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之后

贾木嘉

疫情的影响，几乎深入到所有地方，我们这个偏僻的沿江小城也不能幸免。这天午后闲的无聊，我一个人沿着屋后的盘山道向上走。

路过石门的时候，看到我家的菜地里有个人影。这大晌午的，谁会在这呢？我暗自思量。蹑手蹑脚走到田埂旁，猛地探出身子，喊道：“谁！”只见地里的人被突然一喝吓了一跳，一个趔趄倒在旁边的豆角秧上。“死鬼。”她骂了一句。我仔细一看，是我的前妻。

前妻就在附近工厂做工，她的家离我家不远。因为结婚后没有子女，所以婚也离的干脆，没有拖泥带水的事。离婚这两年，我在学校上班，她继续在工厂做。

前妻是我的初恋，说全部放下了那是假的。我们都自己单着，谁也不认输。本来离婚也是她性格太钢造成的。我看是她，就说：“你在我家田里摘菜呀？”她白着眼珠子说：“刚下班，屋头没菜，我看这里有些，就过来弄一把。”我也没说话，就顺着身子，从她旁边过去了。边走边说：“你好好摘，随便摘，反正我也不用，我一直吃食堂。”走不远，听到她喊：“哎，那谁。晚上到我这吃饭。”我愣了愣，望着她半天，也没说出来话，只见她拧着身子走了。“爱来不来，七点吃饭。”

下午下课比较早，我东转西转找了些乐子，看着天擦黑接近七点的时候，我挪到了前妻的门前。

她正忙着做饭，看我到了，就拾掇桌椅招呼我坐。说：“你还蛮准时嘛，你先坐，就吃。”

她炖了排骨，弄了几个小菜摆上了桌。我说：“你还是这么节俭。”她瞪了我一眼，也没说话。

这顿饭吃的很沉闷，都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样子。

吃罢饭，我说我洗碗 ，就抢着去厨房收拾。她也不多言，自己就收捡衣服。过了一会，她来到厨房，看我在用洗洁精，就大声说：“怎么又用这个？饭碗干嘛用这个？”前妻以前洗碗是只用水冲 ，用碱糙一遍，再用热水冲干净，两人为洗碗争执了不少。

我气鼓鼓的说：“爱洗不洗，我就用了。”说着甩门就走了。

她跺着脚哼了一声，也在里面把门栓上。这时天黑下来了，我在附近找了个石凳坐着，看了半天，她也没有开门的意思。就自己回家了。

围墙之内人心乱动，围墙之外也有更多希望爬墙进来的 ，这几天也老是心神不宁。离婚后也多有介绍的，但心里总觉得和前妻还有没说清楚的东西，心里一直在等着。疫情以来，整个人际关系产生了新的变化，各行各业也有不可逆转的调整。亲情、爱情、温情也在向更深更广的方面调整。人们之间的关系随着社会的变化，也在飞速变化。我不得不停下步伐来消化这种变化 ，对自己的婚姻和过往得失进行新的判断。在内心深处 ，也对前妻有了许多心疼和体谅。

周三下午，我想如果时间允许，看是不是约她出来吃个饭，一起谈谈。四点多钟突然电话响了，是前妻打来的。

“晚上过来吃饭，我买了只小母鸡炖了吃。”她笑着说。

我想开句玩笑，怕惹她生气，就顺口说，好呀，我今天没啥事，早点过来帮忙。

我出去街上在理发店整了一下头发，就去了前妻家里。

她今天穿了件短裙，上面配了一件红色上衣 ，显得干净利落，又隐隐有些挑逗的意味 ，我看着有些吃惊。这可不是她平时的风格。

她看我没说话，就说：“来了？”盯着我眼睛问：“漂亮吗？”

我有些慌，点了点头。

“你去择择青菜，鸡炖好就吃，我去买个酒，咱俩少喝点。”

她说着就要出门。

我说：“好吧，买个小瓶就好。”

不觉天有些变暗了，夏天的暴雨说来就来，她回来的时候，正赶上下雨。只见她冒着雨冲进了屋子，衣服也淋湿了。“这鬼天气。”她骂道。一边拿了毛巾擦头发，一边招呼我。“你把门关了，我换衣服。”我答应着去关门，她从卧室拿出短裙和衣服扔在沙发上，就开始脱衣服。

她几乎赤裸着身子准备换衣服，我看着那蓬勃的身子止不住舔了一下舌头，愣愣地看着她。她停下了动作，挑衅地看着我。我迟疑了一下，猛地扑了上去……

两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扭在一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平静了下来。她静静的躺在我的胳膊上，一边摸索一边问：“明天去把复婚手续办了，可以吗？”

我点点头，“早就想过来和你说，怕你骂我。”

“怎么会，以前是我不好。”她认真的和我说。“我太争强好胜了，这段时间想了很多 ，以后再不会那样了。”

我们相互说着，看天色不早了，一起动身起来准备吃饭。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山风也在呼呼刮着。人世间的灯光，仍透过窗纱，向昏暗的夜空挥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