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大美天湖(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都说湖之美,最美在西湖——</p><p class="ql-block">“水光潋滟晴方好,</p><p class="ql-block">山色空蒙雨亦奇。</p><p class="ql-block">欲把西湖比西子,</p><p class="ql-block">淡妆浓抹总相宜。”</p><p class="ql-block">在苏轼眼里,西湖就是西施。其容貌,其韵味,其姿色,无人能及。确实,西湖美轮美奂,美不胜收。但在我心中,我认为龙滩天湖,才是最美的。</p><p class="ql-block">龙滩水库位于天峨县城上游15公里处。是国家西部战略大开发的重点工程。</p><p class="ql-block">龙滩天湖,是因修建龙滩水电站而形成的巨大人工湖,面积约377平方公里,水深约200米。这个高峡平湖,风景如画。因全国政协副主席李兆焯游览后题写“龙滩天湖”而得名。</p><p class="ql-block">龙滩库区淹沒了原来红水河的险滩急流,催生出大河安澜、泽被八方的高峡平湖,创造了世人无不为之赞叹的人间奇迹。坝址以上的流域面积宽达98500平方公里(占红水河流域面积的71%)。天湖还把龙滩水电站、纳福岛、龙滩珍稀植物园、燕子湖景区、大山原始森林、万亩红豆杉 、双龙瀑布金花茶园、布柳河仙人桥等连为一体,形成了以天湖为中心的黄金旅游圈。</p><p class="ql-block">在天湖黄金旅游圈,还有一条鲜为人知的黄金旅游线。——去年才部分路段完工的天湖环湖观光公路,设计上将原向阳镇政府所在地和治安平东平牙几个自然屯围成一圈,让出游天湖的游客有了一条从布柳河桥头出发,绕着湖边转一圈后,又回到布柳河桥头的黄金旅游线。这条黄金环湖旅游线的巴象路段,已经修缮完工。临湖有节奏地设置的亭榭,小巧玲珑,如妆后的美女婷婷而立。硫璃瓦在阳光的作用下,会把反光的圈点投射到百米开外。每当你收到琉璃瓦反光时耀眼的“圈点”,你会情不由己地惊叹:一座供游客休息的野外亭榭,也装饰得如此富丽堂皇,栩栩生辉呀……</p><p class="ql-block">我欣赏过杭州西湖,也涉足过扬州的瘦西湖。但在我心里,最美的还是龙滩天湖——这种“情人眼里出西施”之美,源于历史,发自心底,触进了血液。我很喜欢这首巜龙滩之歌》——</p><p class="ql-block">没有大海的波澜壮阔</p><p class="ql-block">没有大江的气势磅礴</p><p class="ql-block">只有岁月激起浪花朵朵</p><p class="ql-block">我是高原上的一条小河</p><p class="ql-block">绕过高山,穿越大漠</p><p class="ql-block">征途上还有母亲的跋涉</p><p class="ql-block">不要说道路坎坎坷坷</p><p class="ql-block">酸甜苦辣都是歌</p><p class="ql-block">——“我是高原上的一条小河”,这才是龙滩天湖。是龙滩水库,把红水河上游70%的长度变成了河状的湖。——河,才是天湖原先的模样!</p><p class="ql-block">——天峨是我的第二故乡。</p><p class="ql-block">中学时代,高一班的32个同学从向阳中学启航,走上了各自的工作岗位;</p><p class="ql-block">平腊附中,是我参加工作后最惬意的“驿站”,从这里续航,我接受了几十年风风雨雨的洗礼,走过了几十年的人生坎坷;</p><p class="ql-block">天峨教育局,是我人生的拐点。