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赶上计划生育，我家人丁稀少。四兄妹统共生了三个孩子，平均一个都达不到，还没有公主。唉！</p><p class="ql-block">为了躲债，为了生计。父母兄弟远走他乡。在侄儿12岁后，侄女儿出生了。得知消息，不知其他人是否高兴，我是很欢喜的。正补了没有女儿的遗憾。远隔千里，没能第一眼见着她，她会长成什么模样呢？母亲说短短小小的，给她取名翩翩。我不以为意：婴儿不都那样嘛。激动地猜想，应该是个娇俏轻盈的公主吧？嗯，太美了！一定像她的妈妈，是个美人。千幸万幸，没有遗传父辈的劣质基因。</p> <p class="ql-block">那时父母漂泊了很多地之后，终于在西樵安定下来。而我们却守着几百块的薄薪，经常要盼星星盼月亮，到下月中旬工资才跚跚而来，且每月的数字都不相同，有一年干脆一文不见。我们只能对自己狠狠的艰难度日。那时没有微信，所以我竟没给她买礼物。很久以后，弟弟回乡，我才给了他两佰元，叫他给侄女儿买礼物。第一次见到她是在西樵。几年之后，我终因生活所迫走了出去，顺便到西樵看看。此时侄女儿两岁多的样子，肤白，高鼻梁，大眼睛，全继续了父母的优点，真漂亮！</p> <p class="ql-block">听说侄女儿回来了，我很欣喜。忙完了，提上水果去看她，到了妹妹家，妹妹说被哥接走了。我又转弯抹角的找到哥那儿。她留着齐留海的西瓜皮，红嘟嘟的脸蛋和红嘟嘟的小嘴。我在心中算了算，她已四岁了。她满是陌生的看我一眼，怯怯的不敢靠近我。我带她去逛街，会朋友。她乖乖自己走路，不哭不闹。路过蛋糕店，浓香和漂亮的蛋糕造型，让她露出了渴慕。我给她买了一块，看到了她眼里的光。我看着她吃蛋糕的幸福样，心中化了。会完朋友，我带她走沅水大桥，看夜景。她实在走不动了：“达，还有好远？”她第一次叫我了，原来她心里是知道的，我是她达。</p> <p class="ql-block">“一滴露水一棵草”，古话说每个人来到世间都是自带口粮的。自从弟媳嫁到我家，添丁进口。有了侄儿侄女儿，家中六畜更兴旺了。母亲欣喜地说，弟媳六料好。种稻稻好，种菜菜好，养头口头口好，推豆腐蒸甜酒米酒都好，养的一双儿女更好！侄女儿喜欢动物，家里因此添了一个新成员，它叫黑子。黑子年轻时是一个帅哥，高挑修长的身材。它还很善良，忠诚，不贪嘴。它的到来为家增添了很多乐趣。父亲上山打猎带着它，弟媳上山干活，它去做伴。侄女儿和它最要好。她平时很节约，攒下钱，周末回来，都给它带好吃的。每打电话回家总问一句：“黑子还好吗？”我们偶尔回家，黑子开始不认识，朝我们吠叫。年纪大一些之后，它似乎记住了我们的气味，也习惯了我们的短聚长散。再回，不吠叫，有时陌陌的保持一段戒备的距离，有时朝我们稍微摇摇尾。可只要见到弟媳回来，它就老远的跑去，屁股扭起了花，蹦着跳着，爬上身，舔她的脸，轻咬她的手。侄女每周末回来，它都会去桥头迎接。唉，我们只有羡慕嫉妒的份。</p> <p class="ql-block">不久，侄女又养了猫咪。猫咪刚到我家时，特别活泼，调皮捣蛋，也很勤劳，尽忠职守。因它的到来，老鼠都被抓的抓，逃的逃了。从此家中老鼠绝迹。它为家立下了汗马功劳。可它不和我们亲近，想要抱抱它是万万不能的。它总是一个人蹦来跳去。有时我想逗逗它，它就会伸出手掌拍我。娘警告我：“小心哦，它会挠伤人的。”