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出版社连环画《霍元甲》·7

行空的天马

霍元甲击败俄国大力士后，在京城武术界诸友的鼎カ协助下创办了精武会，决心集武术各门派之所长，训练出一代武术豪杰，以壮国成。这时，其父霍恩弟已病入膏肓，弥留之际嘱元武规劝元甲拜师霍门，光大霍家拳。元武赴京，劝元甲未成功，便执行父亲的遺训——清理门户。霍元甲为精武会的存亡，含泪与长兄一决雌雄，获胜，且再次晓以大义，终于使霍元武归依了精武会。

1元甲击败俄国大力士的消息转瞬间传遍了京城，民心为之大振。顿时怀山武馆门庭若市，人们以各种方式表达对元甲的敬仰之情，振声和陈真替师父感谢父老乡亲的一片厚意。

2此时俄国使馆里却是一片阴冷气氛。贝加尔正厉声斥责波索夫：“岂有此理！你……真是没用！”

3贝加尔手下人劝道：“你责备波索夫也没用，其实他已经尽了全カ了。霍元甲确实厉害。我看不如派人暗杀了他！”他的话正中贝加尔下怀。

4倩男满面春风地来看望元甲：“元甲，你打得太好了。我恭喜你！”元甲却悠然一笑说：“如果我被俄国佬打倒，你就见不着我了。”

5倩男又高兴地说：“现在满京城说霍元甲，你一下子成了民族英雄了”元甲打断倩男的话：“怎么？连你也取笑我？”“谁取笑你了，”倩男笑着转过身，“连我姨父都想见你。他让我邀你明晚去吃便饭。”

6元甲让倩男帮他推掉，倩男说：“他说有事找你商量。”元甲见倩男挺为难便答应了。

7在倩男姨父龙绍基家的便宴上，北京军界的刘大帅高兴地对元甲说：“俄国人在京城横行霸道，多亏霍师父见义勇为才挽回了中国人的面子……”他执意要请元甲任军中武术总教练。元甲婉言推辞。

8龙绍基也一再相劝：“霍师父，不要再客气了。如果你需要考虑的话，两三天后再答复刘大也不迟。”

9元甲从龙家出来正赶上下雨，倩男边送他边问：“你为什么不答应大帅？”“我爹病得厉害，我想回去伺候他老人家；又觉得应该接受这个职务，因为民弱国不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10倩男说：“元甲，你回去一趟往返就起码要一个月，恐怕耽搁太久；再说，乡下还有你大哥……”元甲经倩男一说便下决心留在京城，担任军队的武术总教练。

11突然，一颗子弹“嗖”地飞来，正中雨伞。元甲机警地护着倩男闪身暗处，向凶手抛去一块石头，将那家伙从房顶上打落下来。接着，他拉起倩男跑回武馆。

12元甲险遭黑枪，使众人对元甲的安全格外悬心。元甲安慰大家：“我以后小心些就是了。”并将当军队教练的事告诉了众人。

13振声和大安一听，高兴得手舞足蹈。陈真则仍为师父的安全担忧，郁郁寡欢。王秀芝却流露出惊诧之情。她打算立刻去找王煦文商量对策。

14王煦文得到这一情报分析着：“霍元甲已经得罪了俄国人，再抛头露面，我想俄国人是不会放过他的。”他指示王秀芝尽快探得俄国人对付霍元甲的计划。

15这天清晨，刘大帅早早就派车来接元甲去军中上任。

16原任的武术总教练姓郑，是北京四大武术门派中的一名高手。他习武多年，功夫不凡。他对刘大帅又聘元甲十分不快，正向士兵撒气：“一会儿那个霍师父就来，这回你们该得意了，也用不着嫌我厉害了 ……”

17可巧刘大帅走了过来给他介绍：“这位就是我请来的霍师父。”郑师父冷冷地哼了一声，问道：“久仰霍师父大名，但不知你是哪派的？”

18元甲谦逊地说：“很惭愧，我从来都没正式拜过师，不过在一种巧合的机会自创了一种拳术，叫做迷踪拳。”

