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友记之五：行人

老西·小米酒

驴友记之五： 行人 文/老西 来北京之前的那个晚上，我坐在小米酒店里，行人大哥说：“明天早上我送你去高铁站吧？”我说：“不用，太麻烦，不如打车方便。”他说了好几遍送我，我婉拒了他的好意。 今天是周六，因为长治有雨，这个星期只安排了周日（明天）的户外登山。我想，明天早上六点多，当行人大哥开车路过我家门口那个小巷口时，肯定会想起我站在路边等他，上他的车，我们一起去集中地点的情形，会想起在北京的我。 行人大哥，是个实诚人、善良人，能吃苦耐劳，爱帮助别人的人。他从来不会什么花言巧语虚虚假假，甚至于连说话都有点儿脸红的人。 曾记得去年有次行人大哥在小米酒店“驴窝”请了驴友几桌，他脸上掩饰不住地笑着说：“这辈子，终于尝到不上班能领上工资的滋味啦！”行人大哥以前在长治一家工厂上班，后来厂里效益不好，下岗自谋职业。期间做水暖、酱牛肉、卖丸子、饺子馅儿……去年，他55岁，终于办了特殊工种退休手续，领上了退休金。他以前在工厂里做过电焊工。 第一次见行人，也是我人生第一次参加户外徒步。虽然叫的是“徒步”，协会也叫“长治市徒步协会”，实际上就是登山。当初在登记注册时“登山”已经被别人注册，只好叫成“徒步”。像许多第一次参加徒协活动的新“驴”一样，在2018年的3月里的一个周六，我参加了“红旗渠”之行。之前我去红旗渠旅游过。那次是沿着野路攀爬到了山顶，然后再下山走到红旗渠，沿着渠坝行走，最后从景渠里再走出来。无需买票。那时，我没有登山鞋、前胸系带双肩背包、护膝、登山杖……还好，拿着一根细长的崖柏拐杖。两辆大巴车，六七十个人，车一停在山底路上，人们背着包就往山上走，谁也不管谁。仿佛女人根本不输男人，争先恐后往上走。我几乎谁也不认识，只是努力紧跟着往上走。坡度越来越大。在原始的丛林里手抓着树枝开始爬。上到一个两块巨石中的石缝，我在驴友们的帮助下才上去。又是一段小断崖。我恐高，但看见许多女子身贴崖壁，脚踩凸出的岩石，谨慎小心而过。女人能过去，我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不行？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般，我心惊胆颤地过去了。当走在红旗渠坝上，一边是两米深的水一边是陡峭的山坡，几百米的之下是公路。我想像着掉到红旗渠里，我不会游泳，跌落陡坡滚下去的粉身碎骨……我走得谨小慎微，渐渐落在最后面。负责收队的“行人”绷着脸，没有什么笑容，冷冷地说：“不要往两边看，直管大步走。”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有个“行人”。他留给我的印象并不好。第一次参加户外活动，和其他驴友不认识，感觉“举目无亲”，人人都在“疯爬疯走”，我没有喜欢上户外活动。 转眼到了2020年的岁末，我一直见行人在微信里叫卖“酱牛肉”，便询问他价格，80元一斤。我嫌贵，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买了一斤。不想一吃而上“瘾”。这时候我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牛肉，一斤生牛肉40多，五六个小时炖下来，一斤生牛肉熟透也就只能有六七两，卖八十元，还真不能说贵。 在2018年6月参加阳城县“红砂岭”“五彩河”徒步活动后，我基本上断了参加户外运动的念想。阴差阳错，2021年的3月，我又一次参加了徒协的活动，赴河南山西交界处，看冰挂，下“溜溜梯”。遇到了断崖，徒协老大和几个强驴下到了二三十米的崖下。为了安全起见，老大在下面喊：“行人，下绳子……”只见行人在悬崖边上开始爬上爬下，把一根长长的绳子拴在了一根松树根上。老大知道我恐高，又喊：“让老西先下。”在行人指挥下，我第一次抓着绳子下了悬崖。当大家都下去，行人在最后把绳子解开，扔下来，再徒手抓着崖缝，脚踩着凸出的石头，稳稳地下来。 在2021年元月3日参加徒协活动后，我基本上每周六参加，没有拉下一次。那个春季，基本上都是行人收队，我走在最后边，行人和我相伴相随，他一次次地鼓励我说：“走的多了，脚就长了眼……脚板下就长了一层老茧，不会磨起泡……扒悬崖时千万不要往下面看……”那时候，行人收队基本上就是收我。出发的早上，他常常是在我所居住的小区门口等我，傍晚返回，又送我到小区门口。在我去年刚开始参加徒协活动，每次都是老大领头，行人收队。当时管理张哥和小鲍都因为有事，至少有十次左右没有参加活动。两个左右，我才又认识了张哥，再后，才认识了小鲍。 行人大哥淡泊名利，甘于付出。多年来他喜欢户外，也爱自驾游。有着近百万公里的驾乘经验。坐在他的车上，很少有急刹车的感觉，稳妥，放心。与老大一起翻山越岭许多年，不离不弃，甘当绿叶，虽然是收队，但在需要探路时勇往向前，冲锋陷阵，胆大心细。