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传说 郎老道传奇

向东

郎老道传奇

郎老道，名郎玉斋。相传，当年朗老道云游各地，曾在东北西安县城（现辽源市）龙首山福寿宫修行多年，所到之处留下了许多传奇故事…… (本文根据传说整理而成)。

×× 年仲夏，东北西安县境内王家堡一带突发瘟疫，几日内畜禽尽绝，人遭殃及，村民接连病倒，死亡人数众多。尽管远近懂医者尽被请来济医投药，仍无显效，疫情不见缓解。忽一日，弯弯山路上风尘仆仆赶来一位云游道士，进得村来，便急忙四处查看水井，并将随身所带草药捧在手中，口中念念有词，后将草药投入一口井中。约一个时辰过后，打出井水送予病者一一服下，并以此水喷淋民居畜舍，第二日疫情得到控制，病人逐见好转。村民为表达感激之情，诚意留道士长住，那道士勉强在村中小住几日，便执意到山林中搭一草棚孤身修行。村民们常去山中求医问药，并送去日用所需。后村民们得知道士名为郎玉斋，人们习惯称他郎老道。忽一日，道士不告而别，云游他乡去了……

约半年后，时至深秋，一日在距王家堡百里外的“疙瘩山”屯，老财主王二尿带人到佃户刘老汉家催缴地租，由于连年大旱，颗粒无收，刘老汉拿不出钱粮还债，王二尿便命家丁搜查，见屋里屋外没有能用来抵债的值钱物件，便命手下毒打刘老汉。刘老汉的老伴儿和闺女跪地苦苦求饶，生性邪淫的老财主王二尿便打起了刘老汉姑娘的主意，撩起他那厚厚的水泡大眼皮，细细端详刘老汉17岁女儿，见长得俊俏，顿生歹意，欲将其带走抵债。姑娘不肯，与之撕打，刘老汉和老伴儿抱住王二尿大腿苦苦哀求，王二尿仍不依不饶，还放出狼狗将刘老汉咬得遍体鳞伤。他的女儿被强行拖上大车，随着一声鞭响，大车扬长而去，一路上只留下姑娘撕心裂肺般的哭喊声和奔跑的马蹄声。

正在这时，道路中央突然闪出一人，一身道士装扮，这个人便是前面提到过的老道郎玉斋。只见这位郎老道拦住大车去路，那马惊得忙收住脚步，扬起了前蹄……

　　“你他妈的找死呀？快滚开！”车上的人呵斥道。

郎老道上前恭身一礼，说道：“贫道听着这孩子的哭声令人心碎，想问问是什么原因？”

“什么原因？哈哈……”王二尿发出一阵刺耳的奸笑，“你是谁呀？你他妈是哪路神仙敢来管我的闲事？快滚！”说着话又放出狼狗咬这位郎老道。

说来也怪，只见那郎老道不慌不忙，给那狼狗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那狗顿时像中了邪一般，哼哼唧唧躲到一边去了，不论王二尿再如何喊叫，那狗儿再也不向老道凶咬了。王二尿感到十分奇怪，一时愣在那里。

郎老道上前一步，问道：“请问各位拉了人家姑娘做什么？

“他家欠债，拉她去顶债！”

“哦，他家欠债还钱就是，何苦非要拉了人去？”

“妈的，这关你什么屁事？滚开！”说着话便命手下人下车，要打这位郎老道。

朗老道忙说：“请诸位慢动手，要不这样，他家的债由我替他们还了，老爷放了他们如何？”

王二尿仔细打量这位郎老道，见他衣衫褴褛，根本不象有钱的模样，便嘿嘿一笑，说道:“那好哇，快拿出钱来！”

“钱我没有，但我可以——”

“呀！你敢耍我？”王二尿一听这话恼羞成怒，嚷着让手下人动手。

郎老道故做害怕状，抱头大声嚷道:“君子动口不动手，请诸位让贫道把话说完，我是说我可以给你们治病为他家还债！”

“治病？你会治病？哈……”王二尿哈哈大笑“那你先看看我有什么病？”

