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品石之吴带当风

家的感觉

闲来品石之吴带当风 　　 最近的一段时间里，因一个石头的缘故，我的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吴道子了。睡觉的时候想到石头，脑子里钻进来的是吴道子，醒来的时候想到石头，脑子里钻进来的也是吴道子；吃饭的时候想到石头，脑子里是吴道子，拉屎的时候想到石头，脑子里还是吴道子！ 吴道子！吴道子！！吴道子！！！这个久违了的大名依稀记得还是在30多年前的中学历史书上见过的，但他到底是人还是神，有怎样的本事，却是一点也不清楚了。只是在捡得这个石头后的当晚，“吴道子”莫名地就钻进了我的脑子，我在懵懂之余立即习惯性地查阅了百度，查了之后更是大吃一惊，原来吴道子就是“画圣”！“画圣”就是吴道子啊！！ 接下来的几天里，从石头到吴道子，再从吴道子到石头，便在我的脑子里不停地打起了转转，我被“美石和吴道子”韵味着，久久地沉醉其中！我也仿佛看到吴道子他老人家被我的美石韵味着，如痴如醉，也久久地不忍离去！这样，我也得以近距离地了解吴道子，熟络吴道子，拜读吴道子了。随着了解的加深，我感觉这位1300多年前的老人竟像是落入了凡间的神一般的人物！ 他生活在盛唐时期，天纵资才，加上又勤奋好学，年未及弱冠就能“穷丹青之妙”！深得大唐皇帝唐玄宗的喜爱，被聘为宫廷画师。后来更是开创了“兰叶描”的独特画风而“独步古今”！特别是他的神仙人物画，因笔势圆转而又灵动飘逸，所画人物的衣袖、裙摆看上去如被风吹过一般，人称：“吴带当风”！ “吴带当风”！？我面前的这个石头，不正是有“吴带当风＂的神韵么？！ 这个来自沅水河滩上的油卵石，重14.8公斤，灰色。正面上一副人物图像，似着墨于娟面，盈溢着古朴幽香的气韵。初观其人物：面若皎月，身似杨柳，婷婷袅袅，飘飘若仙，窈窕淑女，跃然石上！细赏其画面：寥寥数笔，勾勒精微，浓若涂墨，淡似掠影！动静相宜，疏密天成！特别是人物右下的兰叶裙摆轻描淡写，灵动飘逸，正如被风吹过一般，好一幅大自然的杰作啊！难怪会惊得“画圣”吴道子他老人家也来一睹为快！看来真不稀奇哦！ 据了解，生活中的吴道子，性格豪爽，自由散漫，在他年老时因向往自由，逃离出了宫廷，隐性埋名于山野村民间，靠帮人画画换酒喝，过着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常人看他倒是像个乞丐一般的“酒疯子＂！ 而在创作上，他却早已遨游于无人能及的神仙境界，他的代表作《送子天王图》、《87神仙卷》更是冠绝古今，让人顶礼膜拜！后辈大师如徐悲鸿，张大千等，他们在面对吴道子的神作时，无不大为震惊！叹为观止！！由衷敬仰！！！所以，吴道子被世人尊称为“画圣”，也是实至名归！ 这个能把“画圣”引出来的石头，说来也是有故事的。 记得在捡得这个石头的前一天下午，正是星期六，我第一次开着小车带着老婆来到沅水河边的陆家湾滩上。这个地方也是附近辰溪、泸溪、沅陵等石友们常常光顾的地方。我和老婆快到达时，远远地就看到有一大堆近期挖出水的新石头，老高老高地堆在河滩边，像座小山一样。离这堆石头的不远处，是堆满了用这些石头加工成的河沙。因为原始的河沙己基本枯竭，近些年来用河卵石加工成细沙己是各地通行的做法。 因为大雨，沙场今天没有开工。守场地的老乡看我们是来捡石头的，心里就觉好笑，主动告诉我们说：刚才有两个人，每人捡了两蛇皮袋石头回家了呢。老婆一听有人都捡过了，有点灰心，说：“别人都来捡过了，我们再去捡，还有么？”我就笑着告诉她说：“这个你就不懂了，捡石头靠的是缘分呢，是你的石头它一定在等着你，别人是捡不走的。