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作者：朱春银

珠珠

作者心语：只有在人生的驿站中停下脚步回望反省，才可以从容地确定新的方向继续前行。 驿站作者：朱春银“啪啪”李俊辉被父亲两个响亮的耳光打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父亲李世海是万恒劳务公司的执行经理，虽没什么文化，公司有他百分之十的股份，家庭还算富裕。就他那性子异常刚烈，尤其对家人要求严苛，态度强势，怒吼是常态，动手打人却极少，今天可能是第一次。"反了你了？这个问题讨论过多少次？再不和她分手，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以后休想从我手中拿到一分钱生活费。"没等李俊辉反应过来，父亲狮子般的怒吼声随即在整栋别墅里回荡。一楼客厅顿时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原本一向惧怕父亲的李晓晓，看到弟弟挨打，她紧缩着身子从沙发起身，不敢说话也不敢走动。这次回娘家拜年就她一个人，老公正月初三就出差去了没跟着过来。妈妈极度不安地向儿子靠近，用万般无奈地表情看着父亲，弱弱地说一句："怎么今天还动起手来了？”李俊辉一边摸着发烫的脸颊一边直起身挪到沙发一角不敢落座，委屈的泪水瞬间如泉涌般滑落，滴在发亮的地板上仿佛能溅起水花。愤怒的情绪让他难以控制，他有一瞬间几乎想伸出拳头做点什么。“我们都需要成长。”吴小倩的话像一根能敲醒自己的冰棍，让他突然一个激灵，意识回归到理智的轨道。姐姐心疼无比，悄无声息地从茶几上捏出几张抽纸，胆怯地挪到弟弟身边，扶肩、递纸、僵硬地陪着流泪。刚过完年，正月初四上午，大四刚毕业刚找到工作的李俊辉开车送走女朋友吴小倩上了火车，回到家便挨了打。大一那年暑假，李俊辉做表哥的伴郎，其中有一位伴娘正是吴小倩，和李俊辉同龄。吴小倩，大一学生。她长相清秀，五官精致，爱笑，充满青春活力，是那种肉眼可见的阳光女孩。她是李俊辉表嫂远在禹兴的堂妹，这次暑假和家人们到豪州二叔家玩一趟，正赶上堂姐出嫁，就做了伴娘。婚礼中，众多伴郎伴娘互动甚多。李俊辉与吴小倩二人特别对眼，临时组成CP送钻戒送酒水。婚礼过后，二人不但互留了联系方式，李俊辉还以东道主的身份带吴小倩游玩了豪州几个有名的景区。交流中得知彼此学的都是美术，有了更多的共同话题。渐渐的，彼此发现心怡对方。年轻的两颗心很快碰撞出火花，有些难分难舍。发现儿子与吴小倩有交往迹象，李世海向吴小倩二叔打探了女孩所有底细。晚上，李世海把老婆儿子叫到客厅。李世海黑着脸，指着儿子教训，语气不容置辩： “立即断绝和那个叫吴小倩的联系，这几天哪都不能去。”“凭什么？我和她只是刚认识的朋友，一起聊聊怎么啦？”李俊辉习惯了父亲高压式的态度。“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子，能和你聊什么？忽悠你带她吃喝玩乐而已，说吧，最近花了多少钱？”李世海一脸严肃，鄙视的口气在李俊辉耳边回荡，显得特别刺耳。“你从那看出别人普通了？我用了多少钱？这可是我从生活费中省下来的。”李俊辉很是不满父亲一贯武断的处事态度，“再说，小倩她拒绝我帮她消费，每次都抢着买单，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小倩？”妈妈在一边插话，“你莫不是真的在和她谈恋爱吧？”“你才知道？两人这几天天天在一起，很不像样子。”李世海脸色阴冷。“我还以为你和同学们在一起，怎么……”妈妈一脸惊讶，“俊辉，这样的女孩子太随意了，父母管教也不严，不能交往。”“妈，你在想什么？我们年轻人一起聊天一起看风景，你把别人想成什么啦？再说，我都大学了，谈个恋爱不很正常吗？”李俊辉对妈妈的态度比较温和，极力解释。“我打听了这女孩的底细，家里开个小卖部，目前在禹兴只有一百平的房子，你觉得她配和你谈恋爱吗？”李世海点上烟。“切，什么思想？”李俊辉态度强硬，“反正我喜欢上她了，我要和她交往。”“哼，你说交往就交往？”李世海一脸不屑，“想进我李家的门，凭她？不够资格。”“妈，小倩真的很好，我和她聊得来，学一样的专业，到时候可以共同创业。