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忧寂寞无人解,惟赴残笺腕底痴

知秋

<div><br></div>几天前跟团队同事在微信里聊天,好像输入法太了解我似的。本来想输入:他跟我说了,手快输出:他跟我睡了。还好察觉到了,撤回来了。不然,要是发过去,可能又是另一个故事了。输入法真是害死人!<div><br>所以有重要的事,还是语音靠谱。<br></div><div><br></div> <div><br></div>前段开了一个四小时的硬核剧本线上讨论会。开会之前,我给团队掏心窝子讲了这次剧本的创作核心:医之术,白衣赤胆,无惧无顾。师之德,杏林仁心,敬佑生命。顺利开完剧本会,打通了创作上的好多关节,大的块垒一块一块形成 。明显觉得团队心里更有底气了!<div><br>剧本创作基本上回到了全力以赴工作的顶峰状态。团队小分队取材采访这几天紧锣密鼓,每人一天一两场,动用所有社会资源收集素材。这个阶段是往外抓取,铺开摊子,枝桠往外伸长。我因为还有其他事务缠身,大家都比我还投入。工作群里,大家自然念叨的都是剧中人物,我心说行啊,这就是投入写故事的人的状态。</div><div><br>医生,就是要救人!创作者最怕的就是没有情感扰动,任何走心的表达,本质上都是积聚的情感张力的释放。你很难让一个家庭圆满,生活幸福,自恋的沟壑被抚平的人像他更早之前那样,将体验下沉到情感最纤细灵敏的地方,然后转换成一种能令自我沉沦的音符系统和故事描绘。</div><div><br>只有在这个位置,一个人才能表达最彻底的情感赤诚。很多创作者作品的品质下降,是因为他们已经走过了马斯洛的所有层次,他们已接近圆满,内心深处已经没有渴望被深刻看见的东西,因为它已经被看见和回应过了。这时候能够表达的,只剩下那些无需被认可,无需唤起共鸣,只需要展示即可的东西。简而言之,他们在创造动机的最深处,已不再寻求一个真正的倾听者。<br></div><div><br></div> <div><br></div>写东西很有意思的地方,就比如我已经到了相对平和自洽的人生阶段了,自觉生活给我的已经足够,得不到的说服自己本不该拥有。可是这次要写一个三十多岁充满欲望的女孩,还怎么吃都不够,带着巨大的愤怒往前跑——我一点一点的进入她,慢慢的回到了二十岁,三十岁,那些感觉回来了,亏欠我的,委屈,强烈的不安,那种我要我要我还要,那头愤怒的,毛茸茸的小野兽又被召唤来了。世界重新变得鲜活鲜艳,饱满多汁。<div><br>白天,热的要命。处理完各种应接不暇事务。夜晚,下了小雨,不热不燥,风吹进来都是凉的,也干净。跟甲方开会,腾讯视频会议。对方提了诉求和对项目难度进度的担心,我说:“理解剧本创作的压力,特别是现在找到了这么好的编剧,肯定希望这一稿能有惊喜……”甲方在视频里一愣,我团队也都愣住了。过于自然了,大家陷入了一种疑惑:我听错了吗?有这么说自己的嘛?这话难道不是甲方说的嘛??几秒后,所有人哈哈大笑!</div><div><br>导演对我说:他要对得起剧本里的每一行字。我说:我也会让我剧本的每一行字对得起每一位优秀的合作者和观众。<br></div><div><br></div> <div><br></div>今天出门去温泉酒店谈事,带了一包新鲜的黄果兰,胸前也别了一朵。给出租车司机两朵,到达地儿后,对方董事长在酒店门前迎我,见到她和她的小伙伴们,一人分了几朵。“来!见者有份!”一个北方女孩问我,“这个能吃吗?”<div><br>爷爷还在的时候,以养莲花的大水缸为中心发散,种了一圈的花花草草,还有一棵玉兰树。生日宴的时候,老家热热闹闹,小孩子围着一圈圈跑啊闹,记得那时我总站在树下观察树叶的形状,浓郁的香气浮动。现在鼻子一闻到玉兰香就知道夏天到了。</div><div><br>循环往复的日子,仿若一捧花种。始终相信,种下阳光,便会开出明媚;种下温暖,便会遇见尘世的柔软。亦相信,所有的浮躁纷乱,无非是被流年泛起的涟漪耀花了眼。而我,终将从岁月的罅隙里,觅一方净土,谋一界清明,看见每一个旺盛生命深处的沉静与安然。</div><div><br>堪忧寂寞无人解,惟赴残笺腕底痴。一阕诗词一缕思,万千乱绪总迷离。喜欢沿着笔墨芬芳的花径,流连于文字陌间,将思絮与心语慢写轻题。七月,你来,点亮了白月光,入我一帘幽梦;我来,入你半笺沉香,把不可复制的过往叠漪成一汪深情的凝望。<br></div><div><br></div> <div><br></div>在自己的梦里开心,也在自己的梦里伤悲,然后因为梦中自己的情绪,去看这个世界的人们,从而就有了可怜之事, 以及可恨之人。