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志向远学友德行观（19青年）

切磋琢磨

图：看电影回来的路上，天上高挂着十五的月亮，照得大地如银如霜；在静谧中，突然有人柔婉的轻唱： 朦动春华如梦伴，随趣求知，艺美怡人羡。同道交流诚意贊，目标向往可期盼。（蝶恋花上阙）（一）老城里东街中段，便是一中的校园。本届招收六个班，我所在的一年四班有小学同班的于春杰、袁宝稀、辛肖冰；另有原校的牛惠欣和外校的黎芳、庞春起、方玉麟等人，皆成了同窗良友。从初一到初二，我的成绩总体优秀，但有偏科。对语文历史地理物理课有兴趣；对代数、几何、化学则难入其境；见那些外文符号、死记硬背的公式，便感枯燥；也因营养不良，视力下降，对黑板上的公式辨识不清，记忆不牢，便放弃不专。上代数课，科任老师在台上解题，我在课桌下为他画像。老师见了迈步过来，我以为要挨批评，可是他把画拿过去端祥，却说了句：“挺象！”逗得同学哄然一笑。除对画画有特殊爱好之外，我对语文中的诗词也产生了兴趣。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那“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乎，吾庐独破受冻死矣足”的诗句，与自己的境遇有些贴近。在个人贫困潦倒中，还能想到天下受苦大众，这崇高的悯人情怀让人为之敬仰。范仲淹的《岳阳楼记》脍炙人口，感人至深，读后牢记于心。我因早上排队买粮耽误了半节课。语文科任老师便指令我：“你，迟到了，罚你背！”但见几个同学因背不出而站在坐位上，我则朗朗上口：“庆历四年春，腾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从头至尾背诵得滚瓜烂熟。这并非说我比别人聪明，而是此文能沁入我的灵魂；尤其那“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忧国忧民情怀，深深引起我的共鸣。读了这位先贤美文，仿佛看到了作者那挺拔伟岸身躯和一派忠直的浩然正气。我的画这时虽有些长进，但苦于不得章法，渴望高人指点，却投靠无门，从师无人。恰好，学校离美术社不远。我常去扒窗户，透过玻璃看人家怎么画；回来便为学友画些小品。 我的交友圈子扩大了，六班的刘弘爱好文艺，成了我的好友，下章再表。先说三年级的王兴，与我志同道合来往频繁。他擅画花鸟，我从他那知道了工笔、没骨、写意、界画，和宋徽宗瘦金体书法，自成一家。他即有画功又懂理论让我钦佩，而对人物画创作他却略显欠缺。王兴毕业报考了美院附中，考前来找我：“你帮我创作一幅人物画咋样？我拿回去照着练练手，做应考准备，” “行”我毫不迟疑的应承下来。我把纸铺在炕上，想到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便用铅笔勾出个满怀豪情的青年，持锹挽袖，背景为梯田远山的画面，名为《改天换地干一番》。王兴来了，我把画拿给他看：“行，这几天我抓紧练。”考完试我问：“你考得咋样啊？”“还不知啥样呢！考创作，我把你那张交上去了。”他坦诚以实相告，让我更把他当成挚友。不久，王兴被通知录取了，我为他高兴。他的录取有否那张画的因素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我是鼓舞与促进，将成为我报考和努力的目标。”王蔓枝也考上了。"