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春轶事》（原创）

老馬識途〈馬履達〉

文字创作/马履达插图/发小马起源提供背景音乐/夏雨风荷 小学教室为一座四合院，系京东大户郝家原住，后来改为学校。 我们班教室在南房，东房山有个附墙烟囱，一群马蜂在这里安了家，每天嘤嘤嗡嗡，出出进进，忙忙碌碌。 五年级的男孩子们正是淘气无知的时期。下课间隙，二春（发小的小名）发出号召：“咱们把它们轰走。” 老干（发小的小名）说：“它们的窝那么高，够不着！” “嗨！拿石头瓦块嘚（dēi 砸）它，瞧它跑不跑！”二春撺掇着说。 听二春这么一说，我们几个就都去捡砖头瓦块，对着马蜂包跃跃欲试。 鸡子（发小的小名）经不起他的鼓动，蹑手蹑脚凑到窝下，抬手扔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砖头，砸向马蜂包（当地对蜂窝的叫法），“咣唧”一声，砸个正着。 熙熙攘攘的马蜂正在专心抚育“儿子” （我们称蛹为马蜂儿子），这突如其来的流弹攻击，顿时炸了窝，马蜂一股脑的涌出了烟囱，盘旋在窝边，左冲右撞，真好似一团乌云遮天避日。 忽然间，两只莲籽大小，暴躁的马蜂发现了大祸源头，箭头似的直奔鸡子飞来。鸡子大惊，急用双手抱头。 怎奈马蜂机警，避开后脑，冲向眼睛，狠狠地蛰了一钩子（毒刺），鸡子负痛，抛下砖头，夺路而逃，顿时上眼皮肿成了大桃儿。 二春见状，上前安慰道：“嗨！我忘了告诉你了，马蜂炸窝甭跑，赶紧趴在地上，它就瞧不见人了。” 我也受到了二春的蛊惑，待喧闹的马蜂二次归巢后，用一张纸包了沙土，奋力向蜂窝砸去，暗想：给你个土炮，呛死你！ 不料马蜂再次受扰，倾巢而出。我按照二春的免蛰秘诀，迅速趴在地上，纹丝不动。心中暗想：这回你们没辙了吧！ 突然后脑勺像针扎了似的，心想：坏了，被蛰了。然后挣扎着爬出了危险区，捂着脑袋跑回了教室。 这种马蜂不光个儿大，毒性也其大无比。课堂上，脑子“嗡嗡”作响，好像马蜂仍在耳畔盘旋，头昏脑涨，心神不定，老师讲的内容一句也没记住。 一个礼拜后，蚕豆大小的鼓包仍疼痛不止，一剜一剜的疼，心中暗暗骂道：“二春你真不地道，鼓动我们你不去，吃亏上当就这一回！” 班主任李先老师十分敬业，对学生们管理甚严。夏季男生午饭后经常到大坑洗澡（游泳)。因担心学生溺水，每天中午放学，老师都强调：不许到坑里洗澡。而且老师检查同学洗没洗澡也有一个高招儿。 二春的确“聪明”，他想出一辙，来对付老师，在大坑里洗完澡后，再用井水冲一遍，可瞒过老师。 老师对不听话，偷偷洗澡又不承认的学生，检查时就用指甲在肚皮上轻轻一划，便会留下一条清晰的白道儿，自然阴谋败露。 躲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长此下去，难免有大意的同学露馅儿。那次老干一时疏忽，被老师识破了谎言，并供出了同伴。 于是，课堂上出现了可笑的一幕：七八个孩子脸朝北墙，低头无语，羞臊难当，面壁思过。 二春是我们班的淘气大王，鬼点子最多，但学习不用功，记得老师每次提问，二春总是沉默不语。 一天李先老师点名让他到黑板前，用“偶尔”造句。二春抓耳挠腮，左思右想，憋得面红耳赤。 谁知他用“蛛蛛爬”（zhú zhu 老师形容的）一般的字体在黑板上写道：“我刚出门就碰上一个大偶尔”。 全班同学顿时哄堂大笑，气得李老师过去一下把他抻下讲台，厉声道：“没见过你这样的学生，你要是有你哥哥的一丢丢儿也不至于呀！淘气你带头，嚷嚷的最欢，二里地远都能听见。回答问题比蚊子叫唤声儿都小，能耐哪儿去了？跟你着不完的急！” 一日课间解手（上厕所），鸡子和老干同坑小便，鸡子的尿线斜向老干的尿线，略微高出一点儿。 二春见状，又道出奇葩理论：“听人家说，谁的尿（suēi）呲得高，个儿就高，谁的尿呲得低，长得就矮。” 这小哥俩听他这么一说，你来我往，非要争个高低，浇湿了俩人的鞋子裤褂。 谁料一语成谶，成年后，鸡子个头就是比老干略高些。老干个子终究没有长起来，在同学中最矮。 六十多年过去，少年时候的趣事恍如昨日，今记之，以悦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