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笔记(22)宗教改革与资本主义(下)

木头脑子

<p class="ql-block"><i>在讨论细节之前,我想先提一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对宗教改革,以及它对社会实践的作用都至关重要。</i><b><i>即宗教的本质是什么?宗教是三观的统合吗?我觉得是,虽然三观不是宗教。</i></b></p><p class="ql-block"><b></b></p> <p class="ql-block">随着资本主义的崛起和新大陆的开发,宗教改革进一步改变了西方乃至整个世纪的格局。在观察近现代世界变革时,宗教改革的影响是不应该被忽视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然而,宗教对社会实践的影响不是强因果关系,是渐接的、渐进的。马克思•韦伯在《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中,对宗教改革与资本主义的兴起,特别是资本主义在新大陆的发展堪称经典。要说明的是,<b>我无力讨论韦伯观点的学术价值,或者是其中包含多少真理成份,我主要是希望通过阅读和学习,能够借鉴韦伯研究社会实践的角度与方法。</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马克思•韦伯 Max Weber,1864-1920,德国社会学家。韦伯生活在世纪之交,那时十月革命暗流涌动,马克思主义成为当时的思想潮流。马克思主义强调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是多年来中国官方认可的理论,也是从小学到大学政治思想教育的基调。因为政府的灌输,所以<b>自己不知不觉地用这一套方式来认识世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根本就没有想过从不同的角度思考历史,甚至是不知道还有其它角度。思想被“唯一正确”的世界观长期霸占,可悲、可怕,可叹!</b>希望能从不同角度观察世界,多一个思考的维度,这是自己对韦伯思想感兴趣的主要原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韦伯是一个开拓者,他从不同的视角来观察、解释社会发展,他强调宗教和精神对社会生产,乃至对生产力的影响。这在当时的大环境下,可以说是独树一帜的。韦伯的《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为长期受马克思主义灌输的我提供了一不同的视角。韦伯不仅研究了新教对西方社会实践的影响,他还研究了中国、印度宗教对社会实践、对生产力的影响,这在当时是很有创建性的。</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清教徒</b></p><p class="ql-block">一提及美国史就少不了说“五月花号”,也绕不开“清教徒”这个概念。我以前常常疑惑,清教徒到底是个什么概念呢?为什么对美国这么重要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清教徒 Puritan,主要是英国国教——圣公教会的新教徒,清教徒大多信奉加尔文派公理宗的教条“唯独圣经”,即是认为《圣经》是唯一最高权威,任何教会或个人都不能成为传统权威的解释者和维护者。在新教伦理中,每个人只对上帝和自己负责!这应该就是西方个人主义的思想源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清教徒并非一个新教宗派,而是受加尔文主义影响,相信预选说并反对传统天主教的基督徒。他们原本的教籍大多属于英国国教,以后一部分移居至美洲。其中最具影响力的要数乘“五月花号”到达美洲的那批清教徒了。乘坐“五月花号”到达马萨诸塞州普利茅斯的这批清教徒人数不多,但是他们都有很坚定的宗教信念。他们历尽艰辛跑到北美,不仅仅是为了开荒致富、改变命运,他们到新大陆还带着建立一个理想社会的使命。1620年11月11日,五月花号上的41名成年英国清教徒签订了《五月花号公约》,同意创建并服从一个政府。<b>这开创了人类历史上的一个先例,即政府是基于被管理者的同意而成立的,政府将而且必须以法治国</b>。这是美国立国的主要思想之一,即全社会的所有公民有自由结合的权利,并且可以通过制定对大家都有利的法律来管理自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美国是现代资本主义发育最好的国家,它主要是由新教徒,具体来说是信奉加尔文宗的清教徒们创立并发扬光大的。