19只郑师父讥讽地一笑：“迷踪拳？你无门无派，无拳术的套路，你教什么呀？所谓练功不练拳，犹如无舵船。难道连这最基本的知识，霍师父都不懂？

20元甲字字铿锵地说：“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只要功夫能克敌致胜，打破一些门派，改变一些套路，又有何不可！”

21郑一时语塞，便拱手道：“霍师父的功夫想必所向无敌，不知可否赐教？”“赐教不敢当，切磋一下可以。”元甲话音未落，郑已冲将过来，使一个“蝎子卷尾”想扫倒元甲；元甲轻轻一跃，来了个“鹏转九霄”，让他扑了个空。

22郑师父使出全身解数，但都被元甲轻而易举地化解了。郑怒目圆睁大声吼着，以飞虎之势取劈挂拳砸向元甲，心想：看你再化解！不料元甲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拳头，接着一点点按下，猛地向其颈部捣去。

23郑师父着实地挨了自己一拳，恼怒万分。他恨恨地扔下一句：“霍元甲……你好样的！”便不顾刘大帅和元甲的挽留，扭头而去。

24元甲给士兵们上课去了，陈真见武馆里只有他和王秀芝两个人，便走过去深情地说：“秀芝，你等等，我拿样东西送你。”

25陈真取来一块玲珑剔透的玉，可秀芝却已不知去向。振声见陈真着急的样子不觉“噗哧”一声笑了起来：“不用找了，王姑娘上街了。”

26陈真立刻奔出武馆，见王秀芝上了一辆黃包车，便尾随着一直到了王府井大街。王秀芝下车后机警地向四处扫视了一番，迅速闪进一爿香烛铺。

27原来这里是王煦文落脚的地方。他听完汇报，指示秀芝换件衣服，立刻去俄国使馆。临走，王煦文叫住秀芝：“听说你成天和陈真在一起？”秀芝说：“哪有的事？他这人很鲁莽，我怕他影响我们的计划，所以监视他。”

28王煦文警告道：“干我们这一行，不可以有儿女私情，你要好自为之！”

29“懂了。”王秀芝垂下眼睑，匆匆走出王煦文的密室。

30王秀芝进铺子时的神情已经引起了陈真的怀疑，此时见她浓妆艳抹地走了出来更觉蹊跷，便紧钉不舍。

31王秀芝步履轻盈地走进了俄国使馆，这使陈真倍觉惊异。他溜进使馆花园，决心看个究竟。

32王秀芝为执行王煦文的命令，套取俄国人对付霍元甲的计划，极力想用自己的美貌打动贝加尔。而狡猾的贝加尔却对政事只字不提，只是贪婪地盯着王秀芝。

33贝加尔被王秀芝的姿色搞得神魂颠倒，他突然抓过王秀芝的手一阵狂吻。

34潜人到垂帏后的陈真看到这一切，不由得怒火中烧。他“忽”地扯开帏幔闯了进去，吼道：“秀芝！原来你到这儿来是为陪洋鬼子，你……不害羞！我看错了你！”

35贝加尔抽出手枪对准陈真：“你走开！不然我就开枪！”王秀芝慌忙拉住贝加尔：“千万别开枪，他……他是我哥哥。真对不起，我哥哥脾气不好，我去劝劝他就回来……”

36“陈真一”王秀芝眼泪汪汪地在一片树林中追着、喊着。

37王秀芝追上陈真，委屈地解释着：“我这样做还不都是为了你。上次霍师父被人追杀，我想可能是外国人干的，所以我才这样做……谁知好心没好报。”陈真相信了王秀芝的话。

38元甲正在军中教课，忽然收到北京武术界四大门派的联名请柬，邀他前去岳府赴宴。

39振声和大安认为四大门派是幕名相邀，倩男和陈真想的却不这么简单，他们唯恐元甲再遭暗算。元甲宽慰倩男、陈真：“他们以礼相邀，我不可不去。你们放心吧，我不会出事的。”

