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 榆社古村落采风纪实</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黎 明</b></p> <p class="ql-block">第二次参加县作协组织的《走遍榆社古村落》采风活动。这次采风活动走的路线依然是社城镇边远的琵琶窑村、焦红寺村;与上次采风不同的是,上次我们参观了“社城古城墙”,对“社城古城墙”的维护保养倒出了我们心中的一些疑虑和不安;这次采风活动作协会员们重走了一次千年古道,攀爬了海拔1500余米的——八赋岭。站在八赋岭上,尽览榆社、太谷、和顺三县风光。</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一、琵琶窑村—记忆中的痛</b></p> <p class="ql-block">琵琶窑村,在中国的版图上彻底消失了。走进琵琶窑村,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满目苍凉,一片废墟。</p> <p class="ql-block">曾经的交通要道,曾经的官商客栈,曾经的迎来送往,曾经的繁华喧闹。现在却静的出奇,只有风声、鸟鸣、漳河源头潺潺流水的声音依然如故。</p> <p class="ql-block">文友们在这一片废墟上,努力寻找着当年的痕迹。石磨石碾、瓶瓶罐罐、窗雕门饰都是文友们寻觅考察的重点文物,并一一拍照,让这些古迹、古文明永远留存于历史,留存于记忆。</p> <p class="ql-block">在一处高十几米,长近百米的石墙下面,我驻足沉思。石墙全是用方石砌成,虽历经风雨,但仍然像长城一样坚固。我想,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深山老林,建造这么宏大的工程,不亚于在县城盖一栋中高层的大楼的难度。可想当年琵琶窑村的富足与实力。</p> <p class="ql-block">在石墙上面,依山而建有一排马廐,即驼、马吃草休息的地方。我数了数,有近四十间敞篷。假如一间敞篷放两只(匹)驼、马的话,可能一次入住就可以容纳近百只(匹)驼、马队。一支近百只(匹)驼、马队一字儿排开在山涧移动,像不像现在开行在千里铁路线上的重载列车。</p> <p class="ql-block">在村中路西有一块非常平整的草地,我想,这大概就是早前近百只(匹)驼、马队迎来、出发集中的地方,也是现代村民打仓、议事、歇脚的地方。如今,却来了我们这一群不速之客,一群善男信女的文友们,累了,坐在草地上,说话、聊天、逗趣、照相,一副副悠闲自得的模样。</p> <p class="ql-block">有人说琵琶窑村之所以叫琵琶窑,是因为这个村外窄里阔,像琵琶样,才叫琵琶窑村。我到觉得,琵琶窑村之所以叫琵琶窑,可能曾经在这里成立过像现代12牌坊的琵琶女子乐队,当时,可能也有一群像我们这群文友一样的文化名人在此路过歇脚,12牌坊的琵琶女子乐队为这群文化名人演奏了诗人白居易的《琵琶行》,晋-成公绥的《琵琶赋》,因演艺精湛、演出精彩,气氛热烈,文人们在即兴之余,将这村命名为琵琶窑村,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因为,我觉得,一个村怎么会起这么美丽富有诗意的名字呢。当然,这都是我瞎扯和我自己一种浪漫的想象。</p> <p class="ql-block">在路边一处还没坍塌的硂窑面前,一文友问我,为什么路边房子的窗户都用石头堵上?是啊,为什么要堵上呢!一文友说:“这还用问,怕塌呗!”我想了想说:“怕塌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主人不想让别人进入他们家的房子。房子曾经是他们家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地,是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家园啊。我仿佛看到了主人离别远去时留恋的背影和扭头回眸时悲伤的眼泪。</p> <p class="ql-block">北极主人说:古村落的消亡也是村民文明进步的开始。北极主人的话,在一定意义上说是对的。但是,从另一个角度讲,古村落的消亡,对这些村民来说,是一种无奈和疼痛,或许就是一种根的断裂,血脉的消亡啊!