王兴提起王蔓枝，她母亲与我母亲同在一个服务站上过班。有一次我在画袁宝稀同学的像片，她来找她母亲，在我背后看了很久，我全然不觉。此时才听说她会画，真可谓“高人不露相”啊！这两人的录取，让我暗立志向：初中毕业一定报考美院附中。 （二）到了初中二年级，随着青春期的骚动，班里有几个大令男女显得不安分起来；同学间那种纯真开始淡去，赠礼品、写情书的趣事相继叠出。国红女生性格内向，相貌与学习都占中上，写的字也很漂亮。有一天，和我无甚话语的她突然敲响我家小窗。我岀去到胡同，见她手拿一封信递我，激动地说：“你拿回去…好好看看…回个信…我先走了…”走几步又回头补充一句：“那次你说女生懒，你不懂，以后我告诉你……”说完跑了。我拿到屋里展开一看，满满三页漂亮的字迹，内容都是对我的关爱嘱咐的话语，最后落款是“你的——”这分明是一封情书，没想到她会暗暗的恋着我呢。“来而无往非礼也”我扒在炕上，写了些“同学之间就应该互相关心帮助……＂之类一本正经的话。因没那种爱的感觉，决不虚拟爱的字句。第二天我趁人不备交给她，她看完情绪低落。此后我俩又回到互不理睬与无语。这非表白自己纯洁无瑕，不思儿女情长。恰恰相反，随着年令的增长，那种莫明其妙的情感也在心中朦动滋生，感觉内心一直被辛肖冰牵引占领。回想我刚来南一小学，肖冰曾借钱给我；五九年春节前，她对我说：“石琛，我想请你帮我写一副春联。”“我的毛笔字不行。”“没事的，能写啥样算啥样。”她这样真诚，我便去了她家。胡编了一副“满载丰收辞旧岁，展望美景过新春"她贴完对联，一脸同情：“石琛，我看你好象城府很深，总是心事重重！”“其实我最没心眼了，更无城府。因我还没家，在寄宿，高兴不起来。看你家这大正房，多敞亮、多暖和啊………”这是我自卑心的表露。此时她家只我两人，自感孤男寡女多有不便，如让刘长心知道多难塔，便去坝上悠闲。过后肖冰拿两张电影票，送我和于春杰。晚上，轻工俱乐部，肖冰与惠欣也到了，四人在一排坐上观看。《女篮五号》电影故事动人心弦，令人神情向往。在回来的路上，天上高挂着十五的月亮，照得大地如银如霜；在静谧中，突然听到肖冰柔婉的轻唱：“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月色多美好、心儿多爽朗，在这迷人的晚上……我的心上人走在我身旁……”这歌声甜甜的流淌到我的心房……到了初二年冬，一次母亲病了，我两三天没去上学。这天下午来了三位女生，前头是黎芳，她抱了两捆秫桔；惠欣与肖冰紧跟其后，挟着一叠报纸，手提一袋东西，是看我和母亲来了。黎芳同学人品方良，为人公正，在班里素有威信。惠欣戴一副深度眼镜，话语尊贵，象个的知识分子，很有学养。肖冰比小学时显得成熟开朗，开口言道：“王石琛几天没上学了，听说大姨病了，我们几个过来看看。”黎芳拿岀一双新鞋递我："这是送给你的，穿上试试！"说着她与惠欣看我试鞋。肖冰与母亲热：“大姨，我和石琛是好几年的同学啦，昨天听说您老病了，我们过来看看；您老现在好点了吗？别着急，慢慢养着……这屋里冷，我们几个拿些报纸来，把墙糊糊……”她边唠嗑边为母亲拽被子盖在肩膀上，往身后掩掩。母亲笑逐颜开：“这孩子可会来事，长得又好。”母亲当面便夸。她三人把网兜打开，把笔记本送我，然后四人很快将墙糊好，小屋顿时暖烘起来。 “这孩子可真好，这个亲热！你要是娶这样的媳妇，妈就知足了。”等我送走她们回来，母亲便和我絮叼起来。“那哪能啊，人家条件多好哇！再说都是同学，正念书呢。”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胡思乱想。