“你—— 你这病——”郎老道欲说又止，凑到王二尿近前，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就见那王二尿脸色骤变，用惊异的目光死死盯住郎老道，半天才结结巴巴说了句：“你—— 你怎么知道？”

“贫道自然知道，如果你能放过他们，我可以为你医治。”

原来，这位王二尿生性贪恋女色，经常出入花街柳巷，并在村里欺男霸女，早已染上了难以启齿的污浊病，被这位郎老道一语道中。可还未等王二尿回答，王二尿身边有一个人们背地里都叫他大虎×的打手，这家伙长得人高马大、满脸横肉，大眼珠子一瞪，冲到郎老道面前，挥起大拳头厉声喝道：“你他妈会看什么病？快滚，别他妈废话！”郎老道故意装作很是害怕的样子，怯怯地说：“要不，让我也说说你的病？”

　　“——妈的，你敢咒我有病？妈那个×，我弄死你！”

“别别，你让他说！”王二尿为了见证这位老道到底有没有真本事，拦住了大虎×。

说着话，只见这位郎老道转到了大虎×身后，盯住那大虎×的后脑勺看了半天，又用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脖颈，问道：“你这里是不是有点不舒服? ”

大虎×晃了晃大脑壳，半天没言语。

郎老道接着又问：“你这后脑勺这儿是不是有点儿发闷，脖子有点儿发硬？”

“哎呀—— 你还真别说，叫你这一问，我还真他妈感觉这脖子有点——”

其实这大虎×哪里知道，是郎老道暗中用内功在他的后脑勺和脖颈上作了点手段，而且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大虎×便越发感到脖颈和后脑勺难受起来。

郎老道接着说：“其实你的病根不在头上，却是在——”

“在哪儿？”大虎×赶忙问。

“在你屁股上，你屁股上是不是生了好大个疖子，一直没有治好？那是毒火上攻啊，如不及时治疗，怕——”郎老道故意收住了话头。

这一句话确实让大虎×吃惊不小，连忙说：“确实确实，这他妈疖子长的真不是个地方，好长时间了，一直治不好，快他妈说！该咋治？”

郎老道回头瞧了一眼财主王二尿，笑着说：“老爷您看，哪有这等态度让人治病的？！”

王二尿骂了句：“妈那个×，连句人话都不会说，请老道治病，说请！”

“嘿嘿……”大虎×一阵傻笑。

“既然这样，老爷得答应先放了那位姑娘，他家所欠的债全由我给你们治病偿还如何？”

王二尿犹豫片刻，忙说：“好，今儿个算是便宜了他们。”回头满脸堆笑，请郎老道上车。

郎老道说道：“等等，我看那位老汉伤势挺重，请老爷发发善心，待我为他先止住伤痛如何？”

只见郎老道走到刘老汉近前，先从背篓中抓出两棵草药，放入口中嚼碎，敷于老汉伤处，又沿伤口周围点了几个穴道，便见伤处血流渐渐被止住。接着他又用内功为老汉发功疗伤，只见他两手掌并未触及皮肤，只是在伤口上方缓缓移动，便见那刘老汉伤口处红肿颜色渐退，眼见那老汉表情已远不是原来那般痛苦，在场的人无不感到惊奇。郎老道安慰刘老汉道：“你的伤已无大碍，细心调养几日便会好的。”

刘老汉一家人对救命恩人千恩万谢，郎老道便随王二尿上车去了。

　　先不说那郎老道如何为王二尿治病，单说王二尿那条凶恶的狼狗确是奇怪，只打被那郎老道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之后，那狗儿便从此再也打不起精神，总是夹着尾巴躲于无人处，再也不肯管人间的闲事了……