关键是她很阳光，好相处，她父母也很实在，不摆架子，我在他们面前没有一点压力，感觉心情很轻松很亲切。”“你都见过她父母了？”妈妈一脸惊讶。李俊辉：“表哥结婚他们都在，还没走呢。”“ 太远了，再说这女孩也太随意了，你们认识才几天，跟着你到处跑。”妈妈并没有被儿子说动。李世海不同意的事，她一贯附和，“你还小，不着急谈恋爱。”就知道跟你是白说，这么多年大事小事都是老爸一手遮天。“我懒得跟你们说。”李俊辉失望地叹口气，撂下这句话起身上楼。“这几天哪都不能去。”李世海起身指着儿子的背影，说完转头吩咐老婆，“你看紧他。”虽然父母万般阻拦，李俊辉还是和吴小倩偷偷交往，时不时在假期往返相聚。吴小倩的堂姐是知道内情的，她不好直接告诉唐妹李俊辉父母压根看不起她，只能提醒她说对方父母认为二人相隔太远，所以不赞同他们在一起。而吴小倩天真的认为只要两个人相爱，距离根本不是问题。一晃，李俊辉大四毕业了。二人想着应该见见双方家长，把关系确定下来。“爸爸，弟弟给你们说了吧？她和小倩的事？”李晓晓边在家收拾衣物边弱弱地对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父亲问道。“小倩？你倒是叫的亲热。没想到这个逆子还在和她来往，还想带她回家，没门。”李世海满脸怒气微微抽了抽肩膀，随手抓起遥控关掉了电视。看来父亲想就这件事开家庭会。李晓晓偷瞄一眼在身旁帮忙整理衣服的老公，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脸上显现出一丝安慰。“那女孩虽然漂亮，也合众，可我还是觉得太远。”在厨房的妈妈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出来放到茶几上，随身坐下，“小张，过来吃水果。”李晓晓的老公叫张松，为人和善绅士，人才虽说不上高大帅气却也灵动阳光。大学时学习的财经专业，毕业后帮忙打理张家建材公司。在他眼里，自己一不是高富帅，二不是有钱人。用他的话说，自己就是个做小本生意的劳动者，产业都是父亲的，自己只是张家的打工仔。张松的父亲是标准的农民出身，白手起家。他头脑灵活，经过二十多年的努力打拼，迄今为止已经在豪州市有好几家建材分公司。他为人低调诚信，做良心生意。经济如此雄厚，别墅却只有一处。十年前开始，他每年拿出五百万出来帮扶贫困地区群众。社会地位颇高。儿子儿媳开着豪车，他自己却开着普通大众。他一贯地口气是，孩子们赶上了好时代，追求奢华无可厚非，我们二老图个自在就行。李晓晓天生丽质，性格温顺从不骄纵。她与张松是大学同学，二人相处融洽相互尊重。同住豪州市区，彼此的结合称心如意。这是春节前腊月二十五，二人来娘家辞年，准备呆两天。“好。”小张听到岳母叫唤，取下最后一条裤子递给李晓晓，移步到客厅在沙发上坐定，取一块苹果准备往嘴里塞，“听晓晓说那女孩是禹兴人？也不算远，一千多公里，现在交通便捷，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李世海稍微缓了缓情绪，声调低了下来：“小张，他们家就是个就是个普通开商店的，又是独生女，将来我儿子要跑那么远给他们养老，费时费钱，对我们家不利。”“现在很多家庭都这样，两头跑，我认为他两如果相处合适，也没什么不行，弟弟他喜欢就好。”李晓晓挨着小张坐下，借丈夫的面子，她要为弟弟说两句。“你知道什么呀？他看不准人的。”果然，有小张在此，这次父亲言词语气不再犀利难听，温和了不少。 “你表嫂也是，这边那么多同学同事，偏要喊那么远的亲戚过来当什么伴娘，我怀疑她是故意这样安排的，知道伴郎是俊辉。我就怕那个吴小倩另有所图，不然怎么会那么短时间就和你弟弟好上？”“你们何时打听的那女孩底细？”小张有些吃惊，“三年前表哥结婚我见过那个女孩，很阳光，一个爱笑的女孩心里一定很干净，她和小舅子很般配。再说，这也是缘分使然，距离、家庭背景都不是事。”“那女孩是真心喜欢弟弟，时不时给他寄东西到学校，二人志同道合，就像我和张松一样，学的同一个专业，有共同语言，将来创业也有共同的方向。再说，条件差一点的女孩好斥候不骄横，多好。”李晓晓感激地看一眼老公，急忙趁热打铁。“原来他们的事你们一直知道？他们去见过对方家长了？反正我还是不看好。俊辉想把她带回来过年，她家长竟然也同意？