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抢篇

蓓蓓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双抢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曾记否,第二故乡的江西红星农场,刻骨铭心的是双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双抢正值酷暑。我们连队在水库底下,也有一望无边的稻田里。沉甸甸的稻穗在烈日映照下一派金黄。天刚泛亮,我们知青趁早拿着镰刀、扁担、草绳等奔赴稻田。我们来到田边,扁担插在田梗,挽起裤管,右手握紧镰刀,朝手掌心吹口唾液,下田割开簸箕大的一方,然后我再下田,我和知青并排割谷,只见有的手中镰刀飞舞,镰声阵阵,不一会儿,身后倒下大片稻子,整齐有序。但是,一个知青突然叫了一声,啊!血,原来她割了大半个手指,这时我们知青都哭了。汗水已流了全身,血还流了一地,</p><p class="ql-block">这早稻几乎就是夏粮的全部。它对于急着等米下锅的人来说,来得正是节骨眼上。面对大地的馈赠,带着丰收的喜悦,大家无不干得热火朝天。放眼望去,都是忙碌的人影,回荡着“嚓、嚓”挥镰割稻的欢快响声。这时,连队炊事员担着中饭来了,我们坐在地上匆忙吃着饭,觉的好香,肚子饿了。</p><p class="ql-block">下午继续割稻,到了3.4点钟,就该往回搬谷了。“七月天,孩儿脸,一日三变。”因为担心天气变化,所以下午的抢收显得紧张、匆忙。放倒晾晒了一上午的稻谷,若被突如其来的阵头雨淋湿,谷壳就会由黄变黑,米粒就会由黑变黄,米饭的味道会大打折扣。这时,大人捆稻谷,小孩抱稻谷,一担上百斤。抱稻谷的时候,上衣扣得严严实实。双手戴着套袖,防止谷尖划伤皮肤。这时,汗水早将全身湿透,当一扎一扎稻谷抱上身,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泌透心脾,感觉如同低压的电击。有时我们晚上加班到12点才回来。拖着疲惫的身影回来洗好睡,可第二天一大早4点左右,排长就叫起床出工了。</p><p class="ql-block">“双抢”中的另一抢是抢种晚稻。一个“抢”字简明贴切地诠释了生产环节,刻不容缓的紧迫性。“千犁万耙不如早插一夜。”水稻喜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温好光照。七月流火,农家人流汗最多。</p><p class="ql-block">头顶炎热的太阳,双脚泡在发烫的泥水里,因为刚撒过化肥、磷肥,泥水浑浊且铺上一层锈色。一边低头弯腰插秧苗,一边不停挪脚后退,在化肥淹渍中侥幸存活的蚂蟥冷不防爬上小腿,突如其来的疼痛叫人抬脚抓起蚂蟥扔得老远。都说青蛙无颈小孩无腰,可我还是感觉到来自腰部的酸痛。偶尔直立,暂停看头顶自由飞翔的鸟,真想变成一只鸟,飞到阴凉的林中停歇。其时正是烈日当空,阳光发白,远处的树木纹丝不动。</p><p class="ql-block">当然,双抢也有惬意的时候,一天忙碌之后,我脱掉布满泥巴的外衣一天躁热、疲劳、辛苦、无奈和汗看星月挂起,牛羊入圈,炊烟袅袅,晚风中夹杂着大人的呼唤雀鸟的呢喃泥土的清香,脑海一片空白。</p><p class="ql-block">晚上我们吃着自己种的西瓜,甜甜的,每个知青在床底下都有几十斤的西瓜,我们双抢正式结束了。收获与耕耘相伴的双抢深深烙印在记忆里,年复一年,在水田里面朝泥浆背朝天艰难劳作的身影挥之不去。</p><p class="ql-block">现在,栖居在高楼林立人流如织车来车往叫声喧嚣的城市,我每时每刻在与家园对视,咀嚼曾经的艰难岁月,值得欣喜的我们都回到了自己的家乡,虽然目前“双抢”依然存在,机械化耕作受这样那样的影响,但我深信这一天很快会到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