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武功古城的五圣庙</p> <p class="ql-block"> 武功古城的五圣庙,位于西宝公路北线的老西坡。老西坡南北两边高崖耸立,陡峭笔直;三里长坡,尤如一线,深卧谷底。五圣庙就镶嵌在西坡中点南崖的半山腰中一小平台处,离地面约十米高。庙西有仅容一人宽窄的人工小坡向东可通到面北的庙门。</p> <p class="ql-block"> 小庙有二三百平方米大,相当于现在一家农户院子大小。庙内西边有两孔面东的窑洞,南面有三孔面北的窑洞,一大两小。</p><p class="ql-block"> 武功古城的五圣庙,最早可能始于唐朝。</p> <p class="ql-block"> 五圣庙所供奉的“五圣”,起源于唐朝,兴于“两宋”一一宋朝朝廷曾三次追封、加封“五圣”,从侯封到公,最后又封王。盛于明清一一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下诏全国,州县均设“五圣庙”,安奉祭祀阵亡将士。并在各县设置僧会司加以管理,武功县僧会司设在报夲寺。</p> <p class="ql-block"> 五圣庙供奉的五郎神</p> <p class="ql-block"> 五圣庙供奉的不是我们常说的儒家五圣:至圣孔子,复圣颜回,宗圣曾子,述圣子思,亚圣孟子。儒家这五圣供奉在武功文庙一一即武功孔子庙,在原来的镇政府大院。</p> <p class="ql-block"> 各地五圣庙所供奉神灵不一。但大部分供奉的是五圣神,又称五通神、五郎神。</p><p class="ql-block"> 有的供奉的是山神,土地、花神、药王、龙王;有的供奉猪、马、牛、羊、鸡动物神;有的供奉山魈。有的称五道神、五圣神、鲁迅先生称为五猖神,总的统称五郎神。</p><p class="ql-block"> 古城五圣庙除供有五郎神、每年五月初五、九月二十八两次专祭;还供有土地神、山神、二月初二专祭;还供有五路(东南西北中)财神,正月初五专祭。</p> <p class="ql-block"> 传说五郎神做事不专一,任性玩劣,喜欢恶做剧。凭个人好恶,而将东家东西,偷放西家,往往引起邻里猜疑争斗,而他以此为乐。</p><p class="ql-block"> 所以武功人常以五郎神形容那些做事不踏实,三心二意,言而无信的人为“五郎神”。如:甭提xx人了,就是个五郎神!</p><p class="ql-block"> 人们虽然不喜欢五郎神,但又怕他恶搞降灾,所以供奉以保平安。</p><p class="ql-block"> 五圣庙无论所供神灵如何,都反映了历代广大人民群众祈盼社会稳定,生活稳定,国泰民安的精神寄托。</p><p class="ql-block"> 当代伟人“稳定社会不折腾,改革开放谋民生”,就是顺应了广大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p> <p class="ql-block"> 五圣庙中一家人</p> <p class="ql-block"> 说到武功古城五圣庙,就不能不说说我表叔一家寄居五圣庙几十年的艰难往事。</p> <p class="ql-block"> 我表叔徐宏德(1919一1976),是我姑婆的儿子,和我父亲是姑舅表兄弟。他不幸幼年丧母,靠着舅父(我爷)接济读过小学。不料舅父二十七八岁时病亡,他不忍拖累孤儿寡母的妗妈,十三四岁时孤身出外谋生。后飘泊到当时的首都南京打工,穷途末路时为糊口还当过“粮子”一一士兵。</p> <p class="ql-block"> 他后来寻找到国民党元老、陕西乡党于佑任(1879一一1964),说明自己是陕西辛亥革命时期“西路督察”马逵的外孙和窘境,经于老接济和点拨,他一边打工,一边上补习学校,最终考入大学,并刻苦学习顺利毕业。适逢中央政府招考公职人员,应考后被录用为“高级雇员”,进入南京中央政府工作。</p> <p class="ql-block"> 抗战时期,中央政府临时迁到重庆多年,胜利后又迁回南京。在此期间,他认识了当时任职教员的我表婶,成家立业。我表婶贤惠柔顺,善良勤朴。无论我表叔青年得志,身居首都,还是落魄古庙,身居破窑,她都相濡以沫,无悔相伴,勤劳节俭,和我表叔共同操持维系一家苦熬艰难时光。他三个儿子的名字,也和他的工作地名有关。