这样看来，她们还真是有所图。”妈妈有些不悦。“她们也不同意小倩来过年，只是弟弟一直求着她家长才勉强同意。妈，你这些都是听七大姑八大姨说的吧？是不是感觉只要有人想和弟弟谈恋爱就有所图？不要觉得我们家有多富裕，更不要听别人七嘴八舌。”李晓晓鼓足勇气反驳。“哼，你们串通一气，来了我也没好脸色。看我怎么收拾，让她知难而退。”李世海的脸拉着长长的，有张松在，他不好发作。不同意，说来说去，父母就是不松口。不管父母是否同意，我决定这辈子一定要和你在一起。李俊辉不止一次对吴小倩发誓。表面逆来顺受的李俊辉这次倔犟起来，他一定要带吴小倩回家，尽管姐姐已经通知他爸妈的态度强硬，他依然要为自己的爱情努力。腊月二十七晚，李晓晓和张松回了家，二人躺床上说着话。“我发现小舅子这两年变化了不少，比以前阳光自信多了，也成熟了不少。”“这种自信是吴小倩对他的仰视促成的。可惜，我爸妈看不到，这次弟弟带小倩回家，爸妈肯定不会有好脸色，我担心小倩受委屈。我都不敢想象那种尴尬局面，这个春节他们一定过得不开心。”“如果受父母委屈，小倩依然可以坚持，更能证明她是真的爱小舅子。万一爸妈太过份我们就接他们到我们这来，别担心啊。”张松说着伸手关灯，“睡吧，一切顺其自然。”“哎，也只能这样了。” 腊月二十九上午十点，李俊辉和吴小倩出现在豪州市火车站。张松和李晓晓早早等候在候车厅。姐姐姐夫为吴小倩接风，找了一家餐厅共进午餐。不知情的吴小倩异常兴奋而又紧张，不断问李晓晓：“晓晓姐，我这么冒昧到来叔叔阿姨会欢迎我吗？我买的礼物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嫌弃？”“小倩，你不要有压力，任何关系都需要磨合，我父母没什么文化，如果有招待不周之处，你不要放心上。”李晓晓脸上微笑着，心里却打着鼓。李俊辉心里也有些忐忑，虽然自己习惯了父母粗鲁的态度，却十分害怕女朋友遭受委屈。他求救般地看着姐夫：“姐夫，你晚上陪我们一起回去行不行？”“我门晚上要去我大伯家团年，确实不能陪你们回去。”张松轻松一笑，安慰道，“别紧张，如果你们准备好了在一起，就要敢于面对一切困难。”出租车里。“妈，我和小倩回来吃晚饭。”李俊辉在回家之前跟妈妈打电话。“我们晚上到你幺爹家吃晚饭，不在家。”电话那头，妈妈的语气明显有些冷。“那我们……”李俊辉放低声音。“你们可以到你表哥那里，住她堂姐那里也有个熟人好讲讲话，你爸……咳咳，就这样。”李俊辉的心情顿时从耳根凉到了嗓子眼。他挂掉电话对司机吩咐：“师傅，到顺时针酒店。”“怎么，叔叔阿姨不在家？”吴小倩明显感觉到李俊辉脸上露出的温怒与尴尬。“是，我幺爹请他们过去团年，我妈说了让我们也去，我觉得不合适。所以……”李俊辉握紧小倩的手。这一刻，他感觉身边这个女人像只被嫌弃在路边冻得发抖的宠物，他却没有力量来温暖。“没事，那我们可以回家做点吃的，然后帮忙收拾收拾，明天就要过年了，帮阿姨准备一些食材。”“不用，我妈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先到酒店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回去团年就可以了。”李俊辉好一阵心酸，极力强颜欢笑，“你是客人，哪有第一次来就帮忙收拾的道理。”“真的不用回去？叔叔阿姨不会不欢迎我吧？”吴小倩有些踌躇不安。“你想多了，看，到了，我们下车。”李俊辉转移了话题，急忙打开车门。这一夜，李俊辉转辗反侧焦虑不安。爸爸发了好多信息让李俊辉回家，并直接说明不让吴小倩进门。李俊辉无奈，只得求救姐夫，让他们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绝。得知情况的张松给小舅子转了一万块钱让他好好招待吴小倩，又和李晓晓连夜回了趟娘家。好说歹说，李世海终于松口说让女孩进门，但不能以李俊辉女朋友身份自居，有客人时不能露面。没办法，二人又赶到酒店跟吴小倩解释了很多。此刻已是下半夜两点了。“实在不欢迎我，免得影响你们团年的好心情，我就住酒店。”吴小倩并不傻，她完全能够感觉到姐姐姐夫的无奈和为难，尽管他俩说了诸多为自己好、不方便等说辞。“你在酒店，我就在酒店，不团年又有什么关系？”李俊辉语气坚定。“不要因为我一个人弄得大家不愉快，我去就是，迟早要面对。