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慢·观曹雪芹故居有怀

张君

扬州慢·观曹雪芹故居有怀

（2022-07-10）

烟柳河墙，薜萝门巷，冷泉淡抹红楼。

借稀珍黛石，画远近岚愁。

木盟石、松居磬壁，水流云在，赊酒当酬。

弃貂裘，烟笼眉山，黄叶村头。

月风宝鉴，贯如今、零落春秋。

纵假语村言，怡红梦好，难解纷忧。

四十八年还泪，心如烬、不系扁舟。

念人间、鱼跃鸢飞，吹角争游。

注释

题记：扬州慢，词牌名，系北宋词人姜夔过扬州有感所创自度曲。曹雪芹幼年曾在扬州度过一段无忧时光，其好友敦诚在《寄怀曹雪芹》中有“扬州旧梦久已觉”诗句，因选此调寄之。1704年，曹雪芹祖父曹寅担任两淮巡府时将府衙设于扬州，次年康熙南巡命曹寅主持编刻《全唐诗》，曹寅设扬州诗局，经一年多收录4万余首唐诗，900卷《全唐诗》问世，成为中国古代规模最大诗歌总集。曹雪芹出生时，曹寅已离世，曹家由盛极转衰。

黛石：化用《红楼梦》：“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黛为青黑色颜料，古代女子用以画眉。据考北京西山一带出产一种天然黑石，每年春季城里人到山中庙宇进香许愿，回城时便在河滩拣些黑石，带回城权作画眉之礼。

木盟石：木石前盟，指《红楼梦》中宝玉与黛玉的讹缘。木指黛玉前世绛珠仙草，石指女娲补天所剩顽石。神瑛侍者以甘露之水灌溉绛珠草，使其得换女人形，名唤绛珠仙子。为报灌溉之德，绛珠仙子随神瑛侍者下凡历劫，将自己一世眼泪还他，是为黛玉。神瑛侍者则带顽石下凡，顽石幻化为宝玉。《红楼梦》由两个神话开头，渲染因果关系和人生如梦主旨。

水流句：字面表意是心情平静闲适，无意与流水相竞，像白云一样舒缓悠闲，实则心境大抵并非如此。化用［唐］杜甫《江亭》：“水流心不竞，云在意俱迟。”

赊酒：曹雪芹晚年穷困潦倒，流落到北京西山脚下一个正白旗小村庄一一黄叶村，过着“举家食粥酒常赊”的窘迫生活。［清］敦诚《赠曹芹圃（雪芹）》：“满径蓬蒿老不华，举家食粥酒常赊。”

四十八年：曹雪芹生于1715年，卒于1763年，终年48岁。据考，曹于1744年开始写《石头记》，十年完成初稿（有甲戌本存世）。之后，他“披阅十载，增删五次”（脂砚斋批），终因贫病交加，禁不起丧子之痛（1762年），于“壬午除夕，泪尽而逝”（1763年2月12日），为后世留下旷世巨著《红楼梦》（前八十回）。

念人间二句：黄叶村头有清时健锐营演兵碉楼，一侧澄明、澄碧、澄静三湖环绕，在曹雪芹居住的乾隆年间，可见鱼跃鸢飞、吹角连营景观，那是他应当见过的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