蜕变中的母亲河

根艺达人

　　离乡的日子，总是有一个声音，一个熟悉声音在耳边唱响。我知道，那是母亲一次次深情的呼唤，就像费翔歌里唱的“归来吧，归来约，浪迹天涯的游子……”

一条河，一条经过岁月锤炼的河，一条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造就千年古郡的生活文化、民俗风情的母亲河，总是让我魂牵梦绕。

家乡，象州县。位于广西壮族自治区中部。县城不是很大，但它却是一个具有两多年文化底蕴的古郡，母亲河像一条玉带，紧紧萦绕在古郡城的西边，河水像油画一样安静。

时光荏苒，岁月静好。

脱下工装，安居家乡。虽然，谈不上衣锦还乡、功成名就、光宗耀祖。但是，能陪伴在满是白发苍苍的老母亲身边，尽一尽那份迟到的孝心；能毫无障碍，了无牵挂地将母亲河尽收眼底，此生也算是没有遗憾了吧！

　　夕阳西下，茶余饭后。

我喜欢行走母亲河畔寻觅母亲河柔软的靓影。任凭夕阳红余晖洒落在我身上，留下斑驳影子。母亲河水的静怡和山峦倒影，勾勒出一幅夕阳夕照的壮锦。置身融入，自己仿佛是最为靓丽的那一处风景。

夜幕降临，灯火阑珊。

我喜欢到母亲河堤漫步，目睹河堤两岸灯火的通明，看渔家泊舟灯火，观两桥霓虹灯倒影水面。那清清的泛起涟漪的河水荡起霓虹的光，仿佛秦淮河上的胭脂粉黛，着实叫我流连忘返。尽管夜风有点冷……

古人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习惯于独自欣赏美景。更多的时间，我漫步母亲河畔，在独自细嚼慢品母亲河两岸风景时，总是感觉有一种不尽人意的淡淡幽深。这也许是独乐乐的一种哀叹吧！

　　六月，多雨的时节。

有幸参加由来宾市文联、作家协会、象州县文联、作家协会联合组织开展“2022·喜迎二十大·建功新时代——来宾作家走进象州”主题采风活动。此次采风的第一站是我的母亲河——象州江滨公园。到达目的地，象州县文联主席覃春园动情的向大家介绍了母亲河的前世今生。他讲的清晰、明白，大家听的认真。介绍结束，大家便拿出手机纷纷聚焦河对岸的景点一一拍照留念。最后，我们采风成员聚集在一起，以“象岭春云”为背景，留下光影一瞬。尽管是洪峰时节，河水泛涨，浑浊的河水川流不息的流淌着。面对如此浑浊的河水流淌，虽然有些失落。然而，母亲河的十里长堤和河对岸的优美的景致依然让大家魂牵梦萦，流连忘返。

我们从一桥底的河堤顺流而行。

举目远眺，不远处，那座仿佛刀削斧砍的回面山；河对岸那山脉连绵起伏的“象岭春云”；转眸，逆流而上。那座活灵活现的猫山以及那充满传说色彩“五马拦江走”、“三星水上浮”的神韵，将思绪牵引。还有那充满现代气息的两条跨河大桥、河水中来回穿梭的船只，十里长堤两岸的人文景观公园，更让人觉得眼前一亮。我紧跟大家步伐，在河堤漫步，忍耐着暴雨过后第一缕阳光灿烂的灼热煎熬，第一次品尝到游览母亲河大美风光“聚餐”的风味，真正体会到了“有时竹杖芒鞋至，醉著山光水色间。”众乐乐的享受！

　　对于母亲河我是很有感情的。

因为，我是喝母亲河水长大。

母亲河是柳江的一段河流，朔河而上至柳州市的滩底村下游（导江口），顺河而下至三江口（柳江、红水河、黔江）全长60千米。每天船舶来往络绎不绝，好一派繁忙锦绣。河水清澈甜人，两岸秀色可餐怡情。