为了争取和你的未来，我不怕。”吴小倩嘿嘿一笑，又恢复了阳光灿烂的模样。 “小倩，感谢你，请相信，姐姐姐夫都在你身后支持你们。”李晓晓努力保持着微笑，转过身时已是如鲠在喉。这一定是个悲惨的结局，只是，我们要如何扭转局面？正月初四上午，李俊辉送吴小倩到火车站。二人一路无话，李俊辉甚至不敢对她许下承诺。出门时父母决绝的表态，几天时间里，各种冷眼冷语向冰雹一般让吴小倩失去了继续爱下去的勇气。车里的她，望着窗外的风景，阵阵发怵。尽管李俊辉一直在做各种缓解尴尬，企图把那些冰雹挡在自己身上。可惜，无论二人怎样低到尘埃去讨好去争取，都无法消除父亲那深入骨髓的歧视与母亲视而不见的软弱。几天时间，没有争吵，看似平静的相处却弥漫着无声的冰凉。“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才让你受尽委屈，我……”李俊辉声音低到尘埃，他第一次收缩着脊梁，感觉自己原来是如此渺小幼稚。“也怪我，考虑不周，我们都不成熟。不怪你，毕竟目前的你我都还稚嫩，我们需要好好成长。”吴小倩出奇的冷静，脸上虽然不见了往日的笑容，却多出了几分坚定与韧劲。“是，我们都需要努力成长，希望你可以等我。”李俊辉哽咽。停车、开门，目送吴小倩孤单的背影走进候车大厅，他始终没有等到吴小倩一个回头。从下车的那一刻，眼泪随着吴小倩的脚步一路滴到候车厅，她，不敢回头。李俊辉握紧拳头僵尸一般站在原地，眼中没有泪水，只有满腔的怒火在胸中燃烧，来回撞击着发疼的心脏，直到候车厅保安提醒他挪车，那团火还没有熄灭。这是一种不可控制的情绪，更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是发泄情绪让世界不安还是转化力量让自己强大，李俊辉仿佛有了答案却又有些迷茫。回到家不但吃了父亲两记耳光，还落得被剥夺全部生活费的严重惩罚。半年后，李世海托人介绍给儿子李俊辉找了新女朋友。不到一月的时候，就速速安排了订婚。半月之后，豪华包房，美味佳肴、红酒香槟早已上桌。李家、黄家共进晚餐，为李俊辉与黄缘心谈婚论嫁。“彩礼一百万，要给孩子们在豪州市最好的地段买别墅，我们的要求只有这些。不过放心，我会在一百万彩礼的基础上加一百万陪嫁。我可不希望女儿嫁到你家后没有保障。”黄缘心的父亲一副势不可挡不容置疑的姿态。李世海听完亲家的要求，脸色铁青，手心出汗。敢怒不敢言的他腹诽着：还只有这些要求？一个订婚仪式就要五十万红包。彩礼反正要做陪嫁倒也不怕，要求在好地段买别墅，你这是要整垮我李家呀？我女儿出嫁都没这么高要求，凭什么，凭你有点资产、有点地位，女儿真成公主了，想住皇宫？李世海没有及时回话，气氛一度尴尬万分。大家面面相觑，唯独李俊辉冰冷的脸上洋溢着一丝窃喜。活该，倩倩一份彩礼不要，无任何要求，你们诸多嫌弃，百般刁难。这姓黄的娇身惯养，挑剔蛮横，你们喜欢！看这老家伙不可一世的嘴脸，还真是臭味相投。哈哈，别墅，好啊！您有钱，您买，我顺便住，也真是有福了。姐姐李晓晓看到弟弟满脸幸灾乐祸的表情，顿时感到一阵心痛。自从与小倩分了手，弟弟像变了个人一样，整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得过且过的样子，对家里人的任何问题要么回答“不知道。”要么回答“你说了算我照做。”李俊辉妈妈躬身道：“亲家，你看孩子们订婚宴也办了，马上准备领证，喜事将近。我们住的本来就是别墅，目前房产买在手里确实不能增值，彩礼我们答应，房子的事能不能再商量商量？”看吧，低声下气，老妈，这样你心里舒畅了？李俊辉心里一阵酸楚，不知道是该嘲讽还是该悲哀。“先别喊我亲家，婚事没办之前还不算亲家。”老黄端起酒杯，“喊我老黄即可。”“黄总见外了不是？”李世海也顺势端起酒杯，干咳两声，“我们先喝酒。”“别想转移话题呀李总。”老黄饮一小口，嘻嘻一笑转而一脸严肃，“没什么好商量的，我女儿从小没有受过任何苦，她也不想婚后和父母住在一起，所以，最好在办证前把房子的事落实。对了，还有车的事，我相信你们的实力，至少也得是超过一百万的豪车吧？不然你们自己也没面子啊！”“李叔叔，理解一下我爸爸哟。我从小受宠，他是怕我受苦。再说介绍人当时跟我说的时候就把您家条件告诉我了，实力应该比我家更雄厚。我爸这也不算为难您。”