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湘西

西溪雅客

这波疫情刚过，跨省游一开放，就随团去湘西。计划是年初做的，原定3月18出发，因疫情爆发拖延至6月20日才成行。

湘西，亦称“湘西地区”、“大湘西”，包括张家界市、湘西自治州、怀化市以及邵阳市西部诸县（绥宁等）在内的整个“湖南西部地区”的统称。系武陵、雪峰两大山脉和云贵高原环绕的广大地区，沅水、澧水中上游及其支流汇聚之地。这里山同脉，水同源，民俗相近，旅游资源丰富。同时，这里地域偏僻，发展滞后，是湖南省主要的欠发达地区、少数民族地区和生态脆弱地区。湘西也是红二方面军的孕育之地，是湘鄂川黔革命根据地的中心腹地，是中国工农红军长征的最后出发地。这次旅行社安排的行程主要是到张家界和凤凰古城。1999年和2005年我曾两次到过张家界，被武陵源奇特的砂岩峰林地貌和壮丽的喀斯特景观所倾倒，那种置身于神山仙境之中的感觉至今难忘，这也是我第三次还要去的动因之一。当然，主要是这次行程中有凤凰古城，那是我几次想去而没有去成的地方，这次也算了却一个心愿。

行程安排：6月20日杭州—长沙，晚宿长沙；6月21日长沙—韶山—张家界，晚宿张家界；6月22日张家界游玩，晚宿张家界；6月23日张家界—凤凰古城，晚宿凤凰古城；6月24日凤凰古城—长沙，晚宿长沙；6月25日长沙—杭州。

韶山朝圣 高铁从杭州到长沙不到5个小时，在长沙过了一夜，21日一大早先去韶山毛主席故居朝圣，这既是顺路，也是吾辈来湖南必到之地。算起来这是我第三次来韶山。与前一次2005年来相比，韶山的变化很大，城市面貌焕然一新，扩建后的毛泽东广场气势恢宏，毛主席的铜像也移位坐北朝南。不变的是故居前小水塘里盛开的朵朵湘莲和故居里显露出来的点点圣灵圣光……韶山之行，拉开了我们这次湘西行的序幕。

登临天门山 21日在韶山吃完午饭坐车经益阳、常德于傍晚时分到达张家界。张家界，原称“大庸”，是湖南省辖地级市，这里因旅游建市，是国内重点旅游城市。到张家界通常都是游国家森林公园，那里的武陵源核心景区，被国内外游客誉为“人间仙境，世外桃源”、“天下第一奇山” 、“山的代表、山的典型、山的精灵”、“扩大的盆景，缩小的仙境”、“中国山水画的原本”。景区内三千座岩峰拨地而起，耸立在原始旷野之上，八百条溪流蜿蜒曲折，穿行于莽荡峡谷之中，可谓融林、洞、湖、瀑于一身，集奇、秀、幽、野、险于一体，“五步一个景，十步一重天”，因而被评为全国重点风景名胜区。但不知什么原因，这次旅行社只安排我们上天门山，而最具张家界特色的国家森林公园却没有安排去。好在我已经去过那里两次，天门山还真的没上去过，算是弥补了缺憾。

天门山是近几年来张家界旅游必打卡的地方之一。天门山索道，是世界最长的单线循环式高山客运索道，长7454米，高差1277米，单程运行时间24分钟。乘坐索道上山必须事先预约，我们预约的时间是22日中午12点。索道以张家界市中心的城市花园为起点，直达天门山顶的原始空中花园，犹如一道彩虹飞渡“人间” “天上”，又象一条巨龙腾翔素云苍穹，依山籍壁，拔地冲天，恢宏壮观，成为天门山旅游风景区“四大奇观”之一。乘坐索道可以俯瞰整个张家界的城市风貌，同时可以看到雄伟壮丽的九十九道弯。

天门险道 说到天门山险道，除了上山的7.5公里长索道和12段总长897米的穿山自动扶梯这两条“机动道”外，当数鬼谷栈道、玻璃栈道和高空云廊这三条“人行道”了！坐天门山索道登临山顶，不远处就是鬼谷栈道。这是一条全线都立于万丈悬崖上的栈道，因悬于鬼谷洞上侧的峭壁沿线而得名。鬼谷栈道全长1600米，平均海拔为1400米。传说鬼谷洞是鬼谷子潜心修炼的地方，鬼谷子曾经在战国时期创立了纵横家这一派。“哥不在江湖，但是江湖尽是我的传说”这句话，鬼谷子堪称第一人。世人可能不知道王诩，但一定知道鬼谷子。相传，鬼谷子是老子的亲传弟子。而春秋战国时期站在风口浪尖上的大人物，都是他的弟子，如纵横家苏秦张仪，军事家庞涓孙膑，还有奇货可居的吕不韦，初代战场天才白起、王翦，天赋外交官毛遂，变法帮助秦国强盛的商鞅，秦朝第一任丞相李斯等等。鬼谷子一生在天门山修炼，最终在这里创立了著名的“鬼谷神功”，而这里也就自然以鬼谷子命名，出现了鬼谷栈道和鬼谷洞。我们走在栈道上恰逢雨后，身边雾气盘绕，脚下云海翻腾，令人抬腿似生雾，迈步如踏云，人间天界，世外洞天只当如此了。而更惊险的是悬于天门山顶西线的玻璃栈道，这条长60米，宽1.6米，最高处海拔1430米的透明栈道是天门山景区继悬于峭壁之上的鬼谷栈道，凭空伸出的玻璃眺望台。这条看着就让人腿软的玻璃栈道给人带来强烈的刺激震撼。晴天时，蓝天和白云的倒影铺满了整条栈道，让人在对脚下的透明战战兢兢之余，更乐享于踏云而行的快感;云雾天气，玻璃栈道则在雾中若隐若现，天上人间的美景更是让人惊叹不已。为了让游客零瑕疵的透过玻璃桥看到美丽的风景，上桥的游客均要求戴上鞋套，以保持玻璃桥的透明和干净。走过鬼谷栈道和玻璃栈道，就来到了海拔1518米，全长400米的高空云廊。这条空中走廊建在山崖的万丈深渊中间，看起来非常的险峻，站在上面环顾四周，真的会让人产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据说天气好的话，从这里还可以俯视天门洞。