在美国的资本主义进程中,三位最有影响力的大资本家都是新教徒。约翰·洛克菲勒,浸礼宗;安德鲁·卡内基,美国长老会(美国的一个归正宗教派);J·P·摩根,美国圣公会成员。</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天职观</b></p><p class="ql-block">既然清教徒主要是加尔文宗(归正宗)的信徒,那么我们就先看看加尔文宗的特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马丁•路德是宗教改革的先驱,除去对传统天主教会的反抗,路德派的信条是恩宠是可以撤销的,但也可以通过忏悔后的谦卑和真诚、信赖上D的谕旨及圣事而重新赢得。但是加尔文却反其道而行之,他强调预选说。最终审判唯一要关注的是上D,而不是人;上D不是为了人类而存在的,相反,人类的存在完全是为了上D。一切造物,只有一小部分人能被选中而得享永恒的恩宠,它们的全部意义就在于体现了上D的荣耀和威严。以尘世的公正标准来衡量上D的最高意志不仅毫无意义,而且是亵渎上D!只有在上D乐于披露自己的旨意时,我们才能理解甚或仅仅知晓这些旨意。我们个人命运的意义,都隐于冥冥的奥秘之中,我们不可能洞悉这种奥秘,甚至探究这种奥秘都是一种造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加尔文宗没有天主教富于人性的那种罪恶、忏悔、赎罪、解脱,然后继续罪恶的循环,也没有什任功绩可以对一生所犯罪过进行平衡的机制。信徒必须一生行善,“一切为了荣耀上D”。教士不是魔法师,没有进入天堂的钥匙,不可能决定谁可得救谁不能。<b>一个人是否得救的重要的特征,就是他是否在尘世荣耀上D。但是怎么样才算荣耀上D呢?那就是把尘世的日子过好,创造更多的财富。</b>世人所能做的只有忠于职守,持续行善,他们据此提出了“天职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新教的天职观赋予世俗活动以宗教使命与神圣的意义,这就是新教伦理的核心。</b>新教伦理中把赚钱当作目的、使命、美德和能力,并视为荣耀上D,并以此来寻求、来印证今生的救赎。新天职观把赚钱与上D、天堂、灵魂不死等终极价值联系到一起,把利己变成利他,变成荣耀上D。从此利己不再是贪婪与自私了,从而有了更高的价值。</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天主教徒把神圣工作的概念局限于神职工作,但新教徒宣称任何工作都应以上D的名义去做,哪怕是面包师傅或账房先生。这给所有职业以道德力量和热忱。工作不只是为了生存,它是向上D展示美德的宗教使命,职员应该和修道士一样严肃虔诚地对待办公室工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新教认为,天主教旧贵族喜欢的休闲、放松和狩猎都要遭天谴,因为上D不喜欢休闲时光。所以赚来的钱不能挥霍于及时行乐,而永远只能用于投资明天。在某种意义上说新教文化是禁欲的,但新教与天主教禁欲的主要区别在于,<b>天主教的禁欲主义是出世的,而新教则是入世的。新教徒应该努力赚钱,但必须过着朴素生活。把赚钱做为作仰的一部分,这是其它文明所不具备的。</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韦伯新教伦理是社会学研究的尝试,是用主观价值取向理解社会行动的方法论,是寻求资本主义精神的源头的过程。韦伯被认为是反对历史唯物主义的,因为他强调价值观的重要性,以及价值观对经济的影响。韦伯在别人只看到钱和利的地方,寻找精神影响和宗教的因素。他还以富兰克林的一生为例,对新教信仰在现实生活的影响进行了分析和研究。</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世界的祛魅</b></p><p class="ql-block">韦伯认为天主教相对更宽松,既便是误入歧途的天主教徒,也可以定期忏悔,通过神父洗清罪过,恢复上D眼里的好名声。但<b>新教没有涤罪之说,新教徒认为没有什么神迹。上D绝不会24小时在天上盯着你们每个人,并且根据你们的表现,随时扳动那个神奇的扳手。祈祷不见得马上就有回应,天意显现没那么奇幻天真。</b>因为只有上D才能宽恕罪过,而他在审判日之前不会表明心意。韦伯把这称为"世界的祛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因为不能赎罪、不能预知上D的决定,这使得新教徒的焦虑大大增加,终身都有负罪感,要在严厉的、无所不知、却又沉默不语的上D面前展现他们的美德。因此,新教徒因有负罪感,从而更加执着于勤奋工作。<b>亚当的罪过只有通过不停的劳作来去除,这在新教的入世禁欲主义看来才是弥足珍贵。