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照片在眼前,往事就在那里</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文/浩飞(西安)</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翻箱子翻出了这张照片,于是我想起了从前。</p><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是1989年西安市第二职工医院的薄院长送给我的。薄院长是我在西藏当兵时我们雷达兵第四十二团卫生队的副队长,我自1971年5月10日离开拉萨以后,一直到我转业在西安市卫生局上班的1989年春夏季节才与之邂逅相遇。</p><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记录了1970年我在卫生队做针刺麻醉表演的一个瞬间。照片上的人,从左到右依次是:薄志建副队长、我、李复兴医生。</p><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应该是卫生队的李靖司药照的。李靖司药是一个多才多艺的人,平时队里照相和写大字都是他的事,卫生队大门两侧的“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八个老宋体美术大字就是出自他的手笔。</p><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照过后不久我就下连队上扎东山了,所以这张照片洗出来时我已不在卫生队,便没有能够拿上这张照片。直到十九年后与薄队长邂逅相遇才拿到了这张照片。</p><p class="ql-block"> 我是1969年进藏当的空军小兵。本来分配我当的是报务员。只因在西宁新兵营训练时得病住院,晚到西藏,而改行当了卫生员。</p><p class="ql-block"> 当兵的第一年九月,我曾被卫生队派到西藏军区军直门诊部学习了两个多个月的新医疗法。学习内容是割治疗法、埋线疗法和针刺麻醉。这张照片所表现的就是我学习结束回到卫生队开展针刺麻醉的情况。针刺麻醉,只要穴位准确,手法得当,麻醉效果是真实地存在的。</p><p class="ql-block"> 在军直门诊部学习的过程中,我曾中途跑回卫生队一趟,那是因为和我们一起当兵的一个战友在战斗中牺牲了,我是想回来看看的。卫生队的赵队长发现了我,就立即把我拉到团部大门外,叫了一辆军车把我送返军直门诊部去了,同时命令我:“不许离开军区大院半步!”――那时平叛战斗才结束,还不稳定,赵队长是为着我着想啊!</p><p class="ql-block"> 在军直门诊部参加新医疗法学习班,我学得很用功,还当了整个班的班长。班长的头衔,是军直门诊部主任给我安上的,至于为啥叫我当班长,我想这可能是因为我是空军的缘故。班上有六个组。其中一个组的组长是藏族同胞,他名字叫加加,比我大三岁。加加是拉萨的一个民族医院派出来学习的,我们成为了好朋友。学习的后期,我曾在加加的引领下到了他的家。他的家是住在老城那一边的。在他的家里,我第一次吃到了生牦牛肉干,还喝了一大碗的青稞酒。</p><p class="ql-block"> 照片在眼前。往事就在那里。</p><p class="ql-block"> (作于2018.1.26)</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记我们文革中的一次串联(一)</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文/袁守谦(西安)</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b></p><p class="ql-block"> 串联是中国文化大革命中的一个专用名词。最早大串连的苗头,始于1966年8·18毛主席接见红卫兵,全国大批学生涌向北京取经及破四旧开始之后,北京有零星红卫兵奔赴各大城市,传授破四旧经验。 </p><p class="ql-block"> 中央文革表态,支持全国各地的学生到北京交流革命经验,也支持北京学生到各地去进行革命串联。1966年9月5日,中共中央正式通知,各地红卫兵串连乘车免费,生活补助由国家开支。也就是说,大串连的交通、住宿、吃饭统统不要钱。