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和朝哥的冷暖</p><p class="ql-block">一</p><p class="ql-block">家在这个城市二十多年了,没有觉得冷。可是这个壬寅年的春寒让我觉得冷了,冷的有点受不了。听他们说,岛内那个闹忙的地方还下了雪,这引的微信圈里的人频频转发,因为这个城市下雪一定是大奇闻了。</p><p class="ql-block">朋友从湖北发了个视频来,那是一个几年前我自拍的短视频,是我走在铺满雪的街路去开发区上班的路上,没想到他们给收藏了。今天他们发回给我,似乎是告诉我,他们那已经零下好几度了,雪下的地上已经看不见黑油路了,你们那的雪,也算雪?</p><p class="ql-block">记得离开那个鄂东北的县城往动车站去时,送我的司机那小车的轮胎上,绑了一圈的铁链条,车轮碾在雪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窗外一片白,远山的那个脊梁上,那几座风机还在慢悠悠地转着,一片雪白藏着肃杀。</p><p class="ql-block">雨水,春的第二个节气。京城的冬奥热气冲淡了从北向南的寒气,虽然冷,但是那个原来山东的解放后划给江苏的那个县的铁链条还是给这个早春的寒气又添了一把火,按中医说外冷内热伤身还伤心,老伴翻开衣柜要我将在北方穿过的羽绒大衣穿在身上,想让心火和外冷稍微的互补一下。</p><p class="ql-block">突然想到京城那年的冬天我在定陵外咬那外皮发黑的雪梨,舒服,真舒服,可是心里还是打了几个寒颤......</p><p class="ql-block">微信群里挺热闹的,义愤填膺的,观点相左的,偶尔羞羞地冒一句的,沉默的都有。大部分是默默地,这个默默可能也是因为冷吧,我也是默默地,因为冷,也因为老了心里的那点火和生日蛋糕上的小蜡烛一样,只要用嘴轻轻一吹,灭了。还是传统的好,一碗长寿面上加上两粒鸡蛋,实诚而寓意美好。</p><p class="ql-block">人生为啥有冷暖?梁晓声的《人世间》里那么多的人物,那么多的阶层,每个阶层有每个阶层的冷,也有每个阶层的暖,而自打记事起,人生的冷暖就一直陪着你,诉说着你的冷暖,你家的冷暖,你的国家的冷暖......</p><p class="ql-block">那些年贵州山里的冷是靠火塘来抵御的,漠北草原的冷是靠牛粪的燃烧来抵御的,东北的冷是靠烧柴的大炕来抵御的,我的老家山区的冷是靠火笼来抵御的,这是大部分老百姓的冷和暖,除了衣物就是火。除了划定的供暖区划可以纳入财政补贴的城市外,大部分的冷只能靠自己了。</p><p class="ql-block">我管不了那么多,但冷的少有,家里的空调只有冷没有暖,却让我对还在种田的老友平添了几分担忧,天才亮我给朝哥打了个电话。</p><p class="ql-block">“冷不冷啊?”</p><p class="ql-block">“冷死了。”</p><p class="ql-block">“烤火笼吧。”我调侃他。</p><p class="ql-block">“现在谁会烤火笼。”</p><p class="ql-block">“那怎么办?”</p><p class="ql-block">“睡电热毯。”</p><p class="ql-block">“现在在干啥?”</p><p class="ql-block">“在鸭棚躺着。”</p><p class="ql-block">“空心菜种下地了吗?”</p><p class="ql-block">“下不了,太冷,等天暖了再说了。”</p><p class="ql-block">扯了几句家常搁下手机,站了起来,朝飘窗望去,雨还在下着,大风吹着雨丝成片地斜斜飘去,一波一波像冬奥会开幕式上的蒲公英杆子。</p><p class="ql-block">我想到冬奥开幕那天是立春,那个鸟巢里的蒲公英杆子喷出的白绒化成了朵朵的雪花,我还真不知道立春这天蒲公英是不是开花了,但这是艺术,艺术是一种寓意,是一种象征,是一种期盼,这不雨水到了。</p><p class="ql-block">我也不知道蒲公英现在在田野或是山坡上咋样了?但是惊蛰、春分要到了,阳气开始升腾了,藏在冬天里的那点火又会升腾起来点燃了雪,雪化了,洁白就成了斑斓了,斑斓的大地麦苗会返青,蒲公英会长成一丛丛,那柳丝也会寄情,那梅花会凋落,那竹笋在等着春雷的敲响,那映山红会迎着料峭开放,还有我叫不出的白花、黄花、紫花、被点燃了,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一年四季就那么轮回着。