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有一大群羊”——记云谷学校之行

冲天炮

一个老师问学生：“你的理想是什么？”

一个孩子回答：“有一大群羊。”

这个孩子放学后最大的事情就是帮助父母放羊。

理想是什么？我在书上见过这个词，但我仅仅知道它的字面意思：就是长大后想做什么。

那个孩子还能回答老师长大后想拥有自己的一群羊。假如有老师问我这个问题，我肯定回答不上来，因为我放学后除了拔草、喂猪、煮饭……其他什么也没见过。上了初中，离开乡下到了县城，老师除了让我们把书本上的知识搞懂以外，也没问过这个问题，也没讨论过这个问题，所以我还是只认识“理想”这个词，其他都不知道，我连“一群羊”的理想都没有。

75年出生的我，95年参加工作，2011年第一次离开自己所在的省份。

我见到了同行，看到了高大上的会议厅，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苏格拉底说：我唯一知道的是自己不知道。我终于知道了自己是一只井底之蛙，也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不知道理想为何物。只看见过羊的人当然只会有一群羊的梦想。

2011年，我这只井底之蛙从井里跳出来了，随后每一年，我都会到不同的省份参观学习（全部自费，我认为学习这件事是自己的），杭州、重庆、成都、宜宾、嘉兴、北京……一所所现代化的小学，一群群有理想的人，看到了，听到了，触到了，闻到了……我知道“理想”是何物了。

我开始悄悄改变着自己的教室了，开始有自己的理想了。

我的理想是——帮助乡村孩子看到外面的世界，帮助他们成为更好的自己。

只有自己看到过外面的世界，才能把不一样的精彩带给乡村的孩子。

2022年7月8日到10日，三天时间，我来到了杭州云谷学校参观与学习，去之前，我百度了一下“PBL”，没有搜索到有用的信息，只知道这是马云创建的非盈利的学校。 第一天，PBL项目组的老师一会儿这个上台说几句，一会儿那个上台接着介绍，我都搞不清哪个是主角，哪个是配角，因为每一个都说得很好，都非常专业，没有一个是菜鸟。到了第二天，我开始慢慢懂了，这是一个学习共同体，谁都是主角，每一个人都应该发声，每一个都要分工，每一个都要被看见。他们在用实际行动向我们诠释什么是“共同体”，什么是“团队合作”。是的，没有优秀的个人，只有优秀的团队。 第一天，是PBL项目式学习1.0，我用自己的话解释为“浪漫感知”，项目组老师向我们详细解释了项目式学习的核心概念，也给我们看了案例，接着就让分析案例，每个环节都有时间把控，但是讨论很自由，可以选择说，也可以选择倾听。先小组讨论，再大组交流。我的小组有三个厉害的老师，总是带头说，我听不懂就问，一个老师没解释明白，就换一个老师向我继续耐心解释，直到我点头为止。虽然觉得自己是个猪队友，但是听懂了却很高兴。发言也很自由，想说就自己主动站起来，不需要老师点名，可以站在位子上说，也可以在讲台上说，说话的方式也很自由，没必要正儿八经，带点小玩笑也是可以的。 隆重介绍一下，这是云谷学校教育研究员，这次负责接待我和其他九位老师。她可是中国人民大学教育管理学硕士哦！哈哈，有没有吓死你。

这是研发PBL项目式学习的李长宸老师，听说是北大毕业的哦！

第二天，是PBL项目式学习2.0，早上我们领到了PBL设计地图和工具卡开始了实操，我一头雾水，就认真盯着同伴合作完成，慢慢开始懂了，当然，每次等我弄懂的时候，活动就结束了。下午的“团队合作”主题是我喜欢的，不要伤太多的脑细胞就能听懂，团队合作在很多时候都能进行，都很重要，所以我听得特别认真，笔记也做得特别认真。项目组老师给我们讲了很多策略：团队如何分组、如何培养合作能力、如何制定合作合约、如何解决困境……每一条都非常实用。三天时间，这些概念和策略都在践行，都在体验，都不是纸上谈兵。每个学员都在感叹：“这样的学习太有趣了！”“这样的学习太有用了！”“这样的培训是第一次！”“这样的培训太有必要了！” 小组合作遇到困难时，都有跟组老师帮助，都是高手。 每个环节结束，都有反馈与反思，一句话、两句话，惜字如金，这就是高效、实效。