几年来那心理情愫，开始破土露芽迅速生长，就象有条绳子系在心上，被肖冰牵着一样。这情感如不表露释放，心就不能安隐平静。干脆，痛快地倾诉吧。我拿出纸笔，以三人来帮助一事为题，趴在炕上足足写了三页的长诗。把同学间的友情，都集中在肖冰一人身上，有感激、有赞美、有敬颂、也有爱慕之情的流露。上学我把长诗交给肖冰，不在乎她能否回应，自己总算了却了一桩心愿。 （三）星期天下午庞春起也来看我了。春起比我大一岁，发育健壮，全校男生中属他个头最高、年令最长。论学习不能恭维，但在体育方面，可称是全校首席藍球健将。他生气勃勃，处世也成熟老道，是女生心目中的一尊偶像。 我把几位同学送温暖之事向他显摆一番，这老兄也激动起来，顺手在兜里模出一支钢笔问我：“你猜这是谁给我的？”没等我猜，他掩饰不住自豪：“是肖冰赠我的！”这话让我的热情“刷”的一下从头凉到脚心，味同嚼蜡泛酸。至此，我那颗悬浮的心反而踏实了。细想我的身体家境比春起相差甚远，何必自作多情！这种理性的自知之明，让我主动跳出圈外。然而两人都是与我有着交情过往的学友，因此只能将爱心转化成对他们祝愿。 春起与体育老师朱喜关系甚密，两人都是体育健将，象哥们一样。突有一天全校开会，挂岀“欢送朱喜老师下乡支援农业生产建设！”的横幅。朱喜被披红戴花，旁挫一把彩带扎的镐头，领导对朱喜的工作赞扬一番。但见他斜坐在凳子上，脸黑如猪肝一言不发，低头吸烟。不久，我班的周老师也被下放了，走的无声无息。他虽任班主任时间不长，但那白净的面庞，儒雅的音容笑貌，私下用商量的口气派我做哪些工作，让我倍感亲近，他的离开让我若有所失。时间不长，两位老师又回到市内，在另所学校高就了。这是我在一中印象较深的两位老师，顺带一笔，可见当时教师队伍的一些概况。回想中学生初恋可笑幼稚，多数像晨露般美丽一时。春起与肖冰随着时间流变而各奔前程，终以有“缘”没“份”而告终。想不到让一匹黑马超前，摘取花冠，这男生便是方玉麟一一散仙。方玉麟其人长得敦敦实实，行为滑稽；他一天到晚忒忒搞笑，窜位取闹；课堂上左顾右盼，手脚不闲。若论出外劳动他积极肯干，乐予助人，有突出表现。同学都愿与他接近，寻个开心，即便叫他外号，他不气不燥，满脸喜笑。他擅长社会交往，大人小孩都能混个耳熟目详，这是诸多同学所不及之长。他姐夫是省美术出版社的连环画家，受其影响，他也爱写爱画。玉麟拿岀他姐夫用过的调色盒说：“这玩艺你用得着，送你吧。”我如获文房四宝般爱不释手。不久，我将它做为礼物，送给来看我的王兴，想到他在美院比我更有用。玉麟白天在课堂上徜徉，晚上去文化宫帮忙。写画海报、看门收票；散场时打扫卫生，半夜里可搓顿夜宵。因他看电影方便，同学们有时也跟着沾光。初二没读完，玉麟休学了。他为每月获得五十五斤粮食的高定量，去了八道壕煤矿。班里因少了位“活宝＂而显得无趣而寂寥。不久，他又参军到部队，当了电影放映员。他兴致勃勃的写信告诉我：“以后我回家放映电影，你看可以不花钱。”可是他一直沒回家，而被提升为军官。此时在外地求学的肖冰，被玉麟一封封充满热度的信件而冰融雪化，终于结成伉俪眷属一家。那个时代军人地位崇高，好姑娘以嫁军官为第一选择。尽管如牛郎织女，也心甘情愿长期分居。我对方玉麟好有一比，比什么？请看下集。正是：蕾蕊初开花竞艳，粱祝情綠，泛起心漪恋。送暖关怀行友善，感恩化作终生念。（蝶恋花下阙） 图：三位女生前头是黎芳，抱了两捆秫桔；惠欣与肖冰紧跟其后，挟着一叠报纸，手提一袋东西，来看我和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