</p><p class="ql-block">年轻真好,衣服不用穿得那么臃肿,可我还是那种老棉袄,甚至想到火笼。</p><p class="ql-block">我只好往那个粗茶杯子撮了一撮绿茶冲了开水进去,双手捧着,茶叶先是飘在杯口,不一会开始慢慢一根一根往下沉,先是竖着,一会儿就倒下了,趴在杯底,一丝浅绿慢慢渗了出来,汲了一口,烫,于是那点心火又慢慢有了温度.....</p><p class="ql-block">风还是冷的,一阵吹过,树上的老叶还是那么顽固地挂着,一直阻挡着那冒出的新芽,可我知道,再冷它一段时间,到了清明,那些老叶被那风一吹散落的满地,枝头那新芽翠绿油亮的真想上去咬一口。</p><p class="ql-block">今年的春寒真的很料峭,可是去年还是暖春,那年节是在鼓浪屿上,春风熙熙是那种掺了阳光热气的风,今年的风是掺着雨丝的风,透过飘窗随着雨丝我向冷暖飘去......</p><p class="ql-block">二</p><p class="ql-block">微信上的论战还在继续,公知们的平台上论战还在继续,偌大的国家各种声音都有,听来听去无外几种声音,大的平台有大的平台的声音,小到一个微信群里也有自己的声音,总是有人需要显示,显示自己的独到,显示自己的特为,显示自己的高尚,显示自己的睿智,也有显示自己的显示......</p><p class="ql-block">战友群、同学群、工友群、插队知青群、诗人群、作家群,自己组建的,协会组建的,家庭组建的,老乡组建的应有尽有。社会现实中的生活场景,演变成的行为和意识在这个小小的手机里演绎着......</p><p class="ql-block">涌动的信息流在大数据面前已经暴露无遗了,隐私只存在自己心底而且要默默,你最好退群,要不你得有胜似闲庭信步的洒脱。</p><p class="ql-block">天真冷,开往岛外的第一班高速公交已经开行,高高的敞开式的月台上挤满了去往岛外的民工,而我是一个双肩包,我需要赶第一班车到北站转火车去老家。</p><p class="ql-block">他们每个人的头上基本都是安全帽,肩上几乎都有一个工具袋,可以看到有露出的榔头的手柄,泥刀的手柄,手电钻的把手,甚至还露出那大号的塑料水壶,有的除了工具袋手里还扶着八磅锤......</p><p class="ql-block">冷风呼呼刮着给人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公交车进站了,人流像被吸进去一样又像被冷风推进去一样,车内真暖,但是各种口气的味道还是从那罩着的口罩里渗了出来,车厢里渐渐被蒜葱味、烟味、宿醉的酒味充斥着......</p><p class="ql-block">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挤在人群中的一个戴着红色安全帽的打开手机,一个川音冒了出来:</p><p class="ql-block">“你那边有没有被封啦?”</p><p class="ql-block">“还没有。”</p><p class="ql-block">“那就好,要不二娃上学的学费都欠了一个多月了。”</p><p class="ql-block">“不要说啦,我在车上。”</p><p class="ql-block">手机被掐断了......车厢里一下静默起来,一种忧郁的冷气冲淡了车厢里的暖......</p><p class="ql-block">途中靠站不时有人挤了进来,基本还是民工,他们大部分是去岛外的工地,岛外的工地现在遍地开花,那里需要他们,需要他们去拆,需要他们去装修,需要他们去倒水泥,需要他们去扎钢筋,需要的地方太多了......</p><p class="ql-block">“千万不要也封了,听说又有好几个小区被封了。”一个忍不住的声音打破了沉寂。</p><p class="ql-block">“是,过年回来还好好的,咋的一下疫情又开始了。”</p><p class="ql-block">“前年开始这都快三年了,打打停停的,没挣到多少钱。”</p><p class="ql-block">车厢里一下子又热闹起来,七嘴八舌,叹气,埋怨,赌咒混在一起,车厢的口气味愈发浓了起来......</p><p class="ql-block">过了跨海大桥,人流开始慢慢减少了,直到北站终点只剩下三个人,我怏怏下了车往候车厅走去。</p><p class="ql-block">繁琐的安检后上了电梯,过去满满的候车大厅空荡荡的没有多少人,检票匝口也没有了长龙,进到车厢直到火车开行我的车厢才五个人......