有这等好事,于是大、中学生本已停课,没有了作业、考试,全身轻松,一门心思加入大串连洪流,“经风雨、见世面”去了。为此,各地纷纷建立红卫兵接待站,管吃、管住、管交通,一阵大乱,不堪重负,以后只得提倡步行串连,其实参加步行串连的人数很少。于是1966年11月中旬,中央决定,从21日起到明年春暖花开前,一律停止串连,说是为来年串连作好准备。1966年12月1日,中央文革又补充通知:12月21日起交通工具不再免费。断了乘车大串连的经济支持。各地的红卫兵接待站只给那些要返回本地的红卫兵提供免费乘车证。</p><p class="ql-block"> 文革中,陕西师大二附中的绝大部分同学还是保留在学校住宿的传统。1967年一月的一天,我们几个同学在许二民他们宿舍聊天,王伟说在北京碰到同班的同学GXN,他给了一张南宁二中红卫兵的空白介绍信......。大家一听议论起来,现在虽然不允许出去串联了但我们可以利用南宁红卫兵的介绍信返回去南宁或到更远的地方再从那边步行走回来。几位越说越兴奋,去海南岛,定了!本来经过去年(1966年)的串联,大家已或多或少都有了一些外出的经验,但每人经历不同,原来就觉得在学校呆的无聊,一听这话,兴奋起来。分头联系,看看都有谁愿意去。结果我班有15个同学加上甲班的李大渭,16人愿同往。首先试试能否开出乘车证。当即三个人去建国路的红卫兵接待站凭南宁二中的红卫兵介绍信顺利开出西安到南宁的返程乘车证。没有西安直接到南宁的车次。只能分段走。先顺利办理了16张西安到武汉的乘车证。上面标注了去武汉的日期和车次,回来一说,大家马上行动起来。分头准备行李;到学校教务处开串联介绍信;到校医务室领药箱和一般常用必备药;买步行防身武器。彭山洪介绍有一种三角刮刀很锋利,他见过。我们几人到五金店买了几把三角刮刀和几把电工刀,还自己动手作了刮刀的刀鞘,随手试了一下,用力一扎,刮刀尖可扎透书本200多页,真锋利!万一碰到野兽或坏人就不怕了。</p><p class="ql-block"> 隔天下午出发。为了能提前上车,到西安站后众人买站台票混进了车站西北角的车库,找到挂着西安——武汉标牌的列车,上车等了一个多小时,列车开到了站台,放人进站了。一下子整个车厢里头那就是人挤人,我们的乘车证是有车次但无座位的,旅客上来以后,就得给人家让座,能在三个人的座位上坐四个人,两个人的座位,坐上三个人都很平常,我们只能挤在边上。</p><p class="ql-block">(待续)</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远山的春天(九)</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文/王寒生(深圳)</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1970年6月5日,星期五,晴。</p><p class="ql-block"> 我们在王家大队的工作结束了,回公社按片分组做了汇报,许多原本不认识的校友都热情地和我打招呼,我很感动。听了他们自我介绍说是大湾、宏昌、普安、醒时、万福大队的,我忽然有个问题想问也没敢问:为什么高三的大部分都分在公路边上,而我们681、683班这些低年级的怎么都在深山里头?</p><p class="ql-block"> 傍晚就回福宁屯了。路过王家大队,我让归心似箭的大甲子大叔先回去,我又去了小刘和小范她们那儿,她们正在做晚饭,就热情地留我一起吃,我把在公社买的一包准备带给我们队同学的饼干送给了她们,并告诉她们,我把她们的情况向公社汇报了,社会青年也算下乡青年,也应该属于落实26号文件的对象,她们挺感谢我的。</p><p class="ql-block"> 李达开也来了,拎了根棍儿,说:“我看见你上她们这来了,我送你回去,给你打狼。”“我们就住在狼头山下,还没从来见过狼呢。”“那可没准儿,走吧!”</p><p class="ql-block"> 路上,说起了书的事,我问他怎么敢把封资修的书带来,还放到书架上?他说:“没事,我那屋很少有谁来,和你们知青不一样。再说我都包着书皮,就是翻开了也恐怕没人认识几个字,来的都是老头老太太。”“你放在箱子里更安全。”我说,他深思了一下,说:“放书架上,我每天累个臭死,一进门,看到那些书,就忘了是在哪儿了。”我问:“那你现在忘了是在哪儿没?”“忘了,好像在南湖。你们二中在那边,我们东北工学院在这边。”南湖、二中一那曾经的校园时光多么遥远多么亲切啊,可是再也回不去了,我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惆怅。