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这是暑假的第一次旅行。其实也不算旅行。只是随同学去老家转转。</p><p class="ql-block"> 原本需要从主路步行十分钟才能到的老屋,一个月前,同学哥哥干了大工程,找来推土机,挖掘机硬是挖出来一条便道路,这次便是不用步行了,车直接开到了门上。</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同学妈妈早已在路口等候,看见她慈祥的面孔,独立等候的身影,我泛起一丝酸楚,泪水不停眼眶里打转,咽下去,不能流下来,隔着车窗跟阿姨打招呼,往前两米将车停稳再下车,也是稳稳我那触景生情的坏情绪。</p> <p class="ql-block">老屋很气派,也很有年代感。长六间,三间与三间之间还突兀出一间间墙来,将长六间房子平均分开来,屋檐坎既有可以互走的通道,又相对两边各自有私密空间,不想见可以不见。这是老屋主人母亲当年修房的时候的策划,她说,以后两弟兄成家之后相处,难免会有磕碰,这样既可以亲近互助,又免于许多矛盾纠纷。谁知三十年后的今天,儿女们全部都住进了城里。老年人当年的深谋远虑终究没有用上。</p><p class="ql-block"> 刚落座,阿姨就把做好的酸稀饭端上了桌。同样称作酸稀饭,就当地各个镇都不尽相同。阿姨是把豆腐捞起来压实再切成方块放进煮好的稀饭里。这个吃下去很结实。对于当年下地的农民来讲,吃饱、吃结实更利于长久地里劳动。</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刚刚放下碗,叔叔就在火炉子里升起了火。开始给我们烧包谷。火苗窜起,不大一会儿功夫,一个又一个烧苞谷就摆在了我们面前,吃进了我们嘴里,爽脆甘甜,有嚼劲。</p> <p class="ql-block">阿姨说,这是甜苞谷,没有本地苞谷烧出来好吃。</p> <p class="ql-block">同样的话,我妈也这样跟我说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零八年地震以前,妈妈住在老家,想方设法都要种点早的、迟的本地苞谷,只为了无论是按照季节规律,苞谷刚刚上市还是已经过了季节,我们都还能吃上烧苞谷。每每暑假,我们回到老家,每天,妈妈都会在火炉里拢起一堆火,给我们烧包谷。后来,因地震导致老屋坍塌,妈妈便搬迁住到了街上,再也没有火炉。每年暑假,妈妈的烧包谷却从不缺席,她改为在炉子上升起煤火烤给我们吃………如今,妈妈已离我远去。从此,世间再无妈妈的味道。</p> <p class="ql-block">又一阵大风吹来,从头顶到脚跟,从前面到后背,只觉得好凉爽。城里的炽热憋气全部被吹散。</p><p class="ql-block"> 风起,好想念,那老屋,那山坡,还有我的爷爷奶奶。当然,还有归于尘土的我的劳苦一生的母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