有段时间，它天天挠门框，磨爪。大家担心它把门框抓烂。侄女带信叫她小姑专给猫咪买了个小球，让它玩。猫咪和黑子大多数时间能和平相处。一次，黑子想称老大，猫咪竟一巴掌抓伤了黑子的脸，之后迅速躲到房上。从此它们旡战争。黑子已经六七岁了吧，不知猫咪来我们家几年了。这两年回家，发现猫咪胖了，也没有了小时候的活泼好动，我抱它，它也不动，随我抱。家里也无老鼠可抓了。娘说，它跑到别家捉老鼠去了，邻里们都乐开了花，直夸我家猫咪能干。</p> <p class="ql-block">黑子老了，猫咪也老了。侄女捉回了一只小黄狗，侄女叫它阿黄。我建议说：“大的叫黑子，小的叫王子好了，听来像兄弟，又叫人误解成别意，有意思。”王子小时候胖嘟嘟，毛绒绒的，很可爱。可惜王子命不长，不久生了一场病，没治好，夭折了。侄女伤心地痛哭了一场，把它埋了。我听说后，也黯然。心中暗暗后悔，埋怨自己是否把名字取大了，命格承受不住，给克死了？幸好侄女没有怪我。可能她太小，没想到名字头上吧。不久，弟媳又抱回来一只小狗，毛色太丑，又长得像葛优，瘦而营养不良，还贪嘴，老偷抢东西吃，像饿牢里放出来的，几百年没吃过饭一样。一家人都不太喜欢它。弟媳叫它麻子，我说：“这么丑，叫丑丑得了。”心想，取个贱名好养。终究没得到响应，侄女和弟媳都很厚道，依旧叫它麻子。一晃麻子长大了，虽然毛色依然，但却油光水滑，也长高大帅气了。它还知道尊重黑子，讨好黑子。不过黑子有了同盟之后，猫咪受苦了，经常被它俩撵得不敢吃饭。刚放暑假时，娘打电话说猫咪不见了，很久没回家了。前段时间，它好像生病了，消瘦了，不吃饭。我听了默然。</p> <p class="ql-block">狗儿猫咪们长大，老去。侄女在我们曾经长大的地方，守着门前的老黄连树和那条小溪，那片稻田，也慢慢长大了。四年级暑假，我带她出来学习，让她长点见识。悲催地发现她竟也遗传了家族的弱智商，学理科总是缺根弦。且性格浮躁，沉静不下来。对语言文字相对敏感一些，作文写得有些文采。一说话就激动，大声的说到噪子嘶哑。每提醒她，她一会儿就忘，又回到原样。读初中以后，感觉到了学习的压力，也可能有来自两位姑姑的压力。很懂事，也很努力。我们对她可能说教比较多，她听得烦时，就把头高高抬起，张大嘴巴，然后头从上往下划弧线，同时拖着长长的声音：“哦—— ”最后的尾音向上扬高。并称呼我“聪明达”来以示抗议。</p> <p class="ql-block">侄女性格活泼开朗，特爱笑，笑起来总是嘴巴张得很大，率性，一点也不含蓄淑女。我们多次批评她，可她还是任性而笑。现在还发现她走路外八字，比同龄人矮了很多。唉！又一家族遗传基因的悲催！养了一个短而胖的女儿！虽然有时她也烦恼一秒钟，但一会儿就忘。她照样该吃吃，该笑笑。</p> <p class="ql-block">初中毕业后，她选择了师范。现在迷上了书法和绘画。启蒙后就上网课，然后自己琢磨，有时为完成临 摹，画到后半夜。看，刚学了半年，还有点模样吧？我夸她说：“这一点超越了我们一家人！”</p><p class="ql-block">妹妹好好学，做出点成绩来。用潘长江的话说，咱们浓缩的是精华。</p><p class="ql-block">我想，侄女看到这句话，一定又要张开嘴，发出那魔性的笑声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