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放飞之九<br><br> “凤高志远”家庭征文之四十九<br><br> 作者:熊晓春(美篇昵称:希奥慈恩2723495)<br><br> (写于20200920) <h5> 我的小嬢嬢1965年下乡前夕的留影。</h5><h5> (本文未注明图片均由网上下载。特此说明。)</h5> 这里说的“柑子”,不是水果,而是小嬢嬢下乡时所在的邻水县柑子区柑子公社(现柑子镇)。一九六五年九月,小嬢嬢初中毕业后就被动员上山下乡,分配到邻水县柑子公社的知青农场,当时还不满十七岁。 <h5> 这是小嬢嬢(二排左四)下乡的第一张照片。</h5> <div> “文革”兴起,知青们也要“造反”。当时的历史环境下的知青“造反”,不可能要求回城,只是希望改善一些农村(或农场)的生活条件。一九六七年底(或是一九六八年初,我记不太清楚了),当时的执政者要求知青“返乡闹革命”,回到所在的农村或农场,并安排了返乡的交通工具。小嬢嬢和她的伙伴们要回农场,妈妈同意我跟着她们一起回去耍几天。<br></div> <h5> 这是小嬢嬢下乡后在林场的照片。</h5> 走的前两天,小嬢嬢还带我去她农场的知青朋友家聚了一次,地点在江北嘴上横街一处比较破旧的房屋。那天吃的是火锅,那家人自己用豆豉、豆母子、干海椒熬的锅底,豆母子的味道特别突出,重点在于有牛油,因此闻起来很香。可惜的是基本没有荤菜,主要都是包包白、豆芽、海带之类。在这里,我第一次吃了菠菜烫火锅,觉得很好吃。<br> 去邻水那天清晨,天还没有亮,我就和小嬢嬢赶到了集合地点—重庆市团市委(中山四路市委对面)院子。院子外面的马路上停着一长排大卡车。<div> 院子里黑压压的都是人,只听见有人拿着铁皮喇叭喊:“到达县的坐**号到**号车!到大竹的坐**号到**号车!到邻水的坐**号到**号车!……”小嬢嬢就带着我找到去邻水的车翻了上去。</div><div> 卡车有蓬,但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猪屎猪尿味,估计是邻水县送生猪到重庆,返程就拉知青回去。虽然车厢经过了冲洗,但那股味道始终消除不了。我们也没得选择,只有硬着头皮站着里面。车一开,风一吹,虽然冷,但鼻子的感觉就好一些了。</div> 到邻水已经是下午了,当天也没有交通工具去各个公社,县里就统一安排知青在一个学校住宿。学校没有开课,就在教室打地铺。一间教室两排地铺,可以睡二三十人,我也跟随一伙男知青住进一间教室。教室很早就熄灯了,但知青们全无睡意,黑灯瞎火中开始神吹。<div> 当晚的中心话题是“如何能够把下乡演出的专业女演员追到手”。一开始热闹非凡,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抢断插话,此起彼落。渐渐,一个声音有点慵懒的男知青主导了话题,他的“追求策略”概括起来分四个步骤:一、创造机会,认识接触;二、讲述苦难,博得同情;三、展现意志,赢得尊重;四、抓住时机,“煮成熟饭”。(这四条是我总结的,但基本就是这个套路。)我虽然年龄小,但也知道这些无非都是打“精神牙祭”而已。<br> 第二天上午乘车去柑子区,虽然县城离柑子区只有二十多公里,但感觉坐车坐了很久。那天柑子乡场正好是赶场天,背篼、箩筐挤来挤去,熙熙攘攘很热闹。我印象中,柑子场还不如复盛。狭窄的街道沿着一条河沟往山里延伸,房屋破旧,人们的穿着也很破旧。卖的东西倒很便宜,我记得鸡蛋好像是两三分钱一个。<br><br></div> 从柑子乡场到小嬢嬢她们农场还有几十里山路,当天肯定是走不上去的。当天晚上是在一家农民家里吃得饭(可能是小嬢嬢她们的熟人,也可能是公社安排得),吃的是糯包谷汤圆,包的心子是肥腊肉。我第一次吃包谷汤圆,有些新鲜感,但肥腊肉心子有些哈喉了,一咬满口油,感觉怪怪的。 吃过晚饭就围在堂屋烤火,等到想睡觉时,才发现这家农民家里根本住不下这么多人。