异地打拼的时候，偶尔回到家乡，我都喜欢到母亲河的浅滩戏水，或到中流击水“狗爬”几下。站立在齐腰的水里，我喜欢掬起一捧水，将心安放在水的波峰，将寂静的思维融化。任凭舒缓的流水，源源不息地流入我的身躯，穿越历史和大地，穿越我的人生，流向我的灵魂深处。

平日，河水静静流淌，河水里的小鱼小虾自由自在游泳。母亲河给人一种那么的纯洁，那么的的养眼。无论是在清晨还是在暮晚，依然敞开心胸，不加掩饰地涤荡着岁月中的尘埃与私藏的嘈杂。转过身来，向岸边的浅水滩走去，浅浅流水卷起阵阵漩涡。行走过程，我感受着脚底下鹅卵石的抚摸，感受着清流中小鱼儿叮啄的酥麻。让晶莹而清澈溢满落日的霞光，将少年的记忆洗涤。

　　第一次到母亲河戏水，是由母亲带去。母亲是街道一名挑矿的普通女人，每天总是早出晚归，一根扁担，两只撮箕。为了养家糊口，来回奔走在夜泊河边铁驳船的跳板上，将跳板踩得叽叽发响。那被母亲汗水染得红亮的扁担哟！一头挑着母亲的青春岁月，一头担起我童年的成长。

母亲第一次带我到母亲河，是因为突然接到街委会挑矿装船的通知，母亲来不及将我送到外婆家，只好带着我一起去。那时，我只有5岁。就这样，第一次目睹母亲河的尊容。第一次符合吆喝“挥大定”，则是在少年时代，跟随母亲坐船过河打柴的时候……

不是洪峰泛滥的时节。母亲河河水清澈、清流范波，鱼翔浅底。涨水时节那宽阔的河床，此时，已是清波收敛，到处弥漫着裸露鹅卵沙石和低洼积水的浅滩，显得有些沧桑。河畔两被洪水揉拧而留下的痕迹，足以让我稚嫩心灵烙上刻骨铭心的记忆。

　　然而，真正解读母亲河，那还得从“恰同学少年”的一堂作文课开始。

初二年级的时候。有一天，语文老师安排我们写一篇作文，作文命题为我的母亲河。为了让我们写好这篇作文，老师带领我们到母亲河边去采风。当时我就读的学校就在母亲河旁边，也就是现在的象州一中。老师带着我们从西门码头下去，西门码头是沿着古郡西城墙下，由南向北修建，最后折向西延伸至母亲河畔。在码头折向处有一座砖瓦结构的老房子，那是古郡县城的电影院。阶梯全部都是采用花岗岩石材铺砌，有两米多宽。码头阶梯一侧紧挨城墙，阶梯临河一侧是茂密的竹林经过一片竹林。在两颗古榕树的牵引下，我们折西向河床走去，穿越竹林到达河畔的一块青草地。

站在青草地，我们順着老师手指看去，順着河流方向。一座仿佛被斧削过似的山跳入我们的眼眸，从老师的口中我们得知，那座面似刀削斧砍的山叫回面山。母亲河河水由北向南流淌至回面山脚下，然后，折返向西直流而去。回面山上，还有大唐名将薛仁贵的衣冠冢。那是古郡城人听说薛仁贵将军官复原职回到京城后，不久就病死。为了纪念薛仁贵将军在古郡为官期间的丰功伟绩，古郡人将薛仁贵将军遗留下来的物件做了衣冠冢。薛仁贵将军曾经因为战事的失败被贬到象州为官，他在象州为父老乡亲做过许多可歌可泣的好事。

　　双眸随老师手指逆流而上，一座两层的小高层老师说“那就是象州船舶航运客站，距离航运客站不远处是重晶石矿坪码头”我知道，由于古郡城那时陆路交通非常不方便，来往的货物基本上都是走水路。重晶石矿是由汽车从矿山拉出来，卸在码头上。然后，由人工挑运上船远航，母亲就是在这个码头挑矿。再过来就是一个轮渡码头，是专门过渡河对面的氮肥厂和水泥厂机动车而修建的。当时的氮肥厂、水泥厂是象州县最大的工厂。这个码头也叫南门码头。紧挨着的是西门码头，也就是老师带领我们到河边采风走过的。西门码头在我的记忆中，是当时古郡城人家取水和航运进城的码头。更是当时古郡象州城中最好的码头，没有之一。