</p><p class="ql-block">车厢里很暖和,车窗外又飘起了雨丝,不时吹刮在车窗上滑过一道道水迹,远处小道上骑行的电动车流密密麻麻地向前涌动,车前的棉毯和罩在雨衣里的羽绒,雨丝里的红绿灯渐渐消失在动车的后面,我的心又开始冷了......</p> <p class="ql-block">三</p><p class="ql-block">朝哥来问候冷暖,我回答说很好,其实我过得很好要暖有暖要凉有凉的,这是我工作了四十多年换来的。</p><p class="ql-block">我可以拿着优惠卡免费着这个城市对老人的优惠,公园、公交、地铁,我不像朝哥,他一个月还不到二百元的钱,算养老金吗?不算,顶多算补助。他告诉我,现在好多了,至少新农合让他大前年的一次疝气手术报销了百分之七十。</p><p class="ql-block">眼下他睡在小镇郊外的那个山坳里,那个鸭棚,他已经很满足了。</p><p class="ql-block">十多年前他带着孩子从老家来到这个城市外的小镇租了五十几亩的地,他没有去城里打零工,也没有去卖猪肉,也没有倒腾土鸡蛋,他离不开土,土地。</p><p class="ql-block">老家大山里的地种出来的东西卖不出去,运费高还看不到现钱,他把家里的地交给大儿子。</p><p class="ql-block">大山沟里的田地越来越没有人种,而城市郊区的地又被新来的农民种上了,而城市里的农民好多盖了小小的楼出租给外来的人,他们成了吃租的人,租田又租房,这是城市化后的另一种情景,在一二线城市这是一种普遍的现象。</p><p class="ql-block">而远离城市的老家剩下的是老人和没上学的孩子,新楼盖的越来越多,人气越来越凉,只有年节的几天和村里宗祠的祭祀会热闹几天。</p><p class="ql-block">近四十亩种的是烟,年节前一定要将烟苗种上,待到七月烟叶收获后,这些地要抓紧插下晚稻,霜降前可以收获。</p><p class="ql-block">在那个农忙的日子里,他要照顾临时的农工,给他们订餐,给他们发饮用水,给拖拉机加油,检修。</p><p class="ql-block">剩下的十来亩地他会种上各种时令蔬菜,批量大的菜贩子收走,剩下的自己往市里的早市场送去,酷暑严寒的他驾着那台三轮小货车,常年奔波在城市和乡间,烟和稻谷蔬菜的收成归孩子。</p><p class="ql-block">他和老伴长年住在山坳的水田尽头,圈养着二百多头番鸭和几十头兔子,这些扣除饲料防疫后的净得就是他要活在这个世上的人情往来和应付突如其来的病灾。</p><p class="ql-block">朝哥很知足,他的知足是与过去对比的足,过去要吃上肉就挺不容易的,家里养的猪要先完成统购统销,就是宰杀了,也只能是吃杀猪饭时多吃几口猪血和下水,现在他告诉我说,医生叫他要少吃肉了,特别是别吃猪脚,而猪脚是他一辈子的最爱。</p><p class="ql-block">过去种田靠劳力,需要肉的热量,现在他用拖拉机,收割机,用草甘膦,用专用肥,用大棚,用地膜,用抽水机......</p><p class="ql-block">他一直相信国家会更好起来,这个疫情害得他少上几次集市了,去往城里的路也受限了,而每一次的集市都是他可以进账的日子,每一天的早市都有银子。</p><p class="ql-block">空心菜在春雨的浇灌下长得比往年还好,他心里却焦急的上火,可他还是默默地计划着豇豆和黄瓜的下种和育苗。他说疫情会过去的,会过去的,还说鼠年三年灾,快过了......</p><p class="ql-block">鸭棚里很冷,雨水敲打在屋面上发出的声响,山坳里的凉风擦着松针的缝隙发出‘呜呜’的啸声,山里那些叫春鸟儿的闹叫,雾气蒙蒙湿冷的连被子都黏糊糊,可是他的心里很暖,天很快会放晴的。</p><p class="ql-block">人一旦有了希望心就会暖,而希望是不同的,这种感觉有多少人知道呢?我不由想起了那几十年前的那个寒冷......</p><p class="ql-block">一九六九年的立春也是二月四号,一直到八号还都是冷,那几天老家的冷不是湿冷,也不是雪冷,是霜冷。</p><p class="ql-block">湿冷给人的心情是郁闷的,雪冷给人的心情会有伟人的“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的浪漫豪情。</p><p class="ql-block">特别是闽南人碰到一场雪,生怕迟了雪化了,车水马龙地往高处走,都想留下雪景里的靓照,很少有人在霜冷时去凑热闹,霜冷给人一种凝冻的寒气。