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的感受

张贤祺

午休被热雨敲窗而吵醒。

下雨了！搓搓惺忪的睡眼，凝神地看着窗外露台地面，一个一个如硬币大小的雨滴印迹由疏而密，一会儿功夫，地上全湿了。

窗外雨蓬下沿，滴水如帘，使窗外景色透明度降低了一个量级，我的明视距离也被拉近至此（“错了，物理中一般人的眼睛明视距离为25cm”。“哈哈，我是二班人，我远视。再说了，此明视非彼明视”），无由地盯着这断续的水帘而迷离起来，眼睛模糊了，耳朵却清晰了。

窗外的雨声掺和着电脑播放器中传来的《雨的呢喃》的乐曲声，感觉是那么一唱一和，和谐极了。可谓买一送一，增值听了一场交响乐。（“你真行，午休时，电脑还放音乐啊！”“对呀！耳鸣困扰好多年了，特别是午休时，必须播放一些舒缓的轻音乐，盖过双耳的吱呜吱呜的蝉鸣声，才能入睡，别人是“蝉噪林逾静 鸟鸣山更幽”，我是“午静耳更鸣，音乐来助眠”）。 一曲未了，雨好像要退场了。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当雨声由滴滴嗒嗒变为噼里啪啦再变为淅淅沙沙时，也就是尾声了。 走向露台，午后的斜阳又从云层的缝隙中含羞地探出脸来，东方的天空在蒙蒙细雨映衬下一道彩虹闪亮登场，为这场骤雨附加了一个七彩谢幕。 据有关数据统计，江南水乡一年下雨天数约为130－160天，取均值145天，占全年的三分之一多，大约39%。所以人的一生，有近四成是在雨中度过。不知各位对雨有怎样感受？ 我对雨的感受，分年龄段，好恶不一。 童年时，特别喜欢夏雨。一是它能带来清凉，二是可以在雨中玩耍。不等雨停，就只穿裤衩，赤膊上阵，去雨中玩泥巴，“筑坝引渠”，在一定落差、一定射程范围内，插上用竹片做成的“水轮机”，“开闸放水”水流冲击“水轮机”而转动，再用布条做的“皮带”带动其它玩具动起来。弄得全身泥水，乐此不疲，最后是妈妈唠唠叨叨的“奖励”。 少年时，最讨厌夏雨。我的小学和初中是在村里上的。中午在家，要帮助父母照顾家里晒的谷物、烟草、柴火等。乌云一起，就得放下一切，直奔晒场，手忙脚乱地收这收那，搬这搬那，不能让雨淋湿了劳动成果。有时，一场突然袭来的阵雨，会弄得苦不堪言，东西刚刚收进，火热的太阳又出来了，还得再搬出去继续晒。中午的阵雨，它扫兴了我与小伙伴尽情玩耍。 成年后，对雨没有什么特别好恶。白天为工作奔忙，一支粉笔、三尽讲台，晴雨无异。相对而言，更喜欢夜雨。夜里备课，改作业时，如果窗外有淅淅沙沙细雨声作陪，心地会宁静许多，思路会灵活许多，好似雨水浇灭了烦躁，雨水润滑了思考。如果说一生对教育事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夜雨都应分得二成。（“为什么是二成？”“很公允，雨天占总时间约四成，白天分去一半。”）

退休后，喜欢心雨。心雨到底是什么雨？心里的雨。1993年金童玉女毛宁、杨钰莹合唱的歌曲《心雨》红遍大江南北。“我的思念，是不可触摸的网，我的思念 不再是决堤的海......，我的心是六月的情 沥沥下着心雨......”。回不去的曾经，留下无限思念，心绪逐渐收敛，不再决堤奔放，世态炎凉自知，心雨调节滋润。不开心时，心里可以阴雨绵绵，但生活还得惠风和畅、高兴时，心里可以酣畅淋漓，但现实不可过分激动。

白落梅说得好：“真正的平静，不是避开车马喧嚣，而是在心中修篱种菊。...... 这个雨季会在何时停歇，无从知晓。但我知道，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心雨》歌词中，那一连串“想你......”，有点过了，改成“想你的时候只能问月亮”，含蓄且更有诗情画意。是否？ 最后以一段打油诗《雨的感受》，结束此文：

雨的感受

张贤祺 2022年7月9日

是您让大地风生水起，

也是您倾盆狂泻、乱发脾气。

是您滋润了万物生机，

也是您淋湿了多少“落汤鸡”。

是您洗涤尘埃净化空气，

也是您同流合污、沉淤一地。

是您带来了多少诗情画意，

也是您屋漏连夜、缺乏怜惜。

......

凡此种种，差强人意。

爱您恨您没脾气。

总归还是喜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