40陆大安细一琢磨，觉得倩男的担心不无道理，于是自称霍元甲，大模大样地闯人岳家公寓。岳家门人好生纳闷：已经来了两个霍元甲，加上这一个，可就仨了……原来振声和陈真也都冒充霍元甲，先他一步来到这里。

4郑师父也在场。本来他对元甲就一肚子火，此时见来了三个冒牌的，便瞪着陆大安说：“您就是霍大侠？请您多多指教！”

42没等大安答话，郑师父早来了个“恶虎掏心”，接着又飞拳连击。大安工夫平平，哪是他的对手。不一会儿就招架不住了。可是郑师父仍不肯罢休，欲置大安于死地。

43陈真见状目眦尽裂，骤然飞身人场跃至郑师父面前，一个“野马攒蹄”挡住了郑师父朝大安飞起的双脚，紧接着飞掌撩腿、以暴风骤雨之势逼向对方。

44陈真正想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对手，被跨进门来的元甲喝住了。元甲友好地给郑师父道安，郑师父却出言不逊：“霍师父，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45霍元甲宽厚地一笑，然后恭敬地向岳家拳宿将岳廷章、六合八卦拳义侠钟从海、咏春拳高手方盖天和太极八卦刀名师邓添一一问候。

46元甲刚一落座，方盖天一声“请”，举起酒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捣元甲面门。元甲还声“请”，将手中酒杯摞在对方杯上，轻轻一捏。对方酒杯砰然破碎，元甲杯中却滴酒未洒。

47双方你来我往坐攻十几个回合。方盖天突然使出他拿手的“短拳寸进”。元甲立刻顺其自然回了个“错节盘根”，紧紧锁住对方的脖颈，方盖天丝毫动弾不得只好服输。

48元甲松开手，谦逊地说：“承让！方师父的短拳寸进实在高明，使小弟大开眼界。”

49陈真听见郑师父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想起刚才和他只比了几个回合太不过瘾，便以敬酒为名走上前去。

50郑师父刚伸手接杯，陈真说了句：“有酒没菜不成敬意。”说时迟、那时快，用筷子夹起块鸡肉，缠手上步直捅过来。郑师父忙抓起一双筷子横堵过去。只见两双筷子推、挡、闪、压，扭成一团。

51陈真运用虚幻莫测的迷踪拳路，瞅准空当来了个“白猿献果”，不偏不斜地连肉带筷子一齐捅进郑师父嘴里。

52元甲急忙阻止陈真：“不得无礼！还不多谢郑师父的指点：”陈真暗暗得意地说：“郑师父，多谢指点。”郑师父恼怒万分，但见元甲说了陈真，也只好罢了。

53站在岳廷章身后的邓添开了口：“霍师父对于咏春的拳法了如指掌，不知对太极八卦刀有何高见？肯不肯赏脸和我试两招？”

54元甲见邓添执意要较量，只得依从。邓添双手持刀，雪舞梨花般上下翻飞。元甲赤手相搏，避实就虚似疾风横扫落叶。没出十个回合便将邓添双刀击落。

55钟从海见状，便冲将上去与元甲对阵。他一连使出十几个招数，都被元甲一一化解。钟从海变换战术，想凭指力战胜元甲，无奈元甲指上工夫更胜他一筹，捏得钟从海疼痛钻心，只得松开双手。

56岳廷章钦佩地说：“这不，大家都看到了，霍师父的迷踪拳自成一派，绝对不是空有虚名呀！”

57翌日一早，岳廷章便带着方盖天、钟从海和邓添来怀山武馆回拜。元甲师徒热情相迎。

58元甲在几位武林高手面前说出自己的心愿：“我想创办精武馆。集各门派之精华，训练一代武林精英，光大我中华武术。望各位师父能助小弟一臂之力。”

59四大门派的掌门深为元甲的民族大义所感动，一致表示愿鼎力相助。

60倩男将元甲筹办精武馆的喜讯告诉了姨父，并拜托他在各方面给元甲打打招呼。

61龙绍基的续弦金凤立刻对倩男嚷道：“又是为霍元甲，哼！一天到晚和那些江湖上的三教九流混在一起，成天不着家，以练武为名整天和霍元甲出双入对，成何体统？告诉你，海生就要回来了！”