据说，那郎老道用了近半个多月的时间，真的就把那大虎×屁股上的疖子治好了，不过这大虎×却总觉得后脑勺和脖颈处不大舒服。最有意思的是王二尿，虽然他那性病已被治好，不过却落下个病根，不沾女色一切都好，只要再沾女色，便会周身不适，如同得场大病，总是要再吃上郎老道两剂汤药方能好转。王二尿问郎老道这是怎么回事，郎老道告诉他是肾气伤损过重，药物调理后也要长期节制才能彻底治愈。那王二尿把这位郎老道视为活神仙，好生供养，不敢有半点怠慢，并提出要郎老道留在此地长住，郎老道却说出家人四海为家，这里不是他修道的理想之地，要择日离去，继续他的云游。

一日，郎老道一路前行，见一条滔滔大河拦住去路。隔河相望，只见对岸东面有座山，那山形酷似一条巨龙，蜿蜒环抱着山脚下一座小镇，那山头似巨龙龙头，俯首抵入河中，犹如蛟龙畅饮东来之水。小镇的西面约十几里处还有座山，形若巨龟，扭头回望，与卧龙遥遥相对。而这座小镇恰在龙龟怀抱当中，南面大河，北倚两山，似一颗明珠镶嵌其间。一眼望去，这方水土呈龙龟守望之势，山水间平添无限灵气，郎老道不免心中感叹：如此人杰地灵之所在，这才是修道的理想去处！想到这里，便加紧脚步，唤来船只，渡过大河，直奔那卧龙大山而去。

船上，他从船夫口中得知，这条河名为东辽河，那东面的山当地人叫它“龙首山”，西面的山叫“王八脖子山”，船夫还给他讲述了关于这两座山的民间传说，令郎老道倍感惊奇，因为这些传说竟与自己的感受那般相似。当他得知“龙首山”上有座名为“福寿宫”的简陋道观，并有一位道士在此修行时，郎老道不禁为这位道兄的好眼光赞服。心急赶路，不多时便登上了“龙首山”顶，“福寿宫”中与道兄相见，正巧这位道兄意欲出外远游，见郎老道到来好生高兴，便将道观委托与他，择日云游名山大川去了。

转眼又是一年初春，那龙首山脚下小镇已变得人丁日渐兴旺，买卖兴隆。一日，郎老道到镇上购买日用所需，走在街头，忽见一农妇抱着个昏迷不醒的孩子，跪倒在药铺门前号啕大哭，急忙上前询问，得知这孩子得了重病，那农妇因腰无分文，只能跪在药铺门前磕头苦求，脑门儿已然磕得鲜血淋漓，却无人相助。郎老道急忙抱过孩子，看了看孩子舌苔，又细细观察孩子的手掌心，已知孩子病情。忙从口袋中摸出草药，要碗温水为孩子冲服，使那孩子转危为安。不日，“龙首山”上“福寿宫”新来的道士会看病的消息便不胫而走，从此上山求医问药者络绎不绝，“福寿宫”也随之香火旺盛，名声远播。

这一年初冬时节，小镇上突然来了四位服装怪异，鼻子底下留着卫生胡，发型奇特的外国人，几天后人们才知，他们来自岛国东瀛日本。初来，他们便在街边租间门市，做些收购山货毛皮的生意。还兜售些他们带来的西药。四个人中只有一位带着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名叫井村太郎的中年人会说几句中国话，四个人全靠他连比划带说的与中国人交流。可那时的中国人对外国人不大信任，他们走乡串屯也很难收购到像样的山货毛皮，西药更是没人敢相信，故而生意做得不顺。天长日久，这位井村太郎先生焦虑成疾，再加之水土不服，竟卧病在床，一连十几日饮食难进，脸色蜡黄，肚子胀得老大，靠带来的西药，怎么吃也不见好转。这下几个日本人急坏了，去找镇上唯一的一位药铺坐堂郎中，连用几付药也未见显效，最后还是这位郎中对他们说镇东“龙首山”上“福寿宫”有位郎老道医术高明，让他们不妨去试试。几个日本人不敢怠慢，忙找来两位脚夫，抬着井村太郎直奔“龙首山”“福寿宫”而去……

