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六号上午十时许,白老师发来信息说,吴琳老师专邀去他家采杏。我因为下午可能会有事,便有些“忸怩”。结果吴琳老师的微信就到了:“老梁,误半天吧,家里的杏儿就等你了”。 说起来,我很想去那个“双凤环拥”的西张古寨走走。且不说“双凤朝阳”的景致如何绚烂,五龙圣母庙的传说如何动人,元好问的《暂住西张》如何凄美,单就吴琳老师这个人,我必须去看看。去看看这个为了保护西张古寨文化古迹和历史遗存,在手机上写出一篇又一篇文章的老人;这个用他那双疼痛的老腿无数遍丈量双凤山的老人。我已经错过了他牵头组织的太多次文化活动。 <p class="ql-block">穿过峭壁夹峙的山路,在树木葱茏中,我们一行三人(白老师、孙老师)于下午四点半左右来到了云霞掩映的西张古寨。吴琳老师和他的老伴儿已早早地迎候在门外。《元好问住址》和《祁氏宗亲古院》在他们身后闪耀着历史的光芒。翻墙而出的黄杏满怀厚重,与吴林老师的满头白发交相辉映,仿佛黑龙、白龙两汪清泉从历史的山峰倾泻而下,诉说着今日的荣光与过往的沧桑。</p> 同行的两位老师说,如果没有吴琳老师数十年的鼓与呼,这美丽的双凤山至少会折损一只翅膀,元好问的《暂住西张》至少会失却一半风韵,《马首农言》的著书处至少会再埋上一层厚厚的尘土。 翻阅吴琳老师用手机敲出来的一行行文字,那一行行文字如那枝头的黄杏,包含着对这片土地的深情,对满树阳光的眷恋和对悠久历史的敬畏。“越往上的杏儿越好吃,越往上越向阳的杏儿甜味越足,回味更长。”吴琳老师说,“老梁,再往上!” “今天时间来不及了,没办法带你去看蜂飞蝶舞的双凤山,慈母印血的五龙洞和集云布雨的五龙庙,历代先贤撰写的重修碑文,龙虎两寨对峙而立的历史遗迹……”肚饱筐满,吴琳老师说:“只能看看这历经沧桑却依然昂然遗存的半截院落,正房里孙吉霖老师给我的墨宝和半截院外相对无言的残墙断壁。” 指着院外幽鸟回环地、小径留白处,吴琳老师激动了:“元好问为什么会避乱西张?祁寯藻为什么会在此处著书?非此幽深之处不能静也,非此小径回环不能博也。西张古寨历经两千六、七百年的风霜雨雪,留下了太多、太多的故事,而这些故事,可惜只能存在我的脑子里”。 我们劝他把故事写下来。“写不动了”吴琳老师说。但那随风跳动的白发分明又宣示着倔强和不甘。 “今年只有这棵树挂果,儿子昨天回来摘了些,不多了,也不敢叫太多人来。姑娘远在上海,今年的杏儿是吃不上了。”吴琳老师叹了口气。姑娘非常支持他对西张古寨人文景观和历史文化的保护行动,一直坚定地站在父亲身后,费了很大心力。生女如斯,作为父亲的他,充满了感激。姑娘好比父亲的翅膀,吴琳老师的精神之所以能与双凤齐飞,我想吴琳老师一定认为,离不开姑娘对他的支持和帮助。 历史文化保护之路是崎岖的,行走在历史文化之路上的人是孤寂的,但这崎岖和孤寂背后是引领后来者继续前行的伟岸和坦途。入村的两条路都在修,而且很宽。我想最晚在明年,会有更多的人来应吴琳老师的黄杏之约,会有更多的人走进西张古寨的历史烽燧。 双凤朝阳处,吴琳老师和老伴儿亦如两株森然卓立的苍松翠柏,守护着这座大山,守护着藏在这座大山深处的独特的历史文化。亦如镶嵌在双凤山上的地理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