大儿子生于南京,南京又名金陵,故取名金生;二儿子取名蓉生,因成都简称蓉。即纪念他在四川重庆工作过,也纪念我表婶是四川人。三子生于武功,取名武生。</p> <p class="ql-block"> 解放战争时期,他和中央最高法院庭长、武功观音堂籍乡党毛庭让等,常偷听新华社广播,也常听中共地下工作者的宣传和倡导:此路不通,去找毛泽东!所以四九年南京解放前,他放弃了随中央政府撤退台湾的安排,主动带全家回到家乡武功古城,准备参加建设新中国。</p> <p class="ql-block"> 1949年5月20曰,武功解放后,他主动找政府登记,被确认为民主人士,安排在商业系统工作,并参加县政协活动。</p><p class="ql-block"> 1960年三年困难时期,被安排全家下放下乡到上营大队西坡头生产队,支援农业生产。全家六七口人,只得在半山崖中的“五圣庙”栖身,一住就是几十年。</p> <p class="ql-block"> 当时的五圣庙,断垣残壁,三只窑洞,窑口坍塌半掩,所幸庙门尚在。全家人经过长期洗刷窑面,挖深窑洞,泥抹窑面,打墙圈院,终于有了栖身之所。</p><p class="ql-block"> 最熬煎的是吃水和行路难,五圣庙距西坡两头都有一里多地,坡陡路滑,每挑一担水都十分艰难。尤其雨天,一边深沟,一边高崖,挑水,磨面,上工下工去生产队每外出往返一次,都十分困难。</p><p class="ql-block"> 比起这些困难,更大的灾难是随后而来的各种政治运动。</p> <p class="ql-block"> 苦尽甜来</p> <p class="ql-block"> 一九六六年文化大革命开始,我表叔一家也随之陷入这场大灾难。</p><p class="ql-block">开始时有人臆想传言,说我表叔就是小说《红岩》中的国民党少将处长徐鹏飞,畏罪潜伏在五圣庙。于是所谓的炮轰、揪斗接连不断,家无宁日。继而公社造反组织又给我表叔戴上“反革命分子”帽子,从此,我表叔从一个民主人士成了阶级敌人。全家从房无一间,地无一垅的贫农变成了“九类分子”家属。正值十八九岁大好年华的表哥表姐们,从此与参军、招工、上学绝缘。</p> <p class="ql-block"> 1975年冬,批林批孔批现代周公运动时,我表叔成了历次批斗大会的陪斗人员。</p> <p class="ql-block"> 在一次批斗大会上,有人喝令表叔跪下,但生性秉直的表叔坚持不跪。于是有人用蹶头从背后向膝弯处猛砸,逼他下跪,从此表叔一病不起。我父亲看望时,躺在炕上的表叔,己声音微弱,他痛苦的说:这日子咋熬呢!第二年便含冤去世了,年57岁。</p> <p class="ql-block"> 表叔表婶毕竟长期在大城市生活过,尽管生存环境艰苦,粗布旧衣,但始终保持整洁干净。就连破庙旧院,都时常打扫和保持得干干净净。</p><p class="ql-block"> 大表哥结婚时,全家七八口人挤在两只土窑里。被逼无法的表叔便将原庙头门楼稍做延伸加盖,才给大表哥做了仅容一个小土炕的“新房”。平时生活艰辛,可想而知。</p> <p class="ql-block"> 遗憾的是改革开放后的一九七十年代末,当上级统战部门来人看望我表叔,冀望他为两岸统战发挥作用时,他已含冤离世几年了。所幸改革开放后,社会稳定,人尽其才,勤劳就能致富。表哥们勤劳耕作,农闲时用拖拉机跑运输,很快和大家一起过上了好日子。孩子们勤奋用功,或上大学,或通过自学考证,勤劳工作,有的生活在国外,有的生活在其他城市,都幸福美满。</p> <p class="ql-block"> 表叔一家栖身生活了几十年的五圣庙,也因西宝北线一九八十年代的几次改建扩建而拆除了,三个表兄都已搬迁到原上新庄基。表婶跟着儿孙们,还过上了二十几年的稳定幸福生活后,于二OO五年八十三岁寿终。</p> <p class="ql-block"> 一座小小的“五圣庙”,一家栖身于五圣庙普通人家的命运变化,也详实地折射和记录了社会发展前进的曲折历程。祝愿我们祖国,永远和谐稳定,人民生活更加美满幸福。</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注: 文中部分图片来自网络,谨表致谢。</p><p class="ql-block"> 2022.7.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