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行记(四)——秘境哀牢

海纳有容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从勐腊来到景洪,犹如潺潺小溪汇入奔流大河,随着滚滾浪潮激荡。</p><p class="ql-block"> 囚禁的枷索一旦稍有松懈,人们行走的步伐迅即加速,活动范围不断扩大,现在的西双版纳可用热火朝天来形容,不仅是南疆夏季的气温,更热烈的是人流如潮,幸而我们早到一步,所订的“一厢庭院”每间三天房费才240元,到后来每天涨到188元还爆满,这既是爆发性旅游,也是爆发性涨价,熬过前一段寒冬的商户终于等来了火热的盛夏。夜晚的星光夜市人潮摩肩接踵,人声鼎沸,告庄酒店林立,霓虹闪烁,每个外来女孩都花几十元买一套露背的傣族衣裙招摇过市,男孩则是花短裤对襟衫配上汶身臂套,这儿是年轻人的世界,不是我们的所在。</p><p class="ql-block"> 但既然来了,也得打卡一番。去了一个基诺山寨,真的是山寨版,没有民族特色,没有老旧民居,没有纯朴风情,感觉只是一个不伦不类的仿制品,连毛利人或非洲土著的图腾柱都移植在山腰,歌舞表演中还有流行音乐,所谓的民居参观就是推销普洱茶,完全是云南导游的套路,门票竟然160大洋。如果有人去景洪,对这个“山寨”我的建议是不要去,不要去,坚决不要去。而野象谷能见到野象的机率和买彩票中奖差不多,只是看看温训的大象表演而已;朝天树植物园居然大门不开,非要你前行三公里花钱乘船前往,于是过门不入驱车离去;至于亚热带植物园,想必也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于是在曼听公园看了一场“澜沧江·湄公河之夜”的风情表演之后,第二天一早就逃离这美丽西双版纳,来到人跡罕至的哀牢山。</p><p class="ql-block"> 去哀牢山的旅途颇费周折。先乘高铁到元江,再乘车到汽车客运站,但当天去嘎洒的车坏了,只好先乘农村客车到漠沙镇,在炎热中等待一小时才转车去嘎洒镇。车辆一路都在荒芜的盘山路上行驶,座椅旁放满了村民的货物,没有风扇,更没有空调,打开窗户吹进来的都是热风,很热的风。好不容易到了嘎洒,但去哀牢山班车要等到第二天早上五点,因为上面在修路,只是早晚六点才放车通行。这嘎洒是花腰傣的原居地,但沒有多少民族特色,完全是一个现代城镇,也想拍摄第二天的日出,于是租了一辆小面包向山顶罗记民宿驶去,30公里路程,收费150。</p><p class="ql-block"> 一路盘旋向上,车过南恩瀑布,停车拍照后乌云密聚,天空一下变得黑暗,赶紧上车,暴雨倾盆而至,天昏地暗,山路蜿蜒,小面包费力地爬着陡坡,终于到了封路地段,还不到六点,车辆排着长长的队列等待,有不知封路的车竟然在此等了几个小时。待到开放道路驶到客栈时,幕色巳经笼罩四野,雨也小了,远处的山峰白雾升腾,山谷中有雾气弥漫,山下的炎热和喧嚣已被清凉和幽静所替换,让人颇有置身世外桃源地处仙山琼楼之感。</p><p class="ql-block"> 哀牢山得名于古哀牢国,位于云南新平县,是云贵高原和横断山脉的分界线,也是元江和阿墨江的分水岭。哀牢山是森林的海洋,雄伟壮观,半山腰上多为悬崖绝壁,连绵的山脉,深深的沟壑,高悬的飞瀑,参天的古树,还有纯朴善良的花腰傣。走进哀牢山,你会发现大自然的独特赋予,前人的梦想,历史的见证和智慧的足迹,动人的故事,人们割舍不断的情怀;在盘旋的山道上,彝族的粗犷,花腰傣的柔美、哈尼族的奔放和佤族的狂热编织着哀牢的万种风情。</p><p class="ql-block"> 哀牢山的云海和日出十分著名,由于位于山区,每年冬春时节的云海更是十分壮观,为此有人盘桓多日,只为一睹奇观。而我们运气奇好,上山时山雨暴烈,到山顶后雨住风停,夜晚竟有星光点点,按老罗预测第二天看到云海的机率是极高的,并在暗夜中打着手电带我们去看云海拍摄的最佳点。这地不过离他家300米,但不经指引纯对找不到,比景区设立的观光点角度更好,更无遮拦。</p><p class="ql-block"> 哀牢山日出时间6点39分,把闹钟拨到五点半,6点不到就出了门,到了拍摄点天地仍一片漆黑,只有东方的天边有一丝淡淡的白,山谷里的云海也隐藏在黑夜中。随着天光的逐渐扩大,脚下的波涛开始涌动显现,东方也泛出了桔红,曙光渐渐染红了云的海洋,随着东方的红色变黄,太阳从云海中探出了头,金色的光芒把山峦起伏的层次展现出来,新的一天随着太阳升起来临,沉睡的大地随着云海的升高、淡薄、消散而苏醒。</p><p class="ql-block"> 拍完日出,在老罗家吃了早餐,他开着皮卡车送我们到石门峡。</p><p class="ql-block"> 石门峡得名于高山深菁之中五座酷似“门”的峡谷。