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姐名字叫喜宝,今年71岁,是家中最大的孩子,由名字可以推想,父母亲对大姐的喜爱,以及初为爹娘的快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不至一次听母亲讲过大姐小时候的乖巧。大姐幼时,父母去田间地头劳动常把大姐带在身边。母亲说,彼时父母为建房自己手工制作砖坯,大姐才三岁,坐在边上的座车里,吃着花生,看父母亲干活,不哭也不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姐为家中长女,也最早为父母分担责任,除了帮忙照带弟弟妹妹,大姐不大就开始劳动,母亲纺纱、经布、织布,大姐是得力的小助手。听父亲讲,大姐曾和他一起挑菜去镇上卖,小小年纪就尝到生活的艰辛。大姐十几岁就下田劳动,帮家里挣工分了,后来大队里办了针织厂,大姐进了针织厂。针织厂里最初是摇手套,后来摇针织衫,大姐心灵手巧,完成任务总是排在前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姐为人诚恳,喜欢交流。大姐与邻居大伯家的女儿翠英姐年龄相仿,早年关系亲近,堪称闺蜜。后来大姐在灯具厂工作,也交了个叫瑞华的好姐妹,推心置腹,到现在还在走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姐是有主见的人,大姐应该是自由恋爱的。姐夫是本宅的,不是住在一个墙门里,后来搬出墙门后,和我家近在咫尺,仅相隔一户人家,相距不到三十米。大姐与姐夫同属兔子,年纪一样,真正算是青梅竹马。我比大姐小十三岁,他们的恋爱故事,我一点没印象,可能我那时小,还不懂,也有可能我记性不好忘记了。有一件事情我记得,大姐结婚办酒,我竟然喝醉了,细节不记得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姐心直口快,为人真诚热情,忙起来难免顾此失彼。姐夫是当过兵的,姐夫的心很细,记忆中,姐夫收集有无数的香烟盒壳子,拆开摊平压好,理得整整齐齐。宅上的小孩爱上他家玩,就拿出来看。有些香烟牌子,我们本地根本没有听说过,如握手牌。其他人也集,但都是大路货的,如凤凰牌、牡丹牌、前门牌、飞马牌等。后来,烟盒壳子不知去向了,问了大姐,说搬家弄丢了,真是可惜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姐如老黄牛,从不知疲倦,很少见到她空闲的时候。大姐从不玩耍,只知忙活。多年前,有时家里拉着姐夫玩牌打麻将,大姐难免要出声音,我们就一起“声讨”她,大姐只好放行。不论大姐是否当家,从常常接济娘家看,大姐应该在家里说话是算数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兄弟姐妹五个,为了弟弟妺妹,大姐小学没毕业就辍学了。大姐自然是子女中文化最低的,如果大姐文化如我一样,必是我们家事业成就最高的。大姐去市里帮女儿带外孙,外孙上学后,大姐白天帮人家做做外贸手工针纺活,不久大姐就洞悉了这门生意经。大姐有针纺基础,又聪明又善于沟通交流,等外孙稍大,大姐回到乡下老家就开始创业。大姐从附近针纺厂拿了外贸手工活,发放给邻里乡亲做,至今已有十多年。每次我回乡下,大姐那个忙呀,去厂里取货,指导别人做,收货检验,登帐记录,大姐亲历亲为,忙得不亦乐乎。大姐人缘好,大姐家门庭若市,邻居婶婶、嫂嫂,邻村姑姑、姐姐,有的在大姐家做,有的拿回家做。母亲也一直夸奖说,我俚喜宝是个人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姐为弟妹尽心尽力,毫不保留。八十年代中期,大姐在镇上灯具厂工作。为迎接高考,八六年我在中学补习了三个月,中饭就在大姐那里吃,每次大姐帮我买好饭菜,我吃了就走,饭盒都是大姐洗的。我上学读书,大姐也接济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知道母亲和大姐走得最近,因为大姐常年住在宅上。我与哥上大学毕业工作后,离开了父母身边。其实大姐和父母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对父母的照顾也最多。 <span style="font-size:18px;">从89年我大学毕业分配到市里工作,到2018年老屋拆迁,将近三十年,父母大多时间生活在老屋</span>,平时冷冷清清,是大姐细水长流,在照看侍候陪伴。大姐在父母身上倾注了无数心血,那是我无法用三言两语可以表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亲一生信佛,常去寺庙烧香念佛,从未间断过。年岁上来后,不放心她一人去,大姐尽可能陪着,大姐不止一次带了她和宅上的婶婶们结伴去杭州、南通等外地烧香游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老屋拆迁后,父母搬到了哥哥家。哥嫂平时住在常熟带外孙,寒暑假、周末才回塘桥老家。大姐搬到了临时安置房,离哥哥家约二里路。此时母亲已经91岁,母亲时不时去大姐家玩,过了一段时间,母亲竟住到了大姐家。安置房才二间,卧室不大,母亲的床并排靠在大姐的床边,吃住在一起。我的心中怀着对姐夫大姐的无比敬重和感恩。说是养儿防老,是大姐在帮我们尽义务。此时,其实母亲稍微有一点点老年痴呆,她把钱放在抽屉里忘了,说父亲拿了她的钱。她难免也会为一些小事责怪大姐,甚至要骂人,大姐从不计较。大姐跟我说过,当她是老小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亲喜欢热闹,宅上有几个老婶婶住在那里,母亲坚持要住到安置房里。大姐想方设法,又在安置处拿了二间房子。位置在大姐那幢南边的一排,相距三十米。我们置办了灶具碗筷桌椅,周末去那里开伙,母亲平时吃在大姐家,有时夜里我住到那里,有时大姐陪着母亲。母亲在那里住下来后,白天老婶婶们或上门和母亲闲聊,或带母亲一起去老年活动室看电视。在那个阶段母亲还摔过一跤,虽是轻轻倒下,还是扭伤了腿,走路站不直身子,上厕所需要搀扶,这样的状况延续了三个多月才慢慢恢复。除了周末我们去关心,平时一直大姐在照顾,大姐又要忙生意,又要照顾老娘,这个阶段长达近两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姐是喜宝,乃有福之人,七十多岁尚有爹娘可喊。我有亲情深厚的大姐,也是身在福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