黄缘心语气虽然温柔脸上却露出一丝阴冷。还想住一起？条件好又不想为儿子付出，也没有说的那么爽快吗。要不是看俊辉这标准的身高帅气的脸，你们家这点破条件，我还真看不上。她骄傲地撅撅嘴，一阵腹诽着把身子靠向右侧的李俊辉。 她的插言碰撞出一连串极不和谐的音符在室内每一个角落跳动。教养堪忧啊，李晓晓忍不住瞥一眼身旁的张松，二人的目光一同扫描般落在父母脸上。李世海夫妇显然有些窘迫。哈哈，这就是你们找的好儿媳？恭喜恭喜。李俊辉忍不住大笑着迎合过来，对黄缘心连连点头微笑，并伸出大拇指表示赞美。老李，你不是爱门当户对吗？请继续，这戏也太好看了。李俊辉心里又一阵得瑟。姓黄的虽然长得有几分姿色，国企工作，可我不稀罕。我李俊辉这辈子从小受父母控制，结婚找个对象都没自由。你们玩，好好玩，我行尸走肉，看热闹总可以吧？李世海甚是尴尬地挪了挪身子，求救似地看一眼女婿张松。公司最近没什么业务还负债，这压力确实有点大，我这一点积蓄不够啊。“黄叔叔，就这么定了，您说的条件我们答应。不过买别墅必须等到领完证才能写小黄的名字。要是您不放心，我们可以写个协议。”张松秒懂岳父的意思，此刻只能出面化解尴尬。“我相信，你只要说句话，我相信，可以，领完了证买。房、车，彩礼到位之后才办婚礼，不怕你们说话不算。”老黄语气嘻嘻哈哈，言辞却犀利无比。“没问题，一切不到位不办婚礼。”张松微微一笑。这条件也太苛刻，张松你……李晓晓心里甚是气氛，压根没料到自己老公会轻易答应。拿点钱事小，这不害了弟弟吗？如果不答应对方要求，这婚事不就黄了？黄了多好。你参合什么？爸爸，你一辈子讲虚荣，这下好了，找一个更为虚荣的亲家。无欲无求的女孩你们不要，棒打鸳鸯，这办的什么事？烦死了。李晓晓心里好不烦躁，横了一眼张松。“看看你女婿，多优秀啊？希望亲家公亲家母一定要理解，我们都是养女儿的，也希望我女儿能像晓晓这样幸福。”黄缘心的妈妈见到事情谈妥，立即笑嘻嘻举杯，“我们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了，来，为两个孩子美好的未来一起干一杯。”切，一家人，还早着呢？条件答应就亲家长亲家短的，什么德性。我姐幸福，我姐那是德配位，你女儿这德性，出了一天到晚显摆还有什么？李俊辉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他害怕，害怕一旦谈妥自己再也无力抗争。“对，就这么定了，干杯！”李世海终于松了口气，又开始款款而谈。后悔呀，当初我一直认为倩倩隔得太远，对方只有一个女儿，家庭条件不好以后你肯定会受到拖累，所以跟着你爸反对你和倩倩交往，谁知道……李俊辉妈妈心里五味杂陈，举杯的手和脸上的笑都感觉无比僵硬。送走亲家，黄缘心留了下来。阿姨，家里的马桶过时了，现在都是智能马桶了，这个要换。俊辉，你帮我把袜子洗一下。叔叔，我们领证时可要给我准备一个大红包，对了，还有办证钻戒。俊辉，我不是让你帮我洗袜子吗？怎么还不动？阿姨，家里没有蝶花牌沐浴露吗？我不习惯用其它牌子。阿姨，我明天的早餐需要牛奶、水果，对了，还要意大利面。姐夫，你的手表才算上档次，俊辉，你也要买一块。黄缘心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叫板，活脱一女主人身份。作死吧你，洗袜子，洗你个头。把自己当佛爷呢？李俊辉坐在沙发上玩游戏，丝毫没有搭理黄缘心。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以后没好日子过了。妈妈眼中一次次闪现吴小倩微笑、温柔、低调、礼貌、和善、矜持的模样。李世海和老婆对视着跟在黄缘心身后，不敢发怒。好受了？恶人就该恶人磨。李晓晓、李俊辉、张松三人对视着，心里发出统一的信号。一阵作死的操作之后，黄缘心终于洗完澡坐下。“我请了三天假，俊辉，你明天陪我到你们这最近景区玩玩吧？”“我只请了一天假，明天要上班，姐，你陪她吧。”李俊辉满脸冷漠地拒绝了黄缘心的要求。“你竟然只请了一天假？根本没诚意，既然这样，我明天就回去。”黄缘心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是满脸堆笑，突然便是怒气冲天，全然不顾李俊辉的父母姐姐姐夫都在场。“让晓晓开车陪你到处走走，俊辉确实要上班。”