</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因为每个人都直面上D,所以事实上,新教的“教派”“教会”,只是宗教上合格的人们自愿组成的联合体。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新教的影响也逐步世俗化。浸礼宗,归正宗,还是圣公会,属于哪个教派已经不像以前那么重要了。新教的组织方式和观念已经深入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从教会、教派逐渐演生出商会和社团。比如各种精英俱乐部,新会员必须经过道德考察和见习之后,由成员投票决定能否加入,这都是新教基层教会的传统。教派以及排他的俱乐部联合体,在美国政治、经济上起了独特的作用。从名牌大学里的男生俱乐部,到中产行业协会,到富豪俱乐部。这一切既是入场券,也是身份和能力的证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韦伯在书中讲述了自己对美国新教徒生活的观察,他亲眼目睹了一个为了在镇上开银行的人,全身浸泡到初春冰冷水塘中行浸礼,以便加入浸礼宗教会。因为只有这样,他的银行才能得到教会以及教友们的支持。如果因为不可抗拒的原因导致生意失败,教会将替成员还债,这就是教会的一种现实价值。很显然,这已经超越了宗教本身,成为了一种社团、一种保险、一个信用,一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大家族。也正是因为如此,教会组织对新会员的考察格外严格,甚至关注到生活的许多细节,而且还要成员投票通过才能加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如果某个人由于道德过失,被驱逐出教会组织,这不仅意味着经济上的丧失信誉,而且将无法在社会上立足。“一个什么都不信的人,我怎么能指望他按时付款?”这是一个推销墓地的美国人与韦伯的闲谈,教会对当时美国社会的影响由此可见一斑。显然,宗教的这种影响力,导致了不少人入教并非因为宗教虔诚,而是机会主义的现实考量。</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其它宗教与资本主义</b></p><p class="ql-block">韦伯除《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外,还有《中国的宗教:儒教与道教》以及《印度的宗教:印度教与佛教的社会学》、《古犹太教》等未完成的著作,他一直在探索各种宗教对社会生产的影响。韦伯认为印度和佛教对资本主义发展毫无益处。韦伯指出,印度教的种姓制度给每个人分配了一个无从逃脱的社会地位,以至让任何商业努力都无效。而佛教的灵魂转世的轮回信仰,催生了一切直到来世才能改变的观点,这就严重削弱了今生努力的意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资本主义在35个国家发展得不错,但在其余161个国家,资本主义发展得很不好。韦伯认为要成为成功的资本主义国家,不见得只能转信新教,新教不过是在当时带来了最现实的资本主义思想。而现在这些思想,在宗教意识形态之外也能够存续下去。比如东方的日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三种对资本主义的观察</b></p><p class="ql-block">历史上对资本主义有深入研究的三位著名学者,第一位是亚当•斯密。斯密在1776年出版的《国富论》中,第一次对资本的性质、积累方式,以及劳动力数量、价值、市场机制等进行了详细的论述。《国富论》是现代经济学的开山之作,斯密的理论可以说是技术层面的,是中性的,他聚焦于资本主义生成、运作的基本规律的研究。比如市场对资源的分配,也就是我常说的无形之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二位是卡尔·马克思,1867年马克思出版了《资本论》,他的唯物主义观点速度占据了当时的主流思想。马克思认为是以蒸汽机为代表一系列科技发明,造就了新生的资本主义社会。他提出的物质基础决定上基建筑、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这种历史唯物主义解释社会实践的方法,我们都比较熟悉,这里就不必赘述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马克思认为资本一出生,每个毛孔都充满了邪恶,资本为了高额利润可以践踏一切法律。资本的天性只有唯利是图,在资本面前没有什么道德可言。马克思强调资本主义剥削残忍的一面,这对资本主义原始积累的初期,无疑是有道理的。