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学

落叶满天飞

缘起——前两天和妻谈起了让老二去哪里上小学的问题。村里的小学现在每个班只有三五个孩子，到老二升一年级时班里也不会有几个人，恐怕到时候村里的小学都快要解散了吧。心中一阵感叹不由得想起当年我上小学时的情境。现在写下来算是对小学生活的怀念吧。 我上学那会儿学校不在现在的地方。旧校址在现在村委会院儿那一片儿。学校的南边到了姜同安老师家的房子后边，西边挨着地有围墙隔开，最北边是一排校舍，东边紧邻着大街。学校门口儿就在现在的村卫生所往南一点儿，朝东开。 记得那时候先上过一年的育红班，印象不太深了，按时间推算应该是1983年。最有印象的是刚上学的那年冬天，穿着母亲缝制的厚厚的棉裤，由于去厕所时解不开腰带把棉裤尿了。胆小又害臊的我又不敢告诉老师，等到放学时老师让排队放学，我就故意的拖到最后然后叉着腿左一下右一下的慢慢地捱回了家。 1984年，我正式上小学一年级。记得那时班里也有二十来个学生的。那时候还有留级的学生，我们叫蹲班。从一年级起到六年级时，有上一级留级的也有我们班留到下一级的，到六年级小学毕业时班里一共21人。印象里在小学教过我们的老师有邓秋景老师、谷晓燕老师、李淑霞老师、陈银娥老师，她们主要教我们数学、语文。校长马玉辰老师主要教体育、音乐、自然。后来张志军老师刚毕业来主要教自然、历史。 在整个小学阶段，我不算好学生。整天作业不写，个人卫生不搞。无论是校长马玉辰老师对我温和的规劝，还是其他老师对我急风骤雨般的教训，好像对我都没有什么作用，我自岿然不动。那时我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问题少年。 父亲是村里的赤脚电工（这是我类比赤脚医生自造的词），学校电路有问题时父亲总是很热心的去帮忙，因此父亲和校长马玉辰比较熟。还记得那时候家里穷，有好几次校长马玉辰老师让我去他那儿吃过他炒的肉。对于我的经常不写作业，马玉辰老师不止一次的用他一貫温和态度教育我劝说我，让我听老师的话按时完成作业。当时我也很感动，可是一回到家就懒散起来不想动手写了。 小学一年级到六年级有好几位老师教过我数学和语文课。对于我，她们使用了各种各样的方法教育我，可是没有任何的效果。如果放到现在，老师已经把我放弃了吧，可是那时候哪一个老师都没把我放弃。当时各位老师也用温和的方法教育过我，但是无效。不得已她们只能唱白脸，连吓唬带体罚全用上了。那个年代的家长都是对老师百分之百的信任，知道老师都是为了孩子好。所以，即使体罚孩子，家长也觉得是应该的，何况我这种油盐不进的主儿。记得那时候老师对我的体罚是与众不同的。因为别人犯错误或许批评几句最多罚站一次就把毛病改了，可是我却没有那么好服软。印象最深的几次估计是别人都没有的待遇。一、扛着板凳绕操场跑步十圈。那时候学生的凳子都是自备。当时大姨家的哥哥刚学会木匠，于是就给我做了一个高高的厚实的板凳。这下儿可好了，派上用场了。二、摁着脑袋碰后黑板（那时候黑板都是水泥抹的）。三、故意让我蹲班到一年级上课，从心理上把我击垮。因为我是不写作业的慣犯，又屡教不改，所以老师想了一个主意故意恐吓我让我蹲班到一年级（我当时上的是三年级或四年级）。当时我是极不情愿的搬到了一年级，当起了孩子头儿。在一年级待了几天？忘了，应该没超过一星期。四、不让入少先队。我是班里最后入少先队的两个人中的一个。别人都早早的入了少先队，我到五年级时，班里实在没人不是少先队员了，才让我入的。记得当时入少先队仪式上，看着比自己小的同学给我系红领巾着实让我臊了半天哩。 即使是给我如此的待遇，我依然故我。现在想想我都佩服我自己的意志力。我记得当年许多次被体罚时，我都把老师讲的刘胡兰、夏明翰等革命烈士遭受的苦难与我的体罚作比较，比起他们我挨的这些又算什么呀。这无形中更加坚定了我的信念。按这种情况发展下去，我肯定从问题少年走向不良少年，然后瞎混一通说不定就会走向犯罪了。多年之后，我已幡然醒悟，主动的找一些心理老师和儿童教育专家的讲座听听，希望从中找到我少年时情况的破解之法。可惜，听他们讲的都是隔靴搔痒，不着实际。后来读到《论语》中的子曰：“惟上智与下愚不移。”原来我就是下愚之人，孔夫子的话直指我心。 1990年，六年级下学期，马上就要升初中了。那时候升初中是要考试成绩的，不够分就要被留级。看着别的同学都每天忙忙碌碌的写作业做卷子做总复习集，我还真有点儿心虚。况且老师也说过像我这样天天不写作业的，到时候肯定考不上初中。虽然我一向自视甚高，但是也怕到时候考不上初中太丢人。于是，在某一天我破天荒地把老师留的作业写完了。渐渐地我和别的同学一样也投入到了紧张的总复习中。现在回想起来每天下午放学后和同学们围绕在教室前边的荷花池坐在荷花池旁以池沿为桌写作业的场景竟成了我灰色小学时期里那一抹亮丽的光。 6月份，小学毕业了。期末考试中记得我考了第7名，分数好像是177还是173。我顺利的考上了初中。学校依惯例给我们照了毕业照，可惜我的那一张在很久很久以前就丢失了。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