母亲低声下气在一边打圆场。“我明天还是回去吧。”黄缘心一脸冰冷毫不买账。“你爸妈还没走远呢，要不送你赶上他们？我确实没空陪你玩。”李俊辉一脸木然。“你这说的什么话？我给你打电话请假。”父亲口气又开始横起来。“爸爸，这样不好吧？弟弟这个班才上不久，这样，领导会对他有看法的。” 李晓晓鼓足勇气。“孰轻孰重不懂吗？终身大事重要还是这个破班重要？又挣不了几个钱，我来打电话。”父亲一意孤行，拿起电话准备拨通。李晓晓伸过脚使劲踩了踩正在玩手机的张松。张松抽出右脚疼得一阵唏嘘，马上懂了老婆的示意：“爸爸，我觉得可以这样安排，让俊辉去上班，我们其他人明天陪小黄去玩，请假确实有点不合适。”“这样倒是可以。”李世海语调又低了下来，转脸微笑对黄缘心说，“小黄，你说这样安排行不行？我们四个陪你去玩。”典型的爱财奴，有钱人面前如此卑微，驰名双标也是没谁了。幸好我姐夫不是这样，不然，我姐……李俊辉撅撅嘴，给出一肚子嘲讽。“叔叔，算了吧，李俊辉说的对，我爸妈还没走远，麻烦谁送我一下，我今天跟着回去。耽误他上班确实不好，下次等他有空了再出去转。”黄缘心冷冷地说完便拨通妈妈的电话。“你别呀，这样，你爸妈会生气的。”张松赶紧制止。“姐夫，看吧，我未来的媳妇像我姐这样懂事，她的决定我支持。不过，谁送呢？姐，你没喝酒，麻烦你送一下小黄。”李俊辉迅速接话做出安排，然后借故上厕所离开。一时间气氛再次尴尬到极致。“没时间陪你？摆什么谱，立即让他们送，我开车回来碰。”电话那头，母亲语气很是不满。“爸呢？”黄缘心声线低沉，委屈而愤怒。“你爸有些醉，上车就睡着了。”电话那头，“你快出发吧。”李俊辉听到大家送走黄缘心，心里好一阵轻松。他赶紧从卫生间溜出来极速上楼把自己反锁在房间。他拿起手机，再次翻开吴小倩的微信、QQ、微博等一切可查到信息的地方。一遍遍发私信，却依然处处被拉黑着，拨打电话显示空号。半年了，吴小倩回去之后再也没和李俊辉联系过。李俊辉被父亲断了生活费，除了努力工作，他别无选择。好在姐夫一直支助自己，否则刚参加工作的他连生活都成了问题。一切联系方式被拉黑，李俊辉中途去吴小倩家里找过一次。小倩的父母很客气的接待了他，却明确表示让他以后不要来，并拒绝告诉女儿的去处。李俊辉几乎天天在网上寻找吴小倩的踪迹，却始终没有消息。期间被迫相亲、订婚，经济难以独立的李俊辉已经心如死灰。唯一可以让自己活起来的事就是躲在房间查找关于吴小倩的踪迹回忆一起的时光。送走黄缘心，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初秋的季节，天气黑的比较晚。 张松家，诺大的别墅，客厅。小两口回到家，双双圈到沙发上。李晓晓伸手把遥控拿在手里，看一眼楼梯：“爸妈又那么早睡了？”“他们习惯早睡，你想看会电视没问题，家里隔音很好，别担心。”张松伸手拿起一瓶饮料。“算了，不看了，真要学学爸妈，所有习惯都好，我们休息一会也早点睡。”李晓晓放下遥控把手伸到张松面前表示要喝饮料，“同样都是农民出身白手起家，我家爸妈和这边爸妈区别太大了。”“哟？才发现？具体说说呗，哪些不同？”张松把饮料打开送到李晓晓手里。“这边爸爸温和慈祥，低调实在，妈妈也是贤惠懂事、民主和善。我那边妈妈吧，虽说也民主和善，但和我一样，没主见，逆来顺受，和稀泥。我在这边还有点现代女性的气息，一回娘家就变得唯唯诺诺，像个小媳妇。”李晓晓喝了几口，把饮料又递给了张松。“你怎么说着说着父母转到自己头上了？你应该是我家小媳妇才对嘛。”张松微微一笑，“说实话，你爸太强势，不爱接受新的观念，思想层面还停留在七十年代，对不断更迭的社会认知太少。你爸老家拆迁时弄了点钱入股公司，运气好，是典型的资金股份起家。而我爸身无分文完全靠智慧、实干起家，本质的区别导致成功过程中的内容完全不一样。”“你说的对，智慧的男人会不断学习、改变认知，从而产生理性深度的磁场。而一夜暴富的人会产生财富绑身的肤浅认知，从而不可一世，蹲在看似高人一等的角落不愿出来。”“说得太好了。好在，你一直在学校接受新的教育，中毒不深。”张松伸出大拇指。“可惜，我和妈妈一样，受控制不敢反抗，很软柔。其实女人软弱一点没什么，只是我弟弟……”李晓晓说到弟弟就很难过。“他想反抗，却又不敢，最大的原因是经济无法独立造成的。这也是现在大多数年轻人的通病。家长通情达理还好，一旦控制欲太强又手握经济大权，年轻男人很难在婚姻中称心如意。”