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从来不语,却回答了所有问题》摘抄

美友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时间从来不语 却回答了所有问题》是2021年10月出版的季羡林先生散文集。作者季羡林先生是北京大学终身教授、国际著名东方学大师、语言学家、梵文和巴利文专家、文学翻译家、散文家,精通12国语言,尤精于吐火罗文(当代世界上分布区域最广的语系印欧语系中的一种独立语言),是世界上仅有的精于此语言的几位学者之一。</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本书精选季羡林先生1933-2006年创作的40篇文章,时间跨度70多年,从对时间流逝的坦然、对人生意义的思考、对社会现象的看法、对真实自我的表达、对人间真情的热爱五个方面传递出季羡林先生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这些文章涉及季老生活的方方面面,是他一生经历的缩影,经过岁月的沉淀和发酵,诠释出大师的百年智慧。</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季羡林先生是当代当之无愧的文学巨擘,在世事沉浮中始终坚守自己的精神世界,顺境不骄,逆境不惧。季老的文章很多入选中学课本,他的散文纯朴而不乏味,情浓而不矫作,庄重而不板滞,典雅而不雕琢。无论记人、状物或摹事,笔下流淌的是炙热的人文情怀,充满着趣味和韵味,往往在极浅显的文字中显出朴素的哲理和浓浓的真情。</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智者如明灯,照亮我们的困惑与迷茫。纵观季老的一生,沟坎起伏不断,失意得意交替,内心却一直自在充盈、淡定从容。在季老眼里,人生中重要的事情无非是方向明确、脚步坚定,只有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才能坦然接受人生的不完美。生活就是平平淡淡、起起伏伏,顺境时一往无前,坎坷时柳暗花明,重要的是对待时间的态度,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时间,时间就会给与什么样的回应。《时间从来不语,却回答了所有问题》囊括了大师一生的精华,是季老留给后来者的生命礼物,他对人生的参悟和豁达的处事态度,或许我们还难以抵达,但可以不停追寻。</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都是炎黄子孙,为什么竟不能统一起来!台湾富,大陆强,合起来就是一个既富且强的大国,岿然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中,谁也不敢小看,谁也不敢欺负。这是中华民族绝大的好事,为什么竟不能实现!”说到这里,她感情激动得说不下去了又颤巍巍地回到座位上。全体北大校友,在鼓掌之余,看上去都为之动容,在欢悦中加上了一点凄凉;在凄凉中又搀上了一片希望。此时,我无法猜度每一位校友内心的活动,我想,我们大家想的都会是四个大字:“祖国统一”吧。</p><p class="ql-block">——引自:血浓于水</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要待在人间,就必须受时间的制约。在时间面前,人人平等。如果想不通我在上面说的那一些并不深奥的道理,时间就变成了枷锁,让你处处感到不舒服。但是,如果真想通了,则戴着枷锁跳舞反而更能增加一些意想不到的兴趣。我自认是想通了。现在照样一抬头就看到书桌上座钟的秒针一跳一跳地向前走动,但是我的心却不跳了。我觉得这是时间给我提醒儿,让我知道时间的价值。“一寸光明不可轻”,朱子这一句诗对我这个年过九十的老头儿也是适用的。</p><p class="ql-block">——引自:时间</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积八十年之经验,我认为,一个人生在世间,如果想有所成就,必须具备三个条件:才能、勤奋、机遇。行行皆然,人人皆然,概莫能外。别的人先不说了,只谈我自己。关于才能一项,再自谦也不能说自己是白痴。但是,自己并不是什么天才,这一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谈到勤奋,我自认还能差强人意,用不着有什么愧怍之感。但是,我把重点放在第三项上:机遇。如果我一生还能算得上有些微成就的话,主要是靠机遇。机遇的内涵是十分复杂的,我只谈其中恩师一项。韩愈说:“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根据老师这三项任务,老师对学生都是有恩的。然而,在我所知道的世界语言中,只有汉文把“恩”与“师”紧密地嵌在一起,成为一个不可分割的名词。这只能解释为中国人最懂得报师恩,为其他民族所望尘莫及的。</p><p class="ql-block">——引自:站在胡适之先生墓前</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一向有一个看法,我觉得,每一个人的一生都是一场拼搏。人的降生,都是被动的,并非出于个人愿望。既然来到人间,就必须活下去。然而,活下去却并不容易,包括旧时代的皇帝在内,馅饼并不从天上自动掉到你的嘴里来,你必须去拼搏。这是一个人生存的首要任务。我从1911年起,就拼搏着前进,有时走阳关大道,有时走独木小桥。有时风和日丽,有时阴霾蔽天,拼呀拼,一直拼到今天,总算还活着,我的同龄人世而境有的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我现在的情况可以拿一句旧诗来形象地描绘出来:“删繁就简三秋树。”我这一个叶片身边老叶片不多了,怎能没有凄清寂寞之感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引自:百年回眸</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时光流逝,一转眼,自己已经到了望九之年,活得远远超过了我的预算。有人认为长寿是福,我看也不尽然。人活得太久了,对人生的种种相、众生的种种相,看得透透彻彻,反而鼓舞时少,叹息时多。远不如早一点离开人世这个是非之地,落一个耳根清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根据我个人的观察,对世界上绝大多数人来说,人生一无意义,二无价值,他们也从来不考虑这样的哲学问题。走运时,手里攥满了票,白天两美食城,晚上一趟卡拉OK一点小权术,要一点小聪明,甚至骄横,飞扬磨,昏昏沉沉,浑浑;等到钻入了骨灰盒,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活过一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其中不走运的则穷困倒,终日为衣食奔波,愁苦脸长吁短叹。即使日子还能过得去的,不愁衣食,能够温饱,然而也终日忙忙碌,被困于名缰,被缚于利。同样是昏昏沉沉,浑浑,不知道为什么活过一生。</p><p class="ql-block">———引自:人生的意义与价值</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从历史上到现在,中国知识分子有一个“特色”,这在西方国家是找不到的。中国历代的诗人、文学家,不倒霉则走不了运。司马迁在《太史公自序》中说:“昔西伯拘里,演《周易》;孔子厄陈蔡,作《春秋》;屈原放逐,著《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而论兵法;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司马迁算的这个总账,后来并没有改变。汉以后所有的文学大家,都是在倒霉之后,才写出了震古烁今的好运杰作。像韩愈、苏轼、李清照、李后主等一批人,莫不皆然。几乎从来没有过状元宰相成为大文学家的。</p><p class="ql-block">———引自:走运与倒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