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世龙：无愧于当过兵后像“王成”

阿鹏

朋友，您看过电影《英雄儿女》吗？如果您看过这部影片，那就一定会点赞英雄王成。 “地陷进去独身挡，天塌下来双手擎，两脚熊熊䠀烈火，浑身闪闪披彩虹”的英雄王成气概，曾使多少热血男儿为之敬佩，为之倾倒。 那还是上初中的一年冬天，老师组织我们观看了这部影片。回校后，同学们都嚷着自己是“王成”了。一时间，操场变成“战场”，雪团变成了“炮弹”，“战场”上“炮弹”横飞，同学们无一幸免，“向我开炮”的喊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却不见一个“王成”倒下一一全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那场面真可谓“壮烈” ······ 如今想来好笑，但当年我们从心底敬佩英雄王成，那可是千真万确的深情。 岁月有情，设下如此机缘一一距那次难忘的校园雪仗21年后的一天，我作为新闻记者，去采访了英雄王成的扮演者刘世龙。 那是在抚顺监狱的办公室里，刘世龙身着警服，准备在电视剧《剑与火》中扮演一名拯救失足青年走向新岸的公安干部。不用介绍，我一眼就认出了他，随后坦率地对他说：“虽然你扮演过许多角色，我仍旧把你当作‘王成’。”刘世龙笑了，看来三言两语也说不详细，就拽过一把椅子，让我坐下，接着话题一转，开始从他自小参军的事说起。 1939年，正值安徽萧县的抗日军民抵抗日本鬼子大扫荡的岁月。9岁的刘世龙随父去参军人家嫌他年龄小，他就软磨硬泡，最终在爸爸的帮助下得到破格的待遇，成了抗日的一名小战士。 “当时，我穿军棉袄象披件短大衣，个头比“三八大盖儿，都矮一个准星，还尿炕呢！”刘世龙用手比量着对我这样说。 不过，有志不在年高，刘世龙果真是个争气的兵，参军4年后，已经是连队里“百步穿杨”的优秀射手了。刘世龙还当过勤务员、警卫员，后来进了部队“黎明剧团”的“小鬼班”。开始，给他的戏不多，走上露天土台子，向当妈妈的女演员喊声：“妈妈，我饿！”接着再跺几下脚，哭两声，就完成了这场戏中他的全部“台词”。 作为战士，刘世龙经过血与火的洗礼。他打过日本鬼子，参加过3年解放战争。与敌人打仗，他敢于冲锋陷阵，曾先后两次负伤。 刘世龙向我回忆起当年组织给他写的鉴定：“能吃苦耐劳，一听打仗就高兴，作战勇敢······哦，也有缺点，有勇无谋。”我想一个16岁在火线入党的少年，真难为他既要有勇，又要有谋了。 全国解放不久，他就被选送到西南人民艺术学院表演系学习，隔年又考入了北京电影学校（现为北京电影学院）。在入学登记表上，他写道：“我愿为创造一个兵的形象而奋斗！”果然，他的第一个银幕角色就是《沙家店粮站》中的警卫员。调长影后，他又参加《海上神鹰》、《草原晨曲》、《董存瑞》、《鸿雁》、《刘三姐》等影片的拍摄。 刘世龙明确地说：“电影演员有上银幕的条件，但好的机遇却不多，有时也许是偶然的。”我谈到《英雄儿女》，刘世龙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我一生最大的幸运，是党和人民给了我一个“王成”的形象。” 论自然条件，刘世龙身高1米66, 不太适宜扮演高大形象，因此也数次失掉演主人公的机会。 《英雄儿女》开拍前，有人曾提出王成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应该找高个头的演员。刘世龙个子矮，只好演普通战士。可是导演武兆堤却另有盘算，认为貌似普通战士，所作所为才会更真实，更感人，况且刘世龙当过兵，负过伤，曾有过吃苦耐劳，战场杀敌的经历，更有利于王成这个人物形象的塑造。就这样，刘世龙才得以当上了王成，并以出色的表演，使他这个银幕上的小个子倒映在观众心底成了“大影像”。 《英雄儿女》映出之后，刘世龙饮誉全国，其名字广为“王成”所取代，来请他拍片的电影厂接二连三，仅那一年，他就上了4部影片。 谁能想到，正当刘世龙大有作为之际，“文化大革命”把他从长影“革”到吉林舒兰县溪河公社溪浪大队。开始，刘世龙默默无闻，被大家看作一个普通庄稼人。后来生产队放映电影《英雄儿女》，老百姓才惊喜地发现，原来电影里“向我开炮”的英雄王成就是咱们身边的老刘呀！从此，孩子们高兴地喊他王大爷，大人们亲切地叫他王兄弟。 两年的农村生活，使刘世龙难忘岁月留给他和农民们之间的深厚友情，可又难免因对事业失落而感到的惆怅。是呀，还有什么能比正在展翅高飞，却又被折断翅膀的遭遇更痛苦呢？ 待刘世龙再登银幕的时候，已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听了刘世龙的经历，让人为之惋惜。年轻的英雄才演个开头，而演英雄的演员却已近暮年了一一这是多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 望着面前这一事实的承受者，我在想，他还是当年的那个“王成”吗？ 这时，刘世龙也从往事的回忆中走出来，颇多感慨地对我说：“现在论精力和体质都不比当年演王成那时候了，但王成精神将鼓舞我为祖国影视事业奋斗终生！” 我释然了，刘世龙的这句话说得多好！不负我们这么多年来一直叫他“王成”。“王成”呵，你自小当兵，没少在战场上打冲锋，也希望你今天带着大家的重托，再向新的电影“高地”冲锋吧！ “王成”，你看见了吗？喜欢你的观众们正在向你行“注目礼”，你可要冲上去呀！ 此文，寄寓着观众对当兵出身的刘世龙扮演的英雄王成，同时也含有对他的绵绵追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