“幸好我俩合得来，而你又刚好娶得起。如果你是个穷小子，我爸爸绝对不会答应我嫁给你，可我也无法抗争，那会是什么样的悲惨生活，不敢想象。”李晓晓起身靠过来并伸手按住张松肩。“是啊，幸好。虽然对爸提的两百万彩礼我也有些不满，但为了你我愿意拿，最主要是我拿得出，总之你值得拥有一切美好。即可不是我，你也会拥有幸福。”“谢谢你，当初他提那些无理要求你都答应，目前自食其果，轮到弟弟娶媳妇，别人提的要求更高。”李晓晓虽然对黄家心有怨气，但也觉得这是对爸爸最好的打击，“你不该答应帮忙，让他为难也尝尝滋味才对。”“毕竟是一家人，总不能在外人面前丢他面子。”张松有自己的理由。“我懂他打的如意算盘，对方只有一个女儿，家产到时候都会成为李家的，不然他也不会那么低声下气，太现实了。”李晓晓稍微停顿，“你说那小黄的父母，也那么势力，是因为认知有问题还是品格问题？“他们是做小型加工厂的，在当地可能有点名气，当然会把自己列入小资本家的行列，会在虚荣中自抬身价，当然是认知能力差导致的言行不当，在外人眼里就是品格有问题，二者相互关联。要不是她女儿把年龄挑大了看上了小舅子的人才，万不会搭上这门亲。要求高是为了弥补他们在经济上的悬殊，也是为了弥补理想与现实的落差。”张松分析着， “只可惜小舅子压根不喜欢这姓黄的，没有爱情的婚姻在漫长岁月里，难熬啊。”“难道我弟弟的个人魅力不能弥补经济的悬殊？你明明知道我弟弟和她压根不是一路人，你还答应帮我爸，你这不是和稀泥吗？”李晓晓有些不悦。“这也不能怪我，你弟弟吧，个人魅力是有，可惜太软柔，他自己立不起来我怎么帮他？说不准心底压根不抵触这样的婚姻呢？只要稍微哄哄媳妇便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现如今这样的男青年也不在少数。不然他怎么不跟我们说，让我们帮他对抗？”张松表示无奈，“倒是弄的我在中间难做，里外不是人，还落个和稀泥的罪名。”“你还生气了？我理解你的难处，这样的家庭不和稀泥就会发生冲图。是他不说吗？那种无声的呐喊我们都看在眼里，只是，我们却没有给他足够的力量，这种不民主的家庭让我们也畏首畏尾。说真的，你真打算让我弟弟任人排布？你的勇气呢？不要以尊重长辈为借口，逃避、假装看不见事实，长辈有问题，我们应该指出来，拯救濒临危机的家庭。”“你说的一套一套，干嘛不反抗呢？”张松伸手摸摸李晓晓的头，嘿嘿一笑。“我也就敢在你面前有声呐喊一下。”李晓晓说着说着眼泪开始打转， “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们勇气和力量，你可以让我弟弟做他自己。”张松握紧李晓晓的手安慰道：“不是没办法，只是没到那个点。目前这样的形式是好事，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一旦你弟弟彻底崩溃拿出决心起来反抗，就是我们帮他的时候，到了那个点力量才会爆发。”“我弟弟是经济没有独立导致的，你与其帮我爸买别墅，还不如帮我弟创业。”李晓晓直起身，仿佛看到了希望。“真聪明，我已经帮他做好了安排，就等那个点。”张松满脸自信，拉起李晓晓，“走，洗澡睡觉。”“真的，能告诉我你的计划吗？”“暂时保密，你就等着惊喜吧。不过，能不能如愿最后都要看你弟弟的决心。”“我相信他，更相信你。” 李晓晓眼里闪出光芒，起身跟在张松身后，开心地像个孩子，“那别墅的事？”“放心吧，相信你老公会处理好一切。”张松歪歪头，做出鬼脸。张松，谢谢你，你就是我生命里的一束光。李晓晓默念着。一个星期后，张松和李晓晓被李世海叫回娘家。妈妈做了一桌好菜共进午餐。“小张，别墅我看好了，独栋、四百多平，中心地段，全款需要八百万，目前我手中能拿出来的只有五百万，算上彩礼、车、差额部分以及后期婚礼筹备等，你需要借给我五百万才能落实。你应该没问题吧？”饭桌上，李世海有些迫不及待。“爸爸，你确定要买别墅吗？想好了？”张松永远一副淡定自若的态度，“你真的不考虑俊辉愿不愿意？”“他还不愿意？车、房都跟他弄得妥妥贴贴，关键是对方只有一个女儿，下辈子都不用愁，他还不愿意？”“是啊，虽然小黄是骄纵了些，别人工作好，人才也不差，这样的媳妇多有面子。不满意，他脑子进水了？”妈妈在一旁打圆场。很多时候妈妈是矛盾的。