（注：下图为网上下载的玻璃栈桥航拍照片）

天门山穿山扶梯 天门山穿山扶梯于2015年4月25日正式开通运行。穿山扶梯全程在山体隧道中运行，从天门洞底直达山顶，共12段，扶梯梯级运行总长度为897米，提升高度340米，总跨度为692米。天门山穿山扶梯是世界上施工最艰难、技术要求最高、提升高度最高、梯级总长度最长、最具创意的扶梯工程，堪称全球范围内电梯工程的奇迹，也是景区特色交通的又一奇迹。我们这次是索道上山，扶梯下山，也算领略了这两条世界上独特的“机动山道”的险峻和神奇。

天门洞 天门洞是世界海拔最高的天然穿山溶洞，三国吴永安六年（公元263年），嵩梁山峭壁轰然洞开，玄朗如门，吴王视为吉祥，亦由此改称天门山，下置天门郡。天门洞南北对穿，门高131.5米，宽57米，深60米，拔地依天，宛若一道通天的门户。1999年，俄国、美国、匈牙利、哈萨克斯坦、捷克、立陶宛六国飞行员架机穿越天门洞，创造了世界吉尼斯纪录。2007年11月18日，被誉为蜘蛛人的世界著名冒险家法国阿兰·罗伯特无保护徒手攀爬天门洞口自然岩壁，攀爬路线由洞底直至洞顶，高度约200米，部分路段岩壁倾斜度大于90度。阿兰·用时40分钟，登顶挑战成功，并更为惊险地攀爬回地面，以高超的攀岩绝技和无与伦比的勇气，在天门洞上演一出惊心动魄的绝壁芭蕾。

我们这次从山顶坐了7段自动扶梯直接下到天门洞口，可惜天公不作美，大雾弥漫，啥也看不到，只当在云里雾端体验了一次从人间到天界的感受。从天门洞至天门洞广场有着九百九十九级陡峭台阶的上下人行天梯，但游客也可乘5段依次衔接的长达百米的穿山自动扶梯上下。由于天气原因，我们不敢冒险，选择了坐扶梯下山。出了扶梯就是天门洞广场，真的想不到山上还有这么宽阔的一个广场。这里是绝佳的观景平台，据说天晴时仰望天门洞就像一块镜子一样镶在天门山上，下面999级台阶直接连到“镜子”上，是名符其实的通天之梯。虽然我们这次无缘见到如此奇观，但山下的云雾逐渐消散，从广场上能清晰地看到张家界市区和通往天门洞的99道弯的盘山公路。胆子大的年轻人可以坐摆渡车直接从广场下山到市区，而我们则选择乘坐索道下山。

（注：上面两图为网上下载的天门洞照片）

土司城 张家界市区内的土司城原名永定土司城，是一座古老的土家山寨。土司制度初建于五代十国时期，土司王有无上的权威。在湘西有三大土司王，分别是桑植土司王向氏、永顺土司王彭氏、慈利土司王张氏，其中又以永顺溪州土司彭氏实力最强。其它土司王都为自己修建一座土司城，唯有彭氏分别在永定、永顺修建了二座土司城。在永定的土司城内，彭氏为显示其地位，修建了一座高达48米，共12层的吊脚楼～九重天世袭堂，整栋楼竟无一根铁钉，堪称土家吊脚楼建筑史上的奇迹。此楼于2002年9月被评为最高吊脚楼，荣获世界吉尼斯之最。走进土司城，但见楼台栉比，水光山影，竹木掩映，这里有堪称大湘西最富诗情画意的吊脚楼群，摆手场上那擎天石柱上端坐的白虎，是土家人顶礼膜拜的图腾，园中那高耸的石牌坊上5个行书大字——“东南第一功”，是明世宗皇帝对土家先民英勇抗倭的褒奖，还有那祗柱亭5根巨大的顶天木柱上的5尊人面，是土家族5位祖先的神雕。游览土司城是23日上午安排的项目，吃完午饭我们就要离开张家界前往凤凰古城，想到这次来张家界没上武陵源景区看这里最具特色的石英砂岩峰林美景，上天门山又没看到天门洞，心里总存有遗憾。可能是天公不负有心人，车子还没出市区，听到车上一阵欢呼声，从车窗望出去，只见远处的天门山云开雾散，天门洞清晰可见，善解人意的司机立即停车，让我们在路边拍照留念。临走之前意外的惊喜，或多或少弥补了昨日的缺憾。