第三天难度继续提高，开始进行真正的项目式设计，我有一点点头绪了，有时候也能给点建议，活动卡、合作卡、工具卡也知道怎么使用了，也能插手了。当然，其他老师更忙，他们要形成文字，要整体架构。事先已经明确过团队分组中遇到我这样的猪队友应该如何对待，所以他们就让我浑水摸鱼地存在着。其实我的脑袋没闲着啦，每天晚上都有复盘啦，也在脑袋里想着如何改变自己的课堂啦。因为PBL项目式学习，很多理念，很多方法，可以灵活用在很多场景中啦，每一个板块背后都有一个大大的理念，都可以独立存在的，比如反馈，比如复盘，比如目标的确立，比如展示……可以独立拎出来用在其他活动中，也可以整合在一起，任何一场活动都要用到这些核心概念。当然为我所用需要刻意练习。三天的学习，我给自己定了目标——刻意练习之。

10号下午是小组成果展示、听众评委互动反馈，每个小组轮番上台，每个组员都要发言。“每个人都要被看见”，这是云谷学校的办学理念，这句话不是挂在墙上，而是实际行动。三天的学习，我已经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我最喜欢的是专家点评，没有恭维，没有客套话，一针见血，直指要害，醍醐灌顶，一切的评价都基于学生发展的角度：“切入口要小”“发现问题比解决问题更重要”“问题不是老师直接给，而是让学生自己去发现”“不能盯着结果看，过程才是重要的”“不仅要培养智商、情商，更要培养逆商”“在项目实施过程中，还要培养正确的价值观”……云谷学校是在为未来培养人。 午休时间，云谷学校的老师还带领我们参观学校，不是一个带领，而是好几个老师轮流介绍。我们了解云谷学校的创校史，看了美术室、科学室、数学室，还有大大的图书室。云谷学校的教室漂亮吗？可以肯定地说，和其他学校比，谈不上漂亮，但是云谷学校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创造力，不论是美术室，还是科学教室，甚至数学教室，都是学生创造的天堂，到处都是学生的作品，学生可以在通道的玻璃墙上自由涂鸦。 这些是云谷学校的办学理念：看见孩子，学得明白比学得多还是少更重要，捍卫儿童气息……绝不是口号！ 每个孩子都应该有“问题”。

可以在玻璃上自由涂鸦

科学教室

孩子们设计的过山车

孩子们设计的船 数学作业是这样子滴

好大好大的图书室，云谷学校称为“学习中心”。云谷学校每一个走廊上方挂的都是读书名言，这些名言是孩子们说的，不是名人的。

我忽然间觉得自己做的事情特别伟大——推广阅读。你看云谷学校最大的教室是图书室，每移动一个脚步都能见到各个年级孩子的读书名言。在回程的动车上，居然碰到阿里巴巴的员工，她在认真看书，还向我借笔做笔记。

阅读，可以改变自己，可以链接世界。

回到家，我第一件事就是把在云谷学校看到的分享给学生听：云谷学校有商店，商店里卖的是学生的作品……一个孩子问我：“老师，那赚来的钱是学生的吗？”
我不好意思地回答：“这个问题真棒，不好意思，老师忘记问了，下次有机会再去，一定帮你问问。”我把云谷学校送的礼物给学生看：一本四年级孩子的出的书《奕心的画》，一个小靠枕，一盒彩色的笔，当我告诉孩子们都是云谷学校学生设计的作品，孩子们一阵又一阵的惊呼，我还告诉孩子们：在云谷，每个孩子都有梦想，学校以及老师会帮助他们一起实现梦想。
如今的我，也有了一个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梦想：帮助乡村孩子们看见外面的世界，可以是照片，可以是故事，可以是视频。今天一大早，我就关注了云谷学校，看了一些视频，认识了二年级的福尔摩粒……期待您也关注，了解教育本该有的样子。

给孩子们讲完云谷学校的故事，我做了一件事，让孩子们写下自己的小步计划——暑期目标，目标可大可小，但一旦定下，就要坚持。

云谷学校的科学作业。

当我听到这次学习机会是项目组老师提出时，眼睛红了。他们那么年轻，却有如此大爱！

感谢云谷学校，感谢PBL项目组的老师，当然也要感谢马云公益基金会，让我看见教育的未来和未来的教育。

心有大爱，必有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