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老班长(22)老连队(上)

燕山老兵

<p class="ql-block">  1969年4月2日,下午16:00点左右,三营新兵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丈量最后一公里。</p><p class="ql-block"> 四月初,渤海湾乍暖还寒,小西北风裹挟着寒气呼啸而过,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音。环湖大堤上枯黄的芦苇摇摇晃晃。透过芦苇波浪,隐隐约约看到前方有一排排茅草房,静静的俯卧在芦苇荡里。</p><p class="ql-block"> 老班长:“那里是团部机关和九连、三机连、三炮连的营房。”</p><p class="ql-block"> 大家沿大堤向东北拐弯,在弧顶向南跨过一座小桥,映入眼帘的是空旷宽敞的大操场。</p><p class="ql-block"> 我:“哇塞!好大哦!”</p><p class="ql-block"> 老班长:“团部操场设计有舞台、悬挂标语或横幅的牌楼、休息室、器材库、播音室等,是部队集会、汇操、文艺汇演和看电影等活动场所。”</p><p class="ql-block"> 我:“这边是军人服务社。”</p><p class="ql-block"> 老班长:“那是全团唯一能买到生活、学习、小食品的地方,是战友们眼里的百货大楼。”</p><p class="ql-block"> 我:“太夸张了,就三间屋子,怎能与百货大楼相提并论呢?”</p><p class="ql-block"> 老班长:“你刚来不知道,时间长了就明白了!”</p><p class="ql-block"> 我:“让我进去看一下呗!”</p><p class="ql-block"> 老班长:“今天不行,只有星期天才能请假过来。”</p><p class="ql-block"> 我不死心,故意放慢脚步,一边走一边扭头张望。门口挂一块白底黑字的牌匾,上书“四七零二部队军人服务社”。货架上有各种各样,大小不等,形状各异的水果罐头、饼干、糖果和午餐肉等食品;有白酒、红酒、葡萄酒和啤酒等酒类;有规格不同的日记本、钢笔、铅笔、水彩笔、元珠笔和信封、信纸等学习用品;有各种品牌的牙膏牙刷、茶缸茶叶、水壶水杯等日常生活用品;还有品种繁多的衣物如背心、汗衫、衬衣、秋衣秋裤等;甚至还有质地柔软,五颜六色的布匹。</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我:“那边好像有敲锣打鼓声?” </p><p class="ql-block"> 老班长:“那里是营部操场。” </p><p class="ql-block"> 我:“哦,看到了,他们已经整队集合。要干啥?” </p><p class="ql-block"> 老班长:“迎接你们呗!”</p><p class="ql-block"> 连长张永勋率领大家在队列西侧整队报数、稍息立正,跑步向铁塔似的首长报告:“营长同志,新兵连应到220人,实到220人,请你指示。连长张永勋。”</p><p class="ql-block"> 营长:“请稍息。”</p><p class="ql-block"> 营长简短讲话后道:“请教导员吴天新同志致欢迎词…。”</p><p class="ql-block"> 而后,各连文艺骨干有组织地敲锣打鼓,唢呐手吹起欢快的乐曲,操场上顿时欢呼雀跃,喜气洋洋,锣鼓声、唢呐声、口号声、欢呼声声声入耳。</p><p class="ql-block"> 各连首长喜笑颜开地领着新兵,向自己连队走去。</p><p class="ql-block"> 操场上只剩下八连的新兵傻乎乎、孤零零的站在原地,既没有人疼也没有人爱,非常失落。</p><p class="ql-block"> 我:“连首长和战友们呢?”</p><p class="ql-block"> 老班长可能在等待营首长的命令,就一愣神的功夫,大家被沦落到如此尴尬的境地。好在他反应迅速,立即下口令:“向后转,齐步走。”</p><p class="ql-block"> 行军队伍从三炮连门前重新回到水渠大堤,急匆匆的向东而去。在300多米外的丁字路口右转弯,顺着笔直的大堤向南行进。老班长一边走一边用手指着两公里外的土坯房说:“哪里才是我们连的驻地”。