62龙绍基打断她的话：“婚姻这事不能勉强。”“哼！这事坏就坏在霍元甲身上，真盼他早点儿让人拆了招牌！”金凤狠狠地诅咒着。

63金凤的话刺得倩男心中阵阵作痛。

64龙绍基见倩男被气得浑身直抖，忙劝道：“你小姨妈这人就是这样，说不出一句好话来。不用理她。”

65“不，姨父，我决定走。表哥就要回来了，我留在这儿很不方便。”倩男謝谢绝了龙绍基的挽留。

66倩男告诉元甲她决定从姨父家搬出来，去投奔其他亲戚。元甲放心不下，劝倩男搬到武馆来住。他见倩男似有难言之苦，便决心吐出肺腑之言。

67“倩男，我们一向光明磊落，怕人家说什么！再说你还可以把赵家拳教给我这些弟子……”倩男同意了。

68再说元甲的父亲霍恩弟这时已病人膏肓。这一日，他手拄拐杖来到昔日的练武房。望着空落落的屋子，忆起目己当年的雄姿，不禁怆然泪下。

69：霍恩弟不服老地抬脚去勾长凳，但是力不从心，摔倒在地。这是多么轻而易举的事，可如今却……一切神功都已离他而去，老人家不胜悲楚地伏在地上，一迭声咳个不止。

70霍恩弟被家人搀进厅内，他喘息了好一阵，喃喃自语道：“上个月我托人带了封信给怀山，按理也该回信了。莫非元甲在京城又出了事？要不然没有理由不回信呀！”

71霍夫人忙宽慰说：“老爷不用担心。他……已经有信来了……刚刚收到的。”

72元武见爹伸手要信，急忙把信从娘手中抢了过来，结结巴巴地说：“元甲知道爹病了，很担心。他在二叔的武馆里帮忙，说过一阵子就回来。”云英在旁边极力忍住满眼泪水。

73“他有没有说拜师的事？”霍恩弟着急地问。“他在京城已经拜二叔为师，正式成为霍家秘宗拳的弟子了。”元武杜撰着。霍恩弟吐了口长气：“这样就好呀！将来一定可以将咱霍家拳发扬光大。只可惜我不能亲自教他了。”

74他突然听到云英低低的啜泣声，疼爱地问：“云英啊，干嘛眼泪汪汪的？元甲马上就要回来了，你给他多准备几件衣裳好过冬。”云英恭敬地点着头说：“爹，我记住了。您歇一会儿吧！”

75是夜，霍夫人守候在丈夫身边，迷迷糊糊中掏手绢，不慎带出了元甲的信。霍恩弟胸口闷得难受，支撑着坐了起来。

76他忽然无意中发现了元甲的信。只见信中写道：“母亲大人：叔父怀山因在京城与俄国力士比武不幸身亡。元甲正为叔父料理后事。

77“至于来函敦促拜师之事，元甲经过深思，始终认为不能因存孝道而违背习武原则。元甲不孝，敬祈谅察。老父病重实不能再受刺激，以上诸事请暂代隐瞒。元甲叩上。”霍恩弟知道了事情真五内俱焚，立时大口大口地咳起血来。

78霍夫人被惊醒。她见丈夫咳血不止，面如死灰，忙唤进儿子儿媳。全家人慌作一团。

79霍恩弟过了许久才缓过一口气来，他支走众人，只留下元武。他断断续续地说：“我看过那封信了。养不教，父之过呀！元甲这样做，让我愧对列祖列宗。元武，你一定要答应我，千万不能让元甲干出有辱霍家的事……

80“如果他不知悔改，你就替我教训他。必要时，清理门户”霍恩弟说到这儿，好似万箭穿心，半晌说不出话来。元武流着泪点头道：“爹，我一定让他悔改！”