老师带我们朔河而上，来到北门码头。说是码头，可能有点过分。因为，宽旷的河床除了清清的河水，孤寂横陈的沙卵。两岸是陡峭的土坡，只不过土坡上有一条不算宽敞的路，那是过渡人走出来的。河里只有两、三膄大小不同的船，就是恭候过渡用的。更多的时间，这些小船基本上都是静静地泊于浅滩。由于这一地段的河床平缓，河水流速缓慢，再加上河畔一大片竹林的存在，给游泳者更换衣服带来方便。不容置疑，成为了家人们首选的天然泳场。天气炎热。家人们众多的男女老少到这里游泳、洗衣。水性好的人喜欢“到中流击水”，完成自己的轻狂洒脱。

　　具有传说色彩的猫山，就在北门码头的对面。山不是很高，只是在山顶上有一巨石横卧，近看远看仿佛一只栩栩如生的匍匐巨猫。听老师说:很早很早以前，古郡城闹鼠灾严重，导致民不聊生。为了查明老鼠进城的通道，当时的县令就登高东岗岭之巅瞭望，发现大量的老鼠从西方而来。它们不但到河里戏水，污染了河水，更为严重的公然泅渡母亲河，钻到古郡城里祸害百姓。鼠患根源查明，县令立即上报天庭，请求玉帝派大仙前来帮助消除鼠患。玉帝接到报告，立即派御猫前来，众鼠闻讯慌忙順流而下，窜到回面山脚下，想爬上回面离逃。如次情况，御猫从沉香处借来宣花神斧，一斧下去，将回面山劈掉了一半。而被劈下来的山石将仓皇逃窜的老鼠，深深埋在山脚之下。本来，象江河水是穿越回面山直流而下的。由于山石的堵塞，河水只能折西而行。为守土一方，防止鼠祸的再次发生，御猫忠于职守的匍匐在山上，月长日久，成为不朽的传说。

　　大旗山离“五马拦江”山不远处。

老师说“大旗山是古郡城周围最高的山峰。古代的时候，如果有流寇或土匪来犯，大旗山上变升旗警示或点放狼烟，向城里人报告。这三个沙滩，是当时玉帝派下的星宿下凡协助五马涉水过河。由于，误当时薛仁贵正在回面山上察看水情。信息传来，他站在一块巨石上急得直跺脚。呵呵，这一脚跺下去，巨石面上顿时留下了他巨大的脚印。而这五匹骏马，也在河边焦急等河水的褪去”距离五匹骏马不远处，河流中间分别有三个沙滩突兀。老师说“这三个沙滩，传说是玉帝派下的星宿，下凡协助五匹骏马涉水过河。由于误解了旗语的信息，在下落瞬间，偏离航向。玉帝得知，一怒之下，就把三位星宿贬到凡间，永不得回宫”

　　我学会游泳就阿光和阿山教会的，他们都是打鱼人的后代。对于游泳，他们可是自小练就，可谓行家。虽说泳技没有到达水浒里“浪里白条”精湛，两个来回横渡母亲河是不在话下。

暑假期间，征得父母同意。每当夕阳西下，我都和他们投入母亲河的怀抱。畅游、横渡是阿光、阿山扮演的角色，我只是在离岸边的浅水域附近狗爬式的戏水。直到现在，横渡母亲河依然是我抹不去的憾事。