</p><p class="ql-block">那年的二月八号是霜冷,清晨中的小城屋顶盖了厚厚的白,去往城里的路边菜地那些芥菜、卷心菜、花菜都被霜盖着,芥菜弯软的叶片,那霜打的茄子我没见过,但霜打的芥菜我见过并且知道一煮就烂那涩味少了许多。</p><p class="ql-block">这是立春过后的第四天,后来想起,马上过春节了,在年节之前让我们下去,真的是要和贫下中农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不管咋说,也没法说,到后来我才了解,那一千五六百万的青年下到农村,解决了多少城市的压力,解决了多少城市的负担,它为我们去克服那内忧外患的日子有着多么重要,而解决这个困难的最大依据是土地的国有化,是人民公社,这是一场几千年来都没有做成的大事。虽然距离城里仅有七十多公里的路程,按现在也就不到一小时,可是那年头却要坐三个多小时的汽车再加上两个小时的步行,更糟糕的是公社到县城每天只有一班车,听说原来五天才一班车逢集日开行,还有那车票钱呢?</p><p class="ql-block">去往村里的山路上,朝哥挑着我的背包,他和队里的队长来公社接我们去村里。我问朝哥:“你去过县城吗?”他说:“没有”。</p><p class="ql-block">他告诉我,在村里如果有去过县城里的,村里的人就会认为他是见过世面的人,会给人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p><p class="ql-block">可能是我对他的影响,后来朝哥就一直想当个见世面的人。</p><p class="ql-block">几十年后,当我拿着老年卡回来才知道,这些年偶而的他也会参加一些低价旅游团,他游得最远的是深圳,他还去了我都没去的港珠澳大桥,他说那边的城市好大,吃饭太贵,但在厦门我请他吃饭后他说你们厦门也贵,聊天时他告诉我,这一辈子还想去一次北京,我提醒他下次去要带上老伴。</p><p class="ql-block">世面是什么?世面其实就是你走过的地方和你融入的与家乡不一样的生活,而朝哥他的世面是我来过这个地方,他要的是走过而不是经历,中国这么大,我是走过也经历的。</p><p class="ql-block">踩在被霜顶起的落叶上,脚下会发出脆裂的声响,海拔的高度一下子将在城里的冷提升到了另一个高度,后来我知道了中国的四大避暑胜地,为什么除了一个海,其余都是山了。</p><p class="ql-block">于是在那个海拔近千米高山的小村子里,我过了五个寒冷的冬天,其间既有湿冷,也有雪冷还有霜冷。</p><p class="ql-block">不会忘记第二年的腊月二十九,那是真的冷,第二天就是除夕。知青点的人一个个都走了,天开始飘雪了,开头是雪粒子后面成了雪花,再后面成了雪粉,飘飘洒洒给满山的松杉挂上冰凌,给层层的梯田铺上棉花,村子家家小屋上都盖满了雪,但在冒着炊烟的厨房那一块还能看到那黑色的瓦,那个地方有火,有温暖,而我的屋顶,我的厨房没有炊烟所以没有温暖,因此一片厚厚的白。</p><p class="ql-block">整个知青点只剩下我一人了,他们都走了,而我不能走,大队的那个书记说我还要改造,因为俺的爹和娘还在改造。</p><p class="ql-block">除夕的夜里我静静躺在铺着稻草的床板上,听着水尾那风水林子里的大树被雪压得断枝掉落的声响,村子里传来断断续续的鞭炮声,没有什么钱,鞭炮只是一个寄托,那不到巴掌宽的鞭炮能响个两秒意思一下就可以了。</p><p class="ql-block">蜷缩在床上的我冷啊,从身子到心都冷,冷的我已经麻木,耳朵里只是记着那水尾的断枝,那被雪压断的树枝,该断了......该断了......‘哗’的一声又断了......</p><p class="ql-block">一阵敲门声,将我从一种恍惚中敲醒,我起身打开门,是阿彩叔,他是大队支部副书记是个老土改,也是朝哥的爹,他提着一块猪肉和一扎的米粉走了进来。</p><p class="ql-block">他说:“听说你不能回去,队里给你两斤的肉和两斤的粉干,给你过年。”</p><p class="ql-block">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而他的眼里是一种无奈......</p><p class="ql-block">他走了,走进雪地里,一个手电光圈里飘落的雪花罩着他的脚步,向洋中移去......</p><p class="ql-block">我的泪流下了,我的心和身子暖了起来......