后来我实在坚持不了了,四处寻找,才发现灶房一角堆了一大堆稻草。那天晚上,我就是钻进稻草堆里睡了一觉。 第三天一早就出发,沿着山路不停的向上爬,一直走到中午才到小嬢嬢所在的农场。农场的地势很高,是邻水西槽西面华蓥山的一座山峰上,再往西下山就是广安了。当时还说有空下山去广安赶场,后来也没有机会去。 农场的条件很差,与绪敬姐姐的长寿湖农场有如天壤之别,和蜂窝坝的青年农场差不多。早上起来,我到伙房的水缸里舀水漱口,刚一进嘴,就立即喷了出来。原来那水冰浸,冷得我牙齿、腮帮子发痛。之后我就记得要用热水漱口了。 冬天的农场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事情做,也没有多少耍事,好在有几条牛,可以骑起耍。其中有一条老母牛特别温顺,你随便啷个翻上翻下、走东走西,它都不发火。<div> 那次和我一起从重庆去农场耍的,还有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男娃儿,我们有时候为了争着骑那条老母牛会发生一点小摩擦。那崽儿是“反到底”的,我是“八一五”,派性不同。说,他说不过我;打,他恐怕也打不赢我,但他的姐姐毕竟是小嬢嬢的同事,如果扯皮扯大了,肯定不好。小嬢嬢有点担心我们闹矛盾,我说:“你放心,不利于团结的话我不说,不利于团结的事我不做。”</div> <h5>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下乡分配在生产队的小嬢嬢。</h5> 在小嬢嬢的农场没有耍多久,春节快到了,赶场办置了一点年货就回家过节了。<br> 小嬢嬢所在的农场不久后就撤销了,知青们都分散安置到生产队。小嬢嬢插队后,我还去她插队的地方耍过一次。那次好像是一九七零年的春节后,本来寒假后我应该上学了(初中已复课),但妈妈同意帮我请假,于是在春节后,我就随小嬢嬢去了邻水她插队落户的生产队。<br> 小嬢嬢住的茅草房虽然不大,但整理得归归于于、干净方便。但最令我烦恼的是跳蚤非常猖獗,住了没两天,就被咬得浑身是疙瘩,奇痒难忍。小嬢嬢先洒了一些六六粉在床下,有点效果但还是被咬;之后听别人介绍,把浸泡了敌敌畏的布条挂在床下,这下才基本解决问题。后来我了解到,这样用敌敌畏来驱赶跳蚤虽然有效,但对人体的伤害也是很大的。不过当时不了解、也没办法。<br> 从小就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但在小嬢嬢那里,我亲眼看到了大自然中的这一幕。那天,小嬢嬢去干活时给我说,在自留地里割点冬苋菜回来。结果我拿起镰刀把地里的冬苋菜全部割了回来,然后蹲在地坝边理菜。地坝里有几只半大的鸡雏(大约有三四两重了)跑来跑去,这时天上有一只老鹰在盘旋,我看了一下,也没有在意。我想,地坝里有人(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老太婆),还有几条狗。<div> 谁知,在我们都没有注意的时候,老鹰突然像箭一样插下来,抓住一只小鸡就飞起来。老鹰并没有一飞冲天,而是掠过篱笆、屋檐、树梢飞走的。几只狗都狂吠着追出去,但结果不言自明。我是一下子被惊呆了,好一阵说不出话来。</div><div> 小嬢嬢的自留地,我印象最深的是瓢儿白和菠菜,不仅仅是长得好,又好吃,主要是摘菜的方式与众不同。在其它地方(如蜂窝坝、白沙等)要吃瓢儿白、菠菜了,就到地里砍几窝回来,而小嬢嬢却要我只是在每一窝上掰几匹叶子,这样再浇上水、肥,这些菜又可以继续发,而不需要补种了。<br></div> 在这期间,我还认识了小嬢嬢的一位朋友--周红梅。周红梅是一个邻水本地的姑娘,当时大约十七八岁,浓眉大眼,豪爽大方,和小嬢嬢关系很好。当时邻水县城还有城墙、城门,城门上还有门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