“你们真的认为弟弟会乖乖的去和她领证？”李晓晓语气强硬了很多。“他目前身无分文，不乖，不乖行吗？这个你们放心。”李世海信心十足。“钱我可以拿，不过有什么变故可不能怨我。”“怎么会有变故，有也不找你。你只要答应借钱，一切都成了。”李世海满脸喜悦地递给张松一瓶啤酒，“来，爷俩喝一杯。”“等他们领完证我就给您打款把房子的事落实。”张松拉开啤酒盖。民政局门口，李俊辉如丧家犬一般跟在黄缘心的身后，双脚好似挂了重重的铁链艰难地向前推移，每走一步就如同走向地狱一般绝望。催房租的声音、朋友之间聚会众人抢买单的画面、打电话找姐姐拿钱的画面，一次次挤公交的画面，小倩在自家过年时父母冰冷的样子，小倩父母让他不要再来找女儿的声音，父亲打自己耳光的画面……一切的一切，幻灯片一样交替着在李俊辉脑海闪现。小倩，你真不要我了？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生活的艰难终于让我低头了，我屈服了。哈哈……我该有多懦弱，相爱时我对你的承诺有多重现在就有多耻辱。你终究放弃了我，我也终究不想为爱抗争，爱情？什么鬼？在现实面前一文不值……李俊辉心里呐喊着，没有泪、没有笑、也失去了斗志。小倩，你到底在哪，你真的不阻止我走向灭亡吗？“俊辉，你在墨迹什么，民政局了快要下班了。”黄缘心回过头来拉李俊辉。“你急什么，我在等一个奇迹，哈哈，奇迹……”李俊辉突然后退一步，带着最后的绝望，就像要从死神里逃离一般努力后退。“俊辉！”这个声音像划过天空的一声巨雷，又像隐藏在地狱里的一束光芒，响亮却温暖。“小倩？”没有拥抱，没有亲吻，二人只有肝胆相照深入骨髓的不离不弃。牵手，管他身后波涛汹涌也好雷霆风暴也好，我们只要向前，它们统统追不上。包括满脸愤怒的黄缘心都被统统丢在身后。一口气，二人牵手跑了一公里，在一处公园里坐下。“分手后，姐夫托人以你的名义在应承市开了一个美术培训机构，规模很大，他要我做你的员工提前在那里经营。半年时间，生源达到300多名，专业美术老师十多个，照这样下去，估计三年时间你就可以还完姐夫的投资款。我这个员工还算称职吧？”“原来……”李俊辉激动不已。半响，他惭愧地单膝下跪拉着吴小倩的手，不敢看对方的眼睛。“对不起，我抛弃了我们的爱，我不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我不配拥有这些美好。”吴小倩速速起身扶起李俊辉，拥他入座。 “我也放弃过我们的爱，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问题，我也对不起你。好在我们经历了这些，依然在努力挣扎，挣扎的过程既有疼痛又有收获，我想这就是成长的代价。我们一直不缺乏爱的勇气，但我们缺乏爱的智慧。”“是啊，生活的苦往往会打败我们的意志，智慧却可以挽救我们的意志。这次是姐夫的智慧拯救了我们的意志，也让我们学会了如何面对困难，只有智慧才是财富最深度的认知。”李俊辉望着天空，一束阳光直面而来，“对了，培训机构叫什么名字？”“叫驿站。”吴小倩满怀希望，“有了驿站，我们就可以缩短两家的距离，方便照顾两边的父母。”“谢谢你不计前嫌。”李俊辉感激地握紧小倩的手。“你知道驿站还有一个寓意是什么吗？”吴小倩一脸灿烂地看着李俊辉。“我希望它是可以停下脚步回望的意思。我希望我们都可以在前行的路上适当停下脚步，回望曾经，对以往进行过滤。携带美好继续前行，把沼泽抛弃。我父母一直前行在自己的死胡同，从不曾停下脚步回望，更不愿寻找美好出发，他们经济充裕，认知却一贫如洗。”“有些人愿意学习并改变，有些人一意孤行。我们能做的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有些束缚需要挣脱，有些顽固需要用反抗的力量来击碎坚硬的外壳。我们不能改变父母，但却能改变自己。”“我们回驿站吧，我们将在那里创造一切价值，也将在那里携手白头，我不能给你荣华富贵，但我会努力给你一个有温度的世界。”李俊辉说完起身拉起吴小倩。火车里，二人同时看向豪州的天空……姐姐、姐夫，谢谢，是你们给了我们智慧，让我们找回了生存的力量和爱的勇气。再见，驿站等你们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