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

孺子牛

　　

趁着假期，开车去看望患脑痴呆的妈。

妈患病后，曾在我家住过几天，那时，妈刚发病，但总是忘东忘西，丢三落四。一会说丟了这个，一会又说别人拿了她那个，弄得妻子很不高兴。再加上妈像小孩子一样总哭哭啼啼，天天和儿子吵架，闹个不停，几日的功夫就搞得一家鸡犬不宁。

后来妈一直在哥家，哥就这样照顾了三年。

车开进哥住的小区，车前走过一身背蛇皮袋的老人，定睛一看，正是妈。

我赶忙把车停在路旁，走过去，喊了声:“妈！”

“你谁呀？"，显然妈并不认识我。

我一边扶着妈，一边把妈肩上的袋子拿下来。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废品，臭烘烘的。

这？……，看着满身尘土，汗流满面的妈，我有点想不通，平时给妈生活费时，多给点，哥总不要，可如今怎要妈去捡废品卖钱。

但不管怎样，我都不好去怪哥，更别说去指责哥，我觉得我没资格。

我把废品袋扔在哥住房楼下，然后牵着妈到了哥家。

哥嫂做了一桌子菜，热情地招待我。

我想起妈捡废品的事，一点食欲没有，谎称胃不舒服，随便扒拉了几口，就不吃了。

倒是妈，端着哥盛的满满一大碗饭，有滋有味地吃着，吃得很香甜。

看着妈吃得高兴，我也觉得很开心。妈拾破烂的事也早丢脑后了。

这时候，再看看妈，虽然皱纹添了不少，白发也增多了，但精神却很好。

吃完饭，尽管除了哥，不认识哪个，但妈总是笑呵呵的，说这说那，跟这个说说，又跟那个说说，说个不停，一脸的幸福样。

临走，我照例拿了点妈的生活费给哥，但多拿的，还是被哥强行塞回。

哥送我到楼下，顺便把那个蛇皮袋背到肩上。

“你这是……？”

“我去把它倒掉，再洗下袋子，明天给妈用”。

哥见我有些吃惊，就说:“妈开始捡破烂的时候，我也不同意，抢她的袋子扔掉，可她又哭又闹，也不吃饭，很伤心。后来，只好由她去捡，捡回后，再哄她，说去帮她卖废品，她才不哭不闹。”

我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打转，差点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