</p> <p class="ql-block">  大家顺着老班长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空荡荡的盐碱滩上,有一排低矮的毛草房散落在芦苇丛中,它好似工棚又好似瓜园的窝棚,大家的心立刻凉了半截,情绪一落千丈。一个个犹如落单的孤雁,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步履蹒跚地前行。 </p><p class="ql-block"> 老班长见状便高声说:“马上就要回连队了,大家打起精神,千万别象霜打的茄子,那样会落下笑柄的。大家有没有决心呀?”</p><p class="ql-block"> 一听说会落下笑柄,这个刺激非同小可,一个个象打了鸡血一样立刻来了精神,高声回答:“有。”</p><p class="ql-block"> 老班长趁机:“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调整步伐,调动大家的情绪。</p><p class="ql-block"> 人数虽然不多,口号声十分有限,尤其是在空旷的野外就更显得渺小了。但是,大家有了精神头,一个个使足力气,喊口号都不是在喊口号而是在吼口号了,声音源源不断地传向远方,传到连队战友们的耳朵里。</p><p class="ql-block"> 不一会儿,能清楚地看见连队驻地东边大堤上,站着长长的队伍,有几个人面带笑容,亲切交谈。在他们身后是连队文娱骨干们敲锣打鼓、唢呐手吹起喜庆的乐曲。当大家看连队老兵欢天喜地,笑容满面,失落的心又重新回到沸点,仿佛血管膨胀,热血沸腾。</p><p class="ql-block"> 我:“前面几位是谁呀?”</p><p class="ql-block"> 老班长:“身体微胖的是连长高长魁、年长的是指战员黄金荣、瘦高个是副连长贾章振、娃娃脸是大学生下连锻炼代职副指导员蒋卫东、黑黑的是一排长刘汝俊。</p> <p class="ql-block">  当队伍越来越近,表情越来越清晰时,一个个浑身燥热,总觉得既不自在也不舒服,有的人甚至面红耳赤,好像怀揣一窝小兔,心怦怦怦地跳个不停。尤其是当队伍来到队前,看见老兵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时,又莫名其妙的产生一种怪怪的、羞答答的感觉,早把老班长的嘱咐抛在九霄云外了。一个个象丑媳妇见到公婆,扭扭捏捏,连腿都不知道怎么迈了。看得老兵哈哈大笑,前仰后合,一个劲的喊:“新兵、新兵…。”</p><p class="ql-block"> 大家晕头转向地来到操场都没缓过神来,直到老班长下达“立定”口令才灵魂附体。他精神抖擞的下:“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连长同志,新兵顺利完成徒步行军,请指示。班长李存收。”</p><p class="ql-block"> 连长:“稍息。请指导员致欢迎词。”</p><p class="ql-block"> 指导员黄金荣:“连队犹如一个鲜活的机体,需要不断吐故纳新,你们就是连队的新鲜血液,有朝气,有活力,朝气蓬勃。希望新同志努力学习军事知识,苦练杀敌本领,把自己锤炼成名副其实的钢铁战士。希望老同志做好传、帮、带,把部队的好思想、好作风、好传统传承下去,发杨光大。大家要读毛主席的书,听毛主席的话,做毛主席的好战士。</p><p class="ql-block"> 而后,连长逐一点名分班,老兵面带笑容,张开双臂拥向新兵,有的人拉着新兵就往宿舍走;有的人一边拿背包一边嘘寒问暖;甚至有的班长见到新兵犹如久别重逢的亲人,相拥而泣。</p><p class="ql-block"> 新兵犹如温顺的小绵羊,顺势依偎在老兵身旁,仿佛是亲兄弟;又好似在外执行急难险重的任务,历经千难万险,九死一生,突然回到战友怀抱,热泪盈眶。这样的场景从来没有经历过,也没有想到老兵、新兵这两个素不相识的群体一见如故,终身难忘。这可能就是战友情吧!</p><p class="ql-block"> 图片来自网络 诚谢</p><p class="ql-block"> 待 续</p> <p class="ql-block">  作者简介:刘元吉,网名燕山老兵,四川省彭山县人,1969年2月入伍,军旅生涯25年,曾荣立三等功三次,转业到石家庄市,现已退休。在含饴弄孙之余,喜好自驾游、照相,偶尔弄点小文,以娱自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