</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二、会旗插上八赋岭</b></p> <p class="ql-block">八赋岭在琵琶窑的北面,海拔1500余米,是当地最高的山峰之一。八赋岭,在历史上可能有别的含义,但我想,八赋可能是“赋天、赋地、赋山、赋水、赋风、赋云、赋古、赋今”这八赋吧。我的想象不一定符合历史的原意。</p> <p class="ql-block">从琵琶窑村爬到八赋岭,要走一段千年古道。这条人行古道,全是用石砌成。那些石头,经过千年的风雨侵蚀,有的风化,有些斑驳,但依然稳固。它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会因下雨下雪出现泥泞路滑。</p> <p class="ql-block">从山口的路到琵琶窑,我们已经徒步走了二公里多,再攀爬1500余米的八赋岭,能不能上的去?水银月亮说:来琵琶窑,不上八赋岭,等于没来。再苦再累我们也要爬上八赋岭去。</p> <p class="ql-block">年近70岁的长竹老师,身板依然硬朗,他打着会旗走在文友们的前面。他那山样壮实的身躯和扛在肩上风中飘荡的会旗就是一种有形的感化和无形的激励。老师就是榜样,旗帜就是方向,给文友们增添了爬山的勇气和力量。</p> <p class="ql-block">雪后彩虹爬到半山腰时,体力明显不支。小胖墩天若始终陪伴在左右,不离不弃,他们互相说着鼓励的话,像长征过雪山草地时的情景,体现了文友的温暖深情。</p> <p class="ql-block">一声轻叹带着14岁的儿子一起参加活动。儿子活泼好动的天性和对自然风光的好奇,一会儿采朵花,一会儿拽根草,一路上蹦蹦跳跳、生龙活虎,也成为文友们逗笑取乐的话题。她们母子俩飙着劲的往山上冲,他两也是第一方阵到达山顶。</p> <p class="ql-block">登上八赋岭,烟山浩渺,一览无余。大家都有伸手摘云的感觉。</p> <p class="ql-block">文友枫叶扯开他那高八度的嗓音,对着四面环山高声呼喊:“八-赋-岭--,我们—来了-----!”,“八-赋-岭--,我们—来了-----!”他的声音,像是一种宣示、一种征服,一种胜利后的喜悦,喊出了我们这群文友们的共同心声。</p> <p class="ql-block">到达山顶后,长竹老师把会旗插在最高处,印着“走遍榆社,文学采风”的会旗迎风招展。水银月亮选好了一块稍好的平地,立即招呼文友们坐过来,铺开一块大白布子,而后,大家将随身携带的点心、饼干、太谷饼、火腿肠、哇哈哈、八宝粥、矿泉水等食品一古脑的堆放在上面,大家围坐在一起,边吃边喝边诉说着爬山的感觉。阳光、清风、美食,还有文友们爬山后的喜悦,其乐融融。这时,由水银月亮提议,由“小百灵”迎灯小妹为我们清唱了一首她最拿手的《春暖花开》。迎灯小妹的嗓音圆润清亮,把我们带入到百花盛开的春天境界;接着,迎灯小妹又与水银月亮合唱了一首《快乐老家》,唱声一高一低,一唱一和,预示着我们这群文友在作协这个老家和和美美,创作快乐;这时,神舟一号站起,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与旁边的一声轻叹,共同朗诵了水银月亮新近创作的现代诗《我们始终在路上》、《滴答声里的扬州》,他们朗诵时深情专注,抑扬顿挫,博得文友们热烈的掌声;“金嗓子”爱香则带领我们唱了一首“桃花红、杏花白”的民歌,歌调深情奔放,婉转悠扬,悦耳动听;我们这些记不住歌词的,只能跟着哼着、和着,到最后一句时,大家才发出最强音,“------啊格呀呀呆,啊格呀呀呆-----!”</p> <p class="ql-block">尽兴之余,小胖墩天若默默的将我们吃饭用过的纸屑等捡起装入塑料袋,放在她的背包里。</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三、焦红寺:文友与羊工大嫂的对话</b></p> <p class="ql-block">下午3点左右,我们到了最后一站——焦红寺。刚进村,没看见人,村前一古寺,古寺旁边一戏台,戏台周围有几座看上去还不十分老落的房子,门都上着锁。猜想,这可能就是焦红寺,村名亦由此而来。文友们对着古寺拍着照。这时,从村子对面的小河旁快步走来一个大嫂,她手里还拿着羊鞭。见有人来,文友们一起涌过去,与羊工大嫂展开了一次对话:</p> <p class="ql-block"><b>文友问:</b>村里有多少户多少人?</p><p class="ql-block"><b>羊工大嫂答:</b>村里有3户5个人,一个是在县城建局退休的老干部,回来种十几亩地;我家两口子;还有一家两口子,都是放羊的,走不了;</p><p class="ql-block"><b>文友接着问:</b>你有几个孩子?