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家就这样分开了

圣海 （对境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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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就这样分开了

有日子的事就是挺快的，我二弟农历九月二十七举办婚礼的，说到就到了。头一天家里作准备要干一些事情，我父亲和我商量：“你在工地干活手边有余钱了先顶过来五百块，办完事了收的礼金够还你了。”我说：“刚开始干这家前几天我要了一些预付金，等干完工程后要回全部包工款，我们几个干活的大小工再结算开资，你先用吧。”说了我就赶紧回屋里取了钱给他。

正日子这一天非常的冷，又有点寒风吹着，大盆里泡菜的水都结了半寸厚的冰，这年农历闰六月（上世纪一九八七年），农历九月底也就是平常年份的农历十月半头，是过了立冬节的，也是该冷的时候了。本家族的弟兄男女都在帮忙，那个时候农村办个婚事就是在自己家里摆上几十桌，先前谁家有个红白喜事就是自己生产队里各户借的桌椅板凳，大锅风炉队里有公用的，那时基本每家都会有一张简易点能用的桌子是专门支应有事家借用的，生产队解散后各户办事也越来越铺张了，这就成就了租赁桌椅板凳厨具等这项服务业，办起事来也不愁，只是大家都紧张一天就过去了。

办完事我珍改姨晚上没走，就暂住在我的对面，那个房子是街坊家的闲置房，他家外地亲戚一个叫百灵的女人在此暂住生孩子的，她前面生了几个女孩，这次公婆让在这里生，是男的就抱回去养，还是女孩就托付送人养了。

刚办的事都说说话，安排我姨住下就夜里十来点了，我也挺累的，躺下就睡着了，做了个梦，梦见在我们村口大河南边，有个老头是我们本村人，名叫李厚安，他左手端着一摞煎饼，右手指着村口往里通的南北主路说：“这条路就包给你修了。”我还没反应过来，一阵拍打把我惊醒了，问“妇女队长”咋回事，她哀嚎着肚子疼，怕是要生了，我赶忙问：“不会吧，才八个月不到时间的。”她咬着牙闭着眼坚持忍住疼说：“今天我洗菜的水太冷了，估计不沾光。”我赶紧又说：“那么冷你咋敢下手。”“我怕人家都说我懒！”她还急了，瞪我一眼大声说。我不再接话了，看她疼得样子，我赶紧跑去叫赤脚医生接生婆，是我本家一个嫂子。半夜十一点多了，我敲开门说明情况，她穿好衣服拿了工具随我跑来家里，看到孩子已经生出来了，这个嫂子做了善后处理，并交代了一些事情，就要走，我姨我母亲赶紧去弄点吃的，刚办的事东西都现成，我又给了嫂子二十元辛苦费。

天明就是二十八了，早上起来开门就见院子里盖了白白一层雪，看着有半尺多厚了，怪不得前几天冷的要命。这孩子生出来了，头发黑黑的，吃奶也挺乖的，八个月人是小点，更需要好好呵护，我当时还在外村接有盖房子的活没迟没早的，大女儿晚上就随我母亲看管了。对面屋里那个百灵挺羡慕的，门口人也都夸着你俩真会生，一男一女全了，计划生育的政策也不违犯，当时允许二胎。

没想到过了半月了，我父亲不提收的礼金还我那五百块钱的事了，我还要给干活的人开资分钱的，就在吃饭的时候问他要，他一听我提那钱还急眼了，随即取出来给了我，啥话也没说。

这又过了两天，我父亲说给我商量事情，他说：“你娶过媳妇大人也领你三年了，该分开过了。”我说：“这三年我不是还和以前一样都把钱交给你们了，你也知道这活干一天也就四块钱，包工了能挣五块，一月一百多块钱，一年除去两个忙天还有冬天和过年，有时候还有断结找不到活的时候，一年实际也就能干八个月活，钱也过不了千把块，这今年我已经交给你们六百多了，加上我自己几口人就不少用点。”“你交给我了不错，你们一家几口都在这里吃饭你看不出来。”我父亲说着就想急眼。我说：“我三口人地打的粮食还不够我三口人吃？你说咋办就咋办吧。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他比划着手说：“这马上就进腊月了，六腊月不分家，最近几天你们就自己做饭吧，分开过。以后你每月上交十块钱，一年一百二十块，你还有两个弟弟，娶媳妇时一出事你拿五百块。”我说：“一来天冷孩子还不过满月，二来我外面那点活正在了尾，再说一年我也不能全干活呀，农忙过年刮风下雨都不能干，你看一年一百行不行？”“你先走吧。”我父亲摆了摆手让我走了。

又过了几天晚上吃过饭，我父亲叫住我，突然的大声说：“从现在开始就是分家门另家户了，你们明天就不要过来这边吃饭了，今后每年上交一百元，娶一个兄弟媳妇你交六百元。”最后一句是加重语气大声斥责说的，紧接着他指着三弟四弟：“你俩把锅碗瓢盆给他搬过去。”然后看着我大声说：“走，赶紧走，把你闺女也领走，一个这一个那你挺会生的，不能让你好过了。走，走，快走！一辈不管两辈事，我管他们谁管我。”后面就是恶狠狠的口气了，从我母亲那里推着我大闺女到我跟前：“回你们屋里吧”。不到两岁的孩子不知道咋回事，哇哇的大哭起来。看着孩子我也失声痛哭起来。我母亲在边站着一句话没说，我看着他们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当时他们也不过四十多岁。

～～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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