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日记(116)铁马冰河入梦来

李识石

<p class="ql-block"><b> 铁 马 冰 河 入 梦 来</b></p><p class="ql-block"><b> 李俊杰</b></p><p class="ql-block"><b> 1962年7月3日,我穿上军装,辞别家乡和母校,离开为全家辛勤劳作而不得温饱的父母,结束十年的求学之路,开始了从军之旅。抵达天津市东局子后,通过过一个月的紧张训练,八月一日正式补入连队。所在的武警系内卫部队,担负着城市巡逻,重点目标警卫,看押,守护,海防等任务。当时连部駐在兴安路178号,各班排分散在天津市和平区南开等区,执行不同的勤务,各班排分散驻扎在十几个执勤点上,点多线长面广是武警部队的特点。我们一班驻扎张自忠路的大陆金库。任务为守护天津市的交通要道——解放桥。该桥系清末,解放路一带为法国租界地时,由法国出资修建,钢铁锚固结构,横跨于海河之上,河东河西两个区的唯一通道,依靠电力可以顺利开合,方便船舶往来,雄伟壮观,解放前名为“法国桥”,解放后改名为“解放桥”,桥南大街也随之改为解放路。直至现在,该桥仍为天津市的标志性建筑之一。为确保大桥的安全畅通,每天晚上我们班的战士都要全副武装的在桥上轮流执勤,设游动哨两个,禁止人员车辆在桥上滞留。不满十八岁的我,最怕后半夜上桥执勤。因为寒冷的夜晚必须起床,两个小时下岗后,还要再接着睡。深夜执勤困累交加,常常边游走边打盹,海河上的阵阵寒风能将军衣打透,每遇雨雪天气,更感寒冷刺骨。长夜难明单调困顿,且还要随时关注桥上的车辆和行人,遇到特殊情况,做出妥善的处置,确保大桥的安全。我和战友们夜夜如此警惕百倍的守护着目标。而白天还要照常参加紧张的军事训练。其它点上的战友,尽管任务不同,或巡逻,或看押,或警卫,或守护,但个个都在为百姓的安全尽心尽责。</b></p><p class="ql-block"><b> 1962年11月初,连部原通信员调营部任通信班长,需要补充一名新通信员。条件为:具有一定的文化程度,且手脚勤快的新兵。任务是:往上级机关送取内部资料,到各排传达连首长的命令指示,为连首长服务,我很荣幸的被选上,离开了守桥勤务点,到连部的新岗位上班,原配备的冲锋枪换为54式手枪。我尽心尽责的做好分内的工作,将连部各个房间整理的整洁有序,受到连首长的大会表扬。每周六步行十几里路去幼儿园帮指导员接小孩。带着孩子从睦南道回河北路的家,途中常给孩子买点零食,指导员对我很满意。还到北郊宜兴阜帮连长干些家务活,当时18岁的我,一些出力气的活儿都能干,但由于农家出身,刚到大城市,工作过程中也出现不少的尴尬和笑话。司 务长李怀湘,安徽怀远人,在天津市河东区医院搞了个对象,在连部餐厅举办婚礼,委托我接待女方家来人,连长让我给客人准备茶水,因之前我却从未用过茶,更不知应该先放茶后沏水浸泡,几个暖瓶注入开水后,将茶在水的上部,干茶一直飘浮,且更不知准备茶杯,遂将连部就餐时用的小黑瓷碗,拿来给稀客斟茶,没想到倒出的却是未泡开的干茶叶,令各位贵客大笑一场,陪客的连长见此场面,不满意的说:“你走开,到劝业场给新人买两条香皂,这里不用你了!”悻悻的离开后,似乎得到了巨大的解脱。吃一堑长一智,此后,我经常虚心的向战友们学习,不仅学会了沏茶,还学会了洗衣服,拆洗被褥,缝补衣服,迎来送往,做简单的饭菜等本领。至今记得,有一天的黎明,连长将我叫醒,命令我立即到山东路执勤点,通知五班,五点整到河北路集合。我急忙赶到了五班,当时战友们都沉浸在梦乡。我将哨子猛吹,宣布了命令,开始了紧急集合。战友们迅速的起床着装,跑步向预定地点集结。有的同志边跑边检拾自裤管里掉出的内衣。好在预定时间内到达,受到连长的表扬。类似的集合,夜间常有,意在锻炼部队应付突然情况的能力。越是节假日,对部队要求越严,晚上就寝,要求和衣睡觉。武器放在身旁,子弹袋做枕头,且脚朝向通道,以便快速行动。这是部队在战争年代养成应付突然情况的习惯。</b></p><p class="ql-block"><b> 因为经常活动在比我年长许多的首长之间,他们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爱护培养,使我时时处处感受到革命大家庭的温暖,增长了许多见识和本领。在连部任通信员两个月,开始不适应,有些事情办不好,受到批评。