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走廊的故事（之十三）铜奔马的故事

华伦

故事十四《铜奔马的故事》 在我国很多旅游城市都能看到这样一个塑像：一匹腾飞的马踏在一只小鸟背上，始称东汉铜奔马，亦称马踏飞燕。 　　想知道这马踏飞燕的来历，必须把时间拉回两千年前的西汉末年。 当时王莽篡政后的残酷压柞，迫使天下暴发起义，其中绿林与赤眉两支最为迅猛。而身为汉室正统的汉高祖刘帮九世孙的刘秀，也揭竿而起参加了绿林军，在推翻王莽统治过程中，刘秀顺势打败了铜马、尤来、大枪等众多起义军，其中铜马是义军中最为强大的，因此刘秀在顺利拿下帝位后，就被称为铜马帝了。 话说匈奴在西汉时期被卫青、霍去病等赶出中原后，河西走廊太平了一段时间。到了东汉时期，西羌逐渐取代了以前匈奴的流氓地位，不断来河西走廊的凉州（武威）一带骚扰，成为朝廷非常头疼的问题。 　　当时的凉州是河西走廊第一重镇，羌人想进犯凉州，必须经过张掖，因此，刘秀便派曾一起参加过绿林军讨伐王莽有功的坐骑将军张江出任武威太守兼张掖县长。这张太守也蛮争气的，多次击退西羌的侵犯，故而又被封为“破羌将军” 。 一身兼文武数职的张江其实还是个艺术大师，有着一手冶炼铸造的好技艺，不过他也是个溜须拍马的主，为了讨好刘秀，便准备发挥特长铸造一铜马献给刘秀，可惜铜马还没铸好，刘秀就驾崩了，于是张江转而将铜马送给了刘秀的儿子汉明帝刘庄，并称是专门单独为他而铸的，皇帝老儿一高兴又把他封为南阳析侯，这张江的人生可谓一路开挂啊！ 　　转眼来到了两千年后的1969年，当时全国人民都在备战备荒，武威县新鲜公社新鲜大队第十三生产队的村民在挖防空洞时，挖到了一个东汉古墓，墓中发现了大量的珍贵文物，其中有一匹器宇轩昂、急速飞驰的铜铸的骏马，其前肢两蹄和后肢左蹄呈腾空状，后肢右蹄踩在一只飞鸟之上。与之同时出土的还有一枚刻有“破羌将军”的银印，村民们这下可高兴了，便悄悄把铜马藏在生产队仓库中，准备过年时变卖后享用一顿大餐。 在那个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消息很快传到了公社，公社书记对此非常重视，他警告村民：这是出土文物，不能变卖，更不能毁坏。消息逐级上报后，也没什么人重视，铜马在生产队仓库里躺了一个多月后，武威文化馆的党寿山先生才将它运到武威文庙大殿保管起来。不过包括党寿山在内的人们此时并没有意识到他们身边藏着的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为了弄清墓主人的身份和铜马的来历，着实伤了许多考古学家的脑筋，他究竟是谁呢？要知道考古学家除了考古专业外，他们对历史、地理、人文、艺术、冶炼、陶器、钱币、玉器、书画乃至纺织等各领域都有涉猎，是真正的大杂家。 经过清洗并仔细辨认后，考古学家在铜马上发现了刻有“张君前夫人”和“张君后夫人”的字样，而在汉代时，只有侯的妻子才能被称为“夫人”，这说明墓主人的身份应该是诸侯，而根据历史记载，东汉时期在凉州任太守而且被封侯的唯有张江一人，加上那枚“破羌将军”的印章，墓主人为张江无疑。 　　那么这铜马又是何方神圣呢？各路专家从不同的领域提出了五花八门的释意。直到1971年9月，郭沫若陪同柬埔寨王国代表团参观甘肃省博物馆时才真正认识了它的价值。 当郭沫若第一眼看到铜马时，就对马的造型赞叹不已，认为它既有风驰电掣之势，又符合力学平衡原理，其考古和艺术价值非同小可，无疑是一件稀世珍宝，并欣然将其命名为颇有诗意的“马踏飞燕”。 　　问题来了。 问题一，不是说这铜奔马是张江为了拍马屁而送给汉明帝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他自己的墓茔中呢？原来这张江在给明帝送马的同时，暗中又铸了一个留着自己欣赏，死后就为自己陪葬了。 问题二，这马是什么马，各路神圣虽有争议，但毕竟是马，争争也就不争了，而这马所踏的那只“鸟”到底是什么鸟，却始终争论不休。最权威的说法无疑是郭沫若所称的燕子，因此叫它“马踏飞燕”，但不少学者认为不是燕子，因为它的尾部没有分叉；有学者认为那是神话中的“龙雀”，应该叫“马踏龙雀”；但也有人认为这是一只“燕隼”，理由是龙雀既然为风神，岂是奔马所践踏之物？所以他们认为应该叫“马踏飞隼”才对；第四种人认为马蹄是踏在乌鸦背上的，且已经超越或逮住了乌鸦，故又多了一个“天马逮乌”的叫法。 不管叫什么名称，它是一件极其珍贵的历史文物和艺术珍品无疑，因此，在1983年10月，铜奔马被国家旅游局确定为中国的旅游标志。 这里要隆重表扬一下张江，要不是他的私心同时铸了两只铜奔马，后人是永远没法欣赏到这件艺术珍品的，因为当初他送给汉明帝的那只铜奔马早在东汉末年董卓之乱时就被毁了。 　　就在敝人撰写此文时，由甘肃省博物馆研创设计的一款丑萌十足的铜奔马文创毛绒玩具正火出了圈，线上线下卖到脱销，可谓一马难求。 但见一匹绿马三足腾空，单只蹄子踏着圆润的飞燕，咧嘴露出两排大白牙，第一眼看上去是不是觉得很丑？甚至丑得有点不走寻常路：呲牙咧嘴、歪瓜裂枣，脚踩的那只小鸟也是一脸无辜惊讶状，而就是这憨态可掬的表情和神态实在令人忍俊不禁。 因缘际会的是，全绿的色彩和马的结合，又很容易联想到疫情当下人们最盼望的“绿码”，契合普罗大众朴素的愿望，起到了解压和心灵疗愈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