凤凰夜景 走高速，张家界到凤凰古城不到200公里，小车3个小时就够了。但由于6月初洪灾影响，部分路段冲毁，我们只能改走国省道，大巴车足足开了5个小时才到城外。湖南省疫情防控实行的是48小时核酸检测制度，好在每到一个县城公路收费站路边都有核酸检测点，我们排队做完检测后，再换乘进城的接驳车到住宿的宾馆，已经是晚上8点了。导游通知8点半出发去看古城夜景。匆匆在宾馆边上的小餐馆吃了碗米粉后，拖着一身的疲乏顺着沱江向前走去。在来凤凰的路上，苗族导游小陈介绍凤凰的美“美在沈从文的书里，美在黄永玉的画里，美在宋祖英的歌里”，而此时困乏交加的我真的想说，凤凰的美应该“美在我的睡梦里”！好在走了一段，临近虹桥风雨楼时，流光溢彩，美景乍现。只见北岸通体透亮的万名塔和轮廓毕现的虹桥风雨楼，与南岸掩映在幽静的灯影里迤逦的吊脚楼群遥相呼应，清澈的沱江水在五光十色的光彩里跳跃着，古城的夜色宛若美丽妙曼的梦境，如诗如画，令人着迷。而一场以“穿越时间与你邂逅”为主题的“翠翠水上婚礼”大型实景演出正在沱江上举行。情窦初开的“翠翠”撑着红色的油纸伞，在江中翩翩起舞，使游客能近距离的感受《边城》里的动人爱情故事。走在江边石板路上，不时会见到穿着苗族、土家族服饰的姑娘从你身边经过，运气好的还能受邀与你合影呢！此时此刻，倦意顿消，心身完全沉醉在这柔光夜色美景之中。美景虽好，但毕竟已是子夜，困意来袭，想到明早7点半就要离开古城，还要赶早来补拍晨景，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

古城晨景 这次旅行社的安排真的让人憋屈，购物点安排得多不说，到张家界不去看武陵源核心景区的精华景点，路过芙蓉镇而不入，凤凰古城只安排看个夜景，24日上午看完苗寨就回长沙，没办法，只能自己起个大早打个车去沱江边转转看看，毕竟这趟我是冲凤凰古城来的，看一眼也算不枉此行。凤凰古城曾被新西兰作家路易·艾薇评价为中国最美丽的小城，苗族独有的吊脚楼建筑和江南水乡的沱江构成了一幅唯美画卷。细想起来，自己对凤凰古城的情愫，或许源自沈从文的《湘行散记》，或许源自黄永玉《太阳下的风景》，这里有遗存的唯美，更有精彩的“涅槃”，以及朦胧的“诗和远方”。往事凤凰，留下斑驳无数，如果有时间，真想在古城的⽼街、⼩巷、江边慢慢地⾛，细细地看，⽤⼼去品味那曾有的过去。

夯吾苗寨 这次湘西行的最后一站是古丈县的夯吾苗寨。夯吾苗寨为苗语，汉语翻译过来就是“峡谷溪边美丽的苗寨“。这里依山傍水而建，吊脚楼随处可见，是歌唱家宋祖英外婆的家乡。也是温家宝总理到过的地方。夯吾苗寨所有的苗民都是生苗人，很少有人能说汉语。自从明朝在湘西筑苗疆边墙，将整个苗族分为两部分，即“生苗”和“熟苗”。长城之内为熟苗，几乎被汉化，而古丈夯吾属长城之外，全部是生苗，完整地保存了苗族人的一系列宗制。这里的习俗特异，苗族服饰等自成一体，傩戏、巫术，神秘诡异，匪夷所思，如“称杆提米”“仙人合竹”“缩骨功”“凌空定鸡”等诡异表演和“苗家俏妹抢”、“打新郎”等传统的习俗流传至今。按照苗家的习俗，进入苗寨首先要对山歌，唱啥歌不讲究，只要唱上几句就可以进寨子了。寨子里巫师会表演“凌空定鸡”，游客也可以参加“苗家俏妹强”等活动。随后导游会把游客带到一户寨民家里，给你推销茶叶、银器、苗药等等，中午就在寨子里吃长桌饭。套路与云南、贵州的苗寨差不多。午饭后，我们打道回长沙，算是结束了这次的湘西之行。

补记 前面提过，此行是我第三次到湘西，回家找了几张2005年3月第二次来张家界拍的照片，其中在武陵源景区拍的雪景很难得，附在最后，也算弥补这次湘西之行的缺憾。

2022年7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