这么十多年以来，我捡过的河滩，哪一个地方不是被别人捡了有二、三十回了？但我不也能够捡得很多好石头么？所以啊，莫要灰心，慢慢地去捡吧，你喜欢的石头都在等着你呢！你不要让它们等得太久了哦。” 老婆平时喜欢跟着别人去拜佛，听我说到“缘分”二字自有意会，立即就欢欢喜喜地寻找自己有缘的石头去了，生怕它们等久了似的。 捡石十多年以来，对于这条沅水河滩上的石头，我一直是情有独钟！我喜欢那些质地如玉，皮子细腻，颜色靓丽，没有缺损的油卵石，这些石头看着养眼，摸着润心！今天的这场大雨来得也正及时，河滩上的油卵石被雨水一淋，更加地光鲜亮丽了起来！那些质地好的，颜色好的，皮子好的，图纹好的，形态好的……个个都争先恐后地呈现在了我们的面前。我和老婆在滩上不停地摸摸这个，又看看那个，竟觉得个个都好，个个都可捡！满河滩的油卵石在我们的眼里似乎都变成了宝贝！大约两个小时后，两蛇皮袋的石头就搬上了车！虽然全身都沾满了雨水、泥水和汗水，但内心却是满满地成就感、满足感和幸福感啊！ 初次同我一起捡石，老婆也体验到了捡石的乐趣，回家的路上竟然要求我今后出去捡石头都一定要带上她，我也是醉了！ 但脑子里却突然想：以前捡石头十有八九都是同杨书记一起去的，今天自个开了个小车，带上了老婆，却把杨书记给落下了，似乎不太地道啊！ “看天气预报明天又是大雨天呢，我们又过来捡，好吗？”我边开车边对老婆说。 “好啊！明天什么时候来？”老婆兴致正浓。 “明天早上就过来吧，”我说，“我想把杨书记两口子也带上，这样的话，你同杨书记老婆也好有个伴。我若碰上个纠结的石头也好找杨书记把把关。” “好啊！那你现在就给他约好起吧。”没想到老婆这么爽快！ 第二天一大早，杨书记如约而至，却不见他老婆跟来。 “白英呢？”我问。 “还在困眼闭，莫管她！”杨书记也很无奈。 “行！那我们走吧！”我说。 我开着小车在径往陆家湾的公路上飞驰。一路上，杨书记总有说不完的话，听得我和老婆不时地哈哈大笑！车外则是大雨滂沱个不停。我们在笑声和雨声的“交响乐”中来到了陆家湾的河滩上！ 一到河滩，杨书记一如既往地走到最前面去了。我和老婆也尽快地穿好雨鞋、雨衣，提着蛇皮袋就尾随着下了河滩。昨天虽然来捡过的，但今天再来捡，依然地很新鲜，依然地看到不少中意的好石头。捡石头就是这样，每次都说没有石头可捡了，但每次去老地方又都要扛几蛇皮袋美石回去。这些美石说来也怪，好像都要等待时机成熟了你才能捡得它，不会早也不会迟，都是刚刚好的样子！ 河滩上的杨书记就像个野兔子，身子跳跃而灵动！眼光敏锐而迅捷！他凭着自己十多年来练就的锐利的捡石眼光在一堆堆的石头上寻找着。他随身带着抹布和钉锤，所以在河滩上，你看他不是在抹石头，就是在敲石头，完全地陶醉在捡石赏识的快乐中去了。我和老婆也很自觉，各捡各的，没有去打搅他。只是在捡了有两个小时后，我们汇聚了。 “得吗？”杨书记问。 “捡得两蛇皮袋的小石头，刚送上车了，＂我说，“你呢？” “捡得两个，”杨书记一边说，一边从蛇皮袋中摸出石头，蹲下身子用手托着，“你看，这个石头怎么样？” 我眼前一亮！一个浮雕纹理的古龙出现在我眼前的石头上，好到位啊！ “这个好啊！扬书记！”我惊叹！“这不就是传说中最古老的龙么？” “是的呢，真的好像啊！”老婆也跟着起吼。 “嗯，这个是玉龙，也叫祖龙。”扬书记说完，满意的收回了蛇皮袋，又从里面摸出第二个石头来。这是一个金纹石，20多斤的样子，为了让我看得更清楚，扬书记站起来双手把它高高举起：它确实图纹活泼，比对强烈，但我一下子还看不清什么内容，所以也并不惊讶。而杨书记对这个石头好像特别地喜欢，边举起石头边对我讲解说：“你看这一面像是一条金龙吗？好形象啊！翻过另一面又像一只金凤凰！