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口长堤街·苍蝇馆子·牛杂火锅》

远影孤帆

武汉人都知道，汉口有一条叫长堤街的老街。 老街全长约4000米，与逶迤弯曲的汉江平行，北面是中山大道，南面是汉正街，再往南，就是沿河大道和汉江了。 长堤街西起硚口路，穿越崇仁路，利济路，止于六渡桥铜人像，是武汉老城区里，最具市民烟火气息，最具武汉码头文化氛围的一条老街。 如果把长堤街比喻成鱼刺脊骨，那么那些与长堤街垂直的无数条小巷子，就是鱼身上的一排排刺，密集的，数都数不过来。 长堤街夜景 走在这条宽约五米的老街上，映入眼帘的，是头顶上蜘蛛网般密布的电线，破旧低矮的老旧民房，密密麻麻沿街排列，杂乱不堪。与北面中山大道和南面改造后的汉正街，格格不入。 如今在现代化大街上消失不见的织补衣裤，换锁心，修钢笔，补锅，弹棉花，爆米花，老式剃头等老行业，在这条百年老街上，仍随处可见。 而无数的，被武汉土著爱得趋之若鹜，又烦得被贬称为“苍蝇馆子”的小餐馆，就分布在这些小巷子里。 池莉、方方等汉派作家，就喜欢拿老汉口的这些老巷子，当作他们文学和影视作品的背景地，讲述武汉市民的故事。 长堤街苍蝇馆子的霓虹灯招牌 长堤街很老，很破，也很窄，但很有人气。走到长堤街上，一眼望去，是眼前无数个小小的，各种各样灯光闪烁的霓虹灯招牌，那是长堤街上夏夜里各种苍蝇馆子经营和忙碌的最典型的市井图了。 想起了朋友吃馆子吃出来的经验和忠告：找餐馆，就要找人多的餐馆，人越多，证明这家餐馆越被食客认可。 这么狭窄的小巷，居然可以摆放桌子坐餐饮生意 这一片，就是武汉有名的长堤街宵夜聚集地了，这一片沿街都是苍蝇馆子的小餐馆。长堤街这一片主打经营烧烤，小龙虾，炒面。但最有名的，还是牛杂火锅和牛肉煎饺。 苍蝇馆子的菜品种，并不多，通常都主打一两个招牌菜 周末下午，在繁华的江汉路办完了事，面对江汉路上目不暇接的各种餐馆，正发愁不好决定去哪里吃晚餐，妻子提议再去长堤街吃牛杂。 好，就去长堤街！ 江汉路乘公交车到硚口下，过中山大道，从唐家巷往河边走三百米左右，就到了长堤街。 沿长堤街往东走约三百米，就是长堤街苍蝇馆子聚集的地方了。 走到“麻木牛杂”招牌下，正在想着进哪一家苍蝇馆子，被一穿黑色T恤有“花膀子”的粗壮大汉，喊住了：您家奇（吃）牛杂火锅吧？ 我回应：“是滴，就是来奇牛杂锅滴”。 “好滴，跟倒我走，克（去）找座位”。 黑T恤“花膀子”，应该是这家苍蝇馆子的老板，带着我们，走进了旁边一条往下走的，更狭窄的，更弯曲的小巷。 眼前这条更窄的小巷，更绝，如此狭窄逼仄的，弯曲的，不到两米宽的小破巷子里，居然还一顺溜摆放满了一张一张的小折叠桌，而且，还座无虚席，找不到空桌。过路的，吃牛杂火锅找坐的，基本都得侧着身子贴着坐在桌子前的食客，小心翼翼地穿过。 长堤街里的这些苍蝇馆子，环境和卫生实在不行，如果讲究，就不要来这样的地方了。如果图味道，还是值得偶尔来一下的，我们也不过是第二次来。 三五好友，一百来元，就可以度过一个开心的夜晚 热情的老板带着我俩，在穿行了两道弯后，在一条更狭窄的小巷里，终于给我俩找到了一张食客刚刚离去，还来不及收拾桌子的空桌。 坐下后，我们点了一个小锅的牛杂火锅，一份牛肉煎饺。老板说我们点的的牛杂，已经够我们吃了。本来还想再点一些烧烤，老板提醒说“您家们先吃，不够了再点”。 妻子要了一碗冰镇绿豆汤，我要了一瓶冰镇啤酒。 牛杂火锅，70元一锅 锅里的牛杂炖白萝卜，牛杂和萝卜很入味很软糯，不柴不沾牙。20个牛肉锅贴饺子味道色香味形俱好，被我们一扫而光。 20个牛肉锅贴，23元一份。冰镇绿豆汤，3元一碗 100来元，两个人不仅吃得满嘴流油，饱了肚子和口福，还把吃不完的牛杂和萝卜，打包了一大饭盒，带回家，第二天早上又用它做了两碗牛杂粉。 吃不完的牛杂打包带回家，第二天早餐做成了两碗牛杂粉 虽然坐在仅仅两米宽的小巷里吃火锅，但今晚不算热，加上身旁有那种工业大风扇猛吹，也不感觉身上怎么热，更没有流汗的感觉。尽管如此，左右望去，男人们还是一个个脱光了上衣，“打赤巴（赤膊）”了。而坐在旁边的女人们，肯定已经司空见惯了，该吃吃该喝喝，没有尴尬的感觉。 打“赤巴”（赤膊），吃火锅，喝啤酒，武汉男人夏夜里宵夜“标准照” 夏天的夜里，武汉人爱钻进背街小巷的苍蝇馆子，基本上都是这幅吃相了。 这样的夜宵摊，通常都要营业到下半夜三点以后才收摊 这些小店，都是“扎起伙”来做生意。食客可以先在街上附近转一圈，然后找一个桌椅坐下来，和服务员说，要张三店里的主菜，李四店的汤包，王五店的烧烤……。服务员全可以给客人一一从别的小店给客人端到桌上来。而且吃完后，食客只管和这张桌子的店老板一起结账就行了。 大声喧哗，大杯喝酒，大口吃肉，武汉人宵夜众生相 和大名鼎鼎的，外地人爱去的旧租界里的吉庆街大排档完全不同，长堤街夏天的苍蝇馆子，是土著武汉人爱光顾的宵夜去处之一。 看看菜牌子，就卖这几样 豪爽讲义气的武汉人，喜欢在这个季节的晚上，下了班，或者打完麻将，一伙一伙的男男女女就找长堤街这样的背街馆子或大排档宵夜，完全不讲究环境，就图一个痛快、过瘾！ 卖水饺汤包的，是旁边店的生意 武汉人晚上爱去的，非常有人气的，形成了夜市聚集的地方。 这样的夜市，汉口还有万松园，西北湖，保成路，二七路；汉阳有马鹦路，玫瑰街，王家湾；武昌有大成路，虎泉，秦园，鲁巷。节的晚上，下了班，或者打完麻将，一伙一伙的男男女女就找长堤街这样的背街馆子或大排档宵夜，完全不讲究环境，就图一个痛快、过瘾！ 来宵夜的客人，大多骑电动车过来。一是因为电动车是在此消费阶层的主要交通工具，二是这么狭窄的小巷，很难开轿车，更没法停车 长堤街夏天的苍蝇馆子，就是一幅武汉人的市井图，就是武汉人聊得津津乐道，吃得心满意足，生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