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暑

临窗听雨

不知不觉中,小暑来了,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说“六月节……暑,热也。 今年的小暑,不热。昨日气温刚刚攀升,到了晚上忽然雨水光临,如此大的反复,颇有些江南的气候。 毕竟是小暑,天晴时,太阳的光很毒,晒在脸上,不多时,浑身汗津津的,人庸懒而疲惫。我推着父亲走在去往公园的路上,风也是热醺醺的,象满是汗液的手,拂到身上感觉不出有一点的舒服。 楼群支撑的天空,吐着温热的气息,马路上的车子开得很快,经过路口斑马线的时候,一辆车子停下来,司机从车窗伸出手,请我们先走。 公园的广场上到处都是人,这边的人在跳舞,那边的人在练八卦,每个舞场的周围都站满了观众。大理石地面跟着节奏抖动,原本空阔的广场,显得尤为狭小。我下意识地推着父亲走向相反的方向。 人工湖岸,湖面上,莲叶飘浮,朵朵莲花裹着心房,等着阳光过来叫醒。岸边,芦苇赤足伫立,一只野鸭子正在湖面上悠哉游哉地啄水梳洗,芦苇丛里,传来一声声动听的鸟鸣。<br> 父亲说,这是呱呱鸡,是一种专门生存于芦苇荡的鸟。每天和父亲散步,涨了很多知识,比如我以为的芦苇,其实叫蒲棒,比如睡莲是靠水来传播种子的......真的,相较于母亲,我更喜欢和父亲交谈,我们谈自然,谈诗词,谈时事,也谈人生。而和母亲的交谈更偏重于生活琐事。<br><br> 远处的野葵花金光闪闪,仿佛在纵情燃烧,我推着父亲离开了人工河,径直走了过去。一个年轻的男子跑步,迅速地超越了我们,脸上汗水涔涔,五六个老年人穿的花枝招展,站在野葵花旁摆着姿势拍照,狭窄的路使得年轻男子不得不停下脚步侧身而过。这种场景,让我看见人生的某种状态。 好姐妹在微信问我,为什么不写日志了?我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地回答说:忙。 其实,对于生活,我喜欢文字偏多一些,半生光阴,我曾把很多时间花在纸上,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只不过如今,我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交给了父亲。为此,我重新统筹了时间,权衡之后,最后决定缩减掉大部分写作时间。 为了人生的某种使命,人这辈子,必须放下一些什么,拿起什么。 而此时,我跟着步行道,抑或是步行道牵着我,脚步敲打着地面,每一步都传来回音。汗水冲出毛孔,酣畅淋漓制造的微痒,慢慢爬上心头,这些真实的感觉,正是我喜欢的。 杨树的叶子深绿而浓密了。草丛里的野花多了,蜘蛛忙着吐丝,蝴蝶甜蜜地谈着恋爱......我尽可能在那些景物里,找到一些美好,什么是喜欢,什么不是喜欢,也许必须有一个强迫的阶段,当你坚持下来,也就变成了一种习惯,习惯了,你原本不喜欢的事情,也就成了有趣。<br> 这个夏日,跟往年没什么不一样,一些日子加入,一些故事加入,我感觉到身后有数不清的纤绳拽着我。路就在那儿,我想停下脚步,却停不下来。 <p class="ql-block">昔日好姐妹退休之后,重新加入到了我工作的行列。当她看到我的工作状态以及在工作群的直白铿锵的话语,给予我的评价是:太强势了!我有些错愕,也很有触动。或许我这个人有一点尖锐,但我始终认为人与人之间,再亲近的关系也需要维护,更需要彼此尊重。</p> 我已到了知天命的年龄,愈发地不喜欢一些简单幼稚的无脑交流。人生是一场游戏,但终是有规则的。不遵守规则的人,必然在彼此的世界里无法站稳脚跟。身边的人应该熟知我的脾气秉性,而某人有意为之只会进一步触碰我的底线。事虽不大,但某些情绪已经因此事而起,直面反击也是一种自我保护。我觉得这不是任性,我只是在坚持自我。 尘世里的生灵,谁又不是在坚持自我?很多渺小的生灵,比如这一颗颗野草,不畏坚硬,从大理石地砖缝隙钻出来,它们不能选择出生地,却坦然面对自己的命运。比如这一只只喜鹊,奋力地衔着树枝,搭建内心理想的家园。坚持本身,就是一种性格,是对生活的一种积极态度。<br> 走在这个小暑的街头,有了坚持便不觉孤独,反而有暖意一点点蔓延。阳光很好,雨后的空气也好,而我这个人,也因此有了蓬勃之意。我且认为,一切的一切,一直向好,始终向好,就已然是最好了,我已别无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