只是这石头的底部有点老伤，但一个石头上有龙又有凤，现在已经是很难得了！” “这个石头不错。”我说，“但依我看还是没有第一个石头好嘞！” 杨书记看我似乎并不看好这个石头，又说道：“这个石头图纹生得活，龙和凤都生得很形象，底部那点老伤不要紧的，这个石头捡得，真的！” “嗯，也是。”我不得不承认。 “还有一个石头，可惜图纹没有生好，石头底部又有点新口子，我没有捡它，把它丢在堆子那边在，要不，我带你去看看？”欣赏完了石头，扬书记很满足地对我说。 “好啊！”我当然很欣喜，而且凭经验，我觉得可能缘分就要来了！ 只十几米远的距离，杨书记就带我来到了这个石头旁。我一看，依稀是昨天见过的。当时这石头是在岩堆堆的中部，我在泥雨中只见到石面上有很粗的一条黑纹理，没看到内容，心里好像还习惯性地滴咕了一句，顺手就把它从堆子中间丢了下去！杨书记说的那个新口子估计就是我昨天造成的。但今天这个石头被杨书记抹得干干净净后，一个很形象的美女图像跃然石上！ “这个石头好啊，杨书记。”我说，“你是在那堆子下面捡得的吧？” “是的。可惜这个石头有三处缺陷，”杨书记蹲在石头旁，手在石头上指点着说：“一是头部这地方没有生好，要是连起来就好了；二是肚子上那一片是空白的，没有画好；三是这个石头的底部有个新口子，可惜了！” “这是素描啊！杨书记，”我说，“图纹没有画好，没有连起，正可以给人留出想象的空间呢，底部的小缺陷根本就不要紧的。” “是的啊，是素描呢。好像还是个大美女呢！”老婆也赶来跟着附和。 “嗯，你们不晓得！”杨书记有时也是相当地固执，可能是被刚才那两个美石陶醉了吧？其他石头都看不上眼了，“这个石头的皮子和石质也一般，不要！”杨书记回答得很干脆。 “杨书记，我是觉得这个石头好。你若不要，那我就捡起！”我觉得虽然是好朋友，但话一定要说清楚。 “好啊，你捡起啰！”杨书记很爽快地就答应了，我感觉他好像是卸下了一副担子！ 就这样，美石与我第二次结缘了！冥冥之中仿佛也是上天的安排。 第二天，我在同杨书记一起散步时，他一见面就兴奋地告诉我说：“昨天我捡的那个玉龙，一发到朋友圈，就有好多人点赞呢！有的说那个玉龙很‘牛B’，有几个人还想买，但现在好石头难捡了，若价格不到位，我是不会轻易出手的了。” “好啊！”听杨书记这样一讲，我也很开心，说：“好石头莫再烂便宜卖掉了。杨书记，你的石缘就是好啊！” “你的石缘也好啊！”杨书记说：“不像有的人，比如张老三，李老五，他们跟我一起捡石头也有多年了，你看他们几时捡得个像样的石头么？” “是啊！”我大笑！突然又好像是悟出些什么，感慨道：“我看石缘也是连着人缘的，有些人总是抱怨自己捡不到好的石头，这也许就是上天的安排。因为上天总是公平的，你在‘这里’吃过的亏，上天会在‘那里’把它补回来，你说是吗？” “是的，你讲的有道理！”杨书记表示很赞同。 谈论完了石缘这个大问题后，我又想起了吴道子，便问：“杨书记，你晓得吴道子这个人吗？” 杨书记想了有几秒钟，说：“没听说过呢。只听说过老子、孔子、庄子、韩非子，吴道子确实是没有听说过啊。” “昨天那个画面石，竟让我晚上想起了吴道子呢，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吴道子是个什么人，打开百度一查，原来是‘画圣’啊！昨天那石头上的画正同吴道子的风格一样，是‘吴带当风’啊！你说奇不奇？！”说起石头，我也不由得兴奋。 “那个石头也是跟你有缘分呀，你喜欢就是好事。再说昨天我已经捡得两个好石头了，看你也没捡得什么好石头，也是有意想让你捡起它呢。” 缘来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