为什么不跟着孩子享福?</p><p class="ql-block"><b>羊工大嫂答:</b>三个孩子,两个男孩子,一个女孩子,都结婚了。去年,给大儿子在县城买下一处旧房子,花了十五、六万元,收拾下来近20万元;小儿子结了婚还没房子,在县城租房子住。闺女嫁到阳泉去了。我们回村里养羊,就是想卖了羊尽快给二儿子在城里买套房子住。</p> <p class="ql-block"><b>文友继续问:</b>村大人少不孤独、害怕吗?</p><p class="ql-block"><b>羊工大嫂答:</b>不孤独。每天起来吃了饭就赶着羊群去放羊;家里的放大羊,走的远些;我放小羊,就在附近的山上放。中午也不回来,我中午能回家热的吃碗剩饭。要说害怕,怎不害怕。晚上饭后就睡觉。有时,半夜就听见野猪拱羊圈门,我们得起身,取上镰刀、点上火把,把野猪赶走才能睡觉;有时,野猪与人离的很近,用火光都能看见野猪放着绿光的眼睛。大家都大惊失色。</p><p class="ql-block">这时,我想转个话题,<b>问羊工大嫂:</b>想让你给我们做点饭,哪怕就是最简单的和子饭都行。”</p><p class="ql-block"><b>羊工大嫂说:</b>“做不了,家里只有粮,没菜。买菜,最近也得到镇上去买,骑车得用半天时间才能买回来。”我继续问:“不是地里有阳葱吗?给我们拨烂个葱就行”。羊工大嫂答:“这里属于高寒地区,葱还没从地里长出来呢”。我扭头环顾了一下四周,是,地里确实还没一点绿。”这时,羊工大嫂督见她放牧的小羊从山上往山下走,她顾不上与我们对话,转身跑去撵她的羊去了。文友们都有些失落,本来有个人了解一下村里的情况,现在连个人也没了。就在大家自己寻找看点,准备启程返回时,羊工大嫂突然又出现在我们面前。</p><p class="ql-block"><b>文友继续问:</b>你不是去撵羊了嘛?</p><p class="ql-block"><b>羊工大嫂答:</b>羊又撵到山坡上去了,我跑下来再与你们说说话。每天除了羊就是羊,我都快不会说人话了。</p><p class="ql-block"><b>我接着问:</b>养羊一年能挣多少钱?</p><p class="ql-block"><b>羊工大嫂答:</b>今年羊价不行。上个月刚卖了十几只羊,收入一万八千五百多元,给二儿子存了一万五千元,剩下的3000元,我偷偷的给大媳妇1000元,二媳妇1000元,给了闺女1000元。我剩下500多元。儿媳妇、闺女挺孝顺,常给我买吃的买喝的,买新衣服。</p><p class="ql-block"><b>文友说:</b>你给了他们那么多钱,他们就应该孝顺你,这是你自己的钱呀!羊工大嫂答:咱一个老农民,不像城里人一样,退休了也能领工资;现在,趁我还能动的时候,能给孩子们添捡点儿就添捡点,尽力而为,力所能及的做点事情,要不,孩子们在城里打工,挣不下多少钱,还要买房子花大钱。</p><p class="ql-block"><b>文友又问:</b>你还要干多长时间?</p><p class="ql-block"><b>羊工大嫂答</b>:把大儿子的贷款还上,再给二儿子买下房子,就……!……</p><p class="ql-block">……!是啊,把大儿子的贷款还上,再给二儿子买下房子。我想,她那时不是不干了,可能真的老了,干不动了。返回的路上,文友们都默然。</p><p class="ql-block"><b>随心儿说:</b>在这里要钱有什么用?想吃啥买不到啥,在这里活一辈子还把我憋死呢!心香一瓣接着随心儿的话说:“真是老传统,想不开,怎能一辈子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呢!”</p><p class="ql-block">是啊,一个是老养,一个是养老,这个不二命题一直是我们国人探讨不清的话题,难道在我们身上没有与羊工大嫂相同的基因吗?回城的车颠簸着,我有点疲惫,脑子有点迷糊,但心里却在反反复复的思量着与羊工大嫂的对话,观念落后、母爱至上、责任使然,直到回到城里也没理出个清晰的答案来,我想,也许、也许三者皆有吧!</p> <p class="ql-block">2000年,榆社工务段机关工作的“女神”^ω^</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黎明:60岁,铁路工作,退休。榆社作家协会会员,作协理事会理事。热爱自然,喜欢采风,散文以朴实真情见长。</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