重点看的政治理论书籍有艾思齐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以及马克思主义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等内容,有传记类作品巜斯大林传》《朱克夫传》《第三帝国的兴亡》等,有史书类作品,范文澜的《中国通史》等,文学类作品,当代作家浩然的《艳阳天》系列,还有刚刚解禁出版的四大名著之一《红楼梦》等,都是在那段时间看完的。</p><p class="ql-block"> 回顾这三年多来,时间没有浪费,光阴没有虚度,好像也没敢再得瑟过。</p> <p class="ql-block"><b>从左至右:郭志强、张景起(时任电影组长)、缪根山,</b><b style="font-size:18px;">于2019年5月在青岛相聚</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冰天雪地放电影</b></p><p class="ql-block"> 1976年初,部队移防文登,团机关驻豹山,三个营分别驻八里张家、马山、和石灰窑营房,加上文登空军大水泊机场看电影由229团保障,这样一部影片要连续在五个点上放五场。那段时间几乎天天晩上要放电影,夏天还可以,到了冬天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文登属于昆俞山区,那里是有名的雪窝,别的地方飘不了几个雪花,而崑嵛山每年都有几场大雪铺天盖地。 </p><p class="ql-block"> 1976年,对我们中华民族来讲是极不平凡的一年,那一年,周恩来总理、朱德总司令和毛泽东主席相继去世,政治上是个寒冬年。而那一年崑嵛山的雪也下的特别大,在我的记忆里,入冬后的第一场雪下来后,直到过了春节,雪才慢慢地融化掉,冰雪把偌大的崑嵛山区整整封盖了一个冬天。 </p><p class="ql-block"> 大雪封山,对我们放映员来讲苦日子可就来了。当时五个放映点只有团部有礼堂,其它四个放映点都是露天放映,到了最冷的季节,在冰雪地里放映,五个手指头都冻得麻木不听使唤,装卸片子都很困难。二营马山放映点,在快到营区时一个很长的陡坡,平时马车拉着放映设备还勉强能爬上去,一下大雪,尤其是路面结冰,爬这个坡就困难了,每到这个时候,驭手都是在前面一边手里甩着鞭子,一边嘴里吆嗨着“驾、驾”,我们放映组的几个人在后面一边推着马车,一边嘴上不断嗷嗷叫着,连推带跑的一口气上去。晚上返回一般都在十点左右,一路上经常是西北风挟带着雪粒子,把脸部吹的生疼生疼,我们几个人都蜷缩在马车上,冻得象个猴一样。 </p> <p class="ql-block"><b>放映途中 张景起画</b></p> <p class="ql-block"> 最令人难忘的是1976年冬天,在三营石灰窑营房放大型纪录片,“十里长街送总理”,影幕上场面特别感人,送总理的人群,看到总理的灵车过来,个个都泣不成声,下面看电影的人也都对这一幕幕画面感动的泪流满面。放着放着突然没画面了,原来是放映机坏了,一时还不能修好,只能单机放映。单机放映每换一本片子需要两分钟左右,这样看完一本就要停一下,每到感人的场面眼泪刚流下来,画面又停了,这样一晚上放放停停好几次,大家的眼泪也流流停停好几次,因为天太冷,泪水都挂在脸上结成了冰凌。那段时间正好师宣传科王福生科长在三机炮连蹲点(那时可能还是副科长)也跟着连队一起看电影。对电影组来讲,单机放映就是一次业务事故,正好又是我们的顶头上司宣传科长在看电影,当时我们感觉压力山大。后来说起这事,福生科长说:我当时真没有关注是不是放映事故,我当时想的是赶紧把脸上的冰凌子给弄下來。他把这事当个笑话讲了好几次。福生科长是宣传界的老前辈,是大家公认的宣传战线的人才精英,不论是消息、通讯还是内部材料,经他手弄岀来的东西都是一流的,令人遗憾的是,他有些过早的被马克思调到那边去了。</p><p class="ql-block"> 这些年来,不管天气多么恶劣,我们都尽最大努力把放映计划完成好,因为连队干部战士对电影太企盼了。那时部队中流传着官兵有三盼:一盼家信,家信是与家中亲人交流勾通的唯一途径。