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在闹世无人问

马长鹏

摄影:孙良 战友情浓、同学情深,这是建立在差距不大的基础之上。毕业若干年后,地位悬殊,即便同铺好友,也可能形同陌路。十年前的一次京城之行,感同身受。   那年与大学同寝四哥远赴山西,客车行使在高速上时,我们就开始盘算,到了京城是连夜赶往山西呢,还是第二天再赶往山西。最后决定在京城小住一宿,又没什么太急的事,有必要那么劳累吗?况且还有同寝大哥、二哥在京,多年不见,可小聚呢。 大学同班中,大哥、二哥最棒,毕业分配当然最好,均就职部级机关。记得同学十周年聚会时,大哥亲临现场,大家玩得非常开心。散时最先走的是大哥,在上车前恋恋不舍地同大家双手合十:“都回吧,今后大家有什么事可要想到我呀,我求求大家都来求我吧!”尽管都知道那是离别戏言,但同学之情还是溢于言表。当时我真心想,若进京必须得找大哥,就冲大哥这诚恳。这次总算有了机会,自觉同学之间的感情是最纯的,没有任何功利成份。每每有同学到自己居住的小城时,我都会怀着十二分的激动远接近迎。虽然大哥就职部里,不可能如咱小民时间自由,但晚上总有机会一聚吧。   部机关就是大衙门,电话打了N多遍后,终于接通了。很幸运,是大哥接的电话,心想几年没见的老同学又能相聚了。谁知大哥接电话,完全没有我们想象那样很高兴的样子,而是非常客气地问了我们好后,便很抱歉地对我们说:“很不巧,我马上又要到天津去,晚上不能陪你们吃饭了。这样吧,我在部里等你们一会,你们到我这里来聊聊吧。”听了大哥的话,刚才打电话前的热情一下子全没了,人家既然没时间,咱也就不好再打扰人家了,只简单聊了几句,便放下了电话。情绪一下子低了很多。 四哥说大哥没时间咱们找二哥吧,二哥在另一部机关就职,咱们再试试他有没有时间。说到二哥,咱们更是有些年没见了,那次同学会他就因公没有到场,这次有机会,是该见见了。于是又拨通了那个大衙门的电话找二哥。这次不是二哥接的电话,但人家一听说是二哥的同学,还真客气,给了一个号码让我们再打。谁知打了半天那电话也没人接。四哥说他知道二哥家的电话,便拨了过去。还好有人接,说不在家,可以拨手机,并给了号码。可四哥接连打了N遍,那手机只是嘟嘟地响,却一直没人接。 我们最终放弃了跟大哥、二哥一聚的想法,找了一间小酒馆,要了几个菜两壶酒,我跟四哥对饮起来。 <br>   四哥当时还有点愤愤不平:“不就是部机关吗,有什么了不起。咱们又不是吃不上饭才来的,只是想看看同学而已,至于这样吗!以为自己是部机关就了不起,那有什么呀,在咱们这些同学面前好象是大人物似的,可在机关里,人家不一定怎么看他们呢!”   现在想想,当时我们还是天真,以为同学一场,咋也讲个情份不是?也许人家可能真是身不由已,但世态炎凉也不是今天才有的,想当年苏秦游说秦国不成,一穷二白回转时,“嫂不为炊”,家人都白眼相向。待到苏秦挂六国相印,荣归故里时,拉起当街跪迎的嫂子问:“何前倨而后恭也?”嫂以面掩地而谢曰:“见季子位高金多也。”一句“位高金多”,世态尽显。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历来如此。 <br><br><br><br><br><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