　　此刻，“福寿宫”中郎老道正在为人治病，见脚夫急冲冲抬上一人病情危重，忙起身先为诊治。只见他手搭脉门，细细观察，然后走入树林，采来两棵草药用手捻碎，放入水碗之中，闭目凝神，右手捏成剑诀片刻，凭空向水中画了几下，便要井村喝下，随后嘱咐来人：“一会儿病人将会吐泻，你等不必着急，病情会随之好转。”

果然，郎老道说过不久，那井村太郎便抑制不住，口中吐出黄水来，继而又泻得不得了，所吐泻之物气味异常腥臭，病状却眼见好转。待安静下来，那井村太郎突然坐起，嚷着病好了，感到腹中饥饿，想要找些东西吃，周围的人无不称奇。井村太郎对郎老道千恩万谢，跪在地上给他磕头。郎老道急忙将他扶起，说道：“济世救人乃贫道应尽责任，不必言谢。”从此两人交往很深，井村太郎常到道观看望郎老道，并对中国的医道产生了浓厚兴趣，想要向郎老道学习中医治病之法，郎老道还教了他一些强身功夫。

　 大约半年过后，小镇上又来了一伙日本人，为首的名叫龟本一雄，身边还带着两位日本武士打扮的壮汉。他们一到小镇，便直奔井村住处，并在附近租下一家套院居住。这伙人看上去可不像先前的井村太郎一伙那样地地道道做生意，初到的几天，只见他们忙于接触当地达官权贵，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又只见他们走山串岭闲逛，谁也弄不清楚这些人来这里的目的。而且这伙人无论到哪儿都招摇过市，横冲直撞，狂傲无忌，全然不把中国人放在眼里。

据说这位龟本一雄出身日本武士世家，素来野心勃勃，由于井村太郎在与家人的书信往来中透露过中国的这块地方发现了煤炭资源，引起了龟本一雄的注意，正好当时的日本政府已开始对中国东北的丰富矿产资源存有野心，故派龟本一雄带人先行打探。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龟本一雄便买下一处矿窑采掘权，并同时将大批开采钻探设备运来，在山林中到处私自钻探，企图发现新矿脉自己开矿。这一日竟将钻探设备架上了“龙首山”“福寿宫”附近，老百姓见此情形忙去报信，郎老道上前阻止，龟本一雄哪里肯听，示意一名武士将郎老道赶走，欲强行破土动工。那位武士拉住郎老道衣领，正要转身拧腰，用日本柔道功夫给郎老道来个下马威将他摔倒，可不知怎么回事，这个日本武士就觉着有一股奇怪的力量牵制着他，令他转身不得，好像一转身反倒自己会站立不稳，反被对方摔倒在地。那位武士感到奇怪，忙回转身，却不料那老道的身体与自己竟如粘在一起一般，想走也走不脱，一时进退两难没了主意。龟本一雄一旁看出不妙，刚要上前，就见井村太郎来到了这里，拦住了他们。

井村太郎向龟本一雄介绍，这是他到中国后结交的一位医术高明，并身怀绝技的出家道人，龟本一雄听了很不高兴，觉得井村太郎是在长中国人的志气，灭大日本帝国的威风。便决定要择日亲自到“龙首山”“福寿宫”会会这位郎老道。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龟本一雄便让井村太郎陪着来到“龙首山”“福寿宫”，见郎老道正在道观门前的一块大石头上端坐练功。井村太郎悄悄走到郎老道面前，见他闭目凝神，神游天外，正处练功佳境，知道这个时候不便搅扰，便向龟本一雄打了个手势，示意他静静站在一边等候。可龟本一雄沉不住气，他感到这位道士分明是在待慢于他，正想发作，就听一个声音说到：“对不起，慢待了各位，请稍候。”两个人都十分惊讶，因为他们一直在注视着郎老道，只见他依旧闭目端坐，更未见他开口，却分明清楚地听到了他说话的声音传出，令他们实在无法理解。

