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那条河

孔祥惠

图片自拍十网络，向原著者致谢！

昨夜，我又梦见了东边那条河。

清澈的河水溅湿了我的花衬衫，湿乎乎的贴在身上，好爽好凉。我蹦啊，跳啊，站在有点温度的水中 ，和儿时的几个小伙伴尽情嬉戏打闹。吵闹声在蔚蓝色的上空回荡，水中的鱼儿张大着嘴巴，摇头摆尾从脚边游过，你争我抢的欢乐笑声把我从梦中吵醒……。

童年的往事，一件件涌上心头，一幕幕浮现在眼前，翻江倒海。

一 题记

东边那条河，沿着高诸公路从南往北一直蜿蜒而来。倒底有多长？我不知道。但我清楚，在这条公路的末尾，汽车站的处，拐了一个弯一直去了西北方向，与小康河末端汇合，流入胶莱河。在横跨东西的大桥下，留下了长长的水流途径，我便是这条途径上常常光顾的孩童。

河的源头从哪里来，我也曾未听老人说过，因为年龄小曾未在意这个问题。只知道，那清澈的河水让我留恋。我还知道，整条街上的大人，他们不叫那条河为河，而称之为“东沟”。

那是一条承载了我太多童年故事的“东沟”，是让我深深怀念的东边那条河

那是一条记录了我成长的河，那是一条给了我童年欢乐的河，那是一条镶嵌在我记忆里，让我魂牵梦绕的河。

清清的河水在我心里流淌，哗啦啦的歌声在我耳边回响。每每想起它，我都会陷入深深的思念，沉浸在幸福的回忆中。

东边那条河，你让我思念入梦，你让我泪润眼眶，你让我多么渴望再回到你的身旁。

春天看你苏醒，夏天看你沸腾。秋天看你托起落叶，冬天看你洁白晶莹。

东边那条河啊，就是交通马路东头的那条河，承载着我太多的童年故事去了远方，让我寻寻觅觅，直到今天。

那条河，你倒底去了什么地方！

你浸润了大地母亲的胸堂，你镶刻着故乡的变迁，载于了历史的长河，给我留下永久的怀念。

交通马路是一条从东到西，全长大约在二里地长左右的一条街。当时，是县城东半部最繁华而又最畅通的一条街。从这条街的东头数，左右两边各座落着刀剪厂，药材公司，电影院，水产公司，商业局，县社，小饭馆，杂货店，理发店和轴承厂。在药材公司与电影院之间，是座落着九层高，棲真塔的所在地，也就是我的家～邮电局宿舍大院。（解放后，为建设邮电局而改造的）在这条街上共居住着，农业户和非农业户三十几户人家。

而我家则距东边那条河，只用五分钟的时间就可到达。在这整条街上，与我同龄并且在后来都是同学的孩子就有十几家。可以说，如果我们有什么“秘密”小行动，那便是招之即来。

每当大集，从东北方向进城的人和车马熙熙攘攘。尤其是夏天，各种时令蔬菜水果上市的时候。

清晨，你便会听到吱吱嘎嘎的小推车和赶集的大马车，都要从东边那条河的桥身上吆五喝六的经过，再经过我家大门口，然后去了南门外大集。

有用小推车推着大西瓜的，有挑着担子前后小筐里装着满满的西红柿。还有什么杏啊桃啊小甜瓜，以及各种新鲜菜等应有尽有。男人，女人，年轻的，上了年纪的都在其中。

尤其是赶集，刚好走在这条街上遇上下雨，我家大门洞就是他们最好的避雨处。躲雨的人会挤的满满的，并一个劲的嘁嘁喳喳，那个热闹的劲就甭提了。

直到现在我都记忆犹新。

但是，不管有多么热闹，声音有多么大，东边那条河依旧在静静流淌，欢乐的小水花悠闲的起伏跳跃。水中的鱼儿仍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还有早早来河边洗衣裳的妇女，低着头，认真的摆动着双手。河东岸，最大的棉花加工厂，上班的人群依然井井有序，和往常一样步入工厂大门。似乎清晨的这些喧嚣与他们无关，这里的一切都沉浸在清晨最美好的时光里。

水边的青青草沾满了晶莹剔透的小露珠，在风中不停的摇摆。偶有大风卷起，便会深深的弯下腰，与哗哗的流水握手问好。

这一切都在向我伸出橄榄枝，极有诱惑力的向我抛来。

我便会瞅准机会，趁母亲去赶集的当空，和妹妹拿上一个小脸盆，再找几件要洗的东西偷偷的去了河边。美其名曰，帮母亲洗衣服。因我们家有规定，小孩要去河边，必须要让大人知道并征的同意。

然后，再约上几个小伙伴，不管是香儿，秀梅，还是迎春，一叫便到，五分钟后我们便会出现在河边。各自拿着要洗的衣服或其他，把裤角挽的高高的，便扑扑楞楞跳到水中，找一块用来洗衣服的大块石头，把要洗的衣裳放在上面，就算是把这地占住了。然后，又是抓小鱼，又是打水仗可开心了。

鱼是抓不到的，早就被我们这群熊孩子吓跑了，并且还得离我们远远的。偶有不知趣的，也会在我们的包围圈中被抓，然后，再从小手心中逃走。此时，河面上会响起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传到远方。