但是《资本论》的基础——李嘉图的劳动价值论,在现代经济学看来是有问题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三位就是马克思•韦伯,他提出了唯心主义的观点,他认为资本主义的产生源于一套思想,源于新教,而非科技进步。韦伯认为实际上是一组理念创造了资本主义,进而推动了新生的科技和经济发展。换句话说就是先有思想观念的变革,然后才有资本主义和科技进步。<b>韦伯指出,如果要改变一个国家,思想远比工具和金钱重要的多。</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关于宗教的作用,马克思认为宗教是消极的,是“大众鸦片”,它导致人们被动接受资本主义恐怖的一面。而韦伯却针锋相对地指出,<b>宗教是资本主义的肇因和最重要的支持者。人们不是因为宗教而容忍资本主义,而是因为宗教成为资本主义者。</b>韦伯更侧重于人性中善的一面,揭示新教徒在精神上的追求与动力,展示了资本家对物质财富的追求与宗教信仰之间的联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抛开早期亚当•斯密的理论,我觉得韦伯比马克思更有说服力,甚少可以从另一个角度解释资本主义的形成和发展。当然这不是一个强因果关系,日本没有新教也走上了资本主义,而在中国,即便是生产力发展了,也没能产生资本主义。因而我们无法确定卡尔•马克思与马克思•韦伯谁的理论更有道理,其实也用不着争论谁对谁错,他们只是为同一问题提供了不同视角。</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对后世的影响</b></p><p class="ql-block">韦伯是思想史上绕不开的里程碑,他对西方社会的影响颇为深远,他系统地阐释了东西方宗教伦理的差异对资本主义发展的影响,揭示了观念如何成为社会变革的源泉。他的理论深刻影响着当今世界,让我们重新审视宗教对于经济活动的影响,社会阶层与宗教理念间的关联,以及许多西方文明独有的特质。韦伯对宗教的祛魅,标志着现代思想的成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要改变国家,思想可能远比工具和金钱更重要的多”。如果换做今天,韦伯会劝告资本主义传播者,把注意力从宗教转换到“文化”上。<b>一个国家对生活的态度、对未来的期望决定了其经济繁荣与否。因此改革经济之路不应只关注物质,而应该改革文化与思维模式</b>。一个经济体决定性的问题不是通胀率是多少,而是今晚电视上放什么节目。这一点,真理报和朝鲜中央电视台都深谙其中的奥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个人觉得,对于当今社会来说,<b>新教的影响更重要的是其教会组织形式</b>。新教信众,每个人通过《圣经》直面上D,不再需求一层层的教区、直到教皇的中央集权系统。<b>由此产生了基层自治、去中心化的教会架构,这一思想影响了美国国家的构建过程。从基层自治到自愿联合的理念,已经渗透到西方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从中小学校长的任命,区议会、市长选举,地方法规、税收政策的制定,到中央政府的构成</b>。这种去中心化的政体,与现代互联网的运作模式不谋而合,是传统的中央控制系统完全无法比比拟。两种政体的优劣,就如同大型机系统与互联网结构一样,熟优熟劣是毋庸置疑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社会治理的去中心化</b></p><p class="ql-block">从个体的角度看,互联网模式的特征是共生,没有一个节点是不可替代的。除了gateway之外,其它节点并没有高贵与卑贱之分。gateway虽然重要,但不是不可替代,而且gateway必须严格遵守规则,只能且只干其本身的事儿,绝不越权。这或许就是那个守夜人的角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从集体的角度看,互联网存在的基础是网络协议,也就是无论什么国家、什么厂家、什么操做系统,只要遵守这个协议就行。社会协作也应该是无论国界、不论价值观和宗教,只要遵循基本行为准则便可以。那么,这个准则必定是超越国家、超越宗教的,是全人类都认可的,这就是普世价值。可惜有些人不承认普世价值,就像不遵守的网络协议,还想在网络上占居中心地位,还想要有话语权一样。岂不知自己跟别人说的都不是一套语言,只能是自说自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任何一个大型控制系统,是互联网结构有效还是超算结构有效,不用争,早已是常识。中央集权必然失败,哈耶克早就在逻辑底层证明了这一点,同时也被苏维埃的社会所实践证实了。去中心化,无论是网络设计、军事理论,还是企业管理,这是趋势也是规律。