</p><p class="ql-block"> 他看我不吭气了,就没话找话地说:“哎,我问你,你为什么叫寒生啊?”我告诉他,我在一个寒冷的季节出生在一个寒冷的地方。“你呢,你为什么叫李达开?想做第二个石达开?”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我看他一下就沉默不语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默默走着,狼头山上的一弯新月那么高那么远,路两旁的苞米叶子在晚风中唰唰响。</p><p class="ql-block"> 到福宁村口了,他说:“狼头山上的狼也没下来,你自己回去吧,我是戴帽儿的,让你们同学看见了影响不好。”“那你还来拿书吗?”“来啊。”他把手里的棍子像掷标枪一样往路边的苞米地里使劲一扔,转身返回王家大队。没走几步又回来追上我,说:“哎,小王寒生,我不会是第二个石达开!你说我能渡过大渡河不?”我想也没想就说:“能!”</p><p class="ql-block"> 这个远山的春天和山上的蔷薇花一样留给我记忆中一页难忘的清芬。(完)</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 遥远的青春</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文/月下李说(西安)</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我的青春很遥远。远在那个贫困的年代,那个年代刚刚度过困难时期,人们讲得是丰衣足食,只求吃与穿上的基本满足。</p><p class="ql-block"> 我在一座大城市,生活在城东的一个小巷里,巷子离城墙很近,常去爬城墙玩耍。那段城墙几乎没有了城砖,裸露的黄土城上到处是人踩出的小路,四处长满野草,有人在城上放羊。</p><p class="ql-block"> 我也弄回一块城砖,很重,灰不溜溜的。我把他雕刻成一把石锁,每天在花园边的平地上来回的举,还学着空中抛锁。那个重量让我的胸大肌、三角肌和肱二头肌变得很发达。夏天穿个紧身背心,肌肉鼓鼓的,从人前走过,还真有回头率,自喜!喜什么!青春呗!</p><p class="ql-block"> 那时,时髦的裤子是宽裤腿,裤腿宽的要盖住自己的鞋。从腰往下看,一个喇叭筒。走起来随风摆荡,飘逸又潇洒,人就有点飘飘然的感觉。青春时的我,也这般时髦的打扮过,几人穿着黑色的宽裤腿,身体棒棒的,肌肉鼓鼓的,一排行地从人前走过,有点八面威风。</p><p class="ql-block"> 那阵子的青年喜欢结伙,再遇上个舞枪弄棒的群体,一片地区都没人敢惹。那伙人就常常穿着灯笼裤,成群结队的在街上溜达,看谁不顺眼,上去一把夺了他的黄军帽,还瞪大了眼,死死地盯着对方。被抢者多半嘟嘟囔囔地说些听不清的话,转身就走了。也有不识相的,上前去要,对方就问:“你知道我是谁吗!还敢要!”话毕,拳头脚腿就上去了,被抢者一脸鼻血,撒腿就跑。</p><p class="ql-block"> 我不会打人,也没有那种恶习,但那种人的威风总是想学的。也就有了那种时髦的宽裤腿打扮,曾遇到过一伙人,他瞅瞅我,我也瞅瞅他,毫不示弱。过后想想,真打起架来,吃亏的肯定是我。因为我心软,下不了狠手,只是摆摆青春气盛的样儿,满足一下心理需求罢了。</p><p class="ql-block"> 中学时,爱运动,喜田径。短跑是我的强项,一百米,六十米,四百米的接力赛,只要我上场,第一名总是我的。学校年年开运动会,年年打破校记录。每每听到运动场上,喇叭中报道我的名字,某某项目又打破校记录。我高兴地围着跑道能跑几圈,是连跑带跳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其实学校就千把号人物,谁都知道,可我就抑制不住,就激动万分,那阵子我的荷尔蒙分泌一定极其旺盛。没办法!青春期呗!</p><p class="ql-block"> 这种热爱和我的实力,让我走进了市级青少年田径训练队。记得教练姓张,一个黑脸壮汉,五官挺好的,小腿上的肌肉老是鼓囊囊的,一踮脚肌肉就成了块状。第一次见我,是在学校运动会上,我刚跑完一百米,上气不接下气的喘吁,广播上喊我的名字,我找到了体育老师,他给我介绍了张教练。</p><p class="ql-block"> “你有多高!”“一米八。”“喜欢篮球吗!”“也打,就是爱不起来。”他笑了,但笑的有点严肃,只是嘴角微微动了一下,挺有威慑力的一个人。