打那以后,我翻越龙王坡,淹没在一个没有朋友、只有陌生和迷茫的世界里……</p><p class="ql-block">而如今,我当年生活、工作、奋斗过的地方,都成了天湖的水下宫殿……天湖潋滟的粼粼波光里,可有哪一朵浪花,翻阅过我人生的酸、甜、苦、辣?又有哪一拨浪花的频律,与我人生的境遇产生过共鸣?——应该有,但得耐心地寻,苦苦地觅……</p><p class="ql-block">我之所以认为龙滩天湖是最美的,是因为我和天湖的过往,产生过太多的交集—— </p><p class="ql-block">石马连鞍在河洲,</p><p class="ql-block">古人留下几千秋。</p><p class="ql-block">狂风荡荡毛不动,</p><p class="ql-block">细雨纷纷汗自流。</p><p class="ql-block">嫩草满前难下口,</p><p class="ql-block">钢鞭任打不回头。</p><p class="ql-block">可怜独受寒霜苦,</p><p class="ql-block">天地为栏夜不收。</p><p class="ql-block">清代才女 李世妍写的这首《石马连鞍》,在民间广为传诵。据说,当年世妍才女在小船上欣赏石马,被水域奇特的雨景惊扰了芳容,脱口留下“虹弓,雨箭,天射地”这个上联便匆匆离开了石马河洲。世妍芳年早逝,此后应该没有机会再访石马,悬着的上联因其太大气太霸气,也就沒人可以给出下联。</p><p class="ql-block">我当年工作的平腊附中,就在石马塘旁边。闲暇之余和学生放网打鱼,我常去看望这匹石马。每看一次,对石马的境遇都有不同的感悟。但对诗作者,却只有五体投地般的敬佩——李世妍,真才女!</p><p class="ql-block">人生再得意,生活中也总会有意外不期而遇。</p><p class="ql-block">在平腊附中,我遭遇了高烧39.8度不退,昏睡三天不起的大病。</p><p class="ql-block">我这种要死不活的昏睡,把妈妈急坏了。好几次,我知道她捏着我的手,压抑着在抽泣。但我睁不开眼,坐不起来,连喝水也吐得一塌糊涂。</p><p class="ql-block">感恩老叔罗文禧。他用玉米酒磨化熊胆,将胆酒灌进了我的肚子里。</p><p class="ql-block">熊胆虽然进了肚子里,但韦建敏校长仍有些不放心。他找来水性和船技最好的黄元佳和李朝敏两个学生,下了死命令:</p><p class="ql-block">“就是扶着船步行,也要把罗老师安全送到公社医院!”</p><p class="ql-block">熊胆绝对是退高烧的圣品。船到布柳河果园,我终于完全清醒。望着两个一脸汗水的学生,我试图挣扎着站起来:</p><p class="ql-block">“把船靠岸。我沒事了。我要回学校!”</p><p class="ql-block">“老师,校长要我俩一定要把你送到公社医院!这么几天见不着你,班里的同学念着你呢!——到你的语文课,大家都眼巴巴的盼啊盼……你好好躺着。有我和朝敏拿船,不会有亊的!”</p><p class="ql-block">他俩根本听不进我的话,点篙避浪,猪槽船如箭般顺流而下。</p><p class="ql-block">船终于靠岸了。</p><p class="ql-block">“我真的没事了,我自己可以走,你俩赶快回家。天黑就回不去了!”</p><p class="ql-block">河水暴涨,浪大滩急,推着这个小船逆流而上,没有三四个小时回不到平腊。</p><p class="ql-block">“老师,我们听校长的,必须陪你上医院。”</p><p class="ql-block">唉,除了感激,我无话可说……</p><p class="ql-block">至今,离开平腊44年了。最近这些年,再忙,我也争取回平腊一两次。不为别的,就是想去见见当年那些学生,和他们喝上几碗永远不会变味的玉米酒,在酒桌上听听父老乡亲们再说说当年那些稀奇古怪的原色故事……</p><p class="ql-block">“近山闻鸟啼,</p><p class="ql-block">临水听鱼跃”。