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举赶集收徒的故事

老愚翁

　　米脂东沟五儿坬村上门十六世祖常乃清，家境比较殷实。育有四子：常森、常争、常楷、常栋。他以悉心教导后人习文习武、秉持正义、乐善好施、服务社会，光宗耀祖为家规家训，并示教传承。从清同治年间始，先后有四位子孙及曾孙辈被录入米脂常氏＂清代部分名人＂中。常步霄：常森孙。《米脂常氏家志》载是＂卫总千＂；常步云：常争孙。《米脂常氏家志》载＂祥见常氏家乘＂（家乘属家谱范畴），应该是文职人员；常栋：常乃清四子。《米脂常氏家志》武举目下载＂甲子科＂，对应村上的传说，应为清同治三年（1864年）甲子科武举；常翼庭：常栋子。《米脂常氏家志》载＂字贊臣，清同治年曾率乡人抗拒回叛骚扰，有功乡里。其英名和业绩口口相传，延传至今＂。五儿坬村民中还代代流传下来一个武举赶集收徒的故事。

青少年时期的常栋，在其父悉心培养下，能武兼文。且生性豪爽，仗义疏财，既不惹事，也不怕事，还有见地。虽是习武之人，也是细皮嫩肉的，打眼一看倒象一介书生，言谈举止，彬彬有礼，但骨子里能透出一股英武之气，不怒而威，走到哪里都有气场，现代人说那叫气质。他英俊潇洒，不苟言笑，不胖不瘦，中等身材。村上谁家有个七灾八难的，他便去帮忙，所以威望颇高。平时除帮父亲打理生意外，还带着其子常翼庭游走他乡，结交同道朋友。早晚与其子习拳练功是雷打不动的。清同治三年（1864年），年过四旬，中得武举。因处于乱世，无心功名，仍亦农亦商，日子过得波平浪静。一次闲来无事，便骑着马独自去邻乡桃花峁镇赶集去了。进得镇上，走进一家酒肆，要了一壶老酒，一盘瘦肉，便嚼饮起来。

镇上有个叫赖狗的孤儿，二十多岁，人高马大、虎背熊腰。曾在外面闯荡过几年，年轻气盛。虽臉上长有横肉，看着不象善茬，但秉性耿直，心地善良。爱舞拳弄棍，常打报不平、争强斗勇，在当地颇有些名气儿。当天，听得镇上来了武举人，一心想试试他的胆量和武功。便赤手来到常栋嚼饮的酒肆，一帮看客紧随。掀帘进来，盯着面皮白净、并不壮实的常栋，躬身抱拳曰：＂听说武举子到了，特来会会＂。说着便操起案板上的剐肉尖刀，扎起锅里一块熟肉，转手便向常栋嘴边送去。常栋明知来者在挑衅，竟也不慌不忙，伸头張嘴，轻轻一吞，便闭上双目嚼开了。倒是赖狗举着尖刀的手有些尴尬。为了不失尊严，又顺势把尖头摔扎在常栋的肉盘旁。只见常栋微微睁开一双蔑视的眼睛，用右手拔起尖刀，随性一扔，"呜"的一声，尖刀便从赖狗耳旁飞过，扎进身侧的木柱上。赖狗先是一惊，接着也不甘示弱，照着举子的门面，带风的一拳便砸将过来。常栋侧过身，借力打力，左手迅捷地抓住赖狗砸来拳头的手腕，猛力向下摁去，赖狗的拳头便砸在了盛有瘦肉的瓷盘上。只听得一声脆响，瓷盘被砸得粉碎，瘦肉飞溅了一桌。赖狗的拳头也流出血来，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用左手握住受伤的右拳哭喊起来。这时，常栋才不紧不慢地站将起来，扶起赖狗，抱拳施礼，道了一了声:''失敬"！赖狗知道自己遇到高手，佩服敬仰之心油然而生。便扑通一声跪在常栋脚前:"师父在上，弟子多有冒犯，给您老磕头谢罪了……"。这时，看热闹的一众乡民也被常栋的功力和气度所折服，纷纷揖手礼让。从此，传扬开来，这武举常栋便在左右村镇闻名起来。

事后，常栋经不住缠磨，在众乡民见证之下，赖狗当场便行了拜师之礼。二人也是前生有缘，竟也情投义合，只恨相见太晚，少不得一阵海饮狂嚼。酒足饭饱之后，赖狗执意要改姓为常，随师朝夕相处习艺，常栋只得依了。便带着赖狗返回村中，早晚教导赖狗与其子常翼庭一起习拳练功。

清同治六年至九年（1867年一1870年）关中回民造反，一路北上祸及米脂。在常栋的影响和扶持下，年轻力壮的常翼庭，挺身而出，带着赖狗游说＂联络周围10余村，修筑堡寨，训练丁壮，保全地方＂（《米脂县志》）。据传，賴狗在抗击回叛中，深受翼庭祖信赖，有勇有谋，每每立功。丁壮们都说，赖狗后生不愧是武举的高徒。

2022年7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