他走近我,用手摸住我头顶的天灵盖,按了几下,又摸摸我的膝盖骨,说:“不会再长了。喜欢田径吗!”我点点头,他给体育老师讲:“有潜力。让他到田径队参加训练吧,每周两个下午,不会影响他的学习。”于是,我便加入市田径训练队。</p><p class="ql-block"> 那段日子,是我青春活力最强的时期,一天到晚浑身的力气用不完。清晨,带着书本,背着英语单词,一溜小跑到学校。念书、听课、写作业,吃罢午饭又跑上四十分钟的路,赶到市体育场的训练队。</p><p class="ql-block"> 训练是严酷的,严酷到我流下眼泪。可眼泪换不来教练的同情,他照样提着一根橡皮棍,跟在跑到最后的那个人旁边,给人加力,用橡皮棍打他的屁股。因为这是耐力训练,任何一点心理松懈都会坚持不下去。我的体质弱耐力差,教练对我的训练特别关注,没少挨打。</p><p class="ql-block">我们训练跳高跳远、负重长跑、速跑慢跑、腿上绑着几斤重的沙袋。脚上压着重物仰卧起坐,背上放着沙袋做俯卧撑。头顶炎炎烈日,我们浑身是汗,衣裤全湿透了,训练却不能停。这种训练,我的体能很快上升,十二个队员里,我从中间的位置一下就提升到前二名。教练看好我,常常给我开小灶,别人休息了,我还得围着四百米的跑道,拼命训练半个小时。</p><p class="ql-block"> 我拿青春赌明天,希望明天,我会成为一名优秀的运动员。当然,学业也不容耽误,我发奋学习,心中的另一个抱负便是上大学,上好大学,做一名对国家有用的人才。青春时的梦想,常常让人产生一种萌动,一种莫名的力量。这种力量是向上的,令人振奋和让人激动的。就像百米冲刺,第一个胸膛贴上那条红带,便兴奋不已的,满场跳跃时的激动。</p><p class="ql-block"> 那时的青春梦想,是具体的,实在的,是吃喝拉撒睡之外的,一种真实的想法。没有现代影星歌星明星那种超然物外的巨大诱惑,更没有官二代星二代富二代那种富人阶层的膨胀想象的引诱。也没有那种虚幻、飘渺和不着边际的想象,让青春无所适从而变得浮躁不安。</p><p class="ql-block"> 那时的青春偶像是刘文学、董存瑞、黄继光、雷锋,是《红岩》里的许云峰、江姐和华子良。因为他们是英雄,是为人类的革命事业牺牲生命的真实的人。在这样的青春比对中,人的向往就是奉献和为他人而活。所以那段青春,给我们留下的财富便是勤奋、努力、真诚和善良做人。</p><p class="ql-block"> 后来,还是青春时,一场史无前例的运动完全打破了我的青春梦想。那阵子,社会秩序开始混乱,政府机关瘫痪,工厂停产,学校停课,全民都投入到轰轰烈烈的运动中去,我们以前所接受的文化教育,统统都被归为反动的教育路线,成为封资修的反动知识,所以便出现了知识越多越反动的论调。这种一夜间,人被阶级划分,知识成为反动,崇尚的英雄变得虚无缥缈,就连平日里遵崇的人物,也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打倒,成了人民的敌人。这种突变,完全让我们的那点信仰变得模糊和迷茫。可以说,那场运动让我们看到了人性的复杂,受到了政治风云的洗刷,被牵连的家庭与个人,饱受着人间最为残酷的磨难。就连我的那位田径教练,也被单位的造反派给整死了。我的父亲也因为帮助过被国民党追杀的地下党朋友,受牵连而被隔离审查。我们面临着什么样的选择,生活之路该怎么走!没有人能告诉我。</p><p class="ql-block"> 终于,有这么一天,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力,便随大流到了那片黄土高坡里,与农民为伍,与天地为伴,一边享受着天地自然中人性的那种狂放,一边却饱尝贫穷带来的饥饿与困惑,青春的梦想渐渐被严酷的现实打破。</p><p class="ql-block"> 我们与饥饿抗争,二三月是最难熬的日子,当地的村民有的开始挖野菜度日,熬不住了便去讨饭活命。我们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往前扛,那天,终于断粮了,躺在炕上几天几夜,人软的站不住。最后找到了公社,才派饭到村民家,度过了人生最艰难的日子。</p><p class="ql-block"> 我们在理想中长大,在现实中沉淀。从不愁吃穿到为了生存去忍受饥饿,在艰难困苦的环境中,一点一点地磨砺人的心智,体会着人生在这个世界里的意义。看着炕头上坐着那些被饥饿折磨的、皮包骨头似的孩子,心里就变得异常沉重。人世间的贫富差异,在那个时代中就表现的格外突出,而我们正是在这种差距中,感受着人生最为凄惨的一种经历。