</p><p class="ql-block">在平腊待着的每一个日子,都是清新的。</p><p class="ql-block">清晨,我喜欢钻进湖畔栎树林里听鸟语,想心亊。</p><p class="ql-block">大自然造化了万物。而鸟类,当是万物中叫声最能打动人的精灵。</p><p class="ql-block">“啼,咣;啼,哐哐——”这是戴帽鸟在歌唱。叫声虽然单调,但由于鸟群里的鸟有雏雄老幼之别,此起彼伏的鸟鸣,可以让人生出很多幻想。</p><p class="ql-block">“吱,巧;吱,巧巧——依哟!”这是画眉鸟在呼朋唤友。画眉鸟喜按部落分群。早晨的栎树林里,这里一群那里一群的画眉鸟,稔熟老练地把音色调到最佳状态,对阵般一拨胜过一拨地啼唤。那架势,像极了壮乡瑶寨小媳妇们节日里的情歌对阵。</p><p class="ql-block">“布谷,布谷!”听着这沉稳而又有点短促的叫音,就知道这是什么鸟。在壮乡瑶寨,人们懒得叫他“布谷”,而喜欢直呼它的小名——“斑鸠”。斑鸠虽然不是什么名鸟,但他却有爱情君子——天鹅的爱情观:无论是窝居还是出行,永远成双成对——连啼唤也是一应一和,像极了热恋中亦步亦趋的情侣……</p><p class="ql-block">我喜欢栎树林,不仅仅是贪图享受鸟鸣晨曲,而是我对栎树除了感恩,还有愧疚。</p><p class="ql-block">栎树,又名青刚,壮话“肥仲”。我高中毕业前的吃喝拉撒,全都得靠这个“绿色银行”让我取现。</p><p class="ql-block">冬天“取现”,首选的是烧炭。栎树木质坚实,烧出来的木炭敲之“刚——刚”作响,当地人称之为钢炭。</p><p class="ql-block">夏天首选的是剐栎木皮。栎树有“剥皮栎”和“沙皮栎”之分。如果烧木炭,两种栎树都是好木材,只是剥皮青刚皮太厚。成炭后,炭皮烧红时会啪啪地火星四溅。</p><p class="ql-block">参加工作后,在燕来附中和在平腊附中,我都带领学生烧过炭。后来听海局长说,我之所以能够调到县教育局任勤工俭学干事,和我当年烧木炭产生的“积极影响”很有点关系。</p><p class="ql-block">——积极影响?管他呢,学生时代烧炭赚的是汗水钱:少流一点汗水就能赚到钱,就是赚钱的最佳选择;带着学生去烧木炭,那是为了我的学生:冬天里烤着木炭听课,和烧着木柴听课,其听课质量是不一样的……</p><p class="ql-block">2012年,我和朋友创建了天湖橘园。</p><p class="ql-block">我去果场,机动船得在布柳河形成的湖面上行走将近两个小时。途中,湖岸近处和大山深处常见窑烟袅袅,恃无忌惮地翻滚升腾,搅和了本来纯色飘逸的云朵……而窑烟起处,连成一片的栎树桩蔸,颓然枯坐,其悲戚状惨不忍睹……</p><p class="ql-block">“现在赚钱的门路多了去了,为什么还要毁林烧炭?!”——这一片片若断还连的栎树林,可是天湖的水源林啊!</p><p class="ql-block">慎重考虑之后,我写了《救救栎树》,矛头直指天峨县林业局的不作为。这封似信非信的东西写好以后,我指名道姓的把信寄自治区林业厅,寄河池市林业局,寄天峨县委书记和县长大人;而给林业局长的那封信,我亲自送到局长办公室,用镇方压在局长的办公桌上。</p><p class="ql-block">信发出去半个月左右的炸炭窑行动,说明我的信虽然写晚了,但还是起到了一定的触动作用……据说,光纳新屯,那天就炸毁了8个炭窑。十多户人家的纳新,冒着烟被炸的炭窑就有8个,光这八个炭窑,一年得毁掉多少栎树呢?触目惊心之后,我为自己做了一件善事而感到欣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待续《大美天湖(下)》</p>