　 只见郎老道慢慢收功，转过身来，与井村太郎互致问候，并向龟本一雄抱拳一礼。不料这位龟本一雄竟向郎老道伸出手来要与之相握，郎老道未加戒备，便也伸过手去，那龟本一雄竟心怀叵测，想依仗自己身高力猛，暗中叫力，要让郎老道当众出丑。没想到的是，郎老道并不用力抵抗，却任凭他使足劲揉捏，龟本一雄却只觉得郎老道的手软绵绵的，却无论如何也捏不痛他，只见那郎老道依然满脸微笑望着他。龟本一雄觉得奇怪，突然又生邪念，竟猛一拉郎老道的手，想顺势将他拉倒在地，不料那郎老道还是不动声色，只是将身体微微向下一沉，任凭他使出全力。龟本一雄却突然感到老道的胳膊如弹簧，产生了一股奇怪的力量，反倒向自己的身上反弹过来，险些将自己摔了出去。他忙站稳身形，再想用劲时，便觉得似被一种力量牵制，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闹得他十分被动。龟本一雄忙松开手，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位郎老道，自我解嘲说：“看得出，道长的武功深不可测，哪天再来向您讨教！”郎老道却微微一笑说道：“哪里哪里，贫道只晓得一些医病之法，哪会什么武功，一定会让施主失望。”由于整个较量过程外表上看都不动声色，又没有太大的动作，所以井村太郎在一旁竟没有明显察觉。

龟本一雄带人走了，郎老道对井村太郎说：“这个人与你不是一路人，我不想再见到他。”虽然郎老道说话时和颜悦色，可那聪明的井村太郎却分明已经感觉到郎老道心中不快，也不敢再问。等回到住处。井村太郎一直心中压着一块石头，吃饭的时候两杯酒下肚便已克制不住，质问道：“龟本君，你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了’福寿宫’的道长先生，他为什么不愿再见到你？”

“他地说不愿再见到我？哈哈…… 好的好的！”虽然龟本一雄笑着说完这番话，可此刻的脸色却渐渐阴沉了下来，他吩咐道：“井村君醉了，送他回去休息！”等送走了井村太郎，龟本一雄便带着人重奔“龙首山”，还带上两条狼犬，要大闹“福寿宫”，找郎老道“会气”。

龟本一雄一行人气势汹汹又来到了“福寿宫”，郎老道正在道观中闭目打坐。龟本一雄来到郎老道近前，郎老道依然闭着眼睛不予理睬，龟本一雄身边的一位武士喊道：“道长先生，你的小看我们大日本帝国，你地起来，我们地较量！”郎老道还是在那里闭目端坐，龟本一雄急了，也厉声喊道：“你地再不起来，我地对你不客气！”见郎老道还是纹丝不动，龟本一雄向手下示意，欲将他拽起，不料两个打手走到近前，拉住老道的胳膊使足了力气，郎老道却依然丝毫未动。龟本一雄骂了句：“废物！”自己上前，抓住郎老道衣领，猛地向上一提，就听“刺啦”一声，竟将老道的道袍撕破，可人还是未能拉动。龟本一雄觉着很没面子，顿时恼羞成怒，正要抽出洋刀向郎老道的头上劈去，却转念一想，又嘿嘿一笑，把刀送回鞘中，拉过两条狼犬对郎老道说：“你的不起来，我的狼狗的伺候你如何？哈哈……”说完话便松开狼犬，转身走出道观，并将道观的门紧紧关闭，要在外面听那狼狗撕咬之声取乐。不料，他们只听到道观内传出两三声狗叫，便再也没了动静。龟本一雄一行人好生奇怪，忙打开门，却见两条狼狗都一声不吭地趴在郎老道身边一动不动。无论怎样吆喝那狗也不再理睬他们，顿时这些人都傻了眼，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其中一位日本武士走到近前，用手在郎老道的鼻子底下试了试，转身对龟本一雄说：“他地好像呼吸地没有了，好像死了死了地。”龟本一雄忙走过去，伸手试了试，果然没有呼吸，他楞了片刻，突然哈哈一笑，说道：“井村君好像说过，这个老道炼成了一种高深的内功，据说这种内功能够做到几天、甚至几十天不吃不喝不呼吸，不知是真是假，好地，既然这样，我要试他一试。来呀，去弄些糊窗户用的纸来——” 他让人将厚厚的窗纸用水弄湿，然后一张张糊在郎老道的鼻子和嘴上，最后连整个脑袋都严严实实厚厚地糊了起来，不留一点空隙。即便这样，龟本一雄还不放心，又命人将外面盛水的大瓷缸搬进屋来，扣到郎老道身上，还运来黄土，和成黄泥，将瓷缸封住，然后再让人将门紧锁，派人把守，说是要到七天七夜以后再打开，看看他是死是活……