</p><p class="ql-block"> 这种经历让我们的青春脱落了梦想,懂得了人活着的第一要素便是吃饱肚子,而后才是才情学识。一片贫瘠的土地上,很难长出丰盛的果实。我的人生最美好的青春,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度过,迷惘和苦难构成了青春的色彩,让我知道了这个世界并不都是美丽的光环。只有从苦难中走出的人生,才能享受光环的照耀。</p><p class="ql-block"> 我们拼命地劳动,把年轻的气力都用上,社员一晌午担七八担粪土,我们便担十几担,为了落下个好印象,可一月到头评工分只挣了一毛七分五,不如在城里摆摊子卖茶水。年终决算分粮吃不到二三月,缸底就朝天了。饥饿的日子难熬,青春期的骚动更难扛。于是,就有人去偷鸡摸狗,赶集的路上逮几只鸡,回家了连夜炖肉喝鸡汤,吃饱了肚子,便在窑洞里跳呀唱的,天明了便捂着被子睡大觉。</p><p class="ql-block"> 过这样的日子很艰难,有点今日有酒今日醉的放荡不羁,倒不是愿意做这种违背道德的事,实在是饥饿让我们失去了道德底线。饥饿同样让我们与农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看着一家人饿的躺在炕上爬不起来,我们把自己唯一的半袋子高粱米送去,农民感激地跪在雪地中磕头不止。我最饥饿的时候,有村人给我怀里揣了两个黑馒头,我舍不得吃,藏在箱子里,饿地难受时咬上两口充饥。</p><p class="ql-block"> 那段遥远的青春,让我们这一代人终生不敢忘记。因为忘记了,就意味着忘本。忘了本来我的人生面目。忘了那个时代,是怎么从苦难中走出来的。人,最容易忘记的便是苦难,最容易奢侈的就是享乐。遥远的青春,其实并不遥远。人生不过百年,青春不过十年,回忆青春,永远是一件令人激动不已的事啊!</p><p class="ql-block"> 2022.5. 西安</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清晨,没有对白的幽会》</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文/馨凝(三亚)</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b></p><p class="ql-block"> 走出楼,天微亮,周围的景观带里,几个造型精美的黑色纲丝罩,罩在球形的白炽灯上,将花草渲染得亮亮的,此刻,我无心观赏它们的美丽,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推着我的身体,让我加快了脚步,从幽道里走出进入主道。</p><p class="ql-block"> 启蒙星眨着不知疲倦的眼睛,仿佛坚守着爱岗敬业的责任。几片薄云轻漾着嫩绿与烟青的唯美,幻化出水墨丹青的婉约;我不觉放缓了匆匆的脚步,享受它的微妙与奇特。却眼见着它们被无形的风拨散开来,就像一本还没来得及认真读完的诗词,瞬间被人撕了个粉碎。</p><p class="ql-block"> 转过弯,街上仍没有行人,大琴叶榕静伫路旁,微弯的树枝上,肥美的叶子如同壮汉内扣的手掌向上伸展,整棵树被繁茂的枝叶簇拥着,仿佛昭示着:时光不老它们永不分离的生死契约。</p><p class="ql-block"> 在一条小径两旁,族人蕉将它的枝条编织成一块菱形,再将宽长的叶片分向两边,叶子像被均匀剪成的横条,微风唤醒它们摇曳起漫妙的舞姿,美的让人目不转睛…</p><p class="ql-block"> 我在欣赏与漫步中,嗅到了清风送来的鸡蛋花香,那种独特的馨香与甜美,仿佛迷醉在灰色的霸王棕上,看它们张开蝴蝶样的翅膀,想要纷飞又不得不停留下来,面对身穿的竹尖样的铠甲,似乎明白无论何时,都要保护好坚强的自己。</p><p class="ql-block"> 薄葵显示着亮绿色的大扇片,仿佛在侧耳倾听,倾听不远处的动车站广场,传来晨练的舞曲…</p><p class="ql-block"> 幽会在清晨中,没有人物的对白,只有鸟儿的中低部混声在强烈地憾恸着我的中枢神经,比如这些长盛不衰犹如夏花般灿烂的植物一样,没有语言,却始终在和每一个人对话。</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知青岁月很蹉跎</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文/戚序(重庆)</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牙膏是做么子用的,现在把连都晓得,老七之所以要说“现在把连都晓得”是有缘故的。