在战友的帮助下,半个月后就熟悉了。凡事应当自己办的事,我都尽力的去做好。接送文件,整理为生,迎来送往,为首长服务等工作都能单独完成。有时还写点小文章,出版报,锻炼写作能力,一篇建议广大市民自觉遵守交通规则的短文,曾被当时的天津日报刊用。年轻人不惜力,在通信员岗位上尽心尽力的工作,总想干出点成绩。年终四好连队评比时,团政治处派来两位宣传干事帮助我连工作。一位是赵世宽,中尉,原籍北京人,阅历丰富谈吐优雅,且颇具能力,另一位是赵立刚,待人也很诚恳。两位首长对我很关心,他们常站在长辈的位置上,给我谈工作,谈生活,谈理想,温存的话语似阳光雨露滋润着我尚未成熟的躁动的心。两位首长对我的影响太大了,或许是他们的了解和力荐,六三年一月份,团军务股一纸调令,命我速到团政治处电影队报道,任放映员。连长让通信员沈军山蹬三轮车,将我送到位于解放南路三百五十号的团部。就这样,匆匆的辞别了刚工作五个月的连队。</b></p><p class="ql-block"><b> 团部驻地早前曾是民国初期总统黎元洪的别墅。建筑宏伟,庭院典雅宽敞。放映队隶属于政治处宣传股,队长为干部,配放映员六位,35毫米流动放映机两部,负责全团下属连队和勤务点的放映任务。在老同志的帮助下,白天我们刻苦的学习业务,晚上奔赴各分散连队放电影。凡有勤务点的地方,基本上每周去演出一次。固定演出地点有天津西监狱,和平区公安干校,玛钢厂,老窑砖场,杨柳青监狱,板桥农场,张贵庄飞机场,汉沽中队,边防连等。白日学习业务维修机器,每晚七时许出发,乘车拉机器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到目的地后,选择场地驾机器放映演出,两个小时后返回,多为夜十二时前后。为节约汽油,较近的点蹬三轮车忘返,一人蹬一人推,兴致时蹬得飞快,还想跟汽车赛跑呢!市外的点演完后就住在连队,利用我们的技术,还给连队修理收音机,焊补脸盆,编制幻灯片,表扬连队的好人好事,有时帮战士上岗,让他们看电影。在六十年代,每周能看一场电影,对连队战士来说,就是最大的精神享受了,我们的每次到来,都会受到战友们的热烈欢迎。何况当时放电影也算个技术活,电,光,机械,文学,绘画等知识都要具备,尤其要熟悉无线电修理,每次外出,单独演出,出现故障要能够及时排除,否则,部队就会因放映中断而不满。所以我学的也很认真,很快就能够单独放映演出,成为一名深受战士欢迎得名符其实的电影放映员。为使技术进一步提高,一九六三年三月,领导还将我送到武汉军校接受培训六个月,结业回到天津原部队工作。一九六五年十一月九日,光荣的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一九六六年初,因需要,被调到石家庄另一军营,出任团政治处电影放映组组长,完成了由战士向干部的过度。一九六八年,随部队换防到山西太原市后,又被安置在政治处干部股任干事,为全团的干部配备,管理,调配等,做些具体工作,直至转业。</b></p><p class="ql-block"><b> 在部队服役十三年间,先后调动六次工作,游走两省三市,完成了从普通一兵,连部通信员,团部放映员,军校学员,放映组长,干部干事等职务转换,从基层连队到机关的转换,而且每一次调动都在部队严格组织纪律约束下,服从命令,迅速上岗,因为“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哪里需要哪安家”。</b></p><p class="ql-block"><b> 如今六十年过去了,仍旧铭记着老战友 ,老班长,老连长和许多首长的关怀和教诲。是部队良好的政治环境和铁的纪律,使我养成了从不畏惧,勇敢战斗,终于值守,严谨干练的军人作风,是部队的的培养教育和高看,使阅历得以丰富,知识得以积累,职级得以提升,品行得以历练,为转业到地方后的事业发展,打下基础,做了铺垫,使我受益一生,感恩戴德,没齿难忘。至今仍“独卧僵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奔八老兵,谨以此恭贺八一建军九十五周年!</b></p><p class="ql-block"><b>以下图片为我在部队时的珍贵留念。</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