说实在的，我有时候也是非常喜欢母亲河涨水的样子。每当汛期来临我都喜欢跑到河堤上看大水，水浪滔滔淹没到快与护岸齐顶，使我有一种奔腾的快感。河水的暴涨，母亲河好像换了个面孔似的。以往平静的水面，清澈见底的水质。骤然间变得波涛翻滚、奔腾不息，漩涡累累。那浑浊的水哟！仿佛从天上来的黄河之水，不能直接使用。河水将河床拉长。曾经狭小的河床一下子变得宽敞许多。由于，河面上的激流、漩涡，以往渡人的小艇根本无法横渡，即使是摆渡技术最好的老艄公。“挥代定”成为过渡人的借口。由于河水的浑浊，水里严重缺氧，河里的鱼儿就时不时浮上水面换气。这时正是渔家人大显身手的时候，渔家人们摇着自己的小船，在河里捞鱼起来，那渔帆点点的场面。瞬间，变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时光把少年时代的记忆浸泡，成为一江春水。

将心安放。每次到河堤漫步，曾经烙印在心里的景致，在脑海里像幻灯片似的重复播放。当年老师的音容笑貌和娓娓动听的讲述浮现眼前，更加深了我对母亲河的情感。

1985年，让古郡人家最为难忘的时刻。象州大桥（一桥）通车，结束了千年古郡靠渡轮过河的时代。由于矿产资源的枯竭，曾经热火朝天的矿坪以及河岸所有码头，成为了历史使命，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遗留下来的只有靠近一桥的两颗参天古榕。

大桥的通车，对古郡象州经济腾飞具有着划时代意义。

然而，在经济腾飞光环背后。留给母亲河更多的是伤痕累累，母亲河一下子仿佛苍老许多。由于乱砍乱阀，母亲河两岸的翠竹基本上毁于殆尽；鱼业的过度捕捞，导致母亲河鱼资源严重匮乏；以及河床沙石胡乱开采，留给母亲河更多的是伤痕累累，一片狼藉。母亲河一下子变得苍老许多。

与时俱进。随着国家西部大开发的战略方针的实施，2015年，古郡象州以崭新姿态迎来象州柳江特大桥（象州二桥）的通车。家乡人再一次插上经济快速发展的翅膀，建功新时代。

　　现阶段，一个具有国家高等级航道的象州港区和象州第三大桥（培森柳江大桥）也正在有条不紊的施工中。培森柳江大桥是世界上跨径公路预应力混凝土部分斜拉大桥。

抓住机遇。家人们在县政府的带领下，响应国家退耕还林号召，践行着“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攻坚克难，夺取打赢脱贫攻坚战的全面胜利。目前，家乡人正借助于大藤峡水电站水利枢纽工程的实施。梳理航道，夯实河道两岸基础，规划、建设江边公园（象江公园）。同时，有效治理母亲河的工作也如火如荼的开展。

茶余饭后，到象江公园散步，行走十里长堤。享受着夕阳西下的鸟语花香，沐浴着晚霞余晖最后一抹笑意。顿足长堤，看余晖盈盈，远山延绵，山峦倒影，河面波光粼粼，观河中几只小船杨帆。远眺河对岸山脚下隐隐约约的小山村的炊烟袅袅，我不知道吹笛的牧童是否回归；我不知道小山村里的锅碗瓢盆交响曲是否吹响。

我看见，天边那一抹红色的光晕，透过低垂的树梢，折射出一条条橘色的光带。清辉洒落在河的缝隙里透着几丝的亮光，那光与水的悸动，构成一幅粉彩的画。

我惊奇发现，平静的河水，像母亲宽广的胸怀，像少女飘逸的长发。我低眉沉思，一缕花香掠过，我屏住呼吸，幻想着蓝天白云下鱼翔浅底的自由，思维瞬间被水的透彻所弥漫。

我坚信，在不久的将来，母亲河两岸的十里长堤，将会是家人们休闲、娱乐、锻炼的好去处，将会成为外来游客观光、旅游打卡的网红。一阵风吹来，发出树叶沙沙的响声。那是伫立在一桥旁的古榕树，正焕发青春向过往人家讲述着母亲河蜕变的故事。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看今朝时代建新功。

回面山风光

象江十里长堤

象州二桥夜景

象州二桥夕照

象江景致

猫山风光

漫步象江十里长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