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麻雀》选自屠格涅夫的《猎人笔记》。</p><p class="ql-block">原文的后面还有这样几句话：“是的，请不要见笑。对那只小小的、英勇的鸟，对它的爱的激情，我是怀着虔诚之情的。我想，爱比死，比死的恐怖更强大。只有她，只有爱，才维系着生命，并使它充满活力。”</p> <p class="ql-block">《麻雀》节选</p><p class="ql-block">作者：屠格涅夫（俄）</p><p class="ql-block">翻译：巴金</p> <p class="ql-block">我打猎归来，沿着花园的林荫路走着，狗跑在我前边。</p><p class="ql-block">突然，狗放慢脚步，蹑足潜行，好像嗅到了前边有什么野物。</p><p class="ql-block">我顺着林荫路望去，看见了一只嘴边还带黄色、头上生着柔毛的小麻雀。风猛烈地吹动着林荫路上的白桦树，麻雀从巢里跌落下来，呆呆地伏在地上，孤立无援地张开两只羽毛还未丰满的小翅膀。</p><p class="ql-block">我的狗慢慢向它靠近。忽然，从附近一棵树上飞下一只黑胸脯的老麻雀，像一颗石子似的落到狗的跟前。老麻雀全身倒竖着羽毛，惊恐万状，发出绝望、凄惨的叫声，接着向露出牙齿、大张着的狗嘴扑去。</p><p class="ql-block">老麻雀是猛扑下来救护幼雀的。它用身体掩护着自己的幼儿……但它整个小小的身体因恐怖而战栗着，它小小的声音也变得粗暴嘶哑，它在牺牲自己！</p><p class="ql-block">在它看来，狗该是多么庞大的怪物啊！然而，它还是不能站在自己高高的、安全的树枝上……一种比它的理智更强烈的力量，使它从那儿扑下身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