如果集权的社会治理模式不改,换个时间地点,种种历史的悲剧必定会重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大家都知道集权的问题是在体制,但许多人并没有意识到,<b>这些问题是中央控制系统不可避免的结构性问题,是所有这类系统与生俱来的特性,是在系统内改革无法解决的。但是经过两千多年,整个民族从国家治理、制度设计、规则、潜规则,到社会伦理、文学艺术、甚至是潜意识,中央集权已经深入这个民族的每一个细胞。打破中央集权,社会各个方面都需要很长的时间,因为如果没有集权,举国上下都不知道该如何生存。废除秦律进入现代社会,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与工业化相对应,二十一世纪强国不可能靠以农耕文化为基础的秦律治国。如果秦制不改、国家治理的底层逻辑不变,那么统治文化就不可能改变,也就不可能改变官场运作机制,不可能改变官民关系、官商关系,也就不可能真正进入现代社会。不难看出,今天二十一世纪的我们,本质上与商鞅与董仲舒是同一代人,生活在同样的体制、同样的文化之下。</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民权与资本主义</b></p><p class="ql-block">读完韦伯的著作,觉得需要反思一下相关的问题,比如什么是资本?资本发展到什程度才是资本主义?它只能是民主政体下的市场经济吗?集权政体下的市场经济、半市场经济算不算?改革开放四十年的中国算什么主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国家”的本质是什么?又是谁代表“国家”拥有资本?国家对资本的垄断算不算资本主义?<b>资本的所有权与一个社会的意识形态、社会治理结构有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资本的所有权能不能完全决定社会公权的归属?</b>换句话说就是,<b>在资本主义制度下,人民能不能当家做主?而在非资本主义社会,人民会不会沦为权力的奴隶?</b>很遗憾,这些问题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想清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无论你怎样定义资本主义,工业化都是不可避免的。工业化就离不开资本积累和资本运营。人、财、物是工业生产的基本要素,没有资本就不可能有现代工业。也就是说不管叫什么主义,资本都是现代社会必不可少的,总得有人持有它。不是你我拥有,那肯定就是他或者是它!<b>资本是工具,资本即权力,而且还是利器!资本本身并无善恶,善恶在于手持利器之人。</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最后我想说,<b>既然资本是现代社会的基石,是必须品,与汽车互联网没有本质上的区别。那么我们应该如何用好资本、如何管好主义?与任何工具一样,如何抑其恶扬其善?如何把资本的恶关进笼子里,这才是关键。而这是社会治理结构和社会权力架构的问题,与主义无关!</b></p><p class="ql-block"><b></b></p><p class="ql-block"><b></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题外话</b></p><p class="ql-block">我从小被告知,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在于人民当家做主,人民的权利有保障。换句话说,如果人民不能当家做主,人民的权利得不到保障,那么社会主义也就失去了其存在的价值。可是人民都有什么的权与利呢?做为个体的人又有什么样的权力?人不论种族、年龄、性别,有没有一些基本的、共同的权力?如果有,都应该哪些权力什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其实,这些问题先贤们早就讨论清楚了,只是没人跟我讲过,或者是不用讲,或许是不许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中国社会中人一直都被分为三六九等,大家也都习以为常。虽然没有上D、没有上D面前的人人平等的观念,但是<b>我真切地感受到社会一直存在着某种“宗教”的东西,它一直左右着国人的灵魂、规范着人们的行为。我不知道,</b><b style="font-size:18px;">华夏的“宗教”什么时候才能改革,还能不能改。</b><span style="font-size:18px;">如果说宗教的本质是三观的话,我想应该是会改的。</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