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ed2308"><b>趣购《晚华集》</b></font></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长汀县河田中心小学 刘中华</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2022年7月14日子夜作</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r></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作者简介:刘中华,男,1972年出生,小学教师,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龙岩市书法家协会会员,长汀县作家协会理事,长汀县诗词学会理事,长汀县美术家协会会员,曾获第五届李辉选文学奖。电话13850610463,微信hua13850610463】<br></div> 2022年3月11日,我在孔网购得一本旧书,是孙犁的散文集《晚华集》,宽11.5厘米,高16厘米,厚1厘米的小开本,我购这本书是对其辗转两任书主的历史产生了兴趣—— 此书是1979年8月初版,1980年4月第2次印刷,原价仅0.45元。在此书封底右下角标价处,有一个翻开书本状的印章,淡蓝色印油,与封面暗绿色是邻近色,再加上时光久远,已很难辨识,我打开手机电筒照亮,反复辨认才看出印章中的字第一行为“为革命而读书”,不是“为中华崛起而读书”,这个“革命”当然不是指革命战争,显然是“文化大革命”的时代烙印,第二行只有三个字但不清楚,第二字为“行”,经反复辨认为“发行章”,第三行有六个字,后五字为“安新华书店”,第一字像“晋”,又像“普”,我百度网搜,发现贵州省有普安县,而第一任书主是贵州人,故断定为“普安新华书店”。三行字的再下面有个“4”字,不知代表什么。在印章左下角,又有一个深绿小方章,中间有一朵梅花图案,花中有“HB”两个字母,不知何意? 书的扉页有前两任书主的题签与盖章,第一任书主题字“马德霖,购于八一年五月十六日”,印章内容为正楷“马德霖印”,下方是第二任书主的题签“一九九九年四月七日向贵州书友马德霖邮购,四月二十三日收到。”右边印章内容是漂亮的篆书“龙门雪”,而这龙门雪,是我孔网购此书店主的昵称,因为其店名为“龙门雪的书摊”,经网购时联系交流,我得知店主实名为“汪一芳”,也就是说,此书未经其他书商转手,是书主直接转卖给我。卖给我的价钱是含运费8元。 而最让我感兴趣的是,书到后,我随意翻书时竟发现一张邮政汇款收据,上面记录的正是前两任书主的交易信息——正面邮戳为“江苏常州翠竹,1999.4.6.11”,下面是收汇员姜素珍,汇款金额25元,汇费2元。天哪,上世纪末,此小书竟已涨价到25元一本,可见汪一芳对孙犁著作的喜爱。汇款收据背面上有行云流水般的圆珠笔签字“贵州马德霖”,下方却是钢笔签字“4.23收到”,显然这是汪一芳写的。 我努力回放这张汇款单的经历:1999年4月初,江苏常州爱书者汪一芳得知贵州书友马德霖有自己久觅不得的孙犁著作《晚华集》,向马高价求购获允,汪一芳于6日到常州翠竹邮电局给马汇款,费27元。此汇款单不几日到达贵州普安县马德霖手中,马拿着《晚华集》及汇款单到邮局取出27元汇款并随即寄书,寄书时顺手把撕下的签名小票夹入了书中,于是,此小票又随着书沿来路返回到江苏常州翠竹汪一芳手中,汪一芳收到书后随手翻看书,发现书中竟夹着自己填写寄出的小票据,看着这张往返17天又回来了,而且有马德霖签名的收据,他感慨之余欣然签下“4.23收到”这几字,并于扉页照着马德霖的样子签字盖章。现在,此书来到了我的书房,我兴趣盎然地看完这些签名盖章及票据后,也照样在前两任书主签字左页也签字盖章,完成三任爱书者的传承交接记录。 这本书收集了孙犁在粉碎四人帮后所写的三十三篇散文,情感深厚真挚,艺术见解精湛,文字生动简约。书中,有前书主的多处划线,可见阅读认真,但遗憾的是没有批注。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溪,窗前跑马,这本小书已出版四十二年了,是一个长寿者半生的岁月。看着暗绿色封面上阴刻的孙犁小红印章,“晚华集”三字行草圆熟,书脊横贴了三条小透明胶以作保护,防止封面脱落,书中的小插图简洁小巧,贴切美观。 抚摸着这本素雅的旧书,我感叹着它有趣的经历,漂泊流转,它如一点小小的浮萍,随命运之流辗转,现已暂居我处,下一次,它又会飘流向何方?被我儿孙当废纸卖了?或捐给某学校?或与其他书整捆赠给爱书友人?或也拍成几张照片,挂到网店上或贱价或高价地卖向远方,寻找新的爱书者的依靠?如此最好,只是希望下一任书主也在扉页空白处写上“某年某月某日某人从某人处以几元购得”,如此,此书便如又获了一次新生,又润了一人心田,孙犁又多了一个谈话的晚辈,此书主的逐行阅过之处,曾至少有马德霖、汪一芳、刘中华的目光也逐字逐句遂行扫过,此书,便多鼓舞了一个人,多给了一个人不少的乐趣,多帮了一个人打发寂寞的时光,于是,又多生出了一分存世的价值,如此,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