顺小溪,沿石梯而进峡谷,涧水碧蓝,凉爽舒适,草木葱郁。时林木茂密,碧潭幽深,行走其间时而疑似尽头将至,忽而又豁然开朗,其中瀑布、溪水、怪石、奇树层出不穷。从哀牢山肚腹中流出的清澈溪流穿过近2.5公里“一线天”地形的岩石峡谷,溪水清澈见底,山谷森林茂密,一望望去满眼皆是无尽绿野,让人心旷神怡,呼吸着水润、清新弥漫的空气,仿若置身于仙境中,连我们来自山区的人都惊叹这高山流水之奇美,但山太深,游客稀少,景区来回五公里路径竟然只遇到六名游客,这美人真是养在深山人未识。不过,人少自有别样之幽美,人多了会污染天地灵气,滋生出浊气和俗气,这也正是我跋山涉水来哀牢山的原因,也正是我们在峡谷中流连忘返的原因。</p><p class="ql-block"> 一般游石门峡来回五公里两三小时足够,虽说爬高下低,但石阶并不难行,只因景色太美,禁不住多拍几张照片,有的景致更忍不住默坐凝望遐思,来回竟然用了四个多小时,弄得老罗担心我们的安全而进山寻找,这可能也是山谷丛林间有熊出没和去年四名地质队员在山中罹难的缘故吧。</p><p class="ql-block"> 在老罗家吃完中饭又上路,去原始森林和茶马古道。</p><p class="ql-block"> 去了石门峡后,这两处景观就提不起兴致了,虽也是清静无人,但相形之下层次差别,进去兜了一圈即刻出来,也算是一种打卡性质的到此一游吧,而唯一遗憾的是土司府没去成,那是在封路的区域内,也要晚六点后才放行,这是此行的遗憾,也是给未来留下的念想,留待下次的哀牢山之行再来补缺吧。</p><p class="ql-block"> 老罗告诉我,哀牢山的云海日出冬春季节最为美丽灿烂,来他客栈过春节的人许多每年都来,围着火盆大口喝酒大碗吃肉,在纵情尽兴之后捂进被窝,清早他会一个一个敲门,叫醒众人迎接新年的太阳,让新一年的第一缕阳光照在身上,照进心房。听他如此勾引,不禁动了情怀,届时心动不如行动,寻机再去老罗家住上一阵,带一本书,邀两三人,读闲书,观云海,看日出,吃火腿,喝老酒,谈天地………这样的日子,不是颓废,不是逃遁,也不是麻醉,而是清醒,是豁达,是一种更随性更自如更惬意的人生!</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 18px;">阮籍穷途,</span>稽康广陵,刘伶酩酊,思旧子期。如果人生能如此不羁如此随性,把自己的灵魂放到合适自己的位置,那么,到了那必然来到的最后时刻,就带着充实的人生和欣悦的灵魂无怨无悔地步入永恒的黑暗!</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云海日出</p> <p class="ql-block">南恩瀑布,傣语称“南恩”为银白色的水。听着落差高达100米瀑布的轰鸣声,让人心潮澎湃;体验着“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诗句,别有一番韵味在心头。春天,南恩河瀑布玉体冰肌,如珠帘银铃,似彩练垂空,流光四溢;夏天,如巨龙舞宵,似战场激荡,豪迈壮美。</p> <p class="ql-block">雨中等候开卡的车队</p> <p class="ql-block">雨后,从山顶罗记客栈远眺,云蒸霞蔚</p> <p class="ql-block">山下嘎洒镇的灯光,但从山下到山上客栈,车行了30公里</p> <p class="ql-block">吸水烟的老罗</p> <p class="ql-block">老罗主要经济来源是熏制火腿与腊肉,一年销量30吨,薰房里一楼悬滿火腿,二楼腊肉</p> <p class="ql-block">清水缓流</p> <p class="ql-block">一线天光</p> <p class="ql-block">原始森林</p> <p class="ql-block">  茶马古道是哀牢山的心腹之地,多为无人区,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地势,“一山分四季,隔里不同天”的特殊立体气候,曾是土司、商霸、兵匪必争之地。过去这条路上每天都有800多匹骡马、1000多商人从这里通过。商客、马帮在这条古道上最凶险的就是翻越哀牢山原始森林和马帮渡红河。悠悠长队非常壮观,于是布匹、丝绸、烟丝和小手工制品各种百货就西南而去,驮回来的是洋烟、盐巴、茶叶、野生动物的皮毛等。马帮走一转三个月至半年才回来。无数大马帮在这条古道上默默行走,经历着人间的悲欢离合。</p> <p class="ql-block">山高林密</p> <p class="ql-block">哀牢山日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