</p><p class="ql-block">四</p><p class="ql-block">瑞雪兆丰年,是说雪存了水,盖在地上保了墒,来年雪化,麦子醒来长得快。为此,我认为雪是为麦田准备的,霜冷的天,一定是晴天,并且是带风的晴天,干冷冷的,霜冷是为腌菜准备的,是为腊肉准备的,而湿冷是为郁闷准备的。</p><p class="ql-block">可是这鼠年的疫情为谁准备的呢?</p><p class="ql-block">老家邻居的孩子因为常年为泉州拉水泥罐车,泉州一下子被封了,车停了,人歇了,收入断了,那种冷真是冷到了骨头里。</p><p class="ql-block">房贷不怕冷的,水电费不知道冷,猪肉、大米、鸡蛋它们静静躺在超市里不怕冷。</p><p class="ql-block">朝哥还躺在那个鸭棚里,他希望五天一次的墟场快点开放,他希望去往城里的道路不要封上,他的空心菜已经长得很高了,他的兔子可以卖了,他还等着那豇豆下地,那地膜里的黄瓜出土,秋后他还想去一次北京......</p><p class="ql-block">老家的邻居孩子,他希望泉州解封,他的水泥罐车可以开行,他的孩子可以有学费和午餐费不愁,牛奶可以不会断了......</p><p class="ql-block">被封小区里的人们,他们希望快点解封,那里有好多的人要去上班,去打工,去挣钱,去还贷......</p><p class="ql-block">去往岛外的第一班公交,地铁千万别停,那好多的四川人,江西人,湖北人,安徽人还要去挣钱,家里的老人和孩子等着他们的微信打款.......</p><p class="ql-block">那些封闭的工厂需要解封,他们的员工需要上班,他们的客户需要产品,他们的贷款需要展期,他们需要退税,需要缓交费税,需要坚守......</p><p class="ql-block">那些疲惫的社区工作人员,那些医护工作人员他们还在坚持着定点清零,他们想脱下那厚厚的防护服,他们想露出自己青春的身体,想要愉快地生活着......</p><p class="ql-block">还有好些的人,他们不怕冷,甚至有些人喝着茶,可能更多的是咖啡,也许还切着牛排,谈笑风生数说着这个不行,那个要接轨,他们为一些不作为的现象摆出政治家的姿态,似乎朗朗乾坤舍我其谁了,一种寒气从脚底升起穿透了全身,搅得胃里只想吐......</p><p class="ql-block">从疫情开始这个世界开始变得更加的焦躁不安,变的冷热相煎,西方人说的与疫情共存,听说一个国家一下死了好多的老人,老人抵抗力弱,这可以为这个国家节省了好多的社会负担。</p><p class="ql-block">咋看到这些消息,我却也挺坦然的,国家没有躺平,没有抛下老人,社区还一再通知要我快些接种加强针,可我还是小心一点,别在上班高峰去挤公交,别一上车故意挤在年轻人的边上等着人家给你让座,现在孩子们都不容易......</p><p class="ql-block">疫情还在肆虐,欧洲又打了起来,原来的老大哥九一年和美国人接轨了,原想过得好一点,提了几次加入他们,可人家不肯,老大哥上了大当,我这个老头也看出他们上了大当,那人权,那民主,那意识形态,那普惠,我不都按你的规则办了,可咋都不管用了......</p><p class="ql-block">老大哥冷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干吧,鱼死网破......</p><p class="ql-block">我的心也挺冷的,冷的是怕这个多事的春天,会带来夏天的不长,那秋天就没东西收藏,那冬天不就雪上加霜了?</p><p class="ql-block">这个世界就是为强者存在的,那一百八十二年前,人家几门炮我们就输了,香港割出去了,又过了六十年,那八国联军又向大清开战,我们又输了......</p><p class="ql-block">这个鼠年的封楼是在年节,似乎好过一些,几十天的封堵也就是把那个春节给延长了。后来解封,国家又开始活跃起来了,贸易战也好,新疆棉花也好,病毒也好,满世界吹得都是寒风,我们抗住了冷,还是迎来了夏长,秋收,冬藏,现在国家的抗寒能力强了许多,不会有一九六零年了,也不会有辛丑条约了。</p><p class="ql-block">朝哥说的,鼠年三年灾,快过去了......</p><p class="ql-block">我想,到疫情过去,我陪朝哥去一次北京,让他去见世面,让他去走过,让我们一起走过这个湿冷,雪冷,霜冷的春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