收队时极具耐心，陪伴新驴弱驴，照顾得无微不至，令人敬佩。 最让我难忘的是今年元月份的平顺八道水看冰挂之行，冰雪融化，春寒料峭，水流恣意。在过许多河流时，需要用河道里的石头、树枝“搭桥”过河，他几乎是两条腿都泡在了冰冷的河水里，搭好桥，再站在树枝上一个个地拖拽驴友，场景十分感动。 平顺八道水的“冰挂奇观”是太行山最美的冰挂。八道水位于太行山大峡谷“八泉峡”景区的上游，处于长治市平顺与壶关交界处，也是一道亮丽的峡谷风景，水流清澈，两边的山崖古道很多，是省内外驴友们近十几年来的徒步的好线路之一。也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安全事故。但因为一个驴友发了一个配音紧张的驴友落水视频，其实水很浅，只是场面在急促动感音乐的衬托下，使没有身临其境的人看起来十分惊险，所以抖音传播的视频引起了相关部门的关注。为了安全起见，如今的八道水美景成了一个“禁地”，每个入口附近都有人盯着，严禁入内。其实，驴友出行都是AA制，安全责任自负。全国各地有许多的驴行路线，有的甚至发生过许多安全问题，但没有被封过。这就如同去西藏，有人徒步拉车去，倒在了路途，有人从危险的川藏公路掉下去……难道把进藏的公路都封了不成？相关部门为了安全起见加强八道水安全管理是对的，但千万不要一管就“死”，使八道水这太行山的美好风光从此“藏在深闺人未识”，使世人“不识太行真面目”。 我一直没有问过“行人”大哥网名昵称的来历，至今别人问起他的真名，我脑子都要打一个圪闪想一下，才能说出“马建忠”三个字？对吗？哈哈，也许我说错了。行人，是一直行走的人，还是干什么都“行”？他做木工、做烟袋、做水暖、酱牛肉、牛蹄、炸丸子、拌馅儿……去年五一假期，我在阳城县“杨柏大峡谷”驴行时，张哥发现一块崖柏，我背了回来，行人帮助打磨了一下，如鸟似蛇，形象逼真，非常精美。小米酒店一直差一个鱼缸。行人大哥把他自己做的一个鱼缸送给我，如今摆在小米酒店，鱼儿游弋，我把从山上拣回来的奇石搁在鱼缸里，成为小米酒店的一道风景。 行人大哥，真“行”； 行人为人，真好； 行人牛肉，真“牛”。 此刻，我躺在北京安贞医院的病床上，从昨晚到现在写完这些文字，正好早上6:30分，正是夏天每次的出发时间，我脑海里浮现出了在长治东客站东南角的驴友们，已经在老大的带领下，坐着大巴车驶向目的地。行人大哥晕车，肯定是坐在第一排……驴友们一路上欢歌笑语踏上了太行山野的行程，而我，却在这首都的病床上无可奈何地躺平。我热切地期待着，也许半年，或者一年后，我仍然能继续参加徒步协会的驴行，但这次肯定是在最后一个梯队，我走得不紧不慢，不是“被收”，就是“收队”。 2022.7.17 早6:38分完毕 后记 6:52分，突然一个陌生电话号码打来，我摁开，立马说：“打差了吧？”正准备挂了，忽然电话里一个熟悉而亲切的声音传来：“老西，赶紧给老大打电话，我去方便了一下，出来他就走了。”我赶紧拔通老大电话：“白眉还在东客站呢，您走哪了？”老大“哎呀”一声说：“师傅，准备掉头去接……”我赶紧说：“不用了，大巴车掉头慢，让白眉坐出租车去撵你们吧！” 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体质这样好，竟然一下子被“打倒”。由此，我想到了演员刘伯勋意外猝死，“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7月1日，7月份才刚刚开始，娱乐圈里传出了知名艺人刘伯勋去世的消息，刘伯勋年仅41岁。知情人透露，刘伯勋去世的原因，不是交通意外，也不是在长期病痛的折磨下去世，而是突发心梗，抢救无效后死亡。 心梗可以说是当下致死率最高的生命杀手，大部分英年早逝猝死的艺人，都是死于这一个问题之下。就连当年郭德纲的恩师侯耀文，也是因为心梗去世的，去世的时候，才年纪59岁。据悉，刘伯勋并不是缺少运动的艺人，他既没有大腹便便，身上也没有多余的赘肉。甚至，他还是一个热爱运动，热爱跑步锻炼身体的明星。刘伯勋会会经常在社媒上晒出自己跑步的经历，而且跑步的距离还不短，经常会跑步在5公里以上，身体素质应该还算相当不错。特别是41岁的年纪，其实还算是青年人，身体的恢复能力还是很强的。可是正是这样的刘伯勋，却突然去世了，让人猝不及防。 我能及时来住院治疗，这已经是幸运的了。12年前的2010年12月28日在北京阜外心血管病医院心脏装支架，当时有根血管堵塞95%，我是从死亡线上回来的。这次7月16日，我住进了安贞医院来治疗我的多处堵塞，也是幸运的。我也是55岁的人啦，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行人 2022.6.3日行人朝台途中，东台 —— 北台 行人在我的身后…… 午间小憩的行人 八道水醉美冰挂 八道水，行人帮助驴友 山西长治平顺玉峡关，太行山最美的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