再说那位井村太郎先生，只觉得这几天龟本一雄好像怪怪的，不再提起郎老道的事，只是忙忙碌碌，天天派人出去，不知在做些什么。而龟本一雄本人却与井村太郎寸步不离，谈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等到了第五天的时候，井村太郎有些坐不住了，他仿佛觉察到龟本一雄有什么事在瞒着他，预感到“福寿宫”中郎老道可能遇到不测。他要去看，可龟本一雄派人拦住他，不让他出去。井村太郎与龟本一雄大吵了一顿，最后竟连龟本一雄也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两名手下寸步不离“伺候”在井村太郎左右，不准井村太郎离开半步。

此刻，那龟本一雄正带人在“福寿宫”门外加紧看守，几天内小镇上来请郎老道看病的人都被日本人赶走，人们从纷纷议论中已经得到消息，说是日本人将郎老道封闭在一口大瓷缸内，要到七天七夜之后才能打开，人们都在为郎老道的性命担忧。

到了第八天早晨，“福寿宫”周围已经围满了人，只是因为有日本人把守，只能带着焦虑的心情站在远处，心中暗暗祈祷郎老道平安无事。大约到了中午时分，龟本一雄命人将门打开，顿时屋内一股刺鼻的霉味散发出来，待这些日本人将瓷缸上的泥土刨开，搬开了瓷缸，又撕开郎老道头上糊得很严实的窗纸，静静等待了半天，却依然不见郎老道有呼吸迹象。龟本一雄身旁的一位打手说：“井村君夸大其词，这个老道功夫地没有，他的真的死了死了地。”龟本一雄围着郎老道转了两圈，自言自语道：“或许，他这个时候还不想醒过来？”他沉思了片刻，突然恶狠狠地对身边的人说：“用火烧，烧他！他若没死就一定会醒过来，死了地也正好处理掉。”

　 转眼功夫，“福寿宫”周围便堆满了柴草，正在龟本一雄要下令点火的时候，只见井村太郎急匆匆从山坡下狂奔而来，他边奔跑边大声喊着：“住手！你们这些混蛋快住手！”跑到近前，他便一屁股坐在干柴堆上，气喘吁吁喊道：“你们为什么这样折磨他？要是点火，就连我一起烧死！”

龟本一雄对井村太郎说：“井村兄，老道他地死了死了地，我要送他上天。”

“不！郎老道他不会死！”

龟本一雄吼叫起来：“八嘎，你地进去看看，他地真的死了死了地！”

井村太郎急忙跑进屋，扑通一声跪倒在郎老道面前，大声哭喊着：“道长你地快快睁开眼睛，告诉他们你没有死，你不会死——”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郎老道的声音：“哭什么，我回来了！”井村太郎抬头看时，只见郎老道已经脸色渐渐红润起来，慢慢恢复了呼吸，只见他缓慢挣开眼睛，伸伸懒腰，像刚刚睡醒一般。井村太郎立刻破涕为笑，大声呼喊着：“你们看，我说道长他不会死，他不会死……”

见此情形，龟本一雄惊呆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嘎巴半天嘴没说出一句话来。

 远处围观的人们从四面八方疯也似地跑过来，他们在忘情地呼喊着、奔跑着，相互转告着这一消息……

从此，郎老道的故事越传越神，名气越传越大，“龙首山”“福寿宫”的美名也越传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