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葡萄糖车间的同事</p> <p class="ql-block">我很平凡,但我的一生经历了许多人没有经历过的,特别是那种人生低谷的压抑、坎坷、痛苦,没有这种经历的人是理解不了的,正是这种经历使我坚强(强大)并懂得感恩。</p><p class="ql-block">人生经历了几十年,过去的事情一股脑在眼前浮现,千丝万缕像乱麻,谁先写谁后说,都要有个头绪。一直在犹豫,进厂以后的这一段写不写?因为会涉及现在健在的有些同事。</p><p class="ql-block">今早游完泳回来的路上碰到同事胡坦生(原九车间),他告诉我“王剑虹死了!”,昨天肖松柏(原劳资科长)告诉他的。</p><p class="ql-block">思绪穿越四十六年前,我去车间报到,就是王剑虹接待的,那个情景仿佛还在昨天,他熟悉的声音依稀还在耳旁回响。</p><p class="ql-block">刚进厂后很想转变我不好的名声,再说打架在工厂也吃不开了。虽然我工作(做事)很踏实,但不会迎合领导,也不喜欢阿谀逢迎,车间领导并不喜欢我。人们都喜欢看风使舵,领导不感冒的我在班组里也不吃香,一辈子不喜欢拉帮结派。(至如今我还是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车间开始有奖金了,分为甲乙丙,我每次都是丙等奖。</p><p class="ql-block">王剑虹后来入党提干,正式任命为车间副主任,他特别喜欢车间的小嫂子,对她们都是和颜悦色,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和我过不去,我一直忍气吞声。</p><p class="ql-block">一次早班,七点半到了,我快步跑向车间,他举起手腕上的表对我说,“姚俊兴,你迟到三十秒!”我没啃声,这个月扣了我的奖金。</p><p class="ql-block">夜班总是遇到王主任值班,这是我不喜欢的。一次上夜班,中班师傅不小心把反应釜的料加漫了,我接班后王主任对我说“姚俊兴你就吃点亏,把它处理一下。”</p><p class="ql-block">我们是原料车间,说白了就是搞化工的。平日里我常常抽空去技术图书室(和车间隔一条马路),我是初中生,化学只是学了点皮毛,面对这些“天书”,难度可想而知。这个图书室里都是厂和车间的技术人员,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伙子,每次都会被审视被怀疑的眼神扫描,好在我的胆量足够大,就这样坚持不懈地学习了大专的有机化学和无机化学,所以我能够胜任吡唑酮大组的任何一个岗位, 作为没有去上海培训学习的我真的有点自豪。</p><p class="ql-block">这一夜我辛辛苦苦的忙活,感动了王主任,他在车间值班记录里表扬了我,并给了我一个甲等奖(仅有的一次),我以为从此他会对我好起来。然而这是我一厢情愿,没过多久的一次夜班……</p><p class="ql-block">配料岗位上原来是两个人,我主动向张世杰(组长)提出我一个人,因为我喜欢做完了事情在房间里看书。对于配料的工作我觉得太容易了,别人最少需要送样两次才能合格,我用掌握的知识经常一次送样成功。而潘正兴经常从上班忙到下班,车间领导都只看到他的忙碌,而不想是他的工作效率太低。同样的工作我只需要一个多小时就轻松完成,多的时间属于我。我敢说配料岗位我是最快的,没有人能够和我比!</p><p class="ql-block">又一次夜班,我把料配好后,就去隔壁车间睡觉,睡前我特地和王国君(裂化班长,和我同夜班)嘱咐,“王国君,如果王主任问你,就说我在厕所。”</p><p class="ql-block">天快亮了,我从二车间回来,王国君告诉我,“王主任找了你一晚上”。我一听怒火中烧,回到吡唑酮组楼下,王剑桥用审问的口吻,(还记得他当时的声音)“姚—俊—兴,你到哪里去了?一晚上没看到你的人!”</p><p class="ql-block">“我在厕所里”</p><p class="ql-block">“厕所我也去找了的!”</p><p class="ql-block">我再也忍不住了!抓住他的衣领来回的扯动,他的身体随着我的手臂一前一后,我还用膝盖顶他,“个婊子养的!你心里没有数,老子姓姚的不是个好惹的,你不打听打听!”</p><p class="ql-block">“这么多年,老子熄火不是怕你,今天你弯到船扯皮,老子跟你把戏唱到底。”</p><p class="ql-block">“个狗日的,老子迟到三十秒算迟到,手表还有三十秒的误差!”我把旧事重提。</p><p class="ql-block">“滚!”我放开了他。</p><p class="ql-block">在我“教训”王剑虹的时候,张国安路过,他一看阵势调头就跑。(张国安当时是回收的班长,后来任车间书记,现在和我住一个小区)</p><p class="ql-block">王剑虹没有告诉书记和主任余新江(正主任),也没有扣我的奖金。从那以后我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p><p class="ql-block">我的老婆在客运段工作,经常在外。女儿十个月她就上班去了,女儿两岁多就和我一起上下班。我是特批带孩子上托儿所的,工厂规定只有女职工可以带孩子上托儿所。年迈的岳父和女儿都靠我,冬天的衣物干不了,我只有拿来车间里洗,那时候没有尿不湿,上班的地方有暖气,下班后可以把衣物干干净净的带回家,以前洗衣服没少扣奖金。</p><p class="ql-block">自从教训了王以后,一次我正在蒸馏组洗衣服,有人告诉我“王主任来了”,我扭过头来正好四目相对,他人还没进门调头就走了,要是以往又少不了挨“霉”(方言)还要扣奖金。</p><p class="ql-block">不但没有扣奖金,我洗衣服基本上“合法了”。我知道彻底赢了!</p><p class="ql-block">今天听到他走了,我没有幸灾乐祸。</p><p class="ql-block">只是勾起我的回忆!这一段往事在我的自传里提前“加塞”了。</p> <p class="ql-block">晓星壬寅年六月十八于古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