81霍恩弟缓口气叫元武跪下：“元武，我现在正式传你为霍家第六代掌门。你一定要将霍家拳发扬……光大！”言罢，溘然而逝。

82元武料理完父亲的丧事，动身去北京找元甲。霍夫人送了一程又一程，一再叮咛：“到了京城好好劝劝元甲，千万不要弄得两兄弟翻了脸。”

83元武嘱咐妻子：“桂兰，好好伺候咱妈，弟妹的身体不大好，别让她太操劳了。”

84云英见元武已经上路，才猛地从对元甲的思念中醒了过来。她追着递过一件棉衣，呜咽着说：“大伯，这是我昨天夜里赶出来的，请您带给元甲。”元武默默接过棉衣。

85精武馆正式成立。武林精英汇聚一堂。元甲激动地说“精武会就是要融汇各门派的武术精华而演变成一种刚劲、敏捷、实用的工夫。当此国家危亡之秋，我希望精武会能够造就出更多优秀的中华儿女！”

86可巧这天元武到了北京。他找到怀山武馆旧址，但见这里张灯结彩，一派喜气，院门上高悬着“精武门”的横匾。

87元武奇怪地问门人：“这儿可是怀山武馆？”“过去是，现在改成精武馆了。馆主是霍元甲师父。”元武听罢犹如火上浇了一盆油，他竭力压着火气说：“请你去告诉你们馆主，有个姓霍的找他。”

88元甲接到门人的禀报，猜测是家乡来了亲人，赶快出厅相迎。

89元武闯进门来。元甲见他臂戴黑纱、脸色阴沉，以为他是来为叔父奔丧，忙叫着大哥迎上前去。“我不是你的大哥！”元武一把扯下匾上的红绸：“叔父尸骨未寒，你就把怀山武馆改成精武馆，简直是数典忘祖！”

90倩男走上前说：“霍大哥，元甲办精武馆是为了自己的目标和理想……”

91元武不客气地说：“这是我们霍家的事，我不希望别人参加意见。”

92元武说完，从包里掏出霍恩弟的灵牌重重地放到案上，回身吼道：“你睁大眼睛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93“啊一一爹！”元甲悲戚地喊着，朝灵牌扑了过去。

94“你还有脸叫爹？咱爹病重，你不仅不回去看他，反而在这高朋满座、谈笑风生，简直是大逆不道！咱爹临终的时候还希望你能将霍家的秘宗拳发扬光大，可是今天你不但不能光大门楣，反倒背道而驰。”元武噙着泪愤愤地说。

95“我本来今天就可以惩罚你，但我念你有孝在身，给你三天时间守孝。三天之内你不解散精武会，我……决不放过你！”元武甩开元甲的双手，拂袖而去。

96元甲面对灵牌，悲痛欲绝、如痴如呆。他不停地说着：“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爹，为什么您不等孩儿再见您最后一面……”大滴大滴的泪珠儿从脸上滚落下来。

97倩男心疼地开导元甲：“人死了不能复生，你的心情我了解；可精武会刚刚成立，凡事你要想开些……”

98她又提醒元甲：“你大哥正在气头上，他在北京人生地不熟的，快派人把他找回来吧！你们是亲兄弟，他会回来的。”

99元甲打起精神唤来振声：“你去找我大哥，请他回武馆来，就说什么事都可以商量。”

100振声几乎跑遍京城，下半夜才在永福客栈找到元武。但元武闭门不见。振声隔窗转达了元甲的意思，元武坚持所提条件，并从窗户中扔出棉衣：“你带给霍元甲，告诉他，这是他老婆一针一线、点灯熬油赶出来的！”

101精武馆摆设了灵堂。元甲一身搞素为父亲守孝。夜已经很深了，他仍然默默地在父亲灵位前烧着纸钱。

102倩男又一次劝道：“元甲，进屋歇着吧。待得太久了，小心着凉呀……”“你先进屋吧，我想再坐一会儿。”元甲依旧呆呆地望着手中的纸钱。

103振声回来，递过棉袄：“他不肯回来，除非……他让我把这件衣服交给你，说是师母一针一线赶出来的。”倩男见元甲站着发怔，便替他接了过来。

104元甲突然拨头就往外走，倩男猜到他是要亲自去请元武，便追上去把棉衣给他披在身上，吩咐振声：“振声，你跟着去吧！”