二盼吃大包子,那时生活条件差,吃包子是最好的生活改善。三盼看电影,看电影是唯一的文化娱乐形式。我们当时嘴上经常挂着一句话,只要老天不下刀子,我们就把电影按时送到连队去。</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不能不说的那辆破自行车</b></p><p class="ql-block"> 永远忘不了,我进电影组后,第一次取片子就断了链子的那辆破自行车,车虽破,它却很重要,我与那车有着很深的感情。</p><p class="ql-block"> 那是一辆青岛出的小金鹿牌自行车,我进电影组的时候,那辆车就剩大架是原装的,其它的部件已不知道换了多少次。</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说它重要,除电影组去公交站取、送片子主要靠它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政治处的家属来部队探亲接送站,也主要靠这辆自行车,这是政治处唯一的一辆交通工具,它的地位作用不亚于现在的奔驰、宝马,像当年的干事张殿训(已过世)、邵华、王永德等等,他们的媳妇我都用这辆自行车接送过站。</p><p class="ql-block"> 因平时任务重,加之车又破,带来的问题是三天两头车子出毛病,尤其是自行车轮胎经常被钉子之类的东西扎得没了气,修补一次轮胎需要一块五毛钱,相当于两斤猪肉钱(那时猪肉七毛三1斤)。我想,如果自己学会修车,不仅能为团里节约一笔经费,更重要的是工作方便。于是,在修车的时候,我就注意关注师傅的工作流程和细节,从扒胎、补胎到装胎,我用心在看,一个过程下来,我心里就明白个差不多了。当时觉得,修个自行车,也没多少科技含量,以后自己干。我顺便到五金店买了盒补胎的专用胶,做好了自己修车的准备。</p> <p class="ql-block"><b>郭志强,2019年5月摄于青岛</b></p> <p class="ql-block"> 时间不长,轮胎又被钉子扎破了,我按照修车师傅的流程,先把轮胎扒下来,就开始粘补,可折腾了半天,就是粘不住,没办法,只好又把车推到了修车铺。师傅一边修,我又在一边认真看。如果你问师傅怎么修,他不告诉你,那是自砸饭碗。到了粘补轮胎这个环节,问题我看到了,师傅是把胶抹好后,停个十分钟左右,让胶干一干再去粘,我正好操作反了。问题找到就好办了,从那以后,自行车坏了,都是自己修。补轮胎算是最复杂的技术活,其它的出点毛病就简单一些了。就因为那辆破自行车,让我又学会了一门技术,当时我曾想,如果提干不成,复员回家开个修车铺,养活老婆孩子估计问题也不大。</p><p class="ql-block"> 我离开电影组有好几年了,那辆车还在競競业业地为大家服务者,车大架依然是小金鹿牌的车大架,其它零部件依然是在不断地修补更新着。</p><p class="ql-block"> 这辆破自行车,见证了229团一茬一茬的电影组人那种勤俭节约、艰苦奋斗精神在他们身上的延续和传承!</p> <p class="ql-block"><b>作者:原229团宣传股股长、预备役136师政委、大校军衔</b></p> <p class="ql-block">(部分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不妥联系我删除)</p> <p class="ql-block">《我的战友我的团——回忆我在229团的日子》编审组</p><p class="ql-block">顾 问:于天松 孙明勇</p><p class="ql-block">总 编:张首吉</p><p class="ql-block">执行总编:程作华</p><p class="ql-block">副总编:邵 华、吴明田、丁怀华、郭志强、刘友铸、刘建华、姚进国、张 龙(按入伍时间为序)</p><p class="ql-block">主 编:繆根山</p><p class="ql-block">副主编:张桂荣、牛文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