我确很喜欢在河边洗衣服的那种感觉。坐在石头上，把脚丫放在水里，时不时的在水里荡上几荡，再扑通几下，清清的水花向外四射。一双嫩嫩的小手，拿起一件衣服或其他要洗的东西，在水里不停的摆来摆去，一不小心甩起的水花，溅在脸上都是甜甜的。小辫子上的蝴蝶结也沾滿了水，高兴的我不停的晃动着脑袋，水珠滴滴答答散落在肩上，再用手捧起一捧清清的水往脸上一抹，仰起头咯咯大笑，那个爽劲美到心房。

阵阵微风从清澈的河水掠过，荡起一层又层涟漪，一拨又一拨的向前推进。那一瞬间，我感觉它们是在微笑着和我道别，又好像是在互相追逐着和我开玩笑。

我本能的拿起衣服想拦住它，或用手抓住它，然而，都无济于事。它们依旧哗啦啦的带着我们欢乐，带着我们的故事流向前方，去了更远更远的地方。

夏天的河水，浅的地方刚好达到我们的小腿肚或膝盖以下。河床清澈见底，各种被水冲洗过的鹅卵石和小细沙铺满河底。踩上去软软的，还有点滑，好舒服。但一不注意，也可能滑倒，坐一屁股水，又尴尬又好笑。

河水最深的部位，则是在大桥下。远远看上去呈碧绿色，层层涟漪就像是铺在水面上的绿色丝绸，在风中随意飘忽不定。走到近处往下一看，黑幽幽的透着亮非常清晰。无数鱼儿有大有小，艳色也各不相同，自由自在的在水中追逐穿梭。还有那水中的小草，随水流不停的起舞摇曳。又好像是在与人们热情的打着招呼。

好诱惑！真想下去试一试，水倒底有多深？然后再抓上几条鱼，或与水尽情嬉戏。但，总未敢以身试险。

每次来河边，总是在大桥的长游或下游最浅的地方撒欢尽兴。

就这样，也总避免不了，母亲大人的千叮咛万嘱咐，并要通过她老人家的首肯。偶尔偷着去了几次，回来后，都要受到严厉的批评，所以再也不敢偷着去河边了。

有一次，刚刚下过雨，河里的水势比原来大了些。原来水最浅的地方，这时候的水也已漫过，距大桥三四米远的地方，一座用水泥砌成的，约三十公分左右宽，高也就有半米的小桥。平时用来方便过河的人。

听街上有人说，河里有很多鱼，我和妹妹闹着要去“东沟”抓鱼，母亲怕危险，怎样着也不让我们去。我们俩商量来商量去，怎么着也不敢再偷着去河边了。只好去求爸爸，那天正好是星期天，爸爸在家休息。我们就纠缠着爸爸不放。好在没几个回合下来，爸爸欣然同意带我们一起去河边。

当时，我和妹妹高兴的大声嚷嚷起来：去河边抓鱼了，妈，妈，爸爸要带我们去河边了。一声接一声，叫个不停。妈妈看着我们笑着点点头，然后，说了一句：注意安全！

就这样，我们拿上一个小水盆，和爸爸一起去了东边那条河。

水从南往北顺地势而下，有些急速的从小水泥桥上淌过，一道道涟漪顺着小桥往下哗啦啦的流，形成了小小的瀑布状，水花四溅。可把我们乐坏了，不约而同的使劲吆喝：快看，快看，是瀑布，瀑布！

边吆喝，边往水里跑。这时候，爸爸急忙用他那粗大的手把我们挡住，大声说：“别急，慢慢下去，再跑就带你们回家，咱不玩了……。”接着又说：“还抓鱼呢，鱼都要被你们吓跑了。”然后，看着我们慢慢的走到河中，他则坐在了离我们很近的一块岸边石上看着我们。

我站在小水泥桥上，踩着水一遍又遍来回走。脚虽在踩水花，但眼睛却紧紧盯着水面，就怕有大鱼从眼前溜过。妹妹早已拿着小脸盆在河底搜索起来。鱼确实很多，但都很小。

突然，一条足足有大人手掌那么长的黑色鱼，向着妹妹的方向游来。我急忙大声喊：快，有鱼！妹妹转过身来也看到了，悄悄的弯下腰，把小盆深深的插进水里，猛得向鱼奔去。

抓到了，抓到……，妹妹举着水盆，话还没说完，鱼又一个翻滚从盆里跳到水中。这时，我也急匆匆的跳下去，俩个人一块追鱼。可惜，那鱼摇着尾巴早已跑的远远的了。

随着祖国建设的突飞猛进，东边那条河早已退出我的视线。代替它的则是一条条宽阔的交通大道，和一橦橦高楼大厦从地而起。但，它那蜿蜒清澈的河道，哗啦啦的流水声，以及河边每一块洗衣石在什么地方，那一簇簇水草摆动的样子都深深的留在了我童年的记忆里，直到今天都是那么清淅而可亲。

东边那条河啊，你承载着故乡的变迁和太多的故事汇入了历史长河，给人们留下太多的念想。

别了，东边那条河！

你是我童年的伙伴！你是我童年的故事！我会在梦中常常与你相见，无论春夏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