故而,梦中的他一会儿是敌,一会儿又是友,这样一场醒不了的梦,才有了人间各自的命运。若是,你能参透一些,也就轻松一些,毕竟是梦都能醒,只是,越执着它 也就陷得越深。<div><br>我一直觉得,做梦是一回事,活着和现实又是另外一回事,别拿自己的梦去和现实较劲。心里揣着罗曼蒂克的小心思,这是一个人藏有的温柔美好,不一定非得跟现实接壤。你得知道自己的一些先天条件,的确跟精神世界无法成正比,很多硬件彻底来自于固化的世俗,当然还有本能。因此,一个人最好的底牌,不是聪明,不是学历,不是外貌,不是财富,而是这两个字:靠谱!</div><div><br>半生已过,旧事莫提,那些理想与野心,好像我从来就没有过。其实,当下的我,要做的依旧是妥协。与生活妥协,与所有的情非得已妥协。年少时,仿佛自己就是那枝清绝的白荷,骄傲孤冷,纤尘不染。以为某一天老了,我依旧会是个倔傲的老人,坚持做心中的自己。<br></div><div><br></div> <div><br></div>人生烦恼无穷,何处是归宿,何处可安身。我真的不懂了,到底是哪个危机公关公司干的这破事儿!创造了这个新词——“小镇做题家”。我们不是在见证历史。正如1957年加缪所说的,我们普通人是在承受历史。他说作家(艺术家也同样)不应为制造历史的人服务,要为承受历史的人服务。<div><br>“小镇做题家”这个词汇是我们大部分人用来自嘲的,不要搞错了用法。我们许多人,大概曾经都是小镇做题家,在我的记忆里,我的整个高中都是卷子,是每天下午五点雷打不动的考试,下一周按上一周的考试成绩排座位,是每天只能睡5个小时的严重睡眠不足,是到今天还会偶尔做噩梦回到高三,盯着卷子做不出题在梦里绝望地直哭。</div><div><br>小镇做题家这样的称呼,我们可以自嘲,但绝不能变成别人用来嘲笑我们的武器。如此傲慢,如此优越,如此残忍,如此令人作呕。新中国解放多少年了?还把自己当贵族呢!<br></div><div><br></div> <div><br></div><div>我也是不懂了,在资源极度匮乏的年代,我们开局一支笔,逼迫自己十几年读书考学做卷子,这是那个时代为数不多的能给普通人提供的通道了。这也是绝大多数普普通通的年轻人,努力生活的证据与骄傲。<br></div><div><br></div><div>在某些评价体系里,普通人的努力因为没有结果,常常被流于无意义。但我们自己却知道这些努力的意义在哪里——学生时代点灯熬夜地刷题,因为只有高考是相对公平且能够靠自己努力实现晋级的出路;毕业之际拼命刷题考编,是因为一个铁饭碗能帮助毫无背景的我们立稳脚跟;我们在大城市里靠自己找到工作、升职加薪、恋爱结婚、买房落户、养育后代,一步一步,脚踏实地。我们把异乡变成下一代的故乡,这个过程,也是无数普通人在一个时代下的缩影。<br></div><div><br></div><div>平凡人的努力,本应是这个冷酷世界里最令人动容的部分。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原生的命运被嘲笑,为了改变命运所做的努力被嘲笑,到如今,考编失败的小镇做题家直接被定性——眼馋别人的轻而易举,嫉妒皆因自己不行。<br><br>可是,我们是真真正正靠做题才改变命运的一代。至少我自己,就是一个小镇做题家。做了半辈子的题,但我不觉得我丢脸。因为我来自一无所有,知道手停口停的道理;因为我看清了,也接受了,我们这样的人,真的想创造一点什么,便是通过一层一层看似公平的做题;因为我通过做题,过上了我喜欢的生活——不是成功,而是在这样的生活里,我内心不纠结,时常有喜悦。</div><div><br></div><div>其实很多人是够不上做题家的,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小镇做题家都算是普通人最现实的梦想了。咋什么都占了还要践踏别人啊……吃了肉喝了汤,还得当着别人的面儿把碗砸个稀碎。作为乡村做题家的我,时刻得提醒自己自省自勉,别翻了身就忘了本,我是认真的。</div><div><br></div><div>在这个社会里,很多人都是“自我以上都有特权而不自知,自我以下都是不够努力所以自食苦果”,很多看上去最激烈地反对特权的人同时也是最深地认同着特权的人,只要换个位置,他们和自己所反对的人,所作所为不会有什么区别。所以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br></div><div><b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