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往事 —— 曾经的三线生活</p> <p class="ql-block">我们亲手建造的职工礼堂</p> <p class="ql-block">家属住宅区,干打垒建筑</p> 回 家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年的冬天真冷……</p><p class="ql-block"> 长途客车在崎岖的山路上蹒跚着艰难前行。透过结冰的车窗可以看到路两旁大片大片的白桦林和混交林,那茂密和枯槁的枝干上凝结着洁白的雾淞,在碧蓝深邃的晴空衬托下,那雾淞是那般的晶莹剔透。在山谷那边,漂河一路风尘穿山而来,结冰的河面在阳光下熠熠闪光,婉如一条银蛇蜿蜒在白雪皑皑的原野上。车过大华岭急弯,豁然可见突兀在群峰之上的韶尔哈达山那微显黛色的的靓影,在它那尖峭的峰顶上有一抹轻雾在漂渺,那细小的冰晶结成的轻雾装典了韶尔哈达峰,使得本来就很漂亮的的绍峰凭添了几分妖娆与俊美,也使得那银白色的原野更加妩媚动人。我喜欢美景,倘诺闲暇,我会徜徉在这魔幻般的银白世界而流连忘返的,然而,回家的迫切和寒冷的难奈让我的这份闲情早已荡然无存了。</p><p class="ql-block"> 我和妻带着孩子乘这趟车是为了在春节前赶回北京和我年迈的父母亲团聚,因为工作我们已经两年没回家了。</p><p class="ql-block"> 车上的乘客不多,却都零下二十八、九度的淫威下搓手踩脚地显得焦虑与无奈。我和妻、孩子依偎在一起试图暖和些,孩子在妻的怀抱里不安的燥动,不时地发问何时能到爷爷奶奶家,声音里带着委曲,我们只好不停地安慰孩子,并用我们的大衣更紧地包裹他,尽管这样做是徒劳的。</p><p class="ql-block"> 三个小时后,客车终于在那个小镇旁撇下我们扬长而去。小镇的那边有一个小小的火车站,每天下午有一班开往北京的列车在此停靠,此刻快要冻彊的我们最需要找个地方暖和一下,再打发等车的聊赖。</p><p class="ql-block"> 路旁寥寥几座草房在积雪的重压下显得不堪重负而摇摇欲坠,然而,其间却有一对红红的招幌在寒风中瑟瑟抖动,宛如一团跳动的火焰,那是个乡村的小饭店。尽管那小店简陋得不能再简陋,尽管此刻那小店门可罗雀,可在我们看来,那里是遮挡风寒最好的去处。于是,我们带着几许希望和几分狼狈向小店走去。</p><p class="ql-block"> 店堂的阵设彼简单,几只粗木的桌椅临窗而放,墙角堆放着冬储菜和几只酸菜缸,倒是屋子中央那只硕大的炉子中燃烧得劈啪作响的木柴和那只特大的水壶升腾的蒸汽才显出几分生气。</p><p class="ql-block"> 迎接我们的店主是位四十多岁的汉子,擦桌子抹板凳显得十分殷勤与职业,当我们带着歉意说明来意后,我看出那汉子眼睛里的一絲失落,然而转瞬又热情地招呼我们:“快到炉子边上坐,脱了鞋袜烤一烤,天太冷了,别冻着孩子。”随即一阵风似的跑进厨房,刀勺响过,店主端来几只放了红糖和姜絲的大碗,滿满地冲了三碗姜汤:“快喝了吧,赶赶寒气,暖暖身子。”</p><p class="ql-block"> 无故相扰和店主的热情使我们感到有些不安,当我们再次表示感谢时,那店主倒有些局促起来,他边用围裙的边角擦着手边憨憨地说:“都有不方便的时候,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没啥。”</p><p class="ql-block"> 话很简单,却道出了一个农民的质朴与善良。当我们有困难的时候,我们希望得到好心人的帮助,我相信,在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也会义无反顾地伸出友爱之手。特别是在这个价值取向发生深刻变化的今天,人们呼唤着真情与真爱,因为有真情,我们的生活才会生动与多彩,因为有真爱,我们的生活才会有这炉火般的融融暖意。</p><p class="ql-block"> 相继来了几位客人,都是四乡的农民,没有人介意火墙上烘烤鞋袜的不和谐。店主忙着招呼客人,还不时地过来关照我们。</p><p class="ql-block"> 孩子睡着了,在他乡那座氤氲着木柴燃烧的烟味和酸菜散发的腐味的小小店堂里,在那些不知名的好心人的呵护下甜甜的睡着了。</p><p class="ql-block"> 列车三个小时后到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