105元甲来到客栈，元武仍不开门。元甲恳切地说：“大哥，万事都好商量，请先搬到武馆去吧。”元武斩钉截铁：“精武门的招牌不拆，我决不会走进去！”说罢扔出张纸，上面写着：清理门户，事在必行。明晨，城西野地见。

106“爹，大哥约我明晨了结这段恩怨。我不怕输，哪怕死在大哥手下我也毫无怨言。但是，为了精武馆的生死存亡，我不得不去应战。请爹在天之灵原谅孩儿不孝…….”元甲望着灵堂内父亲的灵位，在心底倾诉着。

107“爹，我已经约他明天比武。不过，我怎么忍心手足相残？但我又不能看着他背师易祖。如今，他竟开办了精武馆。爹，如果您在天有灵，明天就和我一起教训这个不肖子孙。”元武思前想后，彻夜未眠。

108第二天一大早，元甲来到了城西野地。身着重孝的两兄弟将父亲的灵牌恭恭敬敬地摆好，然后拉开距离，相对而立。

109元武问道：“你一个人来的？”“是。大哥说过，这是我们霍家的私事。我不准别人来。”元甲回答。

110元甲缓缓抬起头，沉痛地问：“大哥，这件事非得用武力解决？武术的派别不过是一种形式，为什么不能抛弃枷锁自由解脱呢？”

111“废话！八行以孝为先，武林中也讲尊师重道。咱爹生前希望你发展霍家秘宗拳，为什么你这么固执？使得咱爹抱恨而终…….”

112“元甲，你不要怪大哥逼你，我只不过是完成咱爹的遗训。从今天起，在江湖上要么只有你精武馆，要么就只有我霍家秘宗拳。接招儿吧！”元武脱掉上衣，甩掉脸上的泪水，拉开架式冲将过来。

113“大哥，何必手足相残呢！”元甲不肯交手，向后退着。



114元武不肯罢休＂他使出复杂多变的霍家秘宗拳，拳拳如闪电，令人目不暇接。元甲左躲右闪，只是防御不忍相搏。

115元武一个擒拿连环手，抓住元甲喝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你听爹的话吧！”元甲一个“顺手牵羊”变被动为主动。

116元武进招愈来愈猛。元甲只得小心与其周旋。他敏捷地挡住元武“力劈华山”这一掌，又一次苦苦相劝：“爹已经去世了，大哥，你何必这样固执呢！”

117听元甲如此说，元武气得浑身发抖。他不再顾忌手足之情，只想一决雌雄。

118鏖战数十个回合，元武未能使元甲降服，于是骤然运气，使出霍家拳绝技“以刀化掌”。只见那五指紧拢的手掌似一把寒光四射的单刀，照元甲胸前劈将下来。

119“霍家刀？”元甲惊呼道。“总算你还认识霍家刀！”元武冷冷一笑。元甲不敢怠慢，挺身相迎，双掌微举，瞅准空当，将元武劈来的力掌死死夹住。

120元甲见哥哥已使出绝招，知道难以和解，想到精武会的存亡将取决此战，于是也横下心来以霍家四路来对付元武的霍家刀。

121“霍家拳你不配用！”元武吼着双掌并抡，犹如两道光圈使人头晕目眩。元甲沉着应战，只见他凝神运气，力到掌心，猛地衔住元武劈来的“双刀”，只听得手的关节嘎嘎作响。双方相持良久，元武终于败给了元甲。

122元武奔到灵牌前，扑通一声跪倒，失声痛哭：“孩儿不孝，没有完成您的遗训。从此江湖上没有霍家拳了……”元甲也扑过来：“大哥，何必这样，刚才我用的也是霍家拳，你又没输给外人……”

123元甲停了一下，接着诚恳地说：“你还可以把霍家拳发扬光大，精武馆需要你！”兄弟俩的手在父亲的灵牌前缓缓地握到了一起，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他们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