</p><p class="ql-block"> 记得才在大巴山区当知青的时候,有一天早上起床洗漱,用牙膏洗牙齿,也许是牙膏的味道有些清香,又或者是看到那个七知青满嘴的泡泡,唏哩呼噜的样子有些怪招招的,引起了黄家院子一群大约五六岁的小细娃儿把连的集体关注。他们在老七的身边围哒一圈,象看猴戏一样目不转睛的盯到起,个个都在使劲的吸鼻子,大概是在闻牙膏的味道……。</p><p class="ql-block"> 一个小细娃儿大起胆子问:“七知青,你在做个么子”?老七心想如果说是在“漱口”,那几个小细娃儿肯定是听不懂的,于是选了个他们大概听得懂的话说:“我正在洗牙齿”。一个小细娃儿又问:“你嘴巴上那个白白的东西是个么子?”老七回答说:“是牙膏”。结果老七的话音刚落,那几个小细娃儿立马就个精神哒,七嘴八舌不住声地问:“是个么子糕?是个么子糕?吃不吃得”?老七顺口回哒一句:“吃得”。觉得自己的回答是没得么子问题的,本身也是噻,牙膏本就是能够入口的东西噻!然后放好牙具就忙到整饭,再然后出门,上工去哒。</p><p class="ql-block"> 中午收工回家,隔起嘿远就看到一群小细娃儿围在老七的土屋门前,一看到老七,几个小细娃儿就高高兴兴的跑下坡来接人,还唧唧喳喳地喊:“七知青个回来哒!七知青个回来哒!”老七看那些小细娃儿把连的脸上兴奋得放光的样子,肯定是态度嘿门好的,于是就笑嘻嘻的问:“你们在做个么子?”小细娃们争先恐后七嘴八舌叽叽喳喳地说:“牙糕好吃忙哒,牙糕好吃忙哒,我们把七知青的牙糕个吃哒,七知青你还有没得牙糕?”老七摸不到魂头哒,大吃一惊:“么子?!你们吃哒老子们的牙膏?!”心想这些小“派人吃”在干么子傻巴儿事?看他们一个个咧起嘴巴笑呵呵地还跳起脚脚的说:“七知青,你还有没得牙糕哦?牙糕好甜好香还好凉快哦。”这时候老七才回过神来,天!有你妈个毛病哦!一群小细娃儿已经把老七的牙膏撕开分吃光哒!其中几个背万年时的小细娃儿手上还拿起撕成几块的牙膏皮在嘿门认真的舔,还有几个面生的其他院子的细娃儿用嘿门期待地眼光望到七知青,大概是还没有吃得到……</p><p class="ql-block"> 当年穷困的大巴山区的小细娃儿们从来晓不得么子是“牙膏”和“牙膏”是做么子用的,他们的父母们也从来不用这种方式洗牙齿甚至从来都不洗牙齿。所以那帮小细娃儿把连都以为七知青用的“牙膏”是一种可以吃的东西,名字叫“牙糕”,在他们的品尝下,这种叫“牙糕”的东西的确是香香的,甜甜的,凉凉的,用他们的话说是“牙糕好吃忙哒”。</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知青文坛》编辑部</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主 编:生 琴(雀儿踏枝)</p><p class="ql-block"> 副主编:刘志宏(乐山乐水)</p><p class="ql-block"> 编 委:张龙凤(烟雨苍茫)</p><p class="ql-block"> 编 委:陈彩贤(彩贤)</p><p class="ql-block"> 编 委:顾仲勤(六豆儿)</p><p class="ql-block"> 编 委:陈月娥(陈月)</p><p class="ql-block"> 法律顾问:王建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本期编审:顾仲勤</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知青文坛》征稿</b></p><p class="ql-block"> 《知青文坛》创刊至今,颇受读者欢迎。其宗旨:记录和体现知青生活的过去和现在。</p><p class="ql-block"> 阳光向上,自娱自乐。雅俗共赏,诗文不限。欢迎知青朋友和文学爱好者踊跃投稿。</p><p class="ql-block">雀儿踏枝微信:13186163886</p><p class="ql-block">乐山乐水微信:wxid_8laaquveknj722</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图片:网络 音乐:遇见</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