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百年》长篇传记连载之（八十五）

止戈为武

《百姓百年》长篇传记连载之（八十五）

一九九八年是我人生旅途上的一个重要转折点，这一年我四十八周岁，当了爷爷。五月二十九日，六一儿童节前，我的孙女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大家让我给起个名字，我当仁不让地琢磨了一番，给她起个名字叫“易非”。这两字好认好写，又不容易重复。中国有部博大精深的哲学著作叫《易经》，其内容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至今也没有人把它完全说清说透。我觉得就像生活一样，纷繁复杂，没有人敢说都悟透了。在实践中，人们只能做到，坚持对的，纠正错的。易和非的同音字很多，也带有一点女孩名字的特点，希望她长大后能够喜欢，也祝愿她能够学有所成。

我们的兄弟工厂浅尝辄止，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们都不依赖它生存，只是不够慎重地玩了一把，付点学费而已。

我所高兴的是，从此以后，我就是一个自由人啦，只要不去违法乱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进入新世纪，辽师大搞了一次校庆，也是我们大学同学相识二十二周年。铁岭各届辽师中文系校友聚集了二十多人，前去参加。看看校园有了巨大的发展变化，我们都为它高兴。

这次见到了我们中文系上届校友姜洪海，他刚刚放弃了大连市一所中学教导主任的职位，应聘到大连南洋学校做校长。这之前，南洋教育集团招生的广告就登上了铁岭日报，我是有点印象的。我和姜洪海虽然不是一个年级的，但是由于共同的写作爱好在一起交流过，彼此是认识的。我写小说，他写文学评论，他的作品还在当时有名的《文学评论》杂志上发表过。正好我也没事，就答应了跟他干一段。他让我做学校的公共教育部长，算是管理人员的中层吧，工资给的不少，住宿享受单独房间，吃饭有教工食堂。我的任务就是管理学校的一切教学设施设备，从理化生实验室到体音美器材，无所不包。当然了，下面还有具体的实验员，管理员等，不下二十人的队伍。从这个角度说又类似于副校长的职责，因为学校没有副校长的设置。学校包括中学部，小学部，幼教部，可以说是大而全。

这所学校在大连市区外的大黑石一带，紧靠海边，属于甘井子区，离市内有二十多公里，通公交车。校区很大，房舍外墙都刷着彩色涂料，远看就是一个梦幻般的童话世界。应该说，我所见过的公立中小学，环境没有能赶得上它这么好的。

由于它的硬件设施好，加上广告宣传的到位，很多外市有条件的家长都把孩子送来，读这个高档次的“贵族学校”。

当时学校一切都是新的，匆忙拉起来的教师和管理人员队伍，能把学校办成这样，说句老实话，真的是不容易啊！除了正常的教学工作之外，校长有很多人性化的作法，让大家心往一块想，劲往一块使。比如教职员工过生日，都要给买蛋糕，在一定范围之内开联欢会。假期的时候，还组织管理人员去旅游泡温泉等。

可是让人感觉到意外的是，刚刚干满一年，姜洪海就被撤换掉了。原来集团有个杨总，经常坐镇学校，姜校长是他选聘的。由于集团内部的分化斗争，杨总离开了，这就株连到了姜洪海。姜校长又株连到我，公教部主任干不成了，问我还干不干？我说，我是来打工的，不是来当官的。只要工资和别的待遇包括住房不变，干啥我都没说的。

结果，姜洪海也留校了，让我跟他抓一段宣传。半年后，我们就各奔前程了。

半年之中，除了跟着干点杂活，我主要是给他们办了一张临时小报，一周出一张。印完发向社会，学生每周末回家前都发一张，目的是扩大学校的影响。

我还给他们编印了一本十几万字的《学生作文选》，借用了中国鲁迅文学院少年作家的书号和名义，应该说是有一定的社会影响力的。

可是不到一年，新一任特聘的校长又不干了，听说换了一个根本没在学校干过的机关干部。我对这个所谓的南洋集团上层实在是不感兴趣了，所以就离开了。

多少年以后才听说，南洋集团垮掉了，大连南洋学校也黄铺了。至于什么原因我没兴趣去打听，但在我心里早就认为这种土包子暴发户不垮才怪呢！让他们在经济领域胡做非为，已经是失当了，还允许他们染指教育，真是天理难容。话说多了，就此打住。为了写我的回忆录，我特意查了一下百度，感觉到里面说的乱七八糟的，让人不知道咋回事。

我们文联的一位编辑部主任多年前就应聘到中国少年作家班，因为给学校出书的事，我们联系上了。他听说我结束了大连的工作，就热情地邀请我到北京玩，去他那里做客，说是吃住都非常方便，不要多心。

建立小作家班的事，我多少了解一点。那还是我到铁岭文联不久的事，可能和精神文明建设有点关系，不知道哪位领导提出来的。当时叫建立“五小基地”，什么小作家，小书法家，小画家，小音乐家，小舞蹈家，都要从小抓起。这个任务就落实到了全国各级文联和作协，我们还真有行动，建立了一个业余文艺学校呢。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五小基地建设就没人提了。相反的倒是提出了，机关不能办企业，要尽快脱钩。

中国作协下属的鲁迅文学院，是文革前就有的作家培训基地，和正规的院校有本质上的区别。培训次数，参加人员多少都是弹性的，应该是个很宽松的单位。

我去的时候，中国少年作家班开办几年了，办公室占领了整个三楼。工作人员有十几名，给学院带来了一点生气，不然整个院子就是死气沉沉。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学院领导找孟祥勇谈话了，说少年作家班不办了。原来办班经费就是自筹自资的，只是学院无偿地提供了办公地点，是半承包的性质。现在就变成了完全个人承包，而且要搬出院内，和学院脱钩。孟祥勇面临着是坚持下去，还是放弃的考验。当时他就提出了二个条件，少年作家班的名字继续保留，院长继续以个人的名义保留顾问的头衔。因为他们都觉得少年作家班办了这些年，已经小有成绩，本着对孩子们负责的想法，也不应该放弃。这样就算是达成了协议，孟祥勇开始在外面张罗房子搬家。

那时候，孟祥勇已经在通州郊区买了一套小产权别墅，他果断地卖掉。所得二十多万，在鲁院附近买了几套房子，都是交完首付，分期付款的。

这大概就是二〇〇二年前后的事情，那时候北京的房子就是这么便宜。后来北京的房子疯长了十几倍，当时所有买房的都赚了。如果说是命也行，但还是好人有好报，老天爷不会让善良的人吃亏的。如果不是鲁院让孟祥勇搬出去办公，不是孟祥勇的坚持，他做梦也不会买那些房子的，其中还有高档的写字楼。

我初到北京就是玩去了，留下来帮助看稿也是顺其自然。闲着也是闲着，挣点外快不也挺好的嘛。开始匆忙之中孟祥勇买个旧楼，给我和几个员工住。后来又买到更合适的，他就劝我把这个旧楼留下来。当时也不是没有那点钱，主要是我不想在北京长住，买房子没用。要是我买了，那不就赚了嘛。主要还是咱没有那财命，不信不行。

我在那儿就是看稿，每天十篇左右，应该说是很宽松。吃饭有集体小食堂，有专人做饭，住宿有自己独立的房间。工资我们从来没讲过，他给我多少我就拿多少，也不必客气。我曾说过，我是打工的，孟祥勇立刻就否认，你可别这么说，我可不敢用！我知道，他是客气，所以活就该做得更好，而不能添乱找麻烦。

我开始都是给学员手写复信，后来就学了打字。他们给我配备了电脑和打字机，我就不再手写了。记得我学的是五笔打字，速度还是可以的。后来离开那里，因为不用，就都忘了，再想拣起来就难了。

那年辽宁省作协要出一本作家小传的书，要求每位会员自己以第三人称写两千字，特别有一条要求，自己的人生格言是什么。以前还真没想过这件事，我思虑再三，写出了“立身胸无大志，处世随遇而安”。我想，对于我来说，真的谈不上大志，能有点小志就不容易了。

关于创作，我早就放弃了，年轻时候那点冲动早就没有了。可是这时候有位企业家请我吃饭，席间谈到了，他想让我替他写部二十万字的自传体小说。他提供一份简历，十几页纸。我看了看，没有办企业方面太专业的内容，就答应了。我接手后，每天晚上加班打字，不到二个月就完成了。当时就听说有些文人当枪手的事，哪成想自己还真就实践了一次。那部书稿我以为扔掉了，可前不久翻资料竟然找到了。按着行规，交稿后人家出没出书，怎么样出书，都跟我没关系了，我也就没问过，更不能和有关人提起。啊，对了，我写那二十万字，卖了三万二，给中介人一万二，我留下来二万。正好闺女买房子用钱，就顺手给了她。

我到北京之后，老同学姜洪海去看我一次。我留他喝点酒，聊聊天。他说，他把大连的一栋楼包下来了，想干点培训方面的事。这次来京，就是想对新东方考察考察，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后来就再也没有联系，没有消息了。

随着少年作家班走了很多地方

大连南洋学校集中了一批优秀